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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文礼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向叶水清:“我二嫂是听谁说的?”
“那你别管。”
靳文礼也不再追问,只是说道:“我二哥是在外面养了个女的,那女的姓胡,丈夫死了自己带着一个儿子,平时挺会哄我二哥的,我二哥也喜欢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我没打听。”
“那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儿?”叶水清又问。
“哦,我就是找朋友帮那女的借了间房子住。”
叶水清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你二哥在外面和女人鬼混,你不说劝他改邪归正,反倒还帮着安顿住处,你安的什么心,难怪你二嫂要找你算账,你也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要不是我劝着,我二哥都想回来跟我二嫂提离婚了,我爸妈哪受得了,我只能先这么安排着,不然还能怎么办?他们夫妻两个的事儿我能多说什么!”靳文礼也觉得自己被叶水清说得很冤枉,借着酒劲儿也来了脾气。
“这么说你还有功了!”
“我没功,但也没过!我二哥又不是头一次在外面找人,这回不过是那女的会说把他给哄住了,等过段时间新鲜劲儿过去了,他也就回家了,你明天劝劝二嫂,让她别把事情闹大。像老疤那些人哪个不是除了家里的还在外面养好几个,你没接触过社会上的人所以不知道,但凡有点能耐的男人,都这样儿,只要不亏待家里的老婆孩子就行了,老婆孩子吃的好穿得暖有钱花谁还去计较那么多,你说是不?就是我三哥那样儿的,也不是没那种心思,而是没有女人看得上他,要是有他也早就把我三嫂扔家里了!”
看着躺那里说得头头是道的靳文礼,叶水清心里阵阵发凉,原来靳文礼的观念是早就形成了的,并不是因为和肖月波过得不幸福,才在有钱之后变得多情花心的,按现在的情况看自己早晚也是避不开独守空闺的命运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觉得我说的不对?”靳文礼本想着叶水清还会反驳自己,没想到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不出声儿。
叶水清淡笑:“我还能说什么,能不愁吃不愁穿我就知足了。行了,你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早点睡吧,茶缸里面我倒了水,你渴的时候直接喝就行。”说完就关了灯,背对着靳文礼躺下,郑国芳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自己什么都不管了,将来有钱能让自己爸妈过好日子就行。
叶水清在听了靳文礼的话后,就决定自己还是应该回到最初的思路上来,千万别谈什么感情,只想着努力赚钱就好,只是她虽然努力安慰自己,可心里却仍是万分的难受,其实也就意识到了自己对靳文礼不知不觉还是付出了感情。
“啪!”屋里的灯又亮了起来,叶水清被突来的光亮晃得皱起了眉,但却没睁眼也没动地方儿。
“不对!媳妇儿,你这话口风儿不对,你是不是生气了?”靳文礼躺在炕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却还是反复回想着叶水清表情和语气,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儿,到底还是爬起来开了灯,扒着叶水清肩膀盯着她看。
叶水清适应了一会儿灯光的亮度,才慢慢地睁开眼与靳文礼对视:“我没生气,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想明白什么了,你和我说说。”
叶水清也坐了起来,吸了口气才说:“文礼,咱们今天还是把话都说清楚吧,好的不好的都一次说明白了,你很有头脑,胆识也够,又有那么多朋友帮衬着,早晚是要大富大贵的。我呢,没什么能耐,也没什么见识,更不想阻碍你发展,日子我会尽量往好了过,我只求我爸妈能跟着我享享清福有个善终,至于其他任何事,我都不会过问,也不会找你麻烦,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看行吗?”
靳文礼呆呆地看着脸色平静,语调和缓的叶水清,想着她是生气了,可心里却知道叶水清根本就没在生气,她是在和自己商量,甚至是妥协,那话里的意思摆明了就是等自己将来有钱之后也可以像二哥和老疤他们那样享齐人之福,只要能保证她和她爸妈的生活条件就行,这女人是这个意思吧?
靳文礼觉得自己像是不认识叶水清一样,眼前的这个人和平时与自己笑闹、无论遇到多少困难都坚定地陪在自己身边的那叶水清是同一个人吗,这双眼里流露出的沧桑和无奈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比自己还小五岁的叶水清身上,她哪里来的这种悲凉,还是自己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叶水清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你怎么了?水清,你别吓我,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靳文礼慌了。
“这些话其实我早就应该说出来,你不是个能受约束的人,我也不想限制你。”
“水清,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说老疤和我二哥他们的想法,我可从来没这样想过,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啊!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真的,要不我发誓?也不对,我早就已经发过誓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我真没别的心思,我除了拿肖月波做了次试验,其他时候连别的女人瞅都不瞅一眼,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行,我相信你,睡吧。”叶水清笑着回答。
“你别哄我,你根本就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儿,你心里已经认定我会在外面找女人了,是不是?”
叶水清皱眉:“你小点声儿,声音这么大,是想让你爸妈也听到,是不是?”
“是你冤枉我,谁听到我也不怕,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结婚之前。”叶水清答得很干脆。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靳文礼气得直喘。
“因为你有能耐、有出息,我想跟着你一起做出一番事业来。”叶水清本想说因为你有钱,但考虑到靳文礼的感受就临时改了说辞。
“你是说你早就已经预料到我会发财,所以就想跟着我一起赚钱才和我结的婚?”
