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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 雨过天晴
范姜卫国这次南下，有十天年假。
若是妻子对他仍如之前几年那般陌生疏离，他是打算去疗养院附近酒店住。房间都预订好了。希望借着这十天，每天过来陪她，能早日唤醒她对他记忆。
没想到和儿子谈心回来，病房外听到了妻子独白，她竟然已经痊愈了，对他陌生疏离、对京都那段岁月失忆，都是装。
这下，他不淡定了。
儿子带着女友立刻后，他让护理也退出了房间，双臂前倾，牢牢锁住了蒙入被子不肯见他妻子。
“你欠我一个解释。”范姜卫国坐床沿，双臂撑着枕头两侧，倾身低叹。
“谁欠你解释了！”顾媛闷闷声音，从被子下方传来。
“除了你还有谁？”范姜卫国怕她久病初愈，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这么一闷还不给闷坏了，不由轻叹了一声，本来还想质问她，结果举白旗反而成了他：“小媛，你先出来。有什么话，出来我们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我没话和你说！你出去。我不想见你！”顾媛不肯出来。
“你都不见我这么多年了，还想怎样？真希望我们夫妻分离吗？”
范姜卫国见妻子听了自己这话，闷被窝里身子僵了僵，心知她其实也很怕走到后一步，否则，早意识恢复清醒就闹着要离婚了，何至于瞒着自己到现？
“小媛，以前事都过去了，爸也说了，无论是谁错，既然都过去了，谁都不得再提起”
“不是我错！”顾媛听他这么说。猛地推开被子，满脸通红地瞪着他，“你们心里也早都认定是我错吧？如今她死了，我还活着，就说不提起、不追究，以为这就是对我好，其实是变相地定我罪吧？！”
“小媛”范姜卫国怕她情绪太激动，忙按住她肩头，“好好好，你没错。是我们错，让你受苦了。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顾媛挥开范姜卫国手臂。眼眶噙着泪，一字一句地声明：“范姜卫国！我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错！错是你，还有林薇，你们俩背着我做了什么，只有你俩自己清楚”
“我没有！”这下。换范姜卫国极力争辩了，“我真没有。阿澈他，这个月去做了DNA，证实是卫军孩子”
“这能说明什么？你和林薇是清白吗？”
“我知道这不能说明什么，就算是那也是生日那晚我醉得离谱，把她当做了你小媛。夫妻这么多年，你该信我。”范姜卫国强硬地把妻子搂怀里。
几年了？来玛卡岛三年，京都疗养院三年。家里病了没有八年也有七年，细数起来，足有十来年没有这般亲近了吧？
他心底幽幽一叹，将妻子往怀里紧了紧，脸贴她颈窝间。喟叹道：“看我们都老夫老妻了，阿洄都成家立业了。别再吵了好吗？”
“哼”顾媛脸埋他肩窝，闷声哼道：“谁和你吵了？我这不是十几年都闭嘴没开口了吗？”
“不许。”一想到妻子可能又像之前几年一样，躺床上不吃不喝、不哭不笑，那他宁愿现这样，被她指着鼻子斥骂。
“不许你这么说。你想出气就找我，拜托别像之前那样了”范姜卫国闭着眼说道。
顾媛听出他话里哽咽，心知他这些年来肯定也不好过，不由放软了身子，任他趴自己肩上缓冲情绪。
“卫国”半晌，顾媛轻轻开口道：“你信我吗？我没对林薇做那件事”
“你说，我就信。”范姜卫国松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本来就不信你是这样人，只是”
