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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汪鲜血刹时间就涌了出来,渐渐地于指腹上熨开。
孤独症将染了血的手指按向那画的右下角,就像是盖章一样,在画上留下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痕迹。
做完这些,似乎他这一趟皇宫之行就该告一段落。
至少今天没办法再探究下,因为,天就快亮了。
正准备出屋然后原路返回,可人还不等到院墙之下,就听得门外头好像是有一个极轻极急的脚步声在一点点的靠近莲院儿。
那声音很特别,不光明正大,也不磊落风行。
是带着点点小心、试探还有琢磨的脚步,他在听去时,甚至想得到那脚步声的主人该是怎么样一副阴森毒辣的表情。
孤独症立即决定放弃马上离开的打算,转而寻了个隐蔽之处把自己再度藏了起来。
门外来人的动作很利落,若不是碰巧有孤独症在场,怕是没人发现得了这一处异动。
那人就会跟他的到来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如入无人之境。
正想着,宫门外发出了一下极轻的抖动衣料的声音。
随即有人翻墙而过,轻飘飘地落到了一片茶花之中。
阿神
他看到那是一名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着了一身藏蓝色的长衫,双手修长,比例看去有些许的不协调。
这到还好,深夜行刺这样的事虽算不上普通,可也不是那样骇人听闻。
可是令孤独症感到惊讶的是,在那男子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条足有手臂粗数丈长的大蛇。
三角型的蛇头,急收细拢的蛇尾,那是巨毒的象征。
他对这种东西太熟悉了,蛇在他从小到大的生活中几乎每一天都会出现。
特别是这一种,他叫不上准确的品种,但是西夜人都叫其“阿神”。
阿神是西夜特有的蛇,或者说,是西夜王后最擅长使弄的那一种。
孤独症没想到在这中原的皇宫里会看到阿神,更没想到阿神任其为主的,竟是一个中原模样的男子。
他可以理解这种蛇在西夜出现,甚至如果有除了王后之外的西夜人会驭蛇,他也不会太过惊讶。
可是如果这种异术被中原人所掌握,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虽说心奇,可是眼下状况容不得他再做细想。
因为那使蛇的男子正带着他的阿神一步一步往宫院深入而去,目标直向正面居中的一间屋子。
孤独症知道,那地方一定是白衣女子住的,她是主人,理应居正堂。
一人一蛇于那屋子前的汉白玉石阶处停住,而后双臂交叉抬向胸前,一双修长的手开始灵活又有规则地律动起来,像是女子的舞。
但孤独症明白,那不是舞蹈,而是对阿神的一种指挥。
果然,那人刚动,身后的巨蛇就已经有了反映。
有人来救
只见其上身向上一挺,竟一下子直立起来,然后蓄满了力量,猛地调整方向,将蛇头直探向窗口。
与此同时,那使蛇人手臂向前一挥,让阿神顺着自己的手臂破窗而入,直朝着屋子里头就冲了进去。
孤独症暗道不好,身子一弓,作势就要跟着进去救人。
可是人刚刚窜起,却见那主屋的另一头突然也有人影一闪,动作十分之快,猛地往前一扑,一把就抓住了那蛇的尾巴。
蛇身极滑,仅用手抓根本是徒劳。
那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在手臂探去的同时,又从衣袖内顺了一把匕首出来,又狠又准地就往蛇身里插了进去。
孤独症微愣,暗道好个勇猛之人。同时也收住了身势,准备先看看状况,并没有再冲过去。
那刺蛇之人是个将士模样的打扮,带着头盗,看不出年纪。
但是身手非凡,十分矫健。
阿神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受袭,疼痛让它暂时放弃了既定目标,转而回过身来往袭者身上卷去。
来人再猛,到底还只是凡人,那蛇不但卷上了身,还照着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院子里的动静惊醒了屋里主人,只见那白衣女子匆匆地披了外衫朝着已经被蛇冲破的窗口而来,正准备探问是什么人如此造次,却在与那被咬中的将士着了一面之后大惊失色。
她的惊讶全部落在孤独症的眼里,可那个将士却是背着身的,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可是很显然,白衣女子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阵恐慌。
阿神在咬了人之后不在盘缠在他的身上,而是转而爬回主人脚边。
莲妃的异样
那将士一见摆脱了束缚,也顾不得被蛇咬中的那条手臂已经在瞬间之内失去知觉,赶紧踉跄着冲了几步,而后翻墙就走。
驭蛇人见行动已经失败,再不敢多留,他似乎很怕被白衣女子看到自己的脸,急急忙忙地就退到了暗处。
可是却还是不甘心,手腕一翻,又指使着已经受了伤的阿神去追那逃走之人,然后自己一闪身,晃动身形,自夜色中渐渐远去。
其实白衣女子根本就没心思去看他,她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那个逃走的将士那里。
见其跑了,她甚至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追了出来,然后冲着那人跑走的方向大声地喊:“等等!你等一下!”
