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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上下打量一下冷静,末了直摇头:“你昨晚走得这么潇洒,现在这么紧张有个屁用?”
“谁说我紧张了?”
薇薇安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人嘴硬的程度了,也不说话,下巴点一点冷静手里那只已经被捏皱得纸杯。
冷静循着他的目光看到纸杯,顿时满头黑线,自己刚准备倒水来着,结果与她擦肩而过的薇薇安突然爆出了这么个惊人的消息,自己一时没控制住,几乎把纸杯捏成了一团。
薇薇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再垂眸,仔细一琢磨,不由得端正了脸色,抱着双臂做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妹子,我就问你一件事。”
“你说。”
“关于那验孕棒……”
冷静知道他想问什么了,她看看四周,确定只有他俩在这儿,走过去把茶水间的门锁了,这才开口:“我今天早上验了一遍,没怀。”
“果然你和老板的关系不简单。”薇薇安刚得意地微微一扬嘴角,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顿时,脸色隐隐的一僵,“你不会是老板和那姓韩的女的之间的第三者吧?”
冷静一愣。小三?
自己该怎么向他解释?难道要告诉他,一个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家财有家财的男人,会有假扮小白脸、傍着女人骗吃骗喝的癖好?
而那个背傍的女人,还是她这样一个被前老板剥削、被前男友欺压的倒霉蛋?
冷静懊恼地抓抓头,索性跟他打迷糊眼:“你不是说只问我一件事吗?这可是第二件事了,我拒绝回答。”
这女人口风紧得很,薇薇安准备隔些日子再慢慢问出点门道,这次就暂且饶过她,拿了只新德纸杯帮她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反正呢,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他俩订婚的消息了,如果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观的话,我也就没话说了。”
同一时间。
“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咱俩订婚的消息了,如果她真的袖手旁观的话,你就没话说了吧?”
对面的翟默,沉默。
“喂!哑巴啦?说句话啊!”
韩千千自认挺了解他的,这人虽然平时痞里痞气,却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除了父母辈的那些剪不断理还乱,他还真的从没受过什么挫折,这种一帆风顺造加上天生的优越感,他对任何事都是那么胸有成竹。
可现在,很明显,他也迟疑了。
韩千千看着这样的他,顿时也变得有些迟疑,可是转念想想,她又开始重复那句像是要催眠翟默,也像是要自我催眠的话:“你连她喜不喜欢你都不确定,就这么贸贸然跟她求婚,你说你是不是傻了?相反,我哥摆明了就是喜欢她,她对我哥也比对你好多了。你还有什么胜算?还不如成全下我哥呢。”
翟默淡淡“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你哥的守护神。我都想替你哥感谢你了。”
韩千千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我哥从小就那么宠我,关键时候,我也该有点行动维护他不是?”
对这兄妹俩相互体贴到让人发指的地步的关系,翟默从来就没弄懂过,也不想弄懂,乱糟糟地想着些别的事,“那如果咱俩真订婚了,你那个39岁半的老处。男怎么办?”
“反正只是订婚而已,有没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到时候你再随便想个理由悔婚不就得了?”韩千千挥一挥手,毫不在意。
因为长辈的缘故,他和韩千千一直被撮合,两个人都存着私心,等着对方把关系挑明,明明这种关系,现在却演变到要订婚的地步,该不该说是命运的捉弄?
订婚礼办得很仓促。
之前的一个月翟默为了疏通关系和渠道,忙着在世界各地的奔波,现在回国了,好不容易有空了,却是对订婚礼倒是一点都不上心,宁愿泡吧打球,也不愿赔着准新娘去置办些东西。
准新娘的状况大同小异,每天依旧是学校和名品店两头跑,就是不愿花一点时间在订婚礼上。
他和韩千千最近的一次通电话,聊的东西也和订婚礼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已经让人把请柬送给她了,你现在的住址我也透露给她了,看她到时候是会在订婚礼之前来挽留你呢,还是直接大大方方去参加我们的订婚礼。”
翟默这段时间任由她胡闹,实在是因为自己现在也十分迷茫,可听韩千千那得瑟的语气,翟默不由得开始思考某种可能性——抢婚?
有没有可能?
事实证明,韩千千年纪轻轻就坐上心理学副教授的位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所谓的订婚礼前一夜,翟默看见一个女人在他的酒店楼下徘徊。
夜深人静。适合游荡,适合思念,适合纠结。无星无月的夜晚,有个女人在散步。
与其说散步,不如说是漫无目的的游荡。至于为什么要游荡,当事人自己或许都说不清楚。
等到她的漫无目的游荡终于告一段落时,她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到了某人下榻的额酒店楼下。
走?留?
上楼?还是继续徘徊?
她正犹豫时
“喂!”
熟悉的带点共鸣的声音在唤她。
冷静循着声音扭头
翟默站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酒店…
深夜…
送上门的女银…
守株待兔的男银…
会不会发生…
大家需不需要点福利?
36
一路狂奔而来,翟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眼里的光却是笃定的,直勾勾地瞅着面前这女人,仿佛要用目光画地为牢。
被这郁郁的夜色包裹的,是一颗迷茫的心:“我……”
“千万别说你只是路过这里,”翟默打断她,“这类谎话没一点技术含量。”
他还是那样不正经的姿态,可这不正经中,又藏着某种笃定,冷静觉得生气,生他的气,生自己的气,尤其是看到他此刻胜券在握的模样。她气到连话都不会说了,翟默却还是那样顶着一副无辜无害的表情瞅着她。这女人因为生气而一声不吭就调头走掉的次数太多,翟默早有准备,几乎在她转身的一瞬就先一步攥紧了她的手臂。
“既然都来了,帮我个忙吧。”他说。
“……”冷静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只爪子,下意识地要拨开“就这一次,明天开始我们两不相欠。这样总可以了吧?”
