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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流瑾沉稳的开口，无论怎么样都已经这样了，在纠结也没用。
随着“吱呀”的一声，流云憋着笑走了进来，大步跨到流瑾的身边，扶着流瑾，关切的问：“小瑾，有没有被吓到。”
流瑾好看的眉头纠结在一起，流云的询问和态度让她心里一惊，难道说，流云早就知道她的女儿身？
流云接过花羽拿来的热水，并没有看见流瑾纠结的情绪，只是淡笑道：“是我疏忽了，小瑾已然十三，是到了这个时候了。”
热水在流云的手里变成温水，喂到流瑾的嘴边。
“慢点喝，肚子若是疼的话回家吃点香果便好。这是每个女孩子都会经历的事情，小瑾莫怕。”扶着流瑾，流云耐心的劝着。
花羽很快便猜到大概，见流云说的认真，丝毫没注意到流瑾一直纠结隐忍的小脸，笑着打趣：“云，说这些女孩私事你倒一点都不羞。”
流云轻笑，也不顾花羽的打趣，作势就要继续给流瑾普及知识。
流瑾纠结的眉头终于放下，喝光流云喂来的温水，及时制止住流云。
“大哥，这些，我都知道，不用再说了。”从流云的怀里出来，流瑾深吸口气。
“云，我知你们有事要商谈，外界总不及这里安全，我出去给你们望风。”花羽见流瑾纠结的神态从没消失过，浅笑着将房间让与两人。走了出去。
“大哥。”流瑾感激花羽如此明慧，看着流云，她有一肚子的疑问只想尽快解决，否则她帮助流家的计划就会因为这些莫名奇妙的事情一拖再拖。
流云看向流瑾的目光却变得深邃甚至担心，伸手覆上流瑾的额头，原先的调笑在此时变得如此悲伤，沉着声音问道：“小瑾，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流云的声音是那样的悲伤，但在流瑾听来却是极大地机会，在流云关切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我的妹妹。”流云这一声花出了全部的心绪，流瑾点头点的如此干脆，流云闭上眼抱住身体微凉的流瑾。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他的流瑾自小乖巧，又为何会让她代替自己接下了那蚕心蛊。这都是他的错。
“大哥，我很好。”流瑾的胸口直发闷，她知道是原来的流瑾在心疼她的大哥，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流瑾轻拍流云的背，安慰着。
“好，哪里好。我的傻妹妹。”担心流瑾的身体，流云松开流瑾，轻叹口气。
“你有什么想问的全都问出来吧，小瑾，这一次哥哥一定会护好你。”抚摸上流瑾发颤的脸颊，流云的眼里带着坚定。
流瑾微微侧脸，避开流云的亲近，她和流云认识不过两天，并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
“为什么我会是男儿装扮？”思考半响，流瑾整理思绪，问出声。
流云略微有些诧异：“你竟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见流瑾神色有些尴尬，抿抿唇，流云解释道：“你出生之时流家还处于皇恩正盛，娘亲怀你的时候太后下令若是女孩子便嫁入皇家。爹爹娘亲深知一如侯门深似海，所以在爷爷的支持下暗度成仓，将接生的稳婆收买，让你男儿的身份成为既定事实。所以，你自小便是一身男儿装长大。”流云垂眸陷入回忆，那个时候的流家真的很繁盛。
“居然是这样。”流瑾小小的惊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心中轻叹，不入侯门又怎样，真的流瑾最终还是香消玉殒。
“我的身子，是一直都如此虚弱的吗？”流瑾回复情绪，整理思绪，叹息的问出了口。
流云拥着流瑾瘦弱的身子，摇了摇头，声音带上悲痛和懊悔：“你是带我受过，小瑾，我不会再让你受那些苦楚了！”
“带，你受过？”流瑾蹙眉，她不太明白流云的意思，但看流云的神色似太过悲伤，也不好再问，只得自己思考。
