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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阻碍了。
在换衣间,他看看李刚。
告诉我吕雅的事好吗?唐安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是认真的,我俩都是认真的,李刚说。
我也会的,唐安说。
李刚看也不看他,先套上了游泳裤。唐安光身站在那儿,他忽然很犹豫了,我这样去游泳行吗?
告诉你,她不小了,李刚说。
蓝色女生才十六岁,但十六岁能说出所有的话,他想。
李刚出去了,掀开布帘,趟过杀菌池的水往外走,他马上听见游泳池里的喧闹声。他一出去,强烈的阳光就使他的眼前一片茫然,他定了定神,找空台上的蓝色女生。
小芳在喊小敏的名字,他循着声音望去,她站在水边。
蓝色女生穿着一件很露的蓝色泳衣,身上光艳极了,却不是那种苍白和紧张,她很自由地伸着手,腿向两边分开。
唐安在那个有阴凉的棚角下站住,隔着十多米,看见蓝色女生向这边望。
唐安一动不动,由于他处于阴凉中,看见的蓝色女生就是一片反着蓝光的阴影了。他不仅看见她的美,还有她陌生的身材,以及胸口那陌生的隆起。这时,他一点也不觉得他在身体方面有什么别的经验了,他觉得自己从没有碰过女人。
他的情绪马上波动起来,他压制自己,走到池边,趟着水面,水也很温热。大量的人头在水面上浮动着。
我们跳下去吧,他对蓝色女生说。
蓝色女生拉他的手坐到那砌着白砖的台阶上,看游泳池里的人。
李刚抱着吕雅,在训练她的自由泳。小芳在池子的另一头和几个男人说话,那几个人有点老,但很认真地跟小芳说话。
他想,小芳疯了,为什么跟那些人说话?
小敏和他挨在一起。
泳衣的蓝色在空中漫开来,他想抓住那欲望,可欲望爬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感动,该怎么做呢?
你的泳衣真好看,他说。
她就摸了摸肩上的吊带。他听见了拨弄的声音。腿伸长了,他看见了整个腿,并且对她说,腿越来越长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他腿上。这个动作使他完全酥软了。他纵进水中。小敏也下了水。在水面上看她的脸。他没有注意她的唇。只看那俊丽的瓜子脸,下巴翘翘的,水面上的脸映着别样的神韵,他钻进水,睁开眼,看见她漂着的腿。
小敏,快呀,他喊到。
她没有游,又漂到池边,扒着池沿。头发上挂着水珠,脸也漂着。他的手指贴着她耳根,他喊着,钻到水里去。
她只是笑,没有钻进去。
他游回来时,腹部贴着她的臀部,她没有让。
这时,她向他吹了口气。
小芳在后边扒着小敏的肩膀,吕雅坐在池沿上。李刚买来五支冰棍,他们在水上吃起来。你们没看见有这么多的人吗,小芳说。
唐安不知小芳说给谁听。
蓝色女生一直也没有游,她大部分时间老是在看唐安。唐安把冰棍的小竹棍子扔到那个进口的凹处。对于那么多人,他倒真是视而不见,只有一大片蓝。这是天空倒映在水中的蓝,还是她的蓝?
