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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费默青耳提面命的交代,郭子傲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吩咐下人做些营养粥,然后心情阴郁的来到卧室,就见莫离殇失神望着窗外,脸上的神情寂寞而凋零。
还记得初见她的时候,她虽然怕自己,但眉目之间的慧黠和聪敏都叫整个人明亮起来,现在的莫离殇却像娇艳欲滴的花朵慢慢枯萎,郭子傲知道是自己的自私才会让她变成这样,但若是让她恢复从前的活力和神采,便意味着要放开她,这他说什么也做不到。
“好吧,你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从身后拥住她,郭子傲枕着她纤细的肩膀,亲吻她的面颊:“告诉我,除了离开我,我做什么事情能让你开心点,好吗?”
“不强迫我,我就会很开心。”疲惫靠着他,莫离殇已经不知道说了多次这样的谎话,事实上不管郭子傲做什么她都不会开心,每天都是强颜欢笑罢了,只不过为了确保莫清秋的安危,加上她一向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很多时候郭子傲发现不了而已。
“那我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或许你会开心点也说不定。”拦腰抱起显得困倦的莫离殇,郭子傲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将她放在床上,故意卖了个关子:“给你一点提示,是有关你妈妈的,现在要不要听?”
闻言莫离殇如郭子傲所说,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当然了,快说嘛!”
出再那频司。见状,郭子傲忽然转移话题:“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乖乖吃饭,别竟说我是怕饿着女儿,你也是我关心的女人,女儿你也有份。”
声落,郭子傲卖关子的时间刚刚好,就见佣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营养粥进来,莫离殇见此微微挑眉,旋即乖巧接过营养粥一边吃一边问:“说啊!”19TJF。
“我问过主治医师,他们针对你妈妈的病情给出新的治疗方案,说是这次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你只要耐心等几个月,你就能看见她重现站起来,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医生只能保证她便利行走,若想像以前一样站在舞台上根本做不到。1”
“便利行走已经很好了。”
“你开心就好。”
“谢谢你。”
“我说过你不用对我说谢谢,只要你离开我,任何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做。”
这便是郭子傲和莫离殇的相处方式,看似像是交易,实在只是另一种爱情的延续,只是苦的人却是莫离殇,因为她对这样一心哄她欢颜的郭子傲说不出的感受。
恨不起来,也难以喜欢,却又不得不每天纠结的在一起。
终于熬到十月生产期,新生儿即将到来的喜悦,即将作为父亲的欢喜感,就连近几日郭子傲都发现莫离殇的笑容特别多。
这一天,郭子傲陪着大肚便便的莫离殇来接莫清秋出院,当看见坐着轮椅数年的莫清秋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莫离殇高兴的如同孩童跑过去扑进她的怀中,“妈妈,恭喜你出院。”
“慢点,你大着个肚子,也不知道自己注意一下。”莫清秋躬起身,笑着打趣女儿:“好啦,你也快做妈妈了,别再这么孩子气,快松开我,照你这个抱法你的大肚子就快要把我顶飞了!”
闻言莫离殇才发现他们母女俩的姿势特怪异,当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一时高兴忘记了。”
看女儿娇憨的样子,莫清秋眸光闪了闪,旋即笑着握着她的手往外走,而郭子傲则沉默跟在后面,一路上充满了欢声笑语,任谁都能看出莫离殇有多开心幸福,只是这一切都在莫离殇生产那日变成噩耗!
莫离殇生产很顺利,当天所有医生护士都噙着恭贺的笑容郭子傲和产后虚脱的莫离殇,然而当天夜晚整个医院却陷入恐慌之中。
本来事情应该像所有电视剧一样,每个人的一生不见得和所爱之人白头偕老,但身边有一个愿意宠爱自己的男人也算是与幸福拥抱。
但谁也没想到,那个一直淡雅清美的美丽孕妇,每次来到医院产检都是笑米米询问该注意什么,询问孩童每段年纪该注意什么,那副关心的模样让人误以为她十分期待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
结果,她刚刚生产完,一苏醒就嚷嚷着饿,吵着让郭子傲去买吃的,然后她趁郭子傲出去买东西的功夫,找了一把水果刀割腕自杀了!
等郭子傲回来,就见满床的血,而那个先前还温柔抱着女儿微笑的美丽女子,气若游丝的躺在病床上,手里捏着一张遗书。
无力的白,刺目的红,简单的信纸上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善待我的家人。
这下郭子傲疯了!悲伤的记忆与现实聚拢,他分不清是床上那个有没有咽气的女人,到底是莫离殇还是安莫殇,只是叫人把医院整个包围起来,放话说病人要是死了,整个医院都跟着陪葬!并且每隔十分钟他就杀一个人,直到确定院长费默青确定病人脱离危险!
漫长的一夜,犹如噩梦的一夜,夹杂着哭声,男人的咆哮,病人们的抽泣,代表死亡之声的枪声,汇聚了极度的疯狂与悲沧。
天明时分,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郭子傲冷酷看向一身疲惫走出来的费默青,手中的枪冰冷指向他的心脏:“情况如何。”
摸了一把脸,费默青苦笑一声:“不幸中的万幸,不过离殇因为失血太多,脑中缺氧太久,你要有心理准备,虽然她脱离了危险,但她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或者出现记忆紊乱。”
扣下扳机的手忽然停住,郭子傲冷着脸,“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离殇有可能一辈子都躺在病床上,或者就算醒了也不记得任何人,这一切都要看天意。”说到这,费默青纠结望着一身肃杀的郭子傲,“如果你不是这么紧张离殇,我很怀疑你究竟做了什么,能让离殇如此绝决的寻死?”
