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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仓促离开南昭,根本顾不上来学校收拾个人物品,后来还是从国外往回寄辞职书的时候,又顺便快递了办公桌抽屉的钥匙给同事,请同事帮忙把她的东西都先收整到一起,暂时替她保管。
此事傅慎行也知道,所以早上她和他说要来学校拿东西时,他丝毫没有起疑。
所有东西都是由那个同事给她收整到纸箱内的,同事刚刚私下里收了何妍一瓶名牌香水,心情正好着,把一个大大的纸箱从锁好的柜子里搬出来摆到一旁的空桌上,笑道:“东西我一直给你锁着呢,你检查一下,看看少不少什么东西。”
“不用检查了,本来也没什么要紧的,再说你办事,我也放心。”何妍笑笑,并不肯动手检查,直等同事不依不饶地催她,这才作势翻看了一下纸箱内的物品。里面大多是她办公桌上的一些小摆设,还有一些书,再来,就是几张英文光盘了。
何妍的手指从光盘盒子掠过,在当中一张上略略顿了一下,见那上面的标记丝毫未动,便知道真是没人动过这些东西了。她不动声色地挑了两张光盘出来,递给对面的同事,笑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乐队,这两张送你,留个纪念吧。”
她和同事告别, 一个人抱着纸箱往外走。也是凑巧,刚出了楼门口,就迎面遇到了过来交作业的许成博。怀里的纸箱太大,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使劲地歪着身子去看脚下的台阶,全然没有注意到许成博。倒是许成博先看到了她,一时却不敢认,只试探地叫道:“何老师?”
何妍闻声,转过头去看他。
许成博面上的惊讶远甚于她,竟是愣愣看了两眼,这才赶紧过来接她怀里的纸箱,道:“何老师,真的是您!我刚才都不敢认您。”
这一年多来,她的变化真的是极大,不怪他会这样说。何妍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换种风格,换种心情嘛。”
看到她笑,年轻人脸上便也露出了简单的笑容,又问她:“您要去哪里?我送您过去吧!”
何妍没和他客气,只把他手里拿的那一袋子作业接到了自己手里,好方便他抱着那纸箱,道:“去校门口,你要是没事,就帮我把箱子搬过去。”
“没事,没事。”许成博连声说道。
他就抱着纸箱送何妍去校门口,走了一阵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何老师,您真的辞职了吗?”
“嗯,辞职了。”她点点头,又淡淡地笑,“以后就不用叫我老师了。”
他好似有些接受不能,笑得有些勉强,默得片刻,却依旧是喊她老师,迟疑了一下,说道:“何老师,那个叫陈禾果的女生来学校找过你好多次。”
何妍闻言不觉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吧。”许成博回答,小心地观察着何妍的面色,又道:“还找过我两次,缠着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说我没有,她还不肯信。”
听闻是去年的事情,何妍便不大在意了,无意间瞧见许成博的神色,这才意识到这个大男孩说这话也是存着小心思的。她不仅笑了笑,道:“我刚从国外回来,好多事情都还没定下来,等以后我定下来了,我再给你联系方式。”
许成博的小心思被她识破,面上难免有些尴尬,咧嘴干笑了两声,应道:“好。”说话间,校门已是在望,他几次犹豫,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那个疑问,“何老师,那个姓傅的还在纠缠你吗?”
何妍默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料他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忙解释道:“何老师,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觉得您没有做错,不论有什么原因,当您明言拒绝之后,他再纠缠就是他的不对。”
她听了却是诧异,转过头看他,索性直接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听说过什么闲话吗?”
许成博吭哧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陈禾果最后一次来找他问何妍的联系方式时,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他骂傅慎行是个恃强凌弱的混蛋,而陈禾果却替傅慎行辩解,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傅慎行是个混蛋,何妍也不是什么白莲花,若不是她先去招惹傅慎行,他又怎么会纠缠她!
那一次,许成博差点揍了陈禾果。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何妍讲述这件事情,又觉得不管怎样自己是个男生,事情又都过去很久了,不该再把话传给何妍听,搞得自己跟个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一般。于是他就只表情生硬地笑了笑,答道:“没,就是随口一说。”
何妍笑笑,没再继续追问。
傅慎行派来的车子就等在校门外,保镖看到何妍出来,忙走上前去从许成博手里接过了那个大纸箱,问何妍:“何小姐,放后备箱里可以吗?”
何妍点点头,转过身来看许成博,把手中提的作业袋子递给他,笑道:“我先走了,你回去吧,记得好好学习!”她说完便就上了车,等车子开出去老远了,回头看时,发现那个大男孩还立在路边没有离开。
其实不用问,她几乎都可以把事情猜到个大概,许成博还能去和谁说自己,无非就是陈禾果罢了。而被傅慎行哄骗的陈禾果又会如何来评价她,更是可想而知。对于那个姑娘,何妍此刻已经彻底无感。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救不得,护不得,便就随她去吧。
虽这样想了,可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芥蒂,晚上等傅慎行回来时,有意摆了脸色给他看。傅慎行看出何妍面色不善,扯开了领带,把西装脱下来随意地往沙发上一扔,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问道:“又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疲惫,而且,还用了一个“又”字。
何妍可算是个极乖觉的人,她转过头看他,没提陈禾果的事情,反而渐渐缓和了脸色,明显着犹豫了一下,问他:“公司的事情很多吗?”