她是蓝色的,她想,只有这与天空一样湛蓝的身体才会在内心深处真正鼓动肉体里最秘密的神经,那不仅是诱惑,更多的却是生命的真实,是内心对最美好的纯情的向往。蓝色象征了她的丰富的人生的寓意,并且这是他一个人醉心的蓝,跟他一个人绝对隐秘地保持着心灵的沟通。他气喘吁吁。
蓝色女生的唇乌乌的。又很厚,在水面上漂游。身体向下微弱地摇动。他看着她,由于她不回避,仿佛他必须把话说清楚,说什么呢?只有在明晃晃的水面以下,才是那醉人的蓝,特别在她的身体上,蓝色在静止。他的手和她的手搭在一起。她的脸稍稍起了变化,他想她应该注意到他手上的力。
白色的
瓷砖和她双腿相交的地方,水印子向外溢着,那天蓝的泳衣在臀部与白瓷砖突然分离,仿佛是把这身体以绝对的力量拉升起来。他还没有碰她,但那种蓝色很好地保护了她,使他觉得她已经是无处可逃了。泳衣在胸口那儿凸现那鼓起来的双乳,它们是饱满的,略带一些年少的脆弱,但是内容一样丰富,并且由于这脆弱,更容易使他本人也清纯起来。
9
假期过了一半,唐安从学生宿舍搬了出去。他在城里到处乱转,最后在离学院很近的戴家巷最里边的一个叫鸳鸯池的地方租到了一间屋子。
这时,他已经不再做蓝色女生的家教了。他们自由自在地出入,小敏的父母觉得他这人还能接受。
天天都要吃许多冷饮,唐安的饭吃得少了。
简单地用纸糊了墙,从教室里偷偷搬去一张长条桌。还在旧货市场买了张架子床,房子里传出温馨的气氛。
他是把房子全部弄好了,才跟小敏讲的。
小敏认为他做的对,早就应该从学院搬出来。小敏把门关上,坐在新买的席梦思上,她说这张床比她爸妈睡的那张还要大。
她的腿长长地伸着。
这个地方所叫的鸳鸯池,是混纺厂仓库后边的一个小水池。这个池子据说历代久远。
小敏问他,什么叫鸳鸯。
唐安想了想说,鸳鸯就是动物。
是两只动物。
蓝色女生的腿在房间闪跃,他却没有冲动。她的声音不作修饰,在房里不停地响着,响着。
他倒在床上,睁着眼看灰色牛皮纸蒙成的
天花板。从躺着的位置斜着仰视站在床前的小敏。小敏也怔了一下,但她实在是没有反应,她硬硬地看着他,她责怪他不该躺下,是累了还是在想什么心事?
他的眼睛侧过来就和她膝盖上边的腿保持在同样的高度上,它白白的,匀称而光滑。蓝色女生转过身,坐到桌前。她想让他带她去溜冰。如果他一直睡着,他就会一直坐着。她适应了。
李刚跟房东打个招呼就上来了。他让唐安到印刷厂去一下,把印有山特标记的T恤衫领回来。
李刚见蓝色女生坐在床前,很吃惊。你们在干什么?
小敏不作声。唐安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李刚不屑地望着他。小敏趴在桌面上,手里转着圆珠笔。李刚掏烟,坐在床边,两人抽起烟来。小敏问他们要不要放音乐。录音机里传来齐秦的声音。
三个人跟着唱起来。她的声音在两个男人中间悦耳而明显,他被感动了,仿佛那女声是自己所独有的。
蓝色女生看着坐在床中间的唐安嘴唇上的烟雾。她的膝盖弯了起来。他再次注意到了腿上的皮肤。而唐安没有冲动。心里很难过,他想这是怎么了?