“你到底想说什么!”郭子傲听到离殇还活着,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听闻费默青说离殇绝决寻死,不由爆喝一声。
“这要问你自己!”费默青本身对郭子傲凶残的威胁就很感冒,加上他动了一夜抢救手术,口气相当的不好。“我不想说什么,只是陈述一个惊人的事实,我很怀疑你到底离殇做了什么,能让她用水果刀切了自己身上各处大动脉?她刚刚为你生完孩子,身体本来就虚弱,再这么大流血能救回来已是万幸,你确定你是一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吗?你从流年手里把她抢走,难道只是卑劣的证明她是一个战利品吗?”
“我……”
“我没兴趣听你辩解,我不是离殇,也不是你孩子的母亲,但我只知道离殇有计划的自杀,阐述一个不想和你在一起的事实,甚至用死来寻求解脱。”费默青冷冷打断,转瞬厉声说道:“我不管你有多凶残,但你不要忘了富可敌国的家族动怒起来绝不是一个黑帮开罪的起,如果一个小时后,我看不见你撤掉那些威胁病人的手下,你就另请高明救你的离殇吧!”
半个月后,莫离殇静静躺在床上,她安详熟睡的模样让探望者莫名的悲痛,事情就如费默青推断一样,她真的成了植物人,脸上依旧保持临割腕前的解脱笑容,满足的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不管重新站起来的莫清秋如何不停在她耳边诉说,她唯一的反应便是静静的呼吸,维持最低状态的生命状态,就连她刚生下来的女儿在她身旁哇哇大哭,还是没有刺激她醒来,更不同提言曼雪、楼逸云、苏雨寒等人的看望。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莫离殇会选择自杀,但所有人都清楚莫离殇的自杀蓄谋已久,因为在她临产的几天,她找了律师交代了她的财产分配。
在她怀孕的期间,她因为不喜欢天天呆在家,便又跑去苏雨寒的公司继续做经纪人,陆续捧红了几个歌王和影后,私人收入以倍递增,而她的计划很明确。
将穆流年留给她的大厦留给莫清秋,多部分积蓄找了相关人员做投资作为女儿成人礼,一小部分按照一定数额作为莫清秋的生活费,如此分配显然是有计划、有目的、长时间思考做出的结论。
除了那张割腕时留下的一张只有一行“善待我的家人”几个字简短的遗书,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寻死,若说郭子傲对莫离殇不好,又好像说不过去。
因为郭子傲对莫离殇的在乎,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其中以重新站起来的莫清秋体会最深,郭子傲对莫离殇的好,可以称之为疯狂。
当初莫清秋高空坠楼,加上几次手术失败,双腿神经已经坏死,很多权威人士已经宣布她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但郭子傲通过黑帮阎殿的一个疯狂医学权威人,得知只要移植活人的神经和肌理保证能让手术成功。
结果这个心肠异常冷酷的男人,用了最极端的方法,找来和莫清秋血型、年龄、体型相似的女人,活生生打断活人的双腿,花了好大的代价请那位疯狂医学权威人为莫清秋做手术。
手段很凶残,做法让人胆寒,但唯一的目的便是莫清秋能站起来走路,并且能博得莫离殇一个笑容,这样疯狂用情“至深”的男人,很难让人想象他会对莫离殇做什么恐怖的事情,导致她一心寻死。
所以莫离殇寻死成了一个迷,而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恐怕只有郭子傲和已经成为植物人的莫离殇。
春去秋来,又是半年后去,费氏医院每天都能看见一个冷峻并痴情男子的身影,他每天都会来看那个割腕成为植物人的美丽病人。
坐在床前,郭子傲抱着女儿,握着莫离殇的手:“离殇,醒一醒,我们的女儿都会叫爸爸了,难道你还忘不了穆流年吗?”
清冽的嗓音注在说到穆流年的时候,一直安静没有声响的仪器忽然响了一下,这代表病人对这个名字有反应,但看在郭子傲眼中格外的伤痛。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寻死,他却是知道的。因为在莫离殇心里永远忘不了那个男人,就连他娶了别的女人,彻底消失不夜城,也难以从她的心中拔除,哪怕她为他生个可爱的女儿,她依旧不愿醒来、不愿睁开眼看一看他们的孩子。
“他就那么好吗?”抚摸那日渐消瘦的美丽容颜,郭子傲定定注视和“殇儿”一样的面容,鹰隼般的冷眸却异常清明,“离殇,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因为你太像殇儿,我不想和幸福再次擦肩。忘记穆流年好么,我能像爱殇儿一样爱你,给你明确的身份认定,任你对我予取予求,任你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17135539
醒一醒,睁开眼看一看念殇,我们的女儿很可爱,如果你听到她喊你妈妈,你会不会觉得很幸福?别再睡了,你睡了那么久,难道就不想看着我们的女儿长大成人么?”
不知过了多久,费默青缓缓走进来做例行检查,看完医疗设备的数据微微挑眉,半年来莫离殇的数据都很奇怪,明明显示有苏醒的可能,但是数据诡异的维持同一个阶段。
“如果你想让她苏醒,就尽量说些让她无法放下的事情,这样刺激你才会看到她睁开双眼,和你举行婚礼,与你育女共享幸福。”
“我知道。”
听了不下百次的相同说法,但郭子傲一直不付诸行动,就算他医术再高明也帮不上忙,何况没有人知道莫离殇为什么自杀,而唯一知道真像的人就只字不提。
沉吟片刻,费默青深看一眼沉睡不醒的美丽女子,若有所思对郭子傲说道:“郭子傲,已经死去的人,活人是无法复制她的一颦一笑,即使再相似也是有差别,因为容貌可以复制,神情可以强迫,但心你能强迫吗?”
听出费默青的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