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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轻叹着说。
移民?花儿眉头一皱,看来这其中还真是有些原委,但又见众人失落的情绪,倘若知道自己父母早已去世的事实,恐怕会更难过。
想到此好,花儿立即笑着说道:“我这次是工作出差,随便过来看看。等我回去,一定把大家的关心带给爸妈,争取有时间我一定带爸妈回来看望大家!”
“好啊,好啊,太好了。”众人脸上立刻洋溢起喜悦之色。
“行了,行了,大伙都先回去吧。今儿个,小羽就住我家了。”文姨说着接过花儿手里的箱子递给了张小沫。
“那不行,小羽,住我家吧。”
“住我家。”
看着大家如此热情,花儿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各位长辈对我的照顾。我还在住自己家吧,这样更方便些。”
“那怎么行呢,小羽,今天晚上你先凑合跟小沫挤挤,明天呀,你跟我去趟居委会,水电都开起来,已经有好些日子里面没住人了。”
花儿眉头一皱,“文姨,您是说我家先前有人住过?”
“是啊,小羽姐,每年都有一个当兵的会来你家长住一段时间,他说你的朋友,我问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他总是笑而不语。”张小沫抢着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来着,耿——耿少凡。他每年都会来个两三次,每次来都会将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文姨夸奖着,街坊们也交口称赞。
“你们应该认识吧吗?”
“嗯,见过几次面。”花儿尬尴的挤出一次微笑。
“行了,行了,大家伙都散了吧。”张伯伯说着吩咐小沫将花儿的行礼搬进去。
晚饭过后,花儿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杨光的,给他们一一发了条信息,报了声平安,继续关机。自己这段时间着实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只想好好的梳理思绪,安静的过过属于“庄芊羽”的生活。
“哇,小羽姐,你这用的这香水是香奈儿吗?”张小沫拿起花儿放在桌上的小瓶子惊叹道。
“是啊,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真的吗?谢谢小羽姐。”张小沫笑的很灿烂。
花儿笑了笑,问道:“小沫啊,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在一家小公司做文秘。”张小沫眉宇间锁上一层忧愁,“在这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出息啊,我也好想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啊!对了,小羽姐,快跟我说说,美国好不好玩啊?”
看着她亮晶晶闪烁着天真的大眼睛,花儿有些无奈的要打击她的热情,淡淡说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走过一圈,才发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张小沫眉头一皱,挠了挠后脑勺,“什么意思啊?好深奥啊。”
花儿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说道:“我的意思是再好的地方都不如家里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在外面打拼,七分靠努力,三分看运气,不是那么容易混的。”
张小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快睡吧,不早了。”
“嗯,小羽姐晚安。”
关了灯,周遭陷入一片死寂,花儿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窗外,月光朦胧似雾,倾泻进来,思绪飞扬起来,昨天自己还是花儿,没想到今天自己就已经多了一个身份,不,是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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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晴天霹雳
第五十六章晴天霹雳
小镇的清晨很静谧,街道上汽车很少,大部分都是些电动车、自行车,倒也是低碳环保。
花儿抱着肩,踩着枯黄的叶子,一路向东走着。
熟悉的故乡,陌生的乡人。
十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任何事物,消失或新建。
当年放学时经常路过的糖果店,汇聚童年欢声笑语的小学校园,和小伙伴们戏耍过的河塘……一切与记忆相关的人和事,如夏日繁花般早已凋亡殆尽。
“庄芊羽?是你吗?”背后传来声音,花儿愣了有几秒钟,才惊觉是在呼唤自己,自己还是有些不适应“庄芊羽”这个称呼。
转过头来,身后停着一辆小轿车,从车里下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和一个西装革领的男人。
女人干净的低马尾梳在脑后,穿着简单朴素,伏在她肩头的孩子还闭着眼睛酣睡着。
“你是?”花儿问道。
“我是阿芳啊。你不记得我了,刘慧芳啊,咱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啊!”女人有些激动的说道。
刘慧芳?花儿忙转动大脑,搜寻着关于这个“刘慧芳”的记忆片段。
是那个在课堂上睡觉,总是跟老师吵架顶嘴的“假小子”吗?是那个考试时总是忙的抓耳挠腮,左右求救的笨姑娘吗?是那个为自己打退流氓sao扰,仗义出手的小女侠吗?
“阿芳,你好!”花儿微微一笑。
“芊羽,真的是你啊!唉呀妈呀,真是太瞧了!”女人握着花儿手一激动惹醒了肩头的孩子,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她忙摇着安慰。
“你好,我是李玉龙。慧芳的丈夫。”西装男人微笑着向花儿伸过手来。
“你好,庄芊羽。”花儿也伸手以示友好,但明显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微微加重的力道,以及他那有些玩味的眼神,心里油然而起一阵不舒服。
“呵,这是你儿子吗?”花儿转脸伸手逗了逗伏在女人肩头的小家伙,果然他看到花儿就停止了哭泣。
刘慧芳点点头,问道:“你什么回来的?”
“昨天刚到。”
“咱们有小十年没见了,高中毕业后就听说你家移民了,现在你是回来看看,还是什么?”
“是工作,顺便来这里看看。毕竟生活过这么长时间。”
“嗯,回来看看也好,咱们每年的同学会上大家都经常谈论到你。对了,你结婚了吗?”