冷静还是头一遭听他把话说得这么重,有些东西渐渐变得不受控制,不止他攥着她小臂的那只手积蓄着某种令人甘心臣服的力量,就连他的目光都隐隐有了重量似的,冷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跟他上楼,他进了酒店套房,她跟了进去;他进了卧室,她也就迟疑了那么一下下,最终还是跟了进去。直到他开始脱衣服“你,你这是……?”
“怎么了?怕了?”
冷静突然之间就后悔了,默默退了一步。而他,则慢慢靠近她一步。冷静就这样被逼着一步步后退,他也变本加厉,走到她近前,突然一把掀了T恤。
“明天我就要订婚了……”他意有所指地望着她的眼睛,同时微微俯身,手慢慢慢慢伸向她,像要扣住她肩膀。
一时间之间冷静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做着各种句式的排列组合:明天我就要订婚了,今晚是我们的最后一夜,所以,好好珍惜吧;明天我就要订婚了,但是我还是放不下你,除了这种方式,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表达我对你的心;明天我就要订婚了,不过婚后我和她一样各玩各的,所以一点儿也不会妨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要知道在爱情的世界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肩膀了,冷静猛地一醒神,抬头就见他这已经低下头来,像是要吻她。冷静条件反射咬紧牙,闭上眼,整张脸紧绷的就像一堵墙,隔绝一切不怀好意的靠近。
可是她等啊等,没有等到吻,也没有等到所谓“最后一次”的宣言,而是等到了——“……可是我的礼服出了点问题。”
冷静惊疑地睁开眼,只见他的手越过她的肩头,从她斜后方的衣架上拿过来一套男士礼服,“你应该能帮我把它改得合身点吧?冷设计师。”
冷静看看他,再看看他手上的东西,末了回头看看,只见活动衣架上挂着一套燕尾服,一套平口式礼服,加上他手上这套晨礼服,光看这架势就能预想到明天的订婚礼会有多隆重。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改变不了的事实,冷静默默地低下了头,眼不眨了,脑子不转了,突然委屈的想哭了。
她听见自己说:“我来这儿其实是想告诉你,上次你看到的那支验孕棒不是我的。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不需要内疚。”
翟默愣了半晌。只不过他就算有再多的复杂的情绪,低着头的冷静也欣赏不到。
“你明知道我不……”
这次冷静不想再做什么句式的排列组合了,她甚至不想再听他狡辩什么,她扬起脸来笑了一下:“你都把衣服脱了,正好,先换上衬衫,我看看哪里需要收哪里需要扩。”
针线等一切所需的工具这儿都有,翟默对订婚礼不怎么上心,韩千千对饭店、宾客、甚至她自己的礼服都兴趣寥寥,唯独对准新郎官的东西感兴趣,甚至不由分说地拉着自家哥哥去试礼服,试出来的礼服,自然和翟默的身型不搭,设计师亲自到府帮忙修改,无奈某人走到窗边看了会儿风景之后就不客气地把设计师给“请”走了。
冷静这段日子忙得快飞起来,早就练就了快速到令人发指的修改速度,不出半小时已经改好两套礼服。
把改好的衣服丢给他:“穿上试试。”
“你真的希望我和她结婚?”
“好像还是有点不合身,我再改改。”
“回答我。”
“老板,我这么晚还跑来加班,有没有加班工资?”
“冷静!”翟默劈手把她手上的东西都拿走,不让她再有分神的机会,“你的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
冷静看着摁在自己肩上的那双手,觉得有点荒唐:“你明天就要订婚了,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那如果我说,只要你一句话,我明天就不订婚了呢?”
冷静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格开他的手,“发什么神经?”
他的脸色沉下去,沉下去,最终沉出一片郁结之色,冷静不想看他这个样子,转过身去:“既然没有加班工资,我就不陪你疯了。”
她一鼓作气走出卧室,走出套房,穿过走廊,走向电梯间,她一路都再告诉自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想,自我催眠到最后,她的脚步却不由地主地越来越慢了。
还没走到电梯间呢,她就已经停下了
冷静仰头看着数字板上闪烁着的楼层数,心里有一点酸,似乎还有一点痛,“不甘心”这三个字,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心脏最脆弱的那一处到底谁才疯了?
皱着眉,咬着牙转身,慢慢往回走,和刚才出来时的状况正好相反,这条去而复返的路冷静走得越来越快,最终回到套房门口时,她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房门大敞着,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里头那个男人呢?是不是也和她离开时一样落寞、绝望?
冷静踏进一步,想要一探究竟
“她怎么走了?”
这是……“998”的声音。
冷静停下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998”的声音有些急了。
“她到底有没有被我们激到?”
“哎哎,说话啊!你到底搞定了没?”
“你倒是说句话啊!好歹不能枉费了我在隔壁套房等了那么长时间。”
“她如果没来求你别结婚,那咱们这赌,可就是你输咯。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你倒是说话啊,我可不想真的和你订婚!”
“小圣人?哑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