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夕烟轻逝,伊人仙踪,枫林向晚,只盼君至 第十六章 月落空山
正如慕惜所说,辰伊在大学中是当之无愧的校花,是熠然生辉的宝石明珠,从她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许多男生都奉她为女神,钦慕者的表白信络绎不绝,寝室门口的水果鲜花就没断过,都是那些喜欢她的男生送的。
生日的时候更是明显,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纷至沓来,连寝室的柜子都塞不下,但一般来说,留了名的都会被辰伊一一退回,没留名的想退也没头绪,着实不知该往哪儿退。
千金大小姐吃穿不愁,什么山珍海味千奇百怪的东西没见过,这群男生既是落了俗套怎么能入得了辰伊的法眼?一个个还前赴后继百折不挠地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看起来像烈士高山仰止,骨子里全是幼稚的傻瓜。
在高中和大学追慕惜的人也不少,她的容貌虽算不上和辰伊一般倾城之姿,但身材却是匀称修长,与生俱来的淡泊气质使人看着心里很是舒服,犹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与生俱来的清秀自然和落落大方。
她与辰伊走的是迥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辰伊是纯净从天而降的绛珠仙女,而她是理智知性的柏拉图后人,但她与辰伊有一点却是极为默契的相同,每每碰到鼓起勇气红着脸跟她们表白的小男生,她们都会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抱歉婉拒,并且衷心地祝他永远幸福。
对于慕惜,原因只有一个,在她的心里,没有任何人比他更好……
她的心,早在十几年前,遗落在他的身上。
之后的她也许有过迷惘有过动摇,但是她内心肯定,不会再有人比他对于她更重要……
而辰伊呢?慕惜有段时间以为她眼高于顶,瞧不上那些勇气可嘉却乏味可陈的肤浅的男生,不料后来知晓她竟与自己是一路人,不禁生出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但她比自己好得多,至少她能时不时地见到心上人,说上两句话待上一段时间,但是反观慕惜,却连他身在何方都一无所知,更别提和他见面了,连听到他的声音都是奢侈。
就这一点来说,慕惜是羡慕辰伊的,她们同样是暗生的情愫充斥着胸怀,但是她比她幸运。
也许只要遥遥地看一眼,在旁边静静地聆听他的声音,慕惜都会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但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幸,抑或是不幸?在那一个狂欢的夜晚,慕惜却瞬时没了答案。
那夜,是隔壁寝室一个女生的生日,她是极限社的社长,交际宽人脉广家庭条件好,办宴席办得也还挺大的,在酒店订了几桌开生日party。由于和慕惜她们寝室一干人等处得好玩得开便请她们四人一道庆祝。
桌上大家都十分活跃,互相敬酒认识新朋友,那天辰伊左一杯右一杯来者不拒地喝了不少,回寝室的时候早已神志不清,咕哝着满口胡话手舞足蹈,随手拉过个人就要继续喝。慕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厢得架着辰伊不让她摔倒一厢还得防止她侵扰到旁人,梓璇在另一旁搭把手都累得够戗,更何况是被辰伊大半体重压着的慕惜。
两人强撑着到了寝室把她放倒在床上,她骤然一挺身坐起来就呕了出来,还好慕惜开寝室门时先让梓璇将垃圾桶搬来放在床边,这才没尽数吐在地上。
慕惜轻抚着她的背让她将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净,忍受着酸馊的味儿帮她擦了擦嘴和手扶她躺下,她头一触到枕头便又说起胡话来,零零星星断断续续的听得不完整不真切,但依稀能辨出她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尧楠哥……你……你……喜欢我的,我……尧楠哥。”
尧楠,估摸着是她心上人的名儿吧,慕惜抿唇笑了一笑,醉了还不忘自个的尧楠哥,恐怕心中真的想念得紧,再不医治都快得相思病了吧,实实中毒不轻,中的还是无药可救的情蛊。
收拾了残局,她仰面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并没有就这个叫尧楠的人往深里想,也并未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会和这样一个嫡仙般的男子纠缠不清。
翌日,全寝室的人都笑闹着调侃她和她口口声声唤着的尧楠哥,但她似乎忘了昨晚自己说过什么话,稀里糊涂地打着哈哈。
原本慕惜还担心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矛盾才致使辰伊昨日无底线地灌酒,仿佛就是直接奔着烂醉去的,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辰伊那天由于宿醉头疼请了假没去上课,慕惜上午正好没课,便在寝室撰写实践课业的论文,蓦然间辰伊从她那洁白的床帐里头探出头来,复又缩了回去?地捣鼓着什么。不一会儿她便穿好了衣裳趴在慕惜旁边的桌上,目光携着些哀怨和疲惫,眼皮子耷拉着整个人恹恹的,像是生了病,慕惜还以为她昨晚喝多了又吹了冷风身体不适,便空出只手来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啊,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慕惜,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怎么办?”辰伊声若蚊咛,似是在问又似在犹豫,“不对,这我不该问你,你又没经历过……”
“我会放弃。”慕惜毅然截断了她后半个话头,放下手上的论文转过身直视她,“我确实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我一直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有一个人是属于且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他最终会成为伴你一生的良人。而你喜欢却不喜欢你的那个人,他并不是你生命中的那个mr。right,所以他并不属于你,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辰伊,古言有云,天涯何处无芳草,虽然有些老套刻板的嫌疑,但是我觉得还是有点儿道理,单恋是最不值得、最耗费人生的一件事了,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和情感在一个不喜欢,或者并不那么喜欢你的人身上?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夕烟轻逝,伊人仙踪,枫林向晚,只盼君至 第十七章 画角冰薄
“情感的事哪来什么绝对的公平?也许我愿意只求付出不求回报,也许我愿意容忍他的一切缺点和不足,包括他不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辰伊趴在冰冷的桌面上,拨弄着自己修剪齐整的指甲,眼光时常游移不定,“甚至……他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但她不是我。”
慕惜不打算再从是否放弃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的宽泛角度说服她,她们对于这一点无法达成一致是因为两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慕惜一向注重投入产出比,而辰伊这个自小锦衣玉食,天上的星星都摘得到的大小姐却不那么在乎,她开门见山直接切入话题:“他是指你的尧楠哥?”
