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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殇眼一亮,关于那罗聘的尸体可解疫毒的结果她做过很多种假设,但却没有一种是如鬼童所说这样。
这太不合逻辑,甚至有些神话了。
可是再又转念一想,他们三人往药王谷这一行,又何尝不是一段神话呢?
那些经历和那个地方的种种奇怪之处,怕是说出来了没有一个人会信。
甚至很有可能在几多年以后,关于那座药王谷,就连他们几个也会觉得只是曾经出现在彼此的梦中。
对于超于自然的现象,人们在无法探其究竟的情况下,多半会选择遗忘。
如殇将目光重新投回那城门,里面的撞击声依然未止。
她秀眉轻皱,知道在除去了疫情之后,接下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稳定人心。
一定要稳住人心
现在城里全部都是起死回生的大赦之人,生的欲望与兴奋最大限度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如果不能尽快地得到控制,怕是很快就要生出一场大乱。
有的时候,人死并不可怕,心乱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当所有人的心都乱了,那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把蜀都城的人心平复安定,怕是他们这一番努力就白做了。
如殇沉了沉心思,再仰起头时,却是冲着鬼童道:“叫你家主人上城楼!快!”
话闭,自己也腾身而起,奔着之前孤独症爬墙时打出的那些踏脚之处就冲了过去。
两人一里一外,上城的速度几乎一样。
当秦如殇翻落在城上时,孤独症也正好赶到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脸上抹了几道黑灰,应该是烧尸的时候燃上去的,人看起来显得几分狼狈。
如殇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人拉至面向城里的那一边,而后居高临下地指着那些正往城门处涌来的百姓道:“一定要稳住人心,他们要是都冲出去,东蜀就要大乱了!”
“为什么?”鬼童的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孩子不明白如殇的话,又问道:“这些人已经好了,没有病了!为什么还不让他们出城呢?”
如殇半转了头,回答他,也在跟孤独症说:“他们的病是好了!但这事儿我们知道、他们自己知道,外面的人呢?蜀都城之外的人都不知道疫情已除!更何况除去疫情所用之法并不是常理能说得清楚的,你们以为如果被问起,我们从实而说,会有人信么?”
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的话引来了两人的同时沉默,如殇再道:“所以虽然疫情已除,他们还是不可以马上出城!但也不能就这么关着,咱们得让他们明白,不是现在不可以出城,是要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去向世人说明蜀都城已经没有了瘟疫,他们也全都是健康的!还有——”
她看向孤独症,认真地道:“太子若想回朝,这一方百姓将会是你最好的支持。”
此言声音极小,虽然没有外人,但如殇说得依然很小心。
在这件事上,她也算是一个骗子。
她利用了孤独症来达成自己所愿,说是助他回朝,可是他根本把之前的事情都忘掉了,回不回朝,于他来讲是好是坏还都不一定呢!
“对不起。”她又一言出口,声音压得更低。“你可以怪我怨我,但事已如此,我也别无它法。算我欠你个人情,你随时可以向我讨来,要我做什么都行。”
这话孤独症着实考虑了许久,就在她以为对方不愿意原谅或是不愿意做这笔交易时,却见孤独症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道:“好!你欠我个人情,总有一天我会跟你讨回来!”
她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内疚也减了几分。
此时,孤独症已经迈开步子往城楼中间走去。
中间的地方有一处高台,应该是平日里将领登高望远之处。
她看见孤独症站了上去,那一瞬间,自他的脸上现出了一种如殇从未曾见过的王者风范。
之前的漠然与那副睡不醒的模样彻底从他的身体里抽离,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些东西正在从他的身体里慢慢复苏一样,将孤独症的从前迅速取代,转而给了他一个焕然一新!
不要离开他
如殇下意识地以手抵住自己的心口,有烦闷呼之欲出,带着痛感。
她不再去看孤独症,强制般地把那一抹莫名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可是脑中却仍在不停地回放有关于他的从前。
鬼童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走上前来轻声问她:“姐姐你怎么了?”
如殇看过去,却是无奈地拍了拍孩子的肩,然后跟他说:“好好地跟着你家主人,哪怕有一天他变了,你若要怪,就来怪我,不要离开他。”
鬼童听不懂这话里的道理,但是意思还是明白,就是不要离开孤独症!
孩子点点头,很是理所当然地道:“鬼童认他是主人,那他就是主人。就算有一天主人把鬼童给杀了,他还是主人,无法改变的!”
这话又让如殇想起了那个“九犬一獒”的故事,獒类一旦认定了主人,便一生都不会变改。
就像鬼童说的,哪怕有一天主人把它给杀了,那个人也依然还是它的主人!
