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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抑制不住,繁杂纷复,涌上夜兰沚脸上,薄唇微张,似欲开口说话,有比恨更多的情绪。
庆帝上前一步,“为何不愿与朕相认呢?”
“相认?”自嘲着,“皇上的大皇子在二十五年前就死了。”
两人眼中都是悲痛,庆帝沉声道,“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全部。”一字一顿回答,狠狠的,毫不犹疑的,“包括你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的每个细节。”
“这并不是全部,”庆帝难掩痛色,“这都是为了护得你们母子二人周全……”
“无须多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相信师父绝不会欺骗我。”夜兰沚踩在亭外石级上,自顾走着。
“你师父?”庆帝神色顿时复杂,思忖道,“南风修?他还活着?他在哪?”
夜兰沚止步,“如果你问的是家师,他已经去另一边了。至于皇上口中的南风修,兰沚就不知道了。”头也不回,走出亭外。
“站住。”庆帝喝道。
“让开。”虽是淡淡,却是带着怒意,狭长眼中是杀气,锁着挡住去路的南风傲,“我想走,没人能拦得了。”
南风傲手已抚上腰间悬剑,两人剑拔弩张,看得苏雨心中焦急,“父皇,现在我们都无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如若夜师父当真是您的儿子,您又如何舍得再一次失去他?请给他、也给自己多几日时限,静下来好好想想。”
庆帝看着苏雨,没有表明态度。
“血亲就是血亲,并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最后一句,清清楚楚,庆帝眼中瞬时柔和下来,是一个父亲的歉意,“傲儿,让他走。”
☆、第二十二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花雨别苑,苏雨和南风璟坐在夜兰沚两侧,就那么静静坐着,半日就那么过去了,中间那人始终一言未发,两人眉头紧锁,担忧之情溢于言表,那人却似没有看见,只自顾品茗。
最后一抹残阳,拉长了三人身影,在地上慢慢延长。
放下手中茶盏,“你们两很闲?”夜兰沚左右打量,有些戏谑道。
苏雨、南风璟闻言,一愣,看向中间那人,夜兰沚脸上哪还有半分阴郁,打趣看着愣愕的二人,相视,都是放声大笑。
“谢谢,”夜兰沚道,“你们是我仅有的真心待我的人。”
“我知道的。”苏雨握住夜兰沚的手,很凉,“所以,在我们面前,难过就尽情难过,不要隐藏,不要强颜欢笑,好吗?”
感受着女子温热的柔荑,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悄悄溜走,“你不是一个人的。”夜兰沚低着头,苏雨看不清他的表情,继续道。
“咳咳,”一旁南风璟早已按耐不住,佯装轻咳,“还有我在。”尤其突出“我”字,一脸没正经地看着苏雨。
苏雨俏脸,顿显尴尬,红晕浅生,猛一跺脚,向南风璟踹去,“坏小子,一语双关呢,没正经的。”
南风璟捂着被踢的脚踝,做出副很疼的模样,对夜兰沚投去求救的眼神,可怜巴巴的,我见犹怜啊。
夜兰沚轻笑,两手一摊,薄唇一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得意样。
南风璟抬手指着夜兰沚,狠狠道,“你给我记住了,记清楚了!”拔腿就开跑,不时回头对苏雨做个鬼脸。
追在后面的苏雨,喘着气,断断续续道,“你,你,你,快站住……”
南风璟侧头,正欲说话,却见身后苏雨猛地却步,停在后面,有些惊慌,福身,“皇后娘娘。”
“璟儿。”花后唤道。
南风璟转头,花后一步之遥,正等着自己答应,斜挑的眼,透着慑人的光,低头道,“母后。”
见来人,夜兰沚起身正欲离开,花后突然道,“请留步,”走上前去,堆满笑,“还没用晚膳吧,”看着苏雨二人,柔声道,“进屋一块儿用膳。”
“娘娘美意,兰沚心领了,告辞。”
“本宫并非无事邀人的闲人。”忽然变得锐利,与方才的慈爱模样判若两人。
苏雨上前,耳语道,“就听听她要说些什么。”确信看着夜兰沚。
遣散侍女太监,偌大宫殿内,四人围坐桌前。
“边吃边聊。”花后一边为苏雨斟酒一边说着。
花后举杯示意,夜兰沚夺过苏雨酒杯,阻止道,“娘娘有什么话请说,这花酿还是留给娘娘享用。”
话中有刺,花后亦不恼,放下酒杯,反笑道,“爱憎分明,果然很像席兰。”
夜兰沚一怔,苏雨附上他的手,暖暖的,夹着笑,很快收起了不安。
“你必须成为南风国的大皇子,不管你愿不愿意。”这话已然是确定了夜兰沚的身份。
正想辩驳什么,花后将一封泛黄的信纸递给他,继续说道,“为了你母妃,为了席家上下的名誉,你不得不这么做。”
夜兰沚并未展开信纸。
“这是二十五年前,皇上的密函。”花后看着夜兰沚,等待他亲自阅读。
眉头越皱越紧,将信纸一掷,“你是说席将军身首异处?”
