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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了?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敢说,你,甄艾,已经不再喜欢陆锦川了?甄艾,你敢说吗?你敢亲口对我说吗?溽”
他的眼圈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咳嗽的声音嘶哑,可他却浑然不顾,只是站起身,握住她的肩,虽在尽力的克制,可那手指却仍在隐隐的颤抖。
“对啊,我不敢说,因为我终归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的感情,不能来的那么快,也去的那么快,可是陆锦川,我这四年,没有在你的身边,过的也很快乐,所以我更明白,爱情并非生活的全部,而女人更不能去做男人附属品,这,就是和你那一场婚姻告诉我的真谛,这,也是我离开这四年,终究彻底明白的一个道理。”
“陆锦川,若你真的还在意我,那就让我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甄艾说完,深吸一口气,她避开他的手,拿了包包转身向外走。
“我今晚住朋友家里……”
陆锦川却拉住她:“不用,你一个女孩子住外面不安全,你住家里,放心,我今天离开,我不会打扰你。”
陆锦川说着,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他捂住嘴转过身去,兀自沉默的收拾自己的行李,甄艾站在一边,几度想要开口再说什么,可到底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已经决定放弃,离开了,她说那些无病呻吟的话也完全没有用。
爱过的人,她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当朋友看待,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来时他带的东西原本就很少,不过略一收拾,竟是就再也没了继续耽搁下去的理由。
提着箱子离开的时候,他内心最深处还是希冀她会留住他,知道这是奢望,可却控制不住自己。
离开的脚步变的很慢很慢,可这么小的房间,也不过转瞬就到出口。
她一直沉默不语,陆锦川终是自嘲一笑,伸手拉开了门。
上海的冬天,也有很冷的时候,尤其现在,正下着雪。
甄艾看着他站在外面等电梯,时不时捂着嘴咳嗽的样子,想要关上门的手,竟是提不起一点力气。
可到最后,她终究还是看着他走进电梯,然后,从合拢的电梯门之间,他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甄艾觉得此刻的心中,是空洞的一片空白,她木然的关上门,反锁,背靠在门上,却是渐渐整个人滑坐在地板上,将脸埋在膝盖之间,有隐忍不愿掉下的眼泪缓慢的滴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裤。
她不知道,她关上门的那一刻,电梯门又打开了,他没有按楼层。
隔着一扇门,他不知道她正在一个人哭泣。
隔着一扇门,她不知道,他对她永远都没有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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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川离开上海的第三天,雪后初晴,培训班又开始忙碌起来,甄艾更是忙的几乎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孩子们都很喜欢她,家长也十分信赖她,她就更想让自己做的更好。
临近中午,送走了最后一个孩子,甄艾刚想喘口气,同事的大姐却指派她去打印一些乐谱,甄艾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却还是笑着应承下来。
只是刚走出自己的格子间,忽然看到一行人闯进来,领头的是一个十分壮硕的中年妇女,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
“您有什么事吗?”
培训班的负责人林姐赶紧上前询问,那女人却只是不屑的看她一眼:“我们来找人,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甄艾的!”
林姐回头看了甄艾一眼,目光中隐隐带着担忧,甄艾心里也有些慌乱,但却仍是礼貌的微笑点头:“您好,我是甄艾……”
“找的就是你!”那女人走过来,一巴掌就打在了甄艾脸上,她手劲很大,动作迅速,这一巴掌又用尽了全力,甄艾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被打的头发蓬乱,脸颊肿胀,连嘴角都破了。
“你们干什么打人啊!”林姐吓了一大跳,赶忙去拦,培训班的同事们也都应声出来,却是围观的人多,上前帮忙的人少。
甄艾痛的捂住脸直掉眼泪,刚站直身子,那女人一步上前就扯住了她的头发,恶狠狠的直接对着她开骂:“不要脸,臭婊。子,做别人情妇的贱。货!这样的人还做老师!我女儿跟着你学琴以后还不要被你带坏了!”、
*
那一天傅思静对崔婉说了这样几句话:
“听说从前她的亲妹妹甄珠,连她出去打工都容不下,雇了一群泼妇去闹场……”
“这样的手法虽然粗暴直接,但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
“她没了名声,上海也待不下去了,只能走人,而依着她的性子,她是不会主动和锦川联络的……”
“而且我听人说,有一个有钱人,顾仲勋好像对她有意思,在追求她,我们不如……”
“……更何况,同样的手笔,自然她只会联想到甄珠,就牵连不到我和伯母身上……”
“当然我也只是说说,毕竟……咱们这样的出身,怎么能和甄珠比?”傅思静凄婉一笑,复又低下头来:“只是……伯母这般年纪了,还要为我。操心,我实在是不忍伯母受累罢了。”
“我知道你自来孝顺。”崔婉握住傅思静的手,眉宇微蹙,仿佛若有所思。
而到最后,那点点迟疑,也终究消散无踪。
*
“你们这培训中心到底为不为学生负责?什么香的臭的都往里面招!我们女儿要是被这贱人带坏了,我跟你们没完!”
那女人嚷嚷着,见四周围观的人都变了脸色,连最初为她出头的林姐都不再上前,这才洋洋得意的看向甄艾:“我今天就是来找你出这口气的!我要是你,我就干脆死了,做别人情妇,抢别人老公,你真是丢尽了女人的脸!”