“嗯,从前我就感觉得到他的心……只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辰伊把头深深埋下,慕惜无法看清她的神情,能看到的是她漆黑的一瀑柔顺的秀发,但她不愿追根究底,她懂得此时的辰伊需要一个人来倾诉,而并非无止境恼人的追问和劝说。
她的安慰固然会有短暂止痛剂的效果,但那毕竟是暂时的,治标不治本,只有等她将心底的郁结全部抒发出来,才能得到永久的平静。
“我不知道他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的,我以为我和他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未来一定会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双方的家长也是乐见其成顺水推舟,所以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比和亲哥哥还多。”辰伊的眸子泛起一丝酸涩难言的痛楚,声音时断时续如断了线的风筝,“我从来没想过他会遇见自己倾心的女生,因为我觉得自己足够优秀足够自信能牢牢抓住他的心,因为我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他一个人,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但是从未想过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听着辰伊絮絮叨叨地讲着他们之间的每分每秒,大到两人约定一起去看日出日落,小到日常极为普通的一句对话,辰伊对他们之间的每一件大小事都记忆犹新,但是他呢,他可曾对他们之间上过一点心?至少她和辰伊做了室友之后,从未听到过那个叫尧楠的男子打过一通电话来问候。
昨夜辰伊醉生梦死只为他,他可有过一句关怀的话语,可有过一丝感同身受的担忧?
“他终究和其他男生是不同的,不仅是因为我喜欢他……”辰伊耳畔的一缕发丝随风扬起,透过阳台的光线在她的秀发上反射出棕金的色泽,她的周身像镀上了金般不真实,犹如乘泠风浮云而来翩然临世的仙女,全无凡尘俗世的烟火气,让人不忍心伤害这个纯洁美好的女子,但是……
好梦难留诗残莫续,与其遗留长久的痛苦,不如令她早日解脱。
“还因为他不喜欢你。”慕惜终归吐出了这几个字,顺承接了下半句,冷冷地摇了摇头,世间痴男怨女太多,皆是为一个情字所困。她不否认真的有那种天荒地老的爱情,但是更多的是如那句歌词说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慕惜分不清这是她心底真实的想法还是为了劝说眼前这个女孩,也辨不明她到底是在规劝她还是说服自己。
当我们喜欢的人并不那样喜欢自己,当付出的东西得不到相对满意的回应,我们又会做怎样的抉择呢?死缠烂打游击战术?微笑退出保全自尊?黯然伤心挟怨报复?想必没有一个是完全正确的选项,因人而异而已,是非对错存乎于心。
“可能吧。”辰伊沉思半晌,仰头望了望天花板,朝着慕惜灿然一笑,忽然恢复了轻松平静的情绪,“慕惜,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有些东西你习惯了追逐,等到真正主动送上了门,你也不一定还存着想要的欲望。我没事了!谢谢你陪我。”
慕惜没料到她这么快就能想通,望着她有条不紊风卷残云般地整理好床铺和书桌,飘然出门的背影才放下心来,转过头敛眉便投入到了长篇的论文中,这件事也暂且搁置在一旁没再提及,久而久之便成了二人之间的秘密,只有慕惜知晓那日辰伊纯属借酒浇愁。
记得慕惜当时撞见辰伊瞳眸之中泪光闪烁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总以为情感受了挫而且又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哭一哭不算什么稀奇事儿,真正放手了就海阔天空。
但后来她明白了,口中说的放下,心里就真能放下了吗?
慕惜以为,她口中的尧楠哥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如陨落的流星般划过夜空,连留下的痕迹都会渐渐淡去,逐而被黑夜的暗色所吞噬。
但她不知是低估了尧楠哥在她心中的地位还是错看了她的执著和痴念,面对着辰伊,她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反映出自己,她们是如此的相似,只不过她本人始终没有觉察到。
慕惜去士英面试过后,下了电梯在大厅里巧遇了一身职业装的辰伊,她比前几年更成熟更迷人,她一下子就认出了慕惜,笑着过去打了招呼。
相携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她们聊了许多,从毕业后的打算到近期的状况,她们未见也不过月余,但两人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喋喋不休,一聊将起来更像是拧开了的水龙头。
而过了不久,并肩走来的二人缓缓靠近,待到真正看清容貌之时,她已无处逃遁,还好其中一人似是忘带了一份文件,费了些时间解释并且回身折返,她才有喘息的机会借着还有事这个由头慌乱逃离,幸而辰伊没有深问亦未起疑。
慕惜出了大厅的旋转门后,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