见夜兰沚怀疑,花后道,“不错,席将军的首级葬在南风国赎罪墓。”
“这与我何干?”
“你就真忍心看着席家先祖在赎罪墓中受辱?忍心看着兰妃郁郁而终?”花后咄咄逼人,“南风国皇帝能自由出入赎罪墓。让席将军安息的方法只有一个,成为大皇子。”
盯着那页信纸,夜兰沚淡淡道,“我为什么要信你?”
花后眸中生光,指着信纸角落的红色玉印,“不信我,总该认得这个吧。天子玉印,皇帝亲笔。”
狭长眸子,审视花后,利剑般透彻,慑人的。暗自想到:我并非你所出,为何千方百计告诉我这些,南风璟虽无意皇权,但终究是你亲骨肉……
“如若真如皇后娘娘所说,这么做,对皇后娘娘似乎并没有丝毫好处?”
“问得好!”花后不慌不忙地将信纸收起,笑得妖冶,似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问,“本宫自有本宫的理由,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眸色轻扫过南风璟,落在苏雨身上,“优柔寡断的,向来都是弱者,不要让情感摆布自己。”
身旁南风璟,双拳紧握,骨节似要破皮而出,颤抖的,极力压制着什么。苏雨黛眉微蹙,花后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母亲,竟然可以为了那不能说出的理由,绝情至此,可以不管任何人,于心何忍……
南风璟侧头对上苏雨,女子正愁眉看着自己,一愣,俊目中只剩温柔,舒心一笑,只二人听见的声音道,“还知道本王是美男子,看得眼睛都不眨。”
原本的担忧顿时不见,苏雨两眼一瞪,努嘴道,“没正经的。”
“你还有一日时间考虑,”花后打断了暗中较劲的两人,对一直未曾表态的夜兰沚道,“后日朝堂上,本宫期待你的答案。”
慢慢起身,缓步向外走去,在夜兰沚身旁稍作停留道,“东宫可是比这花雨别苑大上好几倍呢!”
☆、第二十三章 秋兰香不过情殇
一日的时间,并不长的,初秋的时候,天色是来得晚些,弥漫的雾气,并不惊动熟睡的人,只是悄悄聚集在草木花叶,一颗颗,渲染了灰色石板的的纹路,深浅不一。
茫茫中,那袭白衣已徘徊了好久,在那条灰色石路上,凝视路端的那座宫殿,偶有兰花幽幽的味道,宁息了脚下步伐。
翠笛的寒芒,便在这薄雾中,也是辨得明的,轻轻乐符悄然唤醒了听兰殿的主人,只着一件中衣,寻着笛音去了。
黎明前的寂静,悄行的步子,也听得明白,见来人,夜兰沚忙收起翠笛,躬身道,“兰沚无意打扰,只是这兰花清幽……”
未及夜兰沚说完,兰妃笑着,柔和的眼神,“笛声很美!”