可是人家成心想跑,哪里还会理她的叫喊。
再说身后还有一条毒蛇在追,几乎是女子的声音刚一发出的同时,人就已经翻墙而过了。
孤独症也顾不上再理会这女子,不管那将士是什么身份,他到底还是救下这位莲妃一命。他觉得自己应该跟过去看看,必要之时出手相救。
他知道,被阿神咬过的人,这世上只有两种方法可以救命。
一是喝下西夜那种以人为药引子的汤,二是在伤口处覆上他的血。
当然,这两种东西都不是轻易就有,而且也要及时,如果过了半个时辰,就算是天神下凡,人也没救了。
他翻出院墙时,那条爬行速度极快的大蛇已经将受伤的将士追上。
那人一回头的工夫,蛇正张开血盆大口以图将他整个儿人从头部开始吞入腹中。
将士吓坏了,跌跌撞撞地躲着,速度却远不及阿神……
杀了阿神
眼瞅着蛇口里的信子已经吐到了他的脸上,那人下意识地闭目等死,可是,本该在闭眼的同时就临头的灾难却并没有如约而至。
甚至他觉得那条毒蛇也一下子离自己远去了些!
匆匆地睁开眼,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不知何时急窜而来。
伸出的一只手正紧紧地捏住蛇头,一点点地强迫那条蛇将张开的大口又闭合了去。
那条蛇似乎十分怕他,不但身子毫无动作,就连被捏住的头部也都忘记了挣扎,就任人这样一点点加大力道,一直捏到彻底闭了起来。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手,将士觉得那一只捏住蛇头的手似有千万斤的力道一样,竟在蛇口闭住之后转而往前一握,当手掌整个儿将蛇头握住之后,再一使劲儿,本来好好的一条毒蛇竟就这样被人将脑袋生生捏了个稀碎。
这是孤独症杀蛇的一惯手法,利落又干脆,也很过瘾。
早在西夜时,西夜王和王后就曾亲眼目睹他以此手段一连残杀数条阿神。
打那之后,他们就再不敢轻易暗算于他,而是听了大祭祀的话,乖乖地把他当主子一样敬养着。
此时,死去的蛇无头,神经却还在跳跃。
身子一扭一扭的,看起来十分甚人。
孤独症甩了甩满是碎肉的手,又抬臂从树上扯了一把树叶来一点点地擦干净。
这才又转向那个将士模样的人看了去!
此一看不要紧,却让他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对于此人,孤独症可以做一百种幻想,他也可以有一百种身份。
怎么是他?
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所看见的,竟是之前还一身黄袍加身的——东蜀的国君。
孤独症很难解释心中的震撼,或者说是不解与疑惑。
对于东蜀国君这几番怪异的行为他实在有一问究竟的欲望,但却依然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语言。
所以这短短一刹,他所表现出来的,除了面色如常,就再也没有其它。
那些繁复的情绪讲起来很多,但实际发生开,却也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
到是那东蜀国君在见到他之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般开口就到:“你是谁?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话刚出口,手臂上的毒性也在这时突然发作。
略现苍老的男人晃晃悠悠地就往后仰去,若不是后头刚好有一棵大树擎着,怕是人就要仰面倒在地上。
孤独症上前扶了一把,却对他适才说话时的态度又生出了一丝疑惑。
那不是东蜀国君的感觉!
虽然声音与长像几乎一模一样,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出现了不同。
“小兄弟,谢谢你!”那人又说话了,这一次却让孤独症在心底“哦”了一声。
不同的地方他知道了,是语气。
这个人和善谦卑,而东蜀国君则即便是在被挡于门外的情况下,依然威风凛凛,言谈举止间都带着霸气。
面对他的感谢,孤独症仍是一语不发,目光却投向其伤处。
那一处的衣衬已经被扯破,露在外的皮肤渐渐地泛了黑,蔓延了半条手臂。
“没救了!”那人长叹一声,再道:“这种蛇毒性极强,一旦被咬中,断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除非……唉,不提也罢!这里是不蜀,怎么可能得到解药。”
救人的直觉
一边说着一边又推搡了孤独症一把,急声道:“小兄弟你快走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怕是过不了一会儿御林军就要来了!你再不走会有危险的!”
这话音里满带着关切,诚心实意,没有半分虚假。
孤独症能感觉到他的确是在为自己担心,心里微暖,但面上却还是不习惯有所表露。
他只是沉着声对正在努力推开自己的人说了句:“别动!”然后竟一翻手掌,借着那人还握在手中的匕首往上一划,一道血口子又至掌心处裂开。
那只手几次救过如殇,手心的那道划痕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几次反复,已经留下了难看的疤。
如今又再度划伤开,目地,则是用自己的血换回面前这男人的一条命。
其实在很多时候,孤独症跟秦如殇之间是特别特别像的。
就比如说救人!
他们两个都承认自己并不是善类,各自的心都没有善良到像萧方那样有拯救天下苍生之怀。
他们只是择人择事而行,该救的,果断出手。
不该救的,就算对方哭着扯住自己的腿脚,他们也会挥剑将其断之,而后继续赶路。
就像现在,孤独症救这男人,完全是因为心里的一种感觉。
那感觉告诉他——该救!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出手!
孤独症的血是这天底下最好的解毒良方,那人只觉得伤口处一阵沁凉,等双方血液相互融合之后,竟发现手臂上的毒色居然开始一点点的褪去。
那褪去之势肉眼可见,十分神奇。
男人大惊,瞪大了双眼向孤独症看去,又以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他,疾问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寻味追踪
他的问话并没有等来回答,一来宫里的御林军已经追查到此,二来,孤独症根本也不可能给他任何回答。
他是谁?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谁,如何能告诉别人呢?
见御林军赶到,那跟东蜀国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赶紧提起了精神,然后见孤独症也把染血的手收了回来,这才冲他一抱拳,道:“多谢小兄弟相救,日后若有相见的机会,一定重谢大恩!”
话毕,身形一闪,很快就消失在了园林深处。
孤独症往那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回转了身,眼瞅着大队的御林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