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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就把一张纸条塞进了傅随之上衣口袋里。傅随之却只是冷眼看她,似笑非笑,何小姐,我认为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
是吗?她已起身站起,闻言又回身看他,如果你这么觉得,那你完全可以不去,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她说完又讥诮一笑,转身往外走去,赶在傅随之反应过来之前离开了包厢。
回到那间小包厢里,于嘉还在昏迷,大衣和皮包等物俱都还在,何妍轻轻松一口气,重又把头发盘起来,擦去了艳丽的口红,把自己恢复成原样,这才上前去脱于嘉的衣服,掏出手机给她拍了数张半裸的照片,这才作罢。
她把水杯里的水尽数倒掉,重新换上了新的,然后便静坐在那里等着于嘉醒来。那迷药的时效不长,又等了一会儿,于嘉就悠悠转醒,表情先是迷茫了几秒钟,很快便就反应过来,吓得赶紧坐起身来,质问何妍:你对我做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拍了几张照片。何妍淡淡答道,把手机里的照片在她面前晃了一晃,又道:你放心,只要你以后听话,我就把这些照片删掉。
于嘉可不是没出校门的小姑娘,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反问:你要我听什么话?如果我不听呢?
何妍答道:就算你不听话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撑死就是把你这些照片寄给你父母亲友、街坊四邻,尽我做老师的责任。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到时他们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女儿,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于嘉恨得咬牙,何老师,你这样不觉得过分了吗?我可没得罪你。
得罪没得罪不是你说了算的。何妍冷笑,拎了皮包站起身来,又道:我也从没的罪过你,你不一样帮着别人骗了我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于嘉叫道。
这有区别吗?何妍嗤笑一声,也不再听她解释,径直往外面走。
于嘉哪里肯放她走,急忙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皮包,试图去抢她的手机,怒道:你把照片给我删了!
何妍并未和她争夺,就站在门口,看着她从自己皮包里翻到手机,可苦于不知手机密码而无法打开手机而抓狂,然后又不失时机地刺激她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打不开的。
于嘉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忽地把手机用力向地上砸去,冲过去狠跺了几脚,这还不算罢休,又抓过瓶水尽数倒在了破碎的手机上,才抬眼挑衅地看向何妍,放心,何老师,手机我陪你新的!
何妍冷冷地看着她,将彻底毁掉的手机从地上捡起来,不发一言地离开。她步子很快,沉着脸,像是恼火而去,可实际上心里却想放声大笑,这手机折磨了她许久,虽然知道傅慎行不会就这样放弃对她的监控,可能把它这样毁了,她也觉得解气。
走过大厅时,她叫住了个擦肩而过的服务生,塞了一百块钱的小费给他,吩咐道:我姓何,麻烦给花姐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谢她。
她说完了就匆匆往外走,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只怕再节外生枝,可惜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事情往往会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发展,只要有这个可能性。何妍人刚走出大门,尚来不及下台阶就迎面碰到了傅慎行。
☆、第17章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纵是何妍做过撞到傅慎行的心理准备,可等真的碰到,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傅慎行也看到了她,略略扬眉,问她:何老师?也来这里娱乐吗?
何妍才不信他与自己只是巧遇,因此对他的装模作样更觉厌恶至极,她闻言用力抿了抿唇角,这才沉声答道:过来找个人。
找到了吗?傅慎行又问。
找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傅先生,再见。她回答,右手下意识地掩在大衣领口处,匆匆又往外行。可才走了没两步,阿江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把她的路挡得严严实实,何妍不得不停下来,回过身去看傅慎行。
傅慎行微微侧身,斜睨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来了,就先不要着急走,陪我玩一会儿再说吧。
何妍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与他讨价还价:傅先生,我真的还有急事,您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等我处理完事情再回来陪您,可以吗?
不可以。他的回答任性而又霸道,也再无耐性与她多说,先往门内走去。
何妍回过头看一眼挡在面前寸步不让的阿江,咬了咬牙,只得跟在傅慎行身后再一次进入醉今朝。经理得到消息匆匆迎出来,殷勤地引着傅慎行往他惯常去的那间包厢走,又陪着笑说道:随少也过来了,就在‘任逍遥’,您看——
不用告诉他。傅慎行淡淡吩咐。
包厢还是何妍跟他来过的那间,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比上次她来时还要热闹些,小舞台上有脱衣舞娘在表演,角落里竟然还开了一桌麻将,围坐了七八个男女。有些人面熟,是上次时何妍就见过的,还有些人是生面孔,可看情形却更有身份一些,瞧见傅慎行进来虽也纷纷扬声打招呼,却并未像上次那般毕恭毕敬地,反而显得更亲近随意一些。
牌桌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向着傅慎行招手,大声叫道:行哥快过来给我报仇,他们几个合伙欺负人!
他下家那个叼着烟的男人笑着接口,行哥快过来救救小五吧,再晚一会儿,小五就得当裤子去了!
众人听得哄笑,傅慎行也浅浅地翘了翘嘴角,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走过去在小五的位子上坐下,然后又抬眼看何妍,吩咐道:过来帮我看牌。
牌桌上的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数道目光落到何妍身上,有好奇的,也有羡慕妒忌的,形形色色。小五向叼着烟的那个男人挤了挤眼睛,笑着开口问道:这是行哥刚给咱们找的小嫂子?
少胡说八道。。傅随之淡淡笑着,又不轻不重地说道:人家何老师有老公的,你们不要乱说话。
有老公的?小五脸上的惊讶三分真七分假,看看何妍,又看傅慎行,问:哎呦!是哪个?
