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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精疲力竭,浑身伤重,然而小七却要我逃,他留下拖住那人。我曾犹豫过,也离开了,然而敌不过自己的心,当我反身回去时,看到的是小七紧紧抱着那人自焚,就算是我赶去将火扑灭,小七……他……。”秦黎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簌簌发抖,耳边的声音哽咽,宁非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中无法自拔,紧紧地抱着秦黎,就像那时看到那个被烧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少年时一样。这伤是因他而起,若他不跑,两个人奋力合作下,也许能战胜对方。虽然当他抱着影七宣泄自己的内疚与悲伤时,面前笔直地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暗纹劲装,斗篷遮住了半张脸却能让他感觉到这个人一定像平常一样冷漠无情,他的脚边躺着的就是他昔日时常夸奖极高天赋的徒弟。然而那男人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毫无起伏地说了句:“你们出师了。”因为数量只剩十人。
出去后,意外得小七被救活了,虽然只能常年包的密不透风,然而确实是活下来了。排名第七,被命名影七,之所以烧成这样能排第七是因为另外三人都不同程度地残了,只能分配到死士的位置上,只待一日能一次燃尽他们短暂的一生。也许对他们来说,此生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有他得的令牌最多,得了第一,有保留原名的权利。而他们出师后,接下去的几年就开始执行炎修宫宫内的事务,此后他与影七就有了难以说清的关系,似最好的朋友,似最信任的同伴,短暂的闲暇能一起喝酒,虽然两人都一惯的沉默,极少交流。
秦黎听得直皱眉头,这般残忍的训练方式果然是古代这种野蛮封建的社会才会想出来,然而不可否认也只有这种办法下才能训练出入宁非这样的精英,极高的忠诚,极巅峰的身手。只是仍然为他的从前心疼,这个男人,也许从记事起就没有过过好日子。然而已成事实,那个制度现在也许还在进行,说他无情也罢,这样的事在宁非身上他会心疼甚至愤怒恨不得他没有受到过这么不公的待遇,恨不得废掉这样的训练营,然而宁非既然已离开,那么他也不会特意去废除或者更改,毕竟古人这般训练人的成效确实好,作为炎修宫的首领,他不能因一时的心软去做有违新生代战斗力的事,或许只能改进他们的待遇,让他们还有生命的时候尽力享受到最好的生活。
☆、70
“非,我们都还活着,影七的背叛造成了炎修宫多少同伴的身亡……”秦黎本意是想说可以留他一命,然而却被宁非打断了,他平静地说:“背叛主子罪无可恕,主子,请允许属下亲手送他……。”影七知道太多炎修宫的信息,终身没有离开的自由,而冠上叛主的罪名,恐怕活着不如死了痛快。
在古代,叛主是极重的罪,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因为忠君被深植人心,就是罪大恶极的人,如果他的下属背叛了他投向光明善意的阵营,就算短时间受到赞赏,其实却再也不被人群接纳。秦黎将这样的决定交给了宁非,毕竟他才是深谙这个世界潜规则的人。
只两天不到,就有一队人压着一个身穿斗篷的男人到秦黎面前,这人带着一副银色只露嘴巴跟眼睛的面具,仍然有一些狰狞的疤痕露在外面,对方看到秦黎很平静,似乎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秦黎发现,他的双眼透过自己看向自己身后的男人,目光颤动深沉。这双眼睛……绝不是背叛者的眼睛,恰恰相反,当他发现秦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宁非的时候,他却忽然低头,沙哑着说:“属下罪无可恕,但求一死。”此后再也不见他抬头。秦黎示意其他人离开,留下宁非一人,而自己也缓步走上马车,风将两人低低的话语断断续续地送来,秦黎若有所思地透过门窗间隙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得男人,他们的谈话很短,宁非就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入他的心脏,将他缓缓放倒,背对着秦黎的男人保持着俯身的动作半响才起身示意其他下属将他就地藏了。秦黎看不到宁非的神情,见他回神进入马车的时已是平静仿若无事。
回到马车后,宁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秦黎靠着软垫假寐,留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沉淀自己。他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脆弱的人,他不需要用苍白的语言安慰,只需给他安静的空间缅怀。
“为什么?”叛主不论原因都是重罪,然而宁非仍然将这个疑问留给了他今生最后的一个同伴,以后,他的一切只留给主子一人。
“……我死后,你再找个人喝酒吧。”
“为什么?”这个声音此时显得有些执拗。
“……你就是这样,一抹黑走到底,明明你应该过的最好的,第一影从啊,我们都想要的位置。”影七低哑地笑了一声,“可是你为什么过得不好呢?”“为什么过得比我们都屈辱呢?”这个男人愤怒而压抑地低吼,
“没有,我挺好。”现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然而宁非也知道,影七是指以前的事,他作为第一影从,却尊严尽丧,比死士还不如。
“也许是好了,我本该停手……,可是,他不该将你……。”这个男人话语顿住,捆在背后的手狠狠的捏紧,骨节青白。