身后有孤独症的声音传来,不觉得他用了多大的力道去喊,可是那种沉沉的声音却自然而然地破空而传,散入了城下所有东蜀人的耳朵里。
一时间,本来喧闹非常的蜀都城突然安静下来,有很多声音是发至一半就戛然而止。
人们无一例外地顿了下来,像是突然散场的木偶戏一样,所有动作都停在原地,再不发出一丝声响。
如殇和鬼童也跟着屏住呼吸,不多时,但听得孤独症的声音再度扬起。
他道——
“我乃二十年前被送往西夜的东蜀太子!如今回朝解我东蜀瘟疫,救我一方百姓!死亡已经离开这座皇城,你们健康如故,再不受疫毒威胁。我脚底这座城门随时可以打开,但是你们听好,在这城里,我保你性命无忧,一旦出去,那就是人言可畏刀剑无情。你们是想要留下等着皇家回朝重新接纳再过安定生命,还是想要在此时冒死而出从此颠沛流离!自己做个选择吧!”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此番话出,下面的喧哗声又起,却是百姓的议论纷纷。
不过多久,终于有人带头跪了下来。
紧接着大片大片的百姓全都屈膝向地,面朝着孤独症所在的方向俯身叩拜。
如殇于此时转过身去,当头烈日好似二十一世纪的聚光灯一般直射在孤独症的头顶,像一顶光环,也像是金黄的桂冠。
下面百姓又有声音传来,是在高呼——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殇知道,这些人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再不似之前那种失控般的疯狂。
再看孤独症,正带着那种凛凛的目光向下方扫视。
那种王者的威仪环满全身,再不似她之前认识的那个一起冒险一起结伴而行的年轻人。
她自走上前,于他下方站立,而后轻声开口,道:“我去开城门!”
只一句话,也不等对方作答便仓皇而逃。
这样的孤独症让如殇不敢面对,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心颤于自己给他带来的这种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改变。
说白了,她就是心虚!
奔到城楼靠外头的那一端,如殇气脉一提,纵身向上一窜,人直跃入半空,一个跟头打起,直接从高高的城墙上头翻了下去。
人在空中打了个转,身子侧转,双脚踏向城墙,踩了步几掂脚,终于落到了大门的高度。
她开始控制身体不再下坠得过快,同时调整好角度,再伸出手臂——只见其食指竖起,直对着大门边沿那些被铁水浇筑的缝隙用力划去。
随着身体下坠的趋势,那些缝隙竟就在她的指划间又重新展露出来。
打开城门
如殇那百炼成钢的指甲就像是有熔点一样,让那些生铁在她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一边划完,人也落地。
在脚底刚及地面的那一刹,她又是一提气脉,再一次重新跃了起来。
这一回,位置是城门的中间。
如此反复三次,整座城门所有被铁筑死的地方全都破裂而开,对于里面或是外面的人,再形不成一丝阻碍。
如殇步步后退,直退到距离城门十米远的距离方才停住。
再向上看去,孤独症已经不再喊话,鬼童甚至下到城中把大门直接打了开。
可是里面没有一个人愿意走出来,之前的那种死而复生的激情已经全然褪去,他们开始思索孤独症所说的话,开始衡量留下与离开的利弊。
古人的思想到底还是单纯的,在有一个自称为东蜀太子的人站在这里时,就好像是给这座皇城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人们有了主心骨,再不觉得自己是被天朝所抛弃与遗忘的负担。
鬼童出来城把如殇也带了进去,很多人都对这个美得晃眼的女子生出了好奇,但又不太敢走太近去看。
他们还没有从罗聘被烧的事件中回过神来,对于美丽的女子总会带着一丝戒心。
如殇并不在乎这些,只是转身看向已经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孤独症。
这里是东蜀皇城,他既然已经公开了自己的身份,那接下来是要住进宫里还是住在宫外,都应该由他来安排。
孤独症站定,自思量了一番,然后还是道:“先不进宫!如此进去名不正言不顺,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
打听萧方
她点头,然后再看向鬼童。
那孩子接受新事物很快,一些人情理短已经很能看得明白了。
见如殇这样望来,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上前一步冲着那些百姓道:“城里最好的客栈是哪间?快去着人收拾,我家主人要先住在那里!”
如殇接口——
“我们在客栈里静候皇家回朝,也方便大家有事的时候能找得到太子殿下!”
这个安排让百姓们很兴奋,他们还真怕这太子一头扎进皇宫再也不出来。
城里百废待兴,总要有一个人主持大局的。
马上有人依言去做安排,一些活下来的小孩子看着鬼童还是会吓得大哭,但大人们却已经不再怕了。
经了这么些天的生死煎熬,那些个烂到成泥的尸体也随处可见,还有什么比那更值得怕的呢?
在百姓的安顿下,三人总算是在一家客栈落下脚来。
这客栈有三层,已经有百姓里里外外地重新打扫过,虽然还是及不上繁华盛世时候那样的舒服自在,可是对于不久之前才从药王谷那种鬼地方出来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
三个人,三间上房,都是全新的被褥,有淡淡的潮气,凑合住人到是没什么。
如殇只进了屋子里环视了一圈便又再走出来,孤独症和鬼童还在各自的屋里,她也没去叫,只是一个人走到大街上,然后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妇人,跟其问道:“大婶!我问一下,这城里前几天不是有一位来看病的先生么!他去哪里了?”
没去刻意形容萧方的长像,对方是百变公子,易容之术出神入化,她不信萧方会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讲了也是白讲。
秦如殇的郁结
再说这蜀都城那时候正值大疫,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进来。
萧方的到来一定会在城中造成不小的轰动,她只需一提,百姓应该立刻就能想到问的是哪一个人。
果然,她的问话一出,那妇人马上就使劲儿地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位先生啊!那位先生可是位大善人!要不是有他来了,怕是咱们全城的人等不到太子殿下就已经都死绝了!可是他不见了啊!”
那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很是疑惑的样子——
“太子殿下进城之前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候,就有人找那先生看病,可是那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