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不是你。叼烟卷的男人随即接道。
傅随之不置可否,瞥了何妍一眼,讥诮地扯了扯唇角,出声催促她:过来啊,帮我看牌。
何妍立在那里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牙都要咬碎了,好容易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傅慎行身边的位子上坐下来。抓牌的空当,他又斜眼看她,问道:穿这么厚,不热吗?
她身上还穿着大衣,与这屋里的人格格不入,难免会叫人觉得怪异。可她不敢脱,大衣内的裙子完全不是她的日常风格,绝对会引起傅慎行的怀疑。于是,她也只能压住内心的紧张,强自淡定着,答道:不热。
幸好傅慎行牌已经抓完,没再追究大衣这事。
全自动的麻将桌,牌打起来快了许多,不过一会儿功夫,一圈牌就过去了,傅慎行手气不算好,非但没能给小五翻本,反倒是又贴进去不少,就有人闲聊道:行哥今儿心情好,来给咱们散财的吧?想当年行哥在天和苑那场牌打的,连坐九庄啊,胡爷到现在提起来还竖大拇哥呢。
小五却是笑道:我瞧着行哥这是情场太得意了。
傅慎行闻言只是淡笑,待把筹码扔出去,竟轻轻拍了拍何妍的肩头,你来,我给你看牌。
不只何妍,牌桌上的众人俱都是一愣,看她的眼神与之前又有不同。何妍本想说不会,可又怕惹怒傅慎行,迟疑了一下,这才起身和他换了位子。他坐在她侧后,一手搭在桌沿,一手撑住她的椅背,倾身贴近了她看牌,问:玩得怎么样?
她趁着抓牌的机会,不露痕迹地往前挪动身体,避开他,淡淡答道:会玩。
哦?是吗?他尾音轻轻上扬,带出一些漫不经心,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那好好玩,什么时候给小五翻回本来,我就放你回去。
她将信将疑,转过头看他。
他轻浅地扯了扯唇角,手从后搭上她的肩,指尖亲昵地捏弄她肉肉的耳垂,我说话算话。
她其实不大相信他的话,可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她回过头去,扫一眼众人面前的筹码,开始认真地看牌打牌。她记性极好,几乎可以达到过目不忘,能记牌再加上会算牌,说会玩两个字简直就是糊弄人。
很快,牌桌上的几位就意识到她牌技不俗,等她一连做到第七庄的时候,小五已经忍不住激动得嗷嗷直叫,之前那个叼烟卷的也大呼上当,叫道:这一准是行哥使的计,先叫咱们掉以轻心,然后再把咱们一网打尽!
邪性!太邪性了!对家那个胖男人也喃喃自语,抬眼看看何妍,又去看傅慎行,问:行哥,这姑娘你哪找来的?
傅慎行没有回答,只微微眯眼去看何妍。何妍面色平静,无动于衷,只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牌,他瞧出她眼中暗藏着的兴奋,垂眼扫了眼她面前的牌,却是不由一惊,那竟是一副极大的牌面,眼看着就要做成。
他先是惊讶后又失笑,忍不住调侃:你有这手艺,还做什么老师!
她抿唇不语,明明对面的人已经点炮,连傅慎行都忍不住动心的时候,她却依旧无动于衷,只淡漠地伸手去抓牌,待看到手中抓来的牌,这才不由自主地将牌往桌上啪地一拍,淡淡说道:胡了。
顿时又有人惨叫出声,可等看到她推倒的那牌面,桌上却忽又变得寂静无声。
赢得这样一场豪赌,何妍也忍不住激动,可她激动只维持了几秒钟便就消散了。就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中,她站起身来,向着傅慎行说道:傅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抱歉。
傅慎行没说话,也没有出声拦她,她一路疾走,直待出了醉今朝,坐进自己车内,这才惊觉后背已是被冷汗浸湿。也许是因为刚才的紧张激动,也许是仅仅因为后怕,她的心脏狂跳不停,可她什么都顾不上想,只知道要赶紧离开这里。
车子开出去很远,直到进入车水马龙的大街,她的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她没有直接回家,仍是先去找了家宾馆开了间钟点房,把自己从内到外地洗涮干净了,重新换回自己的衣服,这才出来。
路过街边的垃圾箱时,她把换下的那件只穿了一次的裙子毫不犹豫塞了进去。
第二天,她先找了部旧手机出来临时用,把自己的电话卡换进去之后给花姐打电话,先对昨天的事向她说了谢谢,又对自己的不告而别表示歉意,最后却是给了花姐一个账号,请她转交给于嘉,又道: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花姐听得糊涂,迟疑了一下,问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何妍没想着瞒住花姐,更需要通过她的嘴把手机坏掉的原因转达给傅慎行知道,于是答道:不算什么事,昨天和于嘉起了点争执,她把我手机给砸了。不过,她已经说会陪我手机了,所以才把账号给她,请她把手机钱直接给我打过来就好了。
花姐应下来,赶紧去找于嘉核实此事,于嘉倒是承认得干脆,道:没错,就是我给砸的,她偷拍了我照片,威胁要寄给我家人。
花姐气得差点没仰倒过去,看着于嘉那张年轻的无知无畏的脸,真恨不得上去抽上几巴掌。换了往日,花姐也就真上去抽了,可这回涉及到傅慎行,她绝不想把自己搅进去,于是也就强压下了怒火,只指着于嘉骂道:你个煞笔玩意!你就作吧!哪天把自己作死了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