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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久久未发一言,疑惑愈深,眉间透出些许情绪,带着几分研判直视花后。
“皇上,”花后巧笑嫣然,女子柔媚展露无遗,“昨日,傲儿昏倒在后山少有人经过的道上,大雨滂沱,幸而,雪吟那丫头正巧经过,傲儿这才得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说着故朝两人处望去。
庆帝沉思片刻,仍只是探向花后,“雪吟?皇后的贴身侍女何事经过后山?”两道利刃直逼花后,没有丝毫思忖余地。
面上笑意不减反增,美目尽是坦然,“皇上,不记得昨日是晦日了吗?”
庆帝略一沉思,眼中精光忽闪,“每月晦日,狼群躁动,雪吟以驭兽之术安抚,朕真是忘了。”抚额,目露忧色。
花后忙掺住庆帝,“皇上无须担忧,御医已经替傲儿探过脉了,不过是劳累了些,只需稍作休息便可。”
“皇后费心了,去花雨宫看看。”看向苏雨二人,“你们也一起去看看。”语气淡淡,不容置疑的命令。
二人躬身,“是。”跟随庆帝身后,愁眉紧锁,全是疑虑,苏雨看向身旁,夜兰沚也满是疑惑望着自己,两道疑虑交织一起,充斥出让人不安的气息。
已近初秋,花雨宫不觉一星半点的伤感,满苑各色花,争奇斗艳,尽展春意盎然。布满霞草的长廊边,南风傲负手身后,闭目直视阳光,墨色长袍,染着金光,轮廓分明,静静的,很是享受。
“傲儿。”庆帝唤道。
南风傲侧过头,灰眸中是惬意的,闲适向众人一笑,缓步走来,墨袍逆风,衣角翩跹,不甚真实,“父皇。”
转向苏雨,淡淡一笑,未及心底,“月儿。”
苏雨一怔,躬身,亦淡淡道,“五皇兄。”南风傲面色一滞,先才的血色,减灭几分。
“昨日为何晕倒在后山?”庆帝担心地问道。
南风傲强忍心口不适,沉声道,“让父皇忧心了。傲儿收到一封误函,很是牵挂,就比月儿先行一步,或是连日颠簸,加之大雨,儿臣身体就有些……”无意扫过苏雨和夜兰沚。
“什么密函?”庆帝询问苏雨道,“朕对此事毫不知情。”
夜兰沚道,“这当中定有蹊跷,需要查明,兰沚请办此事。”
庆帝看着夜兰沚,“好!朕就命你去查个究竟。”
夜兰沚躬身,“兰沚定不负圣命。”向苏雨会意一笑,淡淡温暖。苏雨目中忧色未减,黛眉紧蹙。
二人神色,全数落入南风傲眼底,看不清的情绪生起,游走遍布,痛色难耐。
“月儿,明日得空?”三人并肩而行,南风傲突然问道,并不触及女子左侧夜兰沚,只是看着苏雨。
“嗯,五皇兄有事吗?”苏雨抬头,碰见冰冷灰眸。
浅笑,似是早已料到结果,“明日陪我去处地方,可好?”
苏雨未及回答,夜兰沚打断答道,“五殿下,公主身体还未完全复原,还需悉心调养,不宜……”
“好。”苏雨向夜兰沚投去“没事”的眼神,梨涡隐现,让人安心。
狭长眼中是疼惜,是不舍,是千万般的不愿,都在这女子一笑之后,化为虚无,只余下无奈,颔首。
停在路的分叉点,南风傲道,“那么,今晚好好休息。”宠溺地揉了揉苏雨脑袋,走向另一条青石路。
苏雨点头,和夜兰沚踏向另一条路,夜色静静,“为什么?”夜兰沚语气含着愠怒,目光仍是柔和。
“没事,”苏雨会心笑道,“他或许是变了,但相信他是绝不会伤害我……”神情一滞,黯然,“是不忍伤害千月夜的。”
抬眸,浅笑,明媚的光彩,那后面分明藏着什么,迎着夜兰沚的不安打探,苏雨道,“那小子说你是国巫,不会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吧?”轻笑出声,继续道,“我不属于这里,知道吗?”