“那么流家现在为何变得如此落魄？”观察流云的情绪，流瑾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才是她最大的困惑。
听到流瑾的问话，流云的神色大变，面上的狂风暴雨被死命压下，声音忽然变得沙哑，沉声解释：“伴君如伴虎。”
只简单的一句话后流云再不愿提及，只是摸了摸流瑾额前的碎发，稳着心神，勉强的笑道：“有些事情小瑾既然已经不记得了那就别去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小瑾，记住绝对不要去找言责，汉学府你也别再想。好了，我们去前街。”
抿抿唇，流瑾并不甘心问话这样就结束，但流云的话已经表明了态度，想必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思及此，流瑾点了点头，但内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不让他去找言责，那也就意味着，言责必然知道真相。
无论是为了去汉学府还是查明真相，言责这个人，她是找定了！
打定主意后，流瑾也不做过多想法，抬起头，笑容明媚，问道：“去前街做什么？”
跟着流云打开了房门，丝毫未察觉流云脸上浅浅的笑意。
“前街？”门前守着的花羽闻言微微怔愣，随即明了的点了头，对流瑾笑道：“小瑾的却要去前街。”
“前街，究竟是哪里？”流瑾的问话，随着风，被流云和花羽忽视在空气的流动里。
☆、第七章 守宫砂
“这就是前街？”走过了几个拐角，终于到了看起来可以说是简朴的街道。说是前街，其实是一家店铺的名称。
流瑾打量着这家店铺，门前暗红色的图腾看得直叫人心底发慌，风格明显和中原不符的房屋建筑直觉便是异族。
“这里是点砂的地方？”走进前街店铺，墙壁上活动的壁虎四处攀爬，并不在意这些陌生人的进场，流瑾想起以前看过的书籍中曾记载，守宫砂其实是由特殊养殖的壁虎点上去的，再加上今日她的月事，流瑾很是肯定前街的作用。
花羽侧目打量着只她肩膀高的流瑾，眸中的惊讶和赞赏充斥，点了点头，肯定了流瑾的答案：“这里的确就是点砂的地方，小瑾果然聪慧。”
流瑾轻扯开一个弧度，花羽的赞扬远不及她此刻心里的考虑。
抬起手腕，一般来说守宫砂都会点在女子的左手腕，可她一身男儿装扮，无论是为了什么都必须是男儿，既然是男儿，守宫砂，点在手腕未免太惹人注意。
流云此刻并不知道流瑾的想法，只道是她在害怕从未见过的点砂，握住流瑾的手轻声安慰：“小瑾别怕，只是轻轻一点，不会很疼。”
流瑾放下思绪，抬眼看向流云俨然父亲般担忧的样子不免失笑，难得的好心情揶揄道：“不是很疼也就是说还是会疼？”
流云没想到流瑾会这么说，愣了半响，对上流瑾含笑的眸子知她是在逗弄自己，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流瑾的脑袋，笑道：“快进去吧，我不方便进去。花羽。”转头流云看向花羽，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花羽点点头，带着流瑾走进了房间。
昏暗的房间到没有流瑾想的那般可怕，房间里坐着的人戴着面纱，依稀能辨认出是女子。
见流瑾两人走了进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右手靠近门墙，很快几只红色的壁虎爬了过来，你推我让之后，一只壁虎爬到了女子的手臂。
“小瑾，点一下就好，一点都不疼，别怕。”花羽低下头，对坐在椅子上探究着这里的环境布置的流瑾轻声安慰。
流瑾点点头，对于点砂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再疼她也能忍得住，毕竟她又不是真的只是十几岁的孩子。
流瑾看着女子走到自己的身边，她手臂上的红色壁虎好奇的睁开双眼打量流瑾，就在女子执起流瑾的手腕作势就要点上去之时，流瑾却迅速的收回了手。
“你？”女子的声音很是不悦，隔着面纱微微恼怒。
“姑娘抱歉，不过你看我这一身装扮便知，我并不想点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流瑾并不介意女子恼怒的声音，站起身作揖，算是解释了一遍。