“差不多吧,不过你人也很好就是了。”叶水清还是很公平地夸了靳文礼一句。
“你胡说!你就是听了我刚才说的混话才起了别的心思,家里的钱我都交给你了,我还能做什么坏事,你要真不放心,那以后除了摆摊儿,我每天只带一块钱出门儿,你可以记账我肯定不会做手脚,说到做到!”靳文礼是真的急了,他接受不了叶水清只是因为相信她自己的眼光,认为自己会比崔必成有出息才和自己在一起的,那自己在叶水清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分量,她对自己还有没有一点真心,这些问题他想都不敢想。
“文礼,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既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刚才那番话,就代表你很认可他们的做法,你为什么不能面对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呢?假如你将来有上千万上亿的资产,你还会甘心守着人老珠黄的糟糠之妻吗?你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能不动心吗?不要说是你,换作是我都很难做到,虽然现在谈这个问题太早了些,但我们还是应该面对现实。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晚上我也是有些话多,我们应该好好过日子才对,睡吧。”叶水清也觉得自己好笑,因为靳文礼说的那些话,自己一时受了刺激,就提前这么些年谈他发迹之后的事儿,太不靠谱儿了。
“不行!事儿不弄不明白不能睡!叶水清,我现在才算是听明白了,其实你才是想花心的那个人吧!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以后谁也不管谁,其实就是想拿我刚才不清醒时说的话当借口,你是不是看了几天的书心思就活了,觉得我没文化,又想起崔必成的好了?还故意装出那副样子吓唬我,我和你说,有钱没钱你都是我靳文礼的老婆,我钱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给你,但你的人和心都必须在我身上,我对你怎么样你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靳文礼说到这儿就有意无意地抬高了自己的左胳膊,那三道疤痕便进入了叶水清的视线。
乱了,全乱了!叶水清觉得自己再次败给了靳文礼,这人自我想象能力太强了,根本听不进去自己说的实话。
“行了,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这总可以了吧?”叶水清决定投降。
“不可以,你还没解释清楚你和崔必成的事儿呢!”
“我和崔必成根本就没再见过面儿,我解释什么,你爱可以不可以,反正我要睡觉了。”叶水清不再搭理靳文礼,又将灯关了直接躺下睡觉。
“媳妇儿,你睡啦?”过了十来分钟,叶水清已经快要睡着了,就听靳文礼在自己耳边小声儿问着。
“嗯,睡了。”
“睡了怎么还说话呢?”
叶水清呼地一下子转过身子,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亮见靳文礼正半靠在自己枕边,整个人都显得可怜兮兮的,于是再次无奈地问他:“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就想问你,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结的婚?”
“是,我心里特别喜欢你,你对我那么好,我能不喜欢你吗?”叶水清打了个哈欠。
“那你相不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变成像我二哥还有老疤那样的人?”
叶水清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一定比他们强千百倍。”为了能睡上觉,现在靳文礼说什么她都认可。
“那你能不能保证你自己也能像我承诺的那样,这辈子只守着我一个人?”
这是什么屁话,叶水清忍着火仍是点头:“能,除了你我不看别人一眼。”
“那你是不是……”
“是!能!我相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还想怎么样?”叶水清终于忍不住了,这男人也太磨叽了,照这么问下去,自己也不用睡觉了,靳文礼简直就是在用变相的酷、刑折磨自己!
“那你让我做一回,我就相信你确实没骗我。”靳文礼得寸进尺,也是心里确实发空,对他来说唯有最亲密的接触才能让他感觉到安心。
叶水清想死的心都有了,平躺在那里眼一闭随靳文礼折腾去了,靳文礼见状兴奋得低喊一声,直接扑上去动作迅速地就将叶水清压在了自己身、下。
到了第二天,叶水清无力地从炕上爬起来,四处看了看知道靳文礼出摊儿去了,揉了揉又酸又涩的眼睛直叹气,昨晚她根本就没有睡好,靳文礼这个小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放过自己,真是太可恨了。
匆匆吃了口饭,叶水清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就见郑国芳正站在门口,只好走过去打算和她实话实说。
“水清,文礼一大早就已经把实情和我说了,也劝过我了,我是来谢谢你的,你上班儿去吧。”郑国芳说完转身就往自己屋子那边走,叶水清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那都不关自己的事,自己还是顾好眼前吧。
郑国芳到底是闹了起来,在靳文柏回来之后,两人便大吵了一顿,而且吵得四邻皆知,所有人都在替郑国芳说话,靳冠祥和佟秀云也将二儿子给教训了一顿,又让他给郑国芳认错儿,以后也不许他不回家,靳文柏也都应答下来,郑国芳出了气也就不闹了,这样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靳文柏也确实变得安分起来。
只不过,靳文柏和郑国芳这边又开始和和美美地过起了日子,叶水清这边可就遭罪了,靳文礼几乎是一天三遍跟吃饭似地问她对自己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不会想着别人、是不是永远不会和自己分开,弄叶水清肠子都悔青了,后悔那天晚上自己不应该多愁善感地来那么一出儿,现在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因为要想安抚住靳文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自己那是身心备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