傅慎行在南边耽误的时间太多,公司里自然积压了许多事情,这一整天忙下来,纵是他体能再好,精力再充沛,也不免觉得有些疲倦。尤其公司业务不同于南边那些不能见光的买卖,纵是他这几年在这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可依旧是觉得力不从心。
这些事情,他不想叫她知道。傅慎行淡淡一笑,习惯性地伸手去捏她的耳珠,答道:“还好。”
何妍却似看到了他的心里,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一边继续整理着纸箱里物品,一边说道:“辛苦就是辛苦,这有什么好嘴硬的,别说是你这半道出家的,就算是之前那位号称‘天才’的在,怕是也没法把明的暗的事情都一肩扛着。”
她说着,拂开了他的手,抱了一摞光盘放进那边的硬碟架上,又转回来继续收拾自己的那些报刊杂志,很是自然地抬头问他:“能不能腾间小屋子给我做书房?”
傅慎行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满足地看着她在不远处忙碌,听闻她问,笑了笑,答道:“就你这点东西,放我书房里去好了。”
整个二楼都是他的领域,有阔大的起居室和卧室,还有那个连房门都可以防弹的独立书房。而那间书房是不许人随便进的,便是日常的打扫,都是由阿江来做。那里面藏着些什么,几乎可想而知。她笑笑,摇了摇头,“算了,瓜田李下,还是注意点吧。”
她太通透,又太知分寸,这既叫他心喜,却又叫他感到隐隐的失落。他起身往他身边凑过去,从后轻轻拥住她,低声问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欢喜?”
她闻言不觉轻轻扬眉,侧过头看他,“你看出来了?”
他勾唇笑笑,“告诉我,谁惹到你了?”
何妍想了想,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回过身面对着他。瞧她这般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他却是忍不住笑了,伸出手去抚她的眉间,道:“有话好好说,皱什么眉头。”
“是陈禾果,我是因为陈禾果的事情不高兴。”她突然说道,抬手挡开他的手,微微沉了脸,“傅慎行,既然决定了要往前走,那我们有什么话都讲在前面吧。我厌烦和人争,不论是争人还是争东西。你要是愿意沾小姑娘,我不管,但是,别叫她闹到我眼前来。我烦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傅慎行不想她竟会突然提到陈禾果,眉头微皱,沉声说道:“不用你争,不论是人还是东西。”虽这样说着,可他多少是有些心虚的,停了一停,又问:“怎么会突然说起了她?”
何妍抿了抿唇角,答道:“今天去学校取东西的时候碰到了许成博,陈禾果不知道和他说过什么,叫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我很尴尬。”
“许成博?那个暗恋你的男生?”他反问她,语气有些不善。
☆、第112章
何妍横他一眼,“不要转移话题。”
傅慎行被她戳穿了心思,讪讪地站起身来,往浴室方向走。“今天有点累了,洗个澡早点睡吧。”他说着,又若无其事地回过头,笑着问她:“要不要一起洗?”
她刚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玩偶桌摆来,闻言再保持不了淡定,顺手就把玩偶往他身上扔了过去。恨恨骂道:“你自己去吧!好好地给我搓一搓。别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都给我洗干净!”
她这样撒泼,他却觉得有意思,竟返身回来,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强行抱进了浴室里,匪里匪气地笑道:“来吧。一起洗,别不好意思。”他有意使坏,先拿了花洒下来往她身上浇热水,害她狼狈地躲闪,口中大骂:“傅慎行,你个混蛋!”
他只是笑,丢了花洒,欺身过去抱住浑身湿透的她。低下头来吻她。初时,她还往外推搡他,用力捶打他的肩头,可慢慢的,也就停下了反抗,双手无力地勾上他的臂膀,任他为所欲为。情到浓处,他微微喘息着问她:“今儿都检查了,没事了,是吗?”
她没回答,只是仰起头用唇堵上了他的嘴。
这已是最明确的答复,引得他几乎疯狂。情和欲到底是谁生成了谁?到底是交缠而生相辅相成,还是毫无关联各行其道?傅慎行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此刻,他只想把她抱得更紧一些,再紧一些,小心翼翼地去触她的心。
在回到南昭的第三天,傅慎行约了田甜见面,就在田甜工作地点附近的一个茶室里,很从容地把他与何妍之间的事情讲给她听。故事的版本和他讲给陈禾果听得差不多,何妍把他认成了死刑犯沈知节,一心要送他进监狱,而他却爱上了她,百般纠缠。除却掩下了他就是沈知节以及那些违法的事情之外,其余的他并未怎么隐瞒,包括他如何纠缠何妍,如何强迫她离婚,又如何在她出逃后千方百计地从欧洲追回了她。
田甜听得傻住,好一会儿才能回神,问他:“你之前说根本不认识何妍,一直都在骗我?”
他淡淡点头,坦然答道:“是。”
田甜咬牙切齿,好一会人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脏话来,“王八蛋!”她愤然起身,猛地把面前的那杯茶水尽数泼到了傅慎行的身上,却仍觉得不解恨,又扬手往他脸上重重地扇了过去。他半点没躲,硬挨了她一巴掌,被她打得微微侧了头,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来。
这记耳光太响亮,把田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