花儿当即亮了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也有意无意间淡淡瞥了一眼刘慧芳旁边那叫“李玉龙”男人一眼。
“那有没有孩子了?”
花儿尬尴一笑,“还——还没。”
“哟,那你们两口子要抓紧了,岁数可不小了。在美国应该没有晚婚晚育的政策吧,你这么漂亮,生个金发芭比娃娃肯定也漂亮!”
花儿忍不住“扑哧”一笑,“我丈夫也是中国人,生不出芭比娃娃。”
“噢——噢,瞧我这嘴。”刘慧芳尬尴的笑笑。
“阿芳,这么多年,你也变化了不少,当年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过一辈子不嫁人的嘛,怎么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花儿打趣道。
刘慧芳脸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时候还不是年纪小不懂事。”
她肩头的小娃娃哭的更厉害了,她忙说道:“改天我去你聊,你现在住在哪里?”
“还是原来我家住的那个地方。”
“好!那我先走了,小宝有些感冒,我要带他去趟镇卫生院。”
“嗯,那你们赶紧快去吧。”
刘慧芳抱着孩子,转身钻进了车里。
“庄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李玉龙微微冲花儿一笑,花儿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意。
看着他们的车子远去,花儿心里苦笑,还是不要见面了吧,自己可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尤其还是曾经和自己要好的朋友。
“小羽姐,小羽姐!”张小沫骑着电动车飞驰而来。
“怎么了?”
“没啊,一大清早就看不到你了,我被老妈骂了一通,就出来找你了。”
花儿抿嘴一笑,“有什么好找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就是出来散散步,走不丢的。”
“那可不一定,这些年,咱们这里改变了不少,你要是想逛的话,周末我陪你好好的转转。走吧,上车,妈妈叫我们吃早饭了。”
“好。”花儿笑着扶着她的小腰坐到了后座上。
六楼的房门打开,花儿跟着文姨迈步进来。
很简单的三居室,熟悉的家具、沙发、茶几,书房的桌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在书架上摆着一张全家福相框,花儿眼含热泪将它拿了下来,手指轻抚着相片,俨然那过去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还回荡在耳边。
拉开卧室的窗帘,温暖的阳光照进来,一扫房间里面的清冷。
“小羽啊,水电都已经通了,钥匙我放到茶几上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去叫我。”文姨在门口说道。
“嗯,没什么需要的了,谢谢您,文姨”
“你这丫头跟我还这么客气。行了,你顺便收拾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您慢走。”
送走了文姨,花儿在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系上围裙,带上口罩开始打扫卫生,因为先前耿少凡、文姨都清洁过,所以花儿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完工了。靠着沙发,看着崭新的四周,花儿心里有了一丝愉悦,虽然没有原来自己住的那么大的面积,但是这里承载了自己十八岁之前所有的幸福欢乐。
忽地一阵作呕袭上心头,花儿冲进卫生间,靠着马桶呕吐了一阵。
“孩子,妈妈让你受苦了。”花儿摸着小腹喃喃惭愧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花儿开始找寻父母的墓地,可是寻遍小镇大大小小几十个墓地,都没有结果。
“文姨,我问你个事啊,离咱们最近的边防部队的驻地,该怎么走?”在跟文姨聊家常时,花儿试探xing的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
“没——没什么,那个耿少凡不是老来帮我家打扫卫生吗,我想着买点东西去看看他,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面了。”
文姨点了点头,“是啊,那小伙子真不错,有好几次我看见他拿着你家那张全家福偷偷落泪呢。”花儿听后心里一颤。
“这样吧,明天是周末,叫小沫陪你一起去!”
“不!不用!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进山里,太危险了!要不,让三楼老刘家的二小子开车送你们俩去!”文姨一脸的坚持。
“好吧。”花儿也不再坚持,只想着到时候随即应变吧。
这一天的晚上,花儿梦到了爸妈站在蓝天白云下微笑着向自己招手,自己兴冲冲地跑过去却怎么也无法靠近他们。
第二天迎着朝阳,乘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花儿一行三人出发了。
忍了几个小时的路途颠簸,花儿焦急的时不时摇开窗子,看着前面茫茫的群山发愁。
“芊羽姐,你别着急,咱们很快就到了。”张小沫安慰道,“我给你讲讲这些年,咱们小镇发生的事情吧,这样时间会过的快些。”
听张小沫介绍,小镇虽然地处偏僻的边境一隅,但是民风淳朴,治安也挺好,因为近年来边防部队对周边环境加大了的惩治力度,以前猖獗的走私、贩毒、盗窃现象现在越来越少了。每年,边防部队都会组织大规模的野营拉练,实则打击边境的黑暗势力。
终于远远的看到了某边防部总队的大门,有卫兵拦住了车子。
花儿忍不住胃里面的翻涌,忙推门下车,趴在路边一阵剧烈干呕,吓的张小沫花容失色,“小羽姐,小羽姐,你怎么了?”
几分钟后,花儿缓过气来,摇摇手道:“没——没事,可能是有点晕车。”
“同志,你们找谁?”卫兵敬了个军礼,询问道。
花儿平复了情绪,因为顾忌边上的张小沫,只能上前硬着头皮低声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耿少凡’的少校军官?”
卫兵眉头一皱,“请您等一下,我去通报一下。”说着转身进了传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