“只是有证据指向我对吗？”顾媛双手盖住脸，低低地问：“我若说，这些都是林薇自己搞鬼，你们会信吗？”
“小媛！”范姜卫国惊愕地低唤，“你是说”
“她怀着阿澈时，曾约我谈过，她说她爱你，为了你她什么都可以放弃还说，她死都不会让我好过”
“所以，她选择了慢性自杀？”范姜卫国前后一串，惊愕地想通了一个事，“可是，阿洐找出那些证据时，你已经”
“她生产前一天，给我看了一组照片都是你和她还撂话说，如果我不离开你，她就把这些照片公布于众，让范姜家丢颜面。还说，她就算死了，也会让人继续曝光这些事，除非我离开你，离开范姜家当时我一心认定你背叛了我，没去理会其他话，没想到，她真难产死了，我找人去打探死因，竟然是慢性中毒，那些证据，明显都指向我，我当时又惊又怕，花了点钱让人把那个妇产科医生送离了国”
原来是这样！这下，范姜卫国总算理顺了当年事。
想必，林薇当时是铁了心想自杀。可又不甘心，也怕林家蒙羞，就想让顾媛当替罪羔羊，没想到顾媛早一步发现了真相，偷偷把那个妇产科医生送出了国，没让那件事早早曝光。可因为这样，顾媛心里始终有个结未解，不久就跟着病倒了，一病数年，后还没了知觉
“林薇她早疯了！她害我小产时，我就觉出了她不对劲，本来想和你说。谁知她怀孕了，我看老爷子和卫军那么开心，怕说这种事，会让你们以为我是嫉妒”
“傻瓜！”范姜卫国长叹一声，拉下妻子蒙着脸双手，把她拉入了怀里，“你该早点和我说”让她一个人吃了这么多年苦，归根结底还都是他惹出事。
“当时我说了你会信？你们一家都把她当做宝”顾媛委屈地不肯抬起头，“再说了，死者为大，她都那样了，我就算把一切真相都抖出来又有什么意思？真想让你们范姜家族京都待不下去吗？”
“什么你们范姜家族？你也是范姜家一份子，别忘了，我们一直都是夫妻！”听出妻子话里排斥感，范姜卫国没好气地拍拍她脸颊，十几年没如此亲昵，这种雨过天晴滋味好得让他无法言喻。
“我不想回去”顾媛一想起病前范姜大宅那些年生活，心底就浮升一阵阴影。
“好。你不想回去，我就过来。”范姜卫国也不逼她，知道她还需要时间缓冲，遂点头应道。
“你，你过来？你不是还没退休吗？”顾媛听他这么说，倏地抬起头，继而讪讪地说道：“你，你不必为了我，和老爷子撕破脸”
“我没说要和爸撕破脸啊。”范姜卫国听出妻子话里担忧，满脸愉悦地道：“我只是说，你不用去京都，我会和现一样，三不五时飞来陪你。等我退休了，再来陪你这里长住。当然，你若是心情好，想去京都看看风貌，我也会接你回去。”
原来是这个意思。害她理解为：他不准备回京都了呢。
顾媛脸一红，推开了他，“大白天，靠这么近干啥”
“现才说？晚咯！”范姜卫国爽朗一笑，继续把妻子搂怀里。
房间外，已经从相思涯回来有一刻钟范姜洄和凤七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
“接下来到月底之前，我都休假，你若有事，管去忙。我会陪着你妈。”
夕阳只剩余晖时，范姜卫国和儿子站草坪上，迎面拂过夹杂着咸腥味微热海风，内心一片平静。
转身回头，不过二十米距离，妻子和儿子女朋友，相依坐椰树下长椅上聊天。虽然听不清她们谈话内容，却能从她们脸上，读出恬淡温馨。
“搞定了？”范姜卫国侧过头，望向身畔令他骄傲儿子。
范姜洄自然听懂了他问句意思，唇角一扬，闲闲伸了个懒腰，“你不也是？”
“臭小子！竟敢打趣自己老子了！”范姜卫国好气又好笑地瞪了范姜洄一眼，“想和老子比，你还差得远呢！想当年”
“噗嗤！瞧他说那得瑟劲！当年事，还不是我清楚，居然想儿子跟前忽悠哈哈哈”
瞥见前方父子俩回头，顾媛忙伸手掩住了唇，可眉眼间笑意仍旧透过指缝泄露开来。