没想到女子竟是这般坦然将心事告之,夜兰沚深深看着苏雨,想要看透,却无力,又是默然颔首,“知道的。”
看着青石路的尽头,像是自语,“看得清每个人,却唯独无法看透你……”有些暗淡,惆怅,夜兰沚长舒气,“未知,是最让我害怕的。”语气中是无奈。
如他般淡淡的人,竟也有羁绊自己的石头,放不下,舍不得,只得小心拿着。苏雨停下,握住夜兰沚冰凉的手,这样的温暖让人流连,“未知,不是更有意思吗?”
眼中映着女子笑颜,无所畏的,坦然的,被这样的笑牵染,注定陪你一路,夜兰沚唇角上扬。
“这就对了,别担心。还有,告诉你一个秘密,夜师父笑起来很好看!”苏雨举步继续走着。
夜兰沚跟上女子步伐,搭着同样的节奏,浅浅影子相随,两人像是已这样走了很久。
☆、第十七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绿林青青一片,茂密得很,一路上,伴着白日与云彩,天地之间湛蓝明澈,正是适宜踏青的时季。
油黑马背上,一男一女,这敞阔的绿林泥路,只为两人而开,偶有柔光投下,再没有多余的来打扰。
南风傲今日心情很是不错,挂着明媚的笑容,温和的,只是对女子的,这样的他,放佛才该是初次遇见的那个人。
“不好奇去哪?”南风傲朗声道,带着几许快意。
“到了就知道了,何必多问。”苏雨把玩着腰间的丝绦,并不在意。
“我们要去的,”南风傲目视远处峰顶,“绝壁悬崖!”注视着眼下漫不经心的女子。
苏雨依旧淡淡,不疾不徐,“刀山火海又如何,该来的避不了。”
一瞬沉寂,南风傲大笑,响彻山林,惊起山间飞鸟,“我可以把月儿这话,想作愿与我同生共死的意思吗?”
苏雨抬头,男子脸上笑意不在,是认真严肃的冷峻,一种坚定的信念,让人不忍拒绝。
没有再对上身后那双灰色眼睛,转过身,望向越来越近的峰顶,浮云悠悠,缠绕山尖,看不清,辨不明。
“是相信。”苏雨掷出三字,混着风冲入身后人耳中,激荡陈淀,没有波光,静静的。
三字之后,是很长路程的默然,背后男子像是伏在女子背上,越发沉了,苏雨转过身,南风傲整个人面无血色,薄唇紧闭,眼皮下有东西在转着,身子瑟缩,很是难受的模样。
苏雨忙拉住马缰,紧张道,“五哥,五哥。”
背上的人依旧默默,似睡着了般,苏雨蹙眉,眼见已至峰巅,一手托住背后的人,一手紧紧勒住马缰,座下黑马长嘶一声,立止住蹄步。
南风傲闷哼一声,搅人心神的笛音无肆响起,伴着无节奏的声律,苏雨猛觉背部炙烫一片,什么东西隔着衣衫传至肌肤,侧头,南风傲口含乌血,笛音不停,血似无尽。
下马,苏雨探上南风傲鼻息,“五哥,清醒点。”
女子温热的手停在男子苍白的脸上,有些贪恋的靠着掌心,又是一口乌血,“快走!”南风傲竭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出的话,眼皮下的灰眸不现,苏雨是震惊,是害怕。抚在男子脸上的手,微颤,坚定道,“不!”
