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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上去看看。
徐阿姨这时自己往里走,并在进门时弄出了响声。
唐安从楼上走下来,女警察对唐安的第一印象并不坏,甚至可以说感觉也好,这应该不是一个值得充分警惕的人。
男警察让唐安坐下。
唐安接过徐阿姨给他倒的水。
小桐已经报了案,女警察说,至于这个地址,也是小桐提供给我们的,我们还做了些调查,所以找到你并不困难。
唐安的脸色阴沉极了,现在他并不想跟他们争辩,对于这种场景李刚跟他提醒到了,一切就按别人所想的去弄吧。
男警察打开皮包,把本子里写的材料复习了一遍,女的拧开笔,要记录。
都是真的,唐安说,但他只想到此为止,他不愿在徐阿姨和她男人面前谈这件事。徐阿姨让她男人到楼上去,看着小敏。另外,小敏并不需要下来。也不能让她下楼来。
6月7号,下午。
对,是的。
下午,就在工地。
能不说了吧?
男警察瞟了唐安一眼,很冷淡地说,说是一定要说的,你要亲自说这些情况,这对你这样的人有困难吗。
女警察说,那就到分局去说吧。
徐阿姨听他们说要把唐安带走,脸就白了,他赶忙给唐安到楼上去拿点东西,她想到也许应拿上点钱。男警察跟徐阿姨说,你别忙活了,他什么也不需要的,只是去做笔录。
还能回来么?她问。
小敏也从楼上下来了。
女警察对小敏自然的表现很吃惊,她问唐安,这是谁?
小敏说,我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她反问。男警察十分不屑地转身拉门。
为什么要去分局呢,唐安,就在这说吧,小敏说。
男警察这时才看了小敏一下。小敏高雅的气质使他并不好过。他在摇头。
小敏走过来,堵在他们前面,她说,他是狗。
男女警察一开始都没听清,也许,不相信女朋友会讲这种话。小敏一再跟他们强调,他是狗。徐阿姨很快就学会了,她也说,是这样的。
女警察没有记录。
小敏跟女警察说,这句话你非得记下来不可。
小敏跟他们在那条沟边的水泥路上走着,天色快黑,没有引起邻居们的注意,到了面包车边。男警察礼貌地挡住小敏,对不起,你不能去了,他到分局把情况说清楚,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到分局去找他,但现在你不能一起去。
女警察带有安慰的口气说,不用担心,一切都只是为了弄清事实。
分局院子里停了不少车子,他们先把他留在车子里,两个人到一楼的某间房里,呆了十分钟,然后他们把他带到了四楼拐角一间很空的审讯室里。
他坐在木凳上,凳子呈方形。他面前的桌子也是方的。
依次寻问了姓名、年龄、住址和单位之后,男警察开始喝水。
女警察问,你从后边强迫她跟你发生了性关系,对吗?
他觉得他们没有使用强奸的字眼是恰当的,基于这一点,他对他们两个人有了信任,于是他基本上把客观的情况谈了。
事情要从那件毛衣谈起。
男警察制止他,不用在毛衣上花费太多的口舌。
女的说,叶桐主要是说你从后边。
尊严,你懂吗?男警察问。如果说到尊严,唐安可以应付,因为他了解尊严是什么东西。
下边的寻问和对答出人意料的简单,事情似乎很难推到最可怕的境界。
他觉得只能回答到这种程度了,于是急忙说,就这样,现在我补充一点,你们听着,我是狗。
女警察显然想笑,男警察把茶杯盖拍得很响。
这一次,男警察也亲自记下了这句话。
唐安说,你们不用调查的,这一点我是老实交待的。
然后,他在材料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再回到楼下时,李刚和小敏已经在分局传达室那边站着了。男警察和他并肩走下来。小敏走了过去,她以为警察会不让她接近他,但警察把他交给了她,警察说,笔录做完了,进一步的调查我们会负责任地做,现在他可以回去了,但我们相信事情会清楚的。
李刚想给男警察递烟,男警察拒绝了,他笑了笑说,有什么情况可以反映的。
李刚说,就一点,他是狗。
男警察说,我已经认认真真地记下这一点了,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仔细考虑,并加以认真对待的。
李刚想唐安还是说了这句话的。
从分局出来后,李刚把他俩带到家。吕雅到厨房煮面条。坐下来之后,唐安用手捂着脸,小敏拧开可乐罐。
李刚说,咬住这一点,就咬住这一点。
吕雅不爱跟唐安接近,她嫌他的衣服颜色陈旧,袖口肮脏。
你叫一声,李刚对唐安说。
唐安叫了一声。
李刚说,不行,再细一点。
他尖细地叫了一声,李刚让他连起来叫,小敏的手摸在他膝盖上。
他对小敏说,小敏,你就别管这事了,我对不住你,可我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的。
小敏和吕雅到阳台那儿去了。
他歪头,身子在沙发上倾斜了。眼角有白色的分眼屎,头发杂乱地翘着,衬衫上折痕也很明显。
小敏从吕雅家出来时,夜已经深了。街上乘凉的人还是很多,她最近眼睛总是很干,腿也越来越坠重,她走时没跟唐安打招呼,对于她来讲,没有比讲出这种证明更重要的做法了。
她发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真正的狗了,甚至连宠物狗也没见到,那么真正的狗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头脑里混乱极了。
她相信他并不会完,他也没有完,这只是一次特殊的经历,对于他来讲,他是有可能这么做的,那么他不过做了而已。因为分局并未拘留他,所以他还有希望,从小桐那边来讲,她也只能就事情讲事情,事态并未严重到绝境的程度。
她现在一点也不迷惑,她必须承认自己的男友是一条狗,这是能说得过去的。
5
这既像是个很标准的案子,又有那么几分滑稽的地方,说它是案子是因为小桐确实到分局报了案,但叶桐并没有说唐安强奸她,她所陈述的仅仅只是那个下流的过程,而问题都集中在是他从背后袭击了她,强迫她跟他发生了关系,但她在材料中指出他平时和她在一起工作时的表现又没有这方面的迹象。对这个问题男警察心存疑虑,于是他围绕唐安周围的人展开了调查。
男警察最早去调查的人是李刚,但李刚巧妙地拖延过去了,他建议男警察去找楼总,因为楼总是唐安的公司领导,他的发言有一些权威性,再说小桐也是他的职工。男警察在见到楼总之前,李刚已经跟楼总通过气。楼总是要发脾气的,但是李刚告诉楼总现在事情处于很微妙的位置上。小桐没有告他强奸,这说明唐安还有希望。
楼总问李刚,你怎么知道她没告?