他们被送入训练营时就知道自己只是主人手里的工具,杀器而已,不该有人的七情六欲,不该有自己的思想,也许那样痛苦的人生,只有让自己真正成为一件器具没有感情才不会感觉痛苦。然而,他却有一件不为人知的心事,隐藏在心底深处。每次看到这个人伤痕累累,疲倦不堪地回住处,他站在隔壁院落地门侧只能看着,他从没想过杀了那个脑中印的最深的人,他的主子,然而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愤怒不去心痛,血契无药可解,只有主人的血。或许,遭受生命威胁时能看到那人的好,善待一分,或许……他隐晦地想过囚禁主人,这个大逆不道得想法时不时呼之欲出,所以当他在一次执行任务事遇到了红楼的人,不经意留下了自己时常去的酒馆痕迹,之后就……然而他们都好好的回来了,令他松了口气的是,主子似乎没有再如从前那般对待这人,他是高兴的,在他们回到炎修宫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找他喝酒。然而,这个认识了十多年的男人却变了,一样的五官,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是他总是木然的眼睛里绽放出不同以往的光芒,几杯酒下去,这个人的神经开始松懈了下来,也露出了一些隐藏在面具下的纯粹,只有他一人知道,每次喝完酒以后,他们就会变得很亲近,像从前相依相守度过艰苦训练的日子时一样。这次看到的却是他的茫然无措,仿佛遇上了什么难解的事,显得生动又有些呆,连喝酒都不小心用力过头溢到脖颈里去了。最后他帮他扶到床上休息,扯开衣物看到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痕迹。这些痕迹深深浅浅,蔓延到小腹下,什么人才能在他身上留下这些,答案呼之欲出。
不可原谅!!!那一瞬间,理智的弦‘砰’断裂了,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只记得那身痕迹,他归咎为,他气愤主子连身为男人的尊严都不给那人了,他再一次联系红楼,可是这次对方却有些犹豫,他知道因为对方已经被抓到过,然而这次主子中毒,却是天赐良机,他将消息泄露给了对方,对方才终于决定再出一次手。现在看来,还是失败了……是啊,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男人的能力。
宁非听到此,眉头一皱,疑惑地看着他有些过于激动得眼神。影七咬了咬牙,才说:“他怎么能把你当那些没用的娈侍亵玩!!!”宁非闻言恍然大悟,虽然尴尬被对方知道,然而却也不能理解这与叛主行刺有什么关联,眉头一拧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既然失败了,无需多言,我这条命早应该去了……”带着面具的男人沉沉一笑,眼睛重归死寂,浑身气息变得颓丧。宁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有些悲意。时间已耽误了许久,不再多说地取出匕首,低低说道:“兄弟,好走。”温热的血液溅在他手上,前所未有的烫手,像烫入了心底。
他们这样的人,一生便是这样,为命令活着,也为命令死去。只是……宁非抬头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见到车内的男子清华瑰丽的脸透过半揭开的帘子微笑地看着自己,没有丝毫不耐地在等候他过去,他深吸了口气,迈开有些僵硬的步伐,越来越轻快……
☆、71
此后日夜兼程,赶到南疆边境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因南疆气候湿润多雨,山脉层峦,树木茂密,马车难以进入其中,秦黎一行不得不在山脚下的集市里买了一些山羚羊。这个地方的山羚羊大小虽不至于有马驹大,形体偏骡子大小,秦黎等人气质出众,修长挺拔,一身贵气的形象在这一带极为招眼,所以两人都易了容,让五官看上去不那么扎眼容易辨认。当他们骑上这山羚羊时,光体型气质上还是会显得有些怪异,似乎是一个大人穿了孩子的衣服一般,捉襟见肘,浑身不舒服。如果不是为了节约体力,秦黎到真的想徒步走上去,看了看自己,又转头看着另一个体型更壮硕的男人那极为损形象的坐骑,秦黎嘴角轻轻抽了抽,憋着快要喷出口的笑。宁非察觉到秦黎诡异的表情,也低头看了看自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本来是想走着牵拉秦黎的坐骑的,然而被拒绝了,不得已也加入这样古怪的组合。
南疆外围的空气中就已经有一种湿润的水汽,进入深山以后,会有股泥土中落叶残植的腐味,不过更多的还是清新的草木气息。这里有无处不在的古怪虫蛇,若不是他们一行带了几个对野外生物极有经验的能人,真的防不慎防,大自然造物时,给每种生物都赋予了生存能力,那些虫蛇走兽有着这个山林草木的最近似色,保护着它们不易被人发现。秦黎有种进入亚马逊丛林一样的感觉,原始、危险。不同的是,此番只能身处其中不像现代可以坐着直升机拿望远镜看。
邵殇终于有了一番底气走在他们前面,他带的路极为隐蔽,并不是沿着比较显而易见的路,秦黎相信这里的部落有着自己可以识别的记号不为外人知道,因此也示意暗卫做多种识别路途的方式以防有什么意外。这篇山峦中并不纯粹是山,也会有盆地,有大河,绵延数万里。经过大河的时候,他们必须得把羚羊留下,坐此地的一种类似犀牛的动物过河,水流湍急,宁非目测了一下与秦黎暗语,这河流太宽,水深不一,水下有暗流涌动,不能从水底暗渡,必须借助这类适合渡河的动物或者有着极佳轻功的人才能过。两人面色上都风轻云淡,间或嬉笑交谈,然而心中都已经凝重起来,若是逃跑,他们决计躲不过当地人的追捕,他们对这带不熟悉,很容易迷失方向,完全不像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因此恐怕只能是先结交,明面上不能交恶了。然而他们此番的目的是人家的圣果,敌对只是时间问题。
跋山涉水行了约莫两日夜的路,邵殇才开口说道:“两位,距此地约莫两个时辰的路便是我们绿糜族的寨子所在了。只是南疆部落各自为尊,不喜外族,尤其是中原各国的人,此番回去,在下也是对我族人言明是收服了二位,所以……烦请两位能配合在下一二。”生怕等一下回到族中这两个人还是这般我行我素,一脸高傲,到时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