“小瑾，你，哎，随你吧。”对上流瑾坚定的眸子，花羽自知无法劝说，叹口气也就由着流瑾。
“如此，脱下衣袍。”隔着面纱，女子打量了一下流瑾，男儿的装扮在她的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算是命令的口吻配上轻灵的声音，算是生动。
流瑾也不扭捏，当即掀开长袍，露出肩膀。
只见赤色壁虎在女子的指示下飞快的咬了一口流瑾的右肩，一瞬间的酥麻之后右肩膀上多出了圆润鲜艳的红点。
“多谢。”穿上衣袍，流瑾又对女子作了一个揖，眸子里倒真是染上几分谢意。
“没事，不过，蚕心蛊你若再不去除，只怕你的命，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隔着面纱，女子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流瑾的胸口，隐约蹙起的眉让流瑾查出不对。
“蚕心蛊？”流瑾飞快的询问，胸口莫名加快速度，流瑾心知，这身体突然能让自己李代桃僵只怕和这蚕心蛊发作不无关系。
“你不知道？”女子对流瑾的发问倒是有了兴趣，站住身探究的目光随之而来。
“小瑾因为蚕心蛊所以多年来受尽苦楚，最近因为病情加重，所以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花羽不想女子对流瑾过多刁难，出声替流瑾解释。
流瑾感激的看向花羽，她知道花羽并不喜欢眼前的女子，但为了能让自己知道更多关于蚕心蛊的事情一直在尽力隐忍。
“失忆？”女子绕着流瑾走了会，突然笑道：“发作后只是失忆已是大幸，还是劝你们速去终极山取得解药，否则下次发作之时便是这姑娘，丧命之日。”
女子的话说得极重，流瑾心头微震。
这蚕心蛊当真如此毒？若是这样，原来的流瑾又为何会被种下这剧毒的蛊虫？
大哥说是替他受过，这也就意味着原本这蛊虫是要下给他的，可，流家究竟是得罪了谁，才会导致有人这么恨他？
“蓝绿黑，三种蚕心蛊汇聚之时便会加快发作，但若。”女子话中有话，又吊人胃口，不愿说的透彻，轻笑道：“若真有人愿意那么帮你，你倒是好福气。最重要的是，可前往别被他们抓住，反做了药引。”
轻纱之下，女子笑的妖娆至极，趴在她手心的赤色壁虎受她情绪的影响，变得活跃。
☆、第八章 过往
“那个女人这么说的？”角落里，流云拽着花羽的肩膀语气异常着急。
花羽吃痛却没有说话，握住流云的手，安慰道：“云，别着急，关于蚕心蛊我想你比那个女人懂得更多，不过终极山一行你一定要小心！”
流云双手无力的滑落，垂眸点头，走进前街，拉起虚弱坐着的流瑾：“小瑾，我们回去了。”
流瑾抬头盯了一会流云，见他确实没有要和自己说明些什么的打算，无奈起身，被牵着走了出去。
“花羽，你快回留烟阁，若是离开太久那里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流云拉起流瑾回头就对花羽说着，眼底情绪不明，但口吻却显出几分冷意。
花羽原本打算跟上去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嘴角泛着苦笑，点了点头，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那寂寞萧条又决绝的背影让流瑾蓦然心里一惊，花羽这般神态，只怕流云已将她伤的七零八落。
“大哥，你刚刚的话，伤了她。”流瑾虚弱的喘了几口气，眼里却希望流云去找花羽。
“我知道。”流云留恋的目光紧盯着前方逐渐消失的身影，低声呢喃：“她那样的女子，我配不上。”
“大哥。”流瑾抬起头，流云流连却又坚定的眼神让她胸口一滞，有什么苦衷是可以让流云如此迅速的放弃深爱的女子？
“我们回去吧。”流云收回目光，压抑的声音在强忍着情绪。
流家小院，流瑾换下沾了血的衣袍，坐在坐椅上扶着额头。流瑾身上的秘密太多，应接不暇。但她知道，流家，若是再无法在朝廷扎根，只怕也就这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