小敏的胳膊搭在桌边,他看见她短袖T恤里的腋窝。黑黑的。他低着头。李刚的脚踏在地上,一边听音乐,一边敲着地面。
第二章
1
同许多地方一样,南京人也酷爱打麻将。唐安住进鸳鸯池,恰逢此地人气最旺,很多人不仅衣食无忧,而且待人和善,特别是租房给他的姓徐的妇女更是人情味十足。而到鸳鸯池就必须经过那冗长而破败的戴家巷,到了鸳鸯池,再仔细地观察一下,你会发现这地方相当俗气,那所谓的鸳鸯池里的水也泛出带黑的黄色。
自从租了房子,他和蓝色女生之间就成双成对地走路,吃饭。进门之后,关上窗子,全部由他们自己来安排了。蓝色女生从他小舅的商场里搬来一大块镜子,是次品的,但照人还不会走形。唐安就把它斜靠在床后的墙上,玻璃镜有一个倾斜的角度,使人显得长而瘦。唐安在小敏照镜子时,会冷静地看她。他知道她会敞开来,把一切都敞开来的。
短发,双手细而长,脖子很好看,她很少穿高跟鞋,那只可爱的鼻子直直的,她的长相很难准确地形容,是种奇异的美,却又很平淡。她很少笑,显得尤其矜持。
房东徐阿姨对唐安这样的外地人颇有好感,而对小敏很少谈得来话,小敏极少理她。
鸳鸯池是一块死角,这些民房年代久远,每个院子里的破楼都只有三四层,楼梯曲折,每到夜晚便显得生涩和孤寂,到了雨天,多了些阴森。
这份关系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因为唐安和小敏表现得都很得体,无论是谁,都觉得他们不错。
九月份,天气转凉,屋后的鸳鸯池落满从山脚边的树上坠落的黄叶。蓝色女生站在窗前。是池子里的叶子让她这样?
又要开学了,她说。
等高考了就什么都顺了,他说。
她把腿抬起来,很轻松的样子,脚举到肩膀那么高的位置上绕,唐安第一次见她做这种动作,他敏感地问,你有腿功?
蓝色女生说,我要跳舞。
还有叶子在不断地掉着,阴天,树叶疲软地飘扬,池面上漂着那些早时落下的叶子。徐阿姨从混纺厂下班时,大声地说着话儿。
小唐,小唐,徐阿姨喊。
什么事啊,徐阿姨?
徐阿姨说,天要冷了,可以不用凉席了。
徐阿姨的喊话给了唐安一种想法,他把这种想法告诉了蓝色女生。
他问,小敏,不用席子了?
小敏从没有到床上去过,她才十六岁。唐安的问话和徐阿姨的一样,当然是热情的随意的。
小敏说,就用垫单吧。
他立即转过头,对着墙,他在心里骂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要问她这个?
蓝色女生的手指插在左耳上边的头发里,把浓密的发根掀开来,头发往前披开,她的脸隐进去一半。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她这种样子时的脸。
又来到窗前,把脚和刚才一样的抬起来。她的黑裤子弹性很好,她要学现代舞。
这跟腿功没什么关系。蓝色女生想学现代舞已有三年了。唐安害怕她旋转起来,蓝色女生的脚抵在窗台中间的木条上,他下意识地从下往上看了看她的腹部。
她拉他的手,说,走吧,到湖南路去。
那儿的梧桐树最多。这世上只有梧桐树的落叶最含有肉体衰落的特征,叶片带有骨肉感,从显得平庸不堪的技丫上坠落,飘在街上,骑着自行车要一路顶着它们下落时的舞姿。
她要跳舞的想法令他心神不宁。她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他的不安。她就向他解释,她只是想高考时考虑跳舞问题。
对,现代舞。
艺术学院有这个专业。
当然,唐安很快也就认同她了。他不停地注意她的腿,那是跳舞的腿。
小敏让唐安在周末和她一起去看小芳。小芳的父亲出了点事,正呆在家伤心,唐安同意了。
过了这个夏天,她再转过脸来,眼睛突然就萌发了一种妩媚,这变化是从哪一天开始的,他讲不清楚,但九月十号那天,她在山西路环岛边看她时,碰见了这种妩媚,她也因而就柔和地停下来。
《南京爱情》 第二章(2)
他看见她穿上了短袖的纱衣,从外边能看见里边的内衣。他向往她的肌肤的清香。
2
吕雅是个有洁癖的来自兰州的女孩子。当李刚跟唐安在浦口电影院售票口买了四张票时,她却站到天桥那儿去了。天桥是新修的,在前边有一座带扶手的石砌的旧桥,跨过两只大石墩子,吕雅站在新天桥上,李刚喊她,说票已经买好了,吕雅不干,蓝色女生躲在唐安身后,嗑着瓜子。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