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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远离权利中心。直至新任家主彻底掌握住家族权柄,根基稳固,这些子弟方可回来。
傅老爷子育有两子,不想却都是少壮而亡,只各自留下了一个儿子,便是傅慎行与傅随之兄弟两个。九年前,二十岁的傅慎行被定为下任家主,也是从那时起,傅随之就被送出了国,虽对外宣称的是留学,而实际上却是被家族流放。对此,傅随之曾毫无怨言,直至三年前,他最敬爱的大哥傅慎行秘密赴欧整容,回国后从狱中换出了与之有着相似面容的死囚犯,代其身死。
对于祖父和大哥商讨后做出的这个决定,傅随之感到愤怒而绝望,他不懂祖父为何要把家主之位传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更不理解大哥为何要放弃仅余的一年生命,提前赴死。他不明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这样看不上自己。
傅慎行没再理会他,继续往外走去。宅院外,车子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刚一上车,阿江便从前排回过身来,递给他一个密封在塑胶袋子的手机,汇报道:“这是那张姓警察的手机,刚刚从北陵拿回来的,里面发现了档案文件的图片,看来当时他就是用手机拍下的。”
傅慎行翻看着那手机,口中问道:“怎么弄到手的?有没有引起他的疑心?”
“没有。”阿江十分肯定的回答,“找了个扒手,盯了那警察两天,趁着他不留意偷过来的,那警察丝毫没起疑心。”
傅慎行这才略略点头,亲自动手卸开那手机,取了内存卡出来准备毁掉,打火机都打着了,动作却是不由顿住,怔得片刻,这才自嘲地一笑,把那内存卡往火苗上凑了上去。从这一刻起,这世上就再没有沈知节,只有傅慎行了。
他把手机重新交给阿江,淡淡吩咐道:“处理干净了。”
阿江应下,小心地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说。”傅慎行轻声说道。
阿江说道:“何小姐学校那边有消息了,开学第一天学院就收到了有她亲笔签名的辞职信,寄出地点是美国三藩市。”阿江说着瞄向傅慎行,不想他面上神色却无太大波动,唇角竟还轻轻往上扯了一下,露出几分讥诮。阿江迟疑了一下,这才又问道:“需要派人过去查吗?”
傅慎行唇边的讥诮似是加深了些,淡淡说道:“不用了,不会在那里查到什么的。”
她那样狡猾的一个女人,绝不会给他留下丝毫痕迹,信上的那个地点,不过是故意用来扰乱他的视线罢了。傅慎行微微冷笑,略一沉吟,吩咐阿江道:“去她父母家里再翻一次,仔仔细细地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还有,”他停了一停,又道:“学校这边也不要放松,看看有没有人过来替她取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
阿江一一记下,亲自带了人去何妍父母家里重新翻找了一遍,不想仍是一无所获。不仅仅是何家的这些房产,便是何妍与父母名下的银行账户,自何妍从傅慎行身边逃脱后就再没动过,何家人似乎把一切财产都割舍了,只为了能够逃离傅慎行的控制。
学校,家中,亲朋好友,几乎所有可以调查的地方都被查过了,可傅慎行依旧找不到何妍的下落,他甚至还从梁远泽身上着手调查过,找到了他早已嫁入纽约中产家庭的母亲,仍然是没有半点线索。
待到五月间,便是傅慎行自己也渐渐接受了这一现实,何妍是真的逃走了,再不会回来。与此同时,他也开始逐步接手傅氏的所有家业,不论是阳光下的,还是阴暗中的。六月中,他去了一趟东南亚,回来后,傅氏老爷子正式宣告退休,傅慎行终成傅氏掌门人。
小五他们在醉今朝开了酒宴为他庆祝,酒后,小五叫人抬了个半人高的大礼盒送进傅慎行的房间,借着酒意伸手搭在傅慎行肩上,神神秘秘地与他说道:“行哥,这礼物你等咱们走了再拆,绝对是个惊喜。”说完,又向着傅慎行挤了挤眼睛,这才带着一帮子人走了。
房间内一片安静,傅慎行漫不经心地瞧那礼盒子两眼,却没兴趣理会,只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直等洗完出来,这才用脚尖踢了踢那礼盒,懒洋洋地吩咐道:“自己出来。”
盒子里有些动静,可却不见得有人出来,傅慎行没得耐心和人玩这游戏,索性就抬腿一脚将那礼盒踹翻了,藏身其中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一下子从箱子里滚了出来,有些惊慌地去看傅慎行,解释:“是他们不要我出来的。”
在看到女人面容的那一刹那,傅慎行身体不觉微僵,三五秒钟之后,这才恢复了正常。他看向这个与何妍有六七分想象的女人,伸手抬起她的脸庞来细细打量,待看到她眼中的慌乱与难掩的羞涩,顿时没了兴趣,松开了手,淡淡说道:“出去。”
女人愣了一下,怯怯地叫道:“傅先生?”
傅慎行却已转身离开,道:“别叫我说第二遍。”
女人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森冷意吓住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悄悄地退了出去。不过一会儿,房门又响,小五小心地进来,先向着傅慎行道歉,然后这才替自己解释,“行哥,兄弟们只是想讨你个高兴。”
傅慎行深陷在沙发里,闻言抬眼看他,不疾不徐地说道:“以后,别拿何妍来讨我高兴,我见了她不会高兴。”
“我错了,行哥。”小五忙道。
傅慎行这才挥了挥了手,示意小五出去。屋内很快就又恢复了静寂,他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取了支烟出来,也不抽,只拿在手里把玩。正安静着,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忽地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傅慎行循声看过去,那是陈禾果给他发过来的信息,很简短,就短短几个字:睡了吗?