“哈哈哈,”狂肆的笑声略过峰顶,红衣女子立在苏雨面前,“再不走,你会后悔。”
来者正是雪吟,妖娆的红,张狂的笑,血笛近唇,又欲起音。
南风傲猛推苏雨一把,血溅满女子裙边,触目的颜色,让人心慎,紧紧盯着地上的男子,不敢挪开视线,生怕他会就这样消失。
“五哥。”苏雨声音颤抖,已是泪流,脚却是钉在了那里,挪不走。
南风傲趴在地上,喘着气,在笛音之下无力挣扎。
苏雨突冲向雪吟,死死抓着她唇边的血笛,雪吟怒目一瞪,娇咤一声,苏雨被震飞,重重击在崖壁。顿时,眼前一黑,血气上涌,口中腥甜,跌落地面。
勉强撑着崖壁站起身,嘶吼道,“住口。”
隔空又是一掌,苏雨无力再起,只得蜷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不远处南风傲难受几近死去的模样,热泪无助地往外倾泻。
几近绝望之际,南风傲猛地站起,恢复如常,踩着未歇的笛音,一步一步逼近苏雨,近了,看清他的脸了,女子面色一僵,方才的笑顺时消散不见,自己面前这个人是谁?嗜人神色,充满血海深仇的灰色瞳孔……
喉间一紧,接至的疼痛,都让苏雨无法呼吸,男子眼中哪还有半分南风傲的样子,只是发狂的陌生人,狠狠地掐着苏雨的脖颈,不余一丝情感的。
再也无法言语,只剩下眼中的泪,滚滚落着,一行一行,从女子脸蛋滑落,一颗一颗滴在脖颈间的手上,是灼热的伤痛,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情愫,脖间一松,灰眸清冷,盯着苏雨的,是无尽的痛、挣扎,两路清泪亦从男子眼中落下,“走。”南风傲极力抑制自己的动作,拼命讲出这一字,只这一字。
苏雨摇头,泪水摆落,“不!”
“那你就死!”雪吟狠狠道。笛音卷着山间落叶,比方才更猛烈几分。
南风傲仅余的清醒淹没无存,灰眸无情,落在女子喉间,全力地掐着,苏雨已晕厥,瘫软落地。
“南风傲。”夜兰沚厉呵一声,震碎山颠,“你要重拾七年前的伤痛吗?”
或是这声厉呵,亦或是女子已奄奄一息,南风傲眸色一转,陡然将女子抱入怀中,失声痛哭,“月儿,月儿。”
夜兰沚翠笛轻转,雪吟渐落下风,飞身逃脱。
笛入袖中,快步至昏迷的苏雨近前,推开南风傲,夺过苏雨,“你不配。”
南风傲呆立原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泪落。
☆、第十八章 噬情情逝是离殇
是夜,不凡,没有月的照耀,显得寂寥,踏月宫在一层一层的黑中笼罩,弥漫失色,外面的人落了几魄,呆滞静立,已经很久。
灯忽灭,似是安顿好了里边的那个人,夜兰沚掩门,悄步走出。
廊间,南风傲的存在,或是太不应该,激起了暂抛一旁的怒意,只一眨眼,夜兰沚已近南风傲跟前,铁拳直击他的心口,男子闷哼一声,扶着身侧廊柱,勉强笑着。
猛地止住临空的第二拳,夜兰沚定立,冷声质问,“你想死?”
南风傲无力哑笑,痛苦、无奈、仇恨,交织一起,只有这样才可以痛快的活。
夜兰沚扯起南风傲的肩,逼视灰眸下的绝望,“听着,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做的是面对,避不了,就正面迎击,她不想你死,知道吗?”
无月的夜盖住南风傲的情绪,阴暗的,死寂的。
夜兰沚陡然放开男子,南风傲无力跌坐在廊间,深深埋头,冷冷的声音自头顶落下,“这不是你。”
不再看他,甩袖步入黑色,只留下地上颓然一人。
女子明眸坚毅,“刀山火海又如何,该来的避不了。”
奄奄一息的微弱,亦没有放弃自己,全力嘶吼而出的,“不”。
“她不想你死。”
“植入噬情蛊,从此,你对她有多少爱,会一毫不差地转化为对她的恨,深深的恨……”
……
多少嘈杂混沌了男子整个人,与今夜一般黑寂,沉寥。
南风傲猛地捂住双耳,以头抢地,痛感刺激自己清醒,痛哭失声,无人来助。
廊末,暗处似血红衣,一直注视着他,死寂中是无尽的疼,雪吟素手停留半空,似想隔着着远远的距离,抚上男子伤痕满满的心,“对不起。”三个字迅速消失在那尽头。
踏月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