“这么开心？”范姜父子俩好奇地走了过来。
顾媛忙忍着笑，下意识地看了凤七一眼，生怕她那个神奇窃听工具被范姜卫国发现。
然而，范姜卫国一心记挂着妻子，哪里会发现凤七小动作，倒是被范姜洄注意到了。
待范姜卫国扶着妻子进去后，范姜洄失笑地捏了捏她鼻子。
“咳。”凤七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自我辩解道：“我只是想让你母亲开心些。”
“我知道。”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下回窃听前，能不能先和我打个招呼？我怕会说些让你脸红耳赤话”
350 只有她能伤我
一旦确定了关系，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就越发自然了。
只不过凤七性子素来沉静，范姜洄也不是个爱闹。
因此，两人相处时，除了肢体语言亲昵了些、共同话题丰富了些，其他倒也没差。
范姜洄仍然量家办公，实无法家处理，才去公司。
不甚重要应酬，都推给了洛水、洛遥。实推脱不过，才出席现场，也都是尚未结束就提前返家。
家办公时候，他会三不五时出来看看凤七做什么。若是见她精神好，会让她书房或是看书，或是戴着耳机看电影、听音乐陪他。
不办公时候，两人或是沿着椰林沙滩散步，或是拥坐电视前看共同感兴趣节目。
凤七养伤这段时间，喜欢上了美食料理。
他办公时候，边看美食节目，边流理台上操作。
往往是，范姜洄从书房出来，她实习作品也差不多完成了。
再煮一壶咖啡，两人坐沙发上，一边看《游遍全球》，一边品尝鲜出炉各地点心。
这样日子，美好地让范姜洄喟叹。
但他也知道，她还有许多未竟事，不可能就这么留这里，陪他坐观日出，共赏日落。
“想什么哪？这么出神。”
凤七端着一碟刚烤好榴莲酥，从厨房出来，看到范姜洄双手悬搁膝上，坐沙发上愣神，柔笑着问。
“没什么，就一点工作上事。”范姜洄回神，拉过她自己身边坐下。看着碟子里烤成金黄色酥脆点心，不由深吸了口气，满足地猜道：“嗯！好香！榴莲酥？”
“是呀！还是鲜榴莲，辜嫂中午才去果园选来。”
这时，辜嫂端着一只水晶茶盘从厨房出来，上面搁着一壶馨香色靓水果茶，以及一对喝水果茶专用水晶双耳杯，笑着说：“还有水果茶哦。夫人今天刚学，闻着就好香。”
“谢谢。”凤七微笑着接过，并让顾嫂也去冲上一壶。榴莲酥也有多，让她端去和管家、护理一起分享。
范姜洄笑睨了她一眼，“你和辜嫂处得很好。”
“她人很好。”凤七眉眼含笑。点头赞道。她素来秉持“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处事原则。
范姜洄心头一动，吃美味下午茶之前，先搂过她品尝起她美好滋味。
“唔”凤七双手抵着他胸，微仰头承接着他热吻，直至呼吸急促。两颊布满红晕，才被范姜洄恋恋不舍地松开。
看到她樱红唇瓣被自己吮吸地略微泛肿，范姜洄下腹一紧，拥着她双臂收了收，低头埋入她肩窝，以期平息心头窜起欲火。
至少得等她成年、两人订婚后。这是他自我设定要求。
可是每次见着她。就忍不住想亲吻她，以为浅尝辄止可以缓解内心渴望，殊不知。越是浅尝，越想深入。到头来，他发现这么做不仅缓解不了，反而加剧了对她渴望。
好矛盾！好纠结！
他闷闷地趴她颈窝间，嗅着她不施脂粉照样馨香袭人自然体香。偶尔掠过鼻尖柔顺秀发。勾得他越发心痒难耐。
“怎么办”他低低地喟叹。
凤七这几日早就习惯了他如此状态，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