李刚说,如果告了,可能那天笔录之后,就把他关起来了。
楼总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跟李刚很鬼魅地谈话。
楼总跟李刚说,跟小戚也讲讲,她跟小桐是最好的朋友,又都是以前办公室的人,估计她应该通情达理地接受这个看法。
李刚跟楼总说,楼总,这真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这也不是我临时编起来的,唐安是早就说了的,他是一条狗,这句话毫无疑问。
楼总本打算开个会跟公司里的人把这事在内部通报一下,但日常工作还得做,便只好私下找几个重要的员工把这话谈开了。有几个人表示不愿意合作,说这是推卸责任。
楼总给事情定个性,这不是强奸,这是个态度问题。
男女警察来找楼总。楼总佯装他对这件事还不清楚,于是女警察把事情跟楼总说了一遍,楼总觉得跟李刚说的基本一致。
于是楼总就说了,唐安是一条狗。
这一次,他们记下了这句话,小戚没有跟男女警察说话,她非常矛盾,当然她也算跟唐安是朋友,她相信他不会无事生非地这样,她也知道唐安跟小桐是好朋友,这是朋友之间的事。
男警察问楼总,你说他是狗,那么你怎么会用一个狗一样的人为你工作?
楼总想了想说,不瞒你们,他虽然是狗,不管你们怎么理解,但我是很负责地谈这句话的,我跟他也是朋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朋友,我们是一起闯天下的,我手上的墙面业务是他在管的。
那么他工作时,怎么会是狗呢?
楼总为了迅速结束这种盘问,他跟他们说,他没劲,无精打彩,他有自己的做法,告诉你们,他欠我的钱,欠公司的钱一共有一万多块,他还想过要卖掉公司的油漆和涂料,他有难处,他不太像样子,甚至不太像朋友,但他确实是我的朋友,是我公司很重要的管理层的人。
男警察无法再跟楼总纠缠下去了。
女警察来调查小敏。女警察通过李刚找到小敏,小敏很愿意接受这样的调查,她并不回避唐安这件事情。
小敏开口就对她说,唐安是个诗人。
女警察在记录。男警察在外屋喝水。
诗人,你听到了吧?小敏问女警察。
女警察对小敏说,我听见了。
所以他有些情绪化,他有想像力,但想像力盖不住事实,事实上他不过是不敢面对小桐,所以他从背后,小敏说到这停了一下。
女警察觉得小敏作为唐安的女朋友能说这样的话实在是不简单的,而且她是很真诚地说的,女警察相当重视她的话。
小敏接着说,小桐是普通人,她也有想法,但她跟他工作了这么久,她相信他是有毛病的。
什么毛病?女警察问。
小敏说,即使小桐不承认他有毛病,但这毛病太明显了,我那天就说过了,唐安是狗。
这话到底谁说的?女警察问。
小敏说,他自己说的。
女警察认为有必要跟小敏这个艺术学院的漂亮的大学生好好谈谈,于是,她缓和气氛,把本子合上,坐到小敏边上,小敏没有拒绝她。
女警察问小敏,那么我想问你,他对你呢?难道他也不敢面对你,你们
同居了是吧?
小敏说,他敢面对我。
为什么?
唐安,恰好这一点证明了他那种狗的特性,人们在更多地贴近他那些特征。
现在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要认真地面对这种说法。
后来,男警察找到李刚,硬是要李刚就这件事谈最真实的看法,因为这涉及到对唐安的处理。
李刚问,到底会怎么处理呢,不是可以不处理吗?
男警察很严肃地跟李刚说,不处理是不可能的,虽然叶桐没有告发他强奸,但我们自己会分辨和核对事实,甚至我们能发现事实。
李刚想应该有必要慎重地对待这件事情了。
男警察的意思是通过调查,唐安有一种心理情况,就是他有自疑症,自疑为狗。
李刚坚决反对,他说,唐安不是自疑,这有什么怀疑的呢,他是亲口这样说的,但假如每个人都亲口这样说呢,那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想成为狗就成为狗了,关键是他确实是这样的,这件事本身就是证明。
男警察很奇怪地问,你是说叶桐这件事证明了他是狗?
李刚说,是的。
男警察没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