那女人一边说,一边劈头啐在甄艾脸上,抬手又要往她脸上搧……
甄艾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头发被那女人抓在手里,头顶某一处似乎都被扯掉了一缕,痛的揪心,而脸上肿的几乎透明了,连牙齿似乎都隐隐有些松动,嘴角破的地方一直在流血,她却连抬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到底不甘心,不甘心一次又一次面对这样的羞辱!
上一次在宛城的茶室,是甄珠的手笔,这一次,又是谁?
“你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如果打不死我,那我绝不会放过你!”
甄艾抬眸,汗水合着泪水濡的湿透的刘海,却挡不住她眼底倔强的光芒,那女人手上的动作一滞,而下一瞬,在她发狠咬牙又要动手的一刻,却被人狠狠捏住手腕,然后用力扯到一边。
“谁敢再动她一根手指头,我TM要了她的命!”
顾仲勋震怒的低吼,跟在他身侧的下属几乎吓的不敢抬头,只是沉默却又飞快的将那一群来闹事的女人扭着手臂推到了墙角。
他向来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可这一刻,竟是被那怒气和心痛给逼的几欲失控,接到莫名其妙的消息之后,到底还是担心她会真的出事,最快速度赶来,可是她却还是被人打成了这样。
顾仲勋脱下大衣披在甄艾身上,将她护在身侧,又亲手拿纸巾给她擦拭脸上的污痕。
“不用……”甄艾低低呢喃着想要闪躲开,顾仲勋却第一次固执的搂紧她,不许她乱动,她凌乱汗湿的头发,鲜血已经干涸在下颌上的样子,还有,那肿的几乎不成样子的半张脸,顾仲勋简直不能再多看一眼,他怕他会失控,失控到将那个对她动手的女人亲手扼死!
“小艾,没事了,我们走,我带你去医院……”
顾仲勋似乎是怕吓到她,声音竟是极致的温柔,他将她脸上的唾痕擦拭干净,方才小心翼翼圈住她的身子,扶着她向外走,甄艾却轻轻挣开他的手臂,她眸光幽深而又沉静,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却又有力。
一直走到那个对她动手的女人面前,她站定,黑瞳仿若是璀璨的琉璃,绽出夺目的光泽来。
她这一生,向来倔强却又隐忍,从不主动与人为敌,哪怕是欺她,伤她的那些人,她往往也只是不理会不再接近,可是这一次,她却是再也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满腔的愤怒,控制不住为自己一次一次被践踏的自尊讨回一点公道!
她也是人,她并非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禽兽!
“这一巴掌!是还你刚才打在我脸上的一耳光!”
甄艾整个人都在抖,搧出去的那一耳光,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咬着牙,泪光在眼眶里闪,下颌上的鲜血,要她有些扭曲的脸庞看起来更是渗人。
那女人方才还气焰嚣张,可这一刻,已经是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的手臂被人扭在身后,几乎要折断了,疼的揪心,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甄艾却又抬手,又是极重的一耳光搧出去。
“这一巴掌,是打你同样身为女人,却可以用那样恶毒的字眼去攻击一个无辜的人!你这样的人,才是女人的耻辱!”
甄艾捏紧疼的火烧一样的手指,再也不看那人一眼,转身就向外走。
似乎方才的一场闹剧,已经要她耗尽了全部的体力,甄艾的步子都有些趔趄,顾仲勋沉默走过去扶住她,只是对下属使了一个眼色,不再多说,直接带了甄艾离开。
一直到上了车子,一直到去了医院检查完,护士给她处理了唇角和口腔内部破裂的伤口,她都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消炎的药水涂抹上去,疼的她掐紧了手心,脸色都是惨白的,可她硬是一声不吭,顾仲勋从不知原来心疼竟是这样的滋味,他恨不得,这所有的疼都由他来承受,而不是加诸在那么好的她身上。
他直接把她带回了他在上海的寓所,回程的车子上,他第一次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做了决定。
“那一份工作不要再做,你的公寓也不要回去,这次的事,一定有幕后主使人,你回去不安全,暂时住在我这里……”
似乎是怕她多想,他立时就加了一句:“子铭周末会回来住,其他时候,房子里不会有任何人去,包括我。”
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的甄艾,此刻方才轻轻睁开眼,她看了顾仲勋一眼,他拧着眉,眼底的情绪晦暗而又莫测。
他从来都是温润笃定的气质,任何情绪都不会写在脸上,将近四十的成功男人,自有他的处世哲学和为人方式,顾仲勋在她心中,就是一个绅士的代表。
可她真的没有想到,绅士的代表,也会飙脏话。
那一刻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是他,顾仲勋。
“多谢你。”
千言万语,到最后,却仍旧只是变成了最简单的三个字。
顾仲勋不管做任何事,向来求的都是自己本心,从来不是为了别人的反应。
甄艾感谢也好,生气也罢,他该做的,照样还是会做。
只是,他多希望,她可以不那么的礼貌客气,他多希望,可以不再听到她说‘多谢你’,或者是‘对不起’。
见她眼底露出疲色,顾仲勋不再多说,将敷脸的冰袋重又裹了一层纱布递给她,又让司机将暖气开的更高一些,这才按了按裹在她膝上的毯子:“你别多想,好好休息一会儿,还要一段路程。”
甄艾轻轻点头,随即闭了眼睛,车子有微微的颠簸,她的手臂碰到他的,却是很快就躲避开,再也没有第二次触碰。
顾仲勋抬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