傅慎行扫了一眼,讥诮地笑了笑,别说回复短信,甚至连手机都没拿起来。爱情这东西,总是谁先投入了谁便落于了下风,一如他对何妍,一如陈禾果对他。那个小姑娘,实在是太过好骗,好骗到他都没了兴致再继续去骗她。可是,他也没有就此放过她,不为别的,只想着如果有一天何妍能够回来,看到她拼着风险救出的小姑娘却心甘情愿地跟在他的身边,向他奉献出爱情与身体,她会不会感到震惊与愤怒?
只要想着她惊怒的模样,他都会觉得快乐。是的,他是个变态,她说得丝毫没错。变态的他深深地恨着她,却又疯了一样地想着她,在每一天,每一个寂静的深夜。
傅慎行觉得自己似是已经被割裂成了两个,白天的那个他高高在上,光鲜亮丽,而夜晚的这个他却阴暗龌龊,丑陋无比。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行尸走肉一般地过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生,直至他最终死去。
十月份的时候,在傅老爷子的安排下,傅慎行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对象是个有过留学经历的白领,家世很好,父亲从政多年,一直稳扎稳打,眼下虽还未主政一方,却极有发展前途,很可能成为南昭市举足轻重的人物。
其实娶谁对傅慎行来说都无太大区别,不过在见到这个相亲对象之后,他却意外地有了些兴趣。姑娘身材略丰,相貌却是不错,傅慎行最初只是觉得看着她顺眼,又仔细打量几眼后,这才发觉她五官与何妍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料那姑娘性格却是极为豪爽,直接问道:“傅先生,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你这样看我。”
傅慎行这才回神,浅淡一笑,回答:“突然发现田小姐面相长得很好,有旺夫相。”
姑娘听得哈哈大笑,笑问道:“你这是在夸我吗?还不如直接赞我长得漂亮。”
☆、第92章
傅慎行轻轻扯了下唇角,笑而不语。
他外形气质都极好,身家又摆在那里,但凡脾气缓和些。便是话少。也很容易叫人心生爱慕。一顿饭吃下来,姑娘对他印象很好,临分手时主动要了他的电话去,又玩笑着说道:“虽然大家都说女孩子在这事上应该含蓄点,可我却一直不大认同。如果您对我有兴趣,我的主动只会令您暗喜,而如果您对我没兴趣,我的主动却会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线希望,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新鲜,傅慎行不觉微微扬眉,“田小姐性格很爽快。”
“那您喜欢爽快的人吗?”姑娘又问。
他没有回答。笑了笑,却是问道:“喜欢看电影吗?我的助手说追求女孩子应该先从邀请她看电影开始。”
姑娘眼睛一亮。笑着应道:“您真是请了一位好助手。”
傅慎行笑笑不语,竟真的陪着这姑娘去看了场电影,散场后又开车送她回家。许是那电影十分精彩,姑娘的情绪颇有些高涨。一路上话说个没完。傅慎行话却是极少,大多只沉默听着,便是听到最好笑处,也不过是浅浅地扯一下唇角便算了事。
不想他这淡漠的性子,反而引得那姑娘对他越发迷恋。
两人便就这样交往起来,虽名义上说是傅慎行追求那姑娘,可他却表现得不冷不热,有时甚至还有些冷淡。倒是那姑娘有着一腔热情,常常主动邀他出去吃饭或者玩乐,年底的时候,更是邀请他去家中做客,显然是想把两人关系尽快定下来。
傅慎行却只觉得可笑,他从何妍那里求不到的东西,其他女人就这样热情地送到他的面前。家世也好。个人条件也好,这位田小姐比何妍都只好不差,甚至连性格都比她更爽朗痛快。可就是这样好的姑娘,他却不喜欢。
他眼前的那束光亮,只有何妍。
他独自开车去何妍父母家,夜里就睡在何妍的床上,回忆她在他怀中的那最后一个晚上,一点点的品味她曾给予他的快乐和愉悦、欺骗和痛苦。在情感被恨意撕裂前,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阿妍,既然逃,那就逃一辈子,千万不要叫我找到你,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傅老爷子很看重傅慎行与田家姑娘的交往,听闻田父有意要见一见女儿的男友,特意打了电话过来,郑重交代傅慎行道:“能进傅氏家门的,只能是田甜这样的姑娘,你身边那个叫什么果果的小丫头,该打发掉了。”
傅慎行嘲弄地笑笑,回应他道:“您放心,我会给您娶这位田小姐进门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比如说我睡或者不睡哪个女人,就不劳您操心了。”
他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傅老爷子不想他竟敢对自己如此不敬,一怒之下摔了电话,想要把傅慎行拎回来教训,却又知他此刻翅膀已硬,再不是以前那个傀儡般的傅氏总裁了。
“白眼狼!真是只白眼狼!”老爷子恨恨骂道,可想起傅慎行近来的铁血手腕,心中在恼恨之余,却又有几分欣慰,傅氏这艘巨轮实在太大,船底又不知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当家人没有几分狠劲,还真无法驾驭傅氏这艘大船。
这样一想,傅老爷子的气竟就消了许多,也懒得再去计较傅慎行刚才的不敬。
周末时候,傅慎行如约去田家拜访,得到了田家父母的热情款待。傅慎行表现也好,谈吐得当,甚至还陪着田父小酌了几杯,哄得田父极为高兴。吃过晚饭,田甜送他出门,下台阶时,她就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傅慎行不在意地勾了下唇角,侧过头轻笑着问她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