夜兰沚缓缓抬头,“初秋气凉,兰妃娘娘还是快回听兰殿,免得遭了风寒。”
兰妃并不理会,仍旧柔柔笑着,看着夜兰沚,那么仔细的,生怕错过了,“不急。”
夜兰沚有些无措,解下外衣,替兰妃披上,兰妃静静站着,任由他为自己系好衣襟,脸上笑意更浓了,“这是我每夜做梦都会想到的,我盼了多少年,终于是真的了,终于不再是午夜梦回,惊醒时的一场空了,再不会梦一醒,他就丢下我跑掉……”玉箸无声滑下,冰凉的手,抚上夜兰沚狭长的眼,轻轻地,生怕伤到半分,那么柔柔的,小心翼翼的。
看得夜兰沚心疼,眼中酸涩,流光在眸中瞬时划过,似是已做好决定,软语安慰道,“不怕,他不会走了。”
兰妃笑得愈甚,激动道,“好!好!我的好孩子!”
“母妃。”夜兰沚终是开口叫道,“母妃。”
泪不再悲伤,“好孩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牵起夜兰沚的手,向石路那端走着,“外衣都润得凉了,你在门外站了多久,为何不进来?”兰妃愠道。
夜兰沚不答,兰妃转身见他笑着,问道,“被训了还这么开心?”
“知道被训,能这么开心,我真该再早些来。”夜兰沚无邪说着。
兰妃一怔,有些黯然,“母妃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没有看你好好长大,没……”
“以后,通通补上。”夜兰沚坚定道。
“好!全都补上!”兰妃答应道。
偌大朝堂,万人之上,庆帝高坐在上,俯视众臣,一览无遗。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南风傲身后的一众朝臣,对于夜兰沚为大皇子的事实,并不承认,对庆帝的决定,并不同意,齐刷刷地俯首跪在地上,反对到底的架势,清楚明白。
不动声色地坐在上面,打量朝臣,最后落在为首处,南风傲身上,研判中是洞悉一切的犀利之色:再谨慎的人,也会有失策的时候,跪下和站着,是很明显可以区分的,傲儿,这么快,你就开始笼络自己的势力。
南风傲抬头,庆帝已转向旁列为首那人,夜兰沚一直在观察南风傲,不巧,此时二人目光交错,狭目淡然,平静,灰目发深,翻腾,无形中有激流暗涌。
一丝不落收入上者眼底,这个位子不是看上去那样华丽的,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这些小子,终究是年轻人啊。
朝堂上,并未因秋阳,变得暖和,几个跪着的朝臣,灰白头发,等得久了,忍不住抬头向上望去,又猛然垂下头,上座那人骇人地,扫视着每一处,无法与之对视。
南风傲身后一位老臣体力不支,晕倒在朝堂上,无人敢上前搀扶,庆帝依旧看着众臣,不语。
一旁李士悄声道,“皇上,这样怕是有些不妥。”
闻言,庆帝换了个姿势,厉声道,“跪着的人终究是会屈服的。”深潭双目,凹陷着,鹰隼般,“夜兰沚正是南风国失散多年的大皇子,朕的亲骨肉,择日举行册封仪式,昭告天下。”
“皇上,请三思。”跪着的一众坚持道,俯首贴地。
庆帝起身,狠一甩袖,冷哼道,“朕意已决,喜欢跪的就一直跪着。”
待台上明黄消失,南风傲身后黑压压一片,或怒、或鄙夷,多种复杂眼色,统统袭向那一人。夜兰沚毫不在意,极淡一眼,扫过身前众人,慑人的眼神,比国界边的寒池水还要彻骨几分,方才还唏嘘的朝臣们,瞬间都乖乖闭上了嘴,眼睁睁看着那人就那么翩然离去。
“五殿下,凭空冒出来一个大皇子,”站在南风傲身旁,一着紫色蟒袍的老臣说道,“皇上这般护着他,将来唯恐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