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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是不中听,林若初继续掐他。
闹腾了一阵她也倦了,懒懒的依偎在他怀里,凝视着外面的景色。天空时不时划过一道锐利的电光,雷电劈下的瞬间亮如白昼,浓云也被照亮,层层翻滚,煞是可怖,轰隆隆的雷声两三秒之后传来,震耳欲聋,陆维钧捂住她的耳朵,她抿嘴笑:“我不怕打雷的。”
陆维钧便捂住她肚子:“小孩子胆小,护着比较好。”
“我们都不怕打雷,宝宝也不会怕的,你说是不是呢?”
他吻吻她:“当然。”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蔓延了半个夜空,豆大的雨点泼洒而下,被风吹斜,打在玻璃之上,就像直接顺着玻璃倒水一样。光线被折射,外面的一切模糊不清,只能隐约通过电光看到外面树木的轮廓。
她出神的凝视着落地窗外,脸色渐渐的黯淡,他手臂收紧,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想什么呢?这么不高兴。”
林若初轻轻道:“我们家就坏蛋害怕打雷……它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它肯定怕得要命……”她回想起曾经打雷的时候坏蛋可怜兮兮的躲在她怀里撒娇,把脑袋埋在她膝盖上,轻轻的呜呜叫,不由得湿了眼眶。
“好了,小猪乖……”陆维钧不知该怎样安慰的好,只能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你今天试了婚纱,一定也累了,早点睡觉,好不好?”
林若初点点头,抱着他的胳膊道:“你陪着我。”
“傻瓜,我不陪着你,还能做什么?”他轻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见她逐渐的睡意朦胧,心也稍稍放下了些,伸指替她拂去眼角未落下的一滴泪。
指尖接触到她的皮肤,她忽的惊醒,他讶然:“怎么了?我弄醒你了?对不起,我……”
林若初打断他的话,抬眼看着他:“我好像听到狗叫声了呢……”
轰隆隆雷声滚来,震得人耳朵发麻,陆维钧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或许是你太想坏蛋了,我去给你倒杯牛奶,可以安神的。”
林若初嗯了一声,重新阖目,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支起身子,望向落地窗外的雨帘:“真的有狗叫!”
陆维钧也听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看看,这么大的雨,杨家的狗应该都不会出来,可能是跑进来的流浪狗……哎,你躺着吧。”
林若初看着他披衣往窗前走,静静躺了几秒,还是翻身起来,走到他旁边。雨水砸在玻璃上,夹杂着闷闷的雷声,外面的一切都听不清,也看不清,陆维钧看了看她:“没声儿了,可能在咱家屋檐下找了个地方避雨?”
林若初忽的想起一事:“呀,流浪狗!凤凰的窝放在外面的,会不会……”她说着就急急往外走,陆维钧连忙拉住她:“好了,我去把小鸡的盒子拿进来,万一真是个流浪狗,谁知道会不会咬人,伤了你怎么办?”
林若初知道他是为她着想,也不坚持,在窗边躺椅坐下来,凝视着他的背影远去,正发怔,忽的玻璃咚的一声响,她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灰糊糊湿哒哒的东西正在拼命的撞着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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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的小窝就放在门边,陆维钧伸手拿了,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狗的痕迹。言蔺畋罅他关上门,忽的听到卧室传来林若初的叫声,连忙把小鸡盒子放在地上,匆匆奔过去:“怎么了,小猪,出什么事了?”
林若初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指着正在用力扒拉玻璃的那个灰糊糊的东西,说不出话来。
陆维钧抱住她,定睛一看,只见这是一只狗,很大,脏兮兮的毛随着它的动作在玻璃上刮来刮去,不停的汪汪大叫着,脖子上悬着一块亮晶晶的银色金属牌子,在风雨里晃晃悠悠。他愣了下,认出了这个牌子,林若初也终于开了口,哽咽道:“是坏蛋,坏蛋回来了,坏蛋回来了……”
说着她就想去开落地窗,陆维钧拉住她:“看它的毛颜色都认不出来了,太脏,又湿淋淋的,你小心生病,我去接它,先给它洗一洗,把它送医院除个虫再说,你别急,听话啊!”
林若初捂着嘴用力点头,陆维钧抱了抱她,嘱咐她别随便开门,便匆匆去开门。她贴着门站立,仔细听着从外面传来的急促狗叫和陆维钧的安抚声,心里又是喜悦又是酸楚峥。
陆维钧把坏蛋弄到了浴室里,坏蛋咬着他睡袍的下摆,呜呜的叫着,黑漆漆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盯着他。它一身蓬蓬松松的漂亮白毛现在肮脏不堪,灰糊糊的一片,被雨水打湿成一缕一缕,极为狼狈,毛紧紧贴在身上,摸上去便是皮包骨头,和曾经的匀称健壮大相径庭。
“坐好,别乱动。”陆维钧一边说一边去拿花洒,坏蛋一反曾经的调皮,乖乖的坐着,只不停的摇着尾巴,热水冲下来的时候它也不甩毛了,顺从的任由他冲洗。
宠物专用的沐浴液散发着清甜的香味,它的身上布满泡沫,随着陆维钧的揉搓,白腻的泡泡变成了脏脏的灰色。清洗了三次,它才恢复了本来雪白的模样客。
坏蛋的精神不大好,温顺的站着,把脑袋搁在陆维钧膝头,眯着眼睛,很是疲倦的样子,任由陆维钧给它吹着毛,吹干之后它跑向曾经放狗粮的柜子,扒拉着把手,扭头看着陆维钧汪汪叫。
它流浪这么久,一定食不果腹,陆维钧叹了口气,找出剩下的狗饼干,坏蛋欢喜的叫了两声,大口大口嚼着,显然是饿得很了。
陆维钧摸摸它的头,转身回到房间换下弄脏的睡袍,又换了身衣服,对林若初道:“我给宠物医院打了电话了,坏蛋在外面这么久,说不定染了什么寄生虫,我带它去除个虫,检查下,你再去和它玩,听话,知道吗?”
林若初眼睛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将落未落,嘴唇颤了下,轻轻的恳求:“维钧,我查过的,如果狗不吃生肉,狗窝勤打理的话,是不会得弓形虫的,坏蛋跑了大半个城市,受那么多罪就是想回家,咱们留下它,好不好?实在不行,我就看着它,我不抱它,可不可以?别再让它走了……”说着她喉头一哽,再说话便是断断续续的,陆维钧听得难受,温言道,“只要它恢复了健康,咱就让它留着,天天陪你玩儿,好不好?不过前提是,它必须把这段时间在外面弄出的病给治好,为了咱们女儿,你先等几天,好不好?”
说罢,他温柔的给她拭去眼泪,等她应了声,又道:“乖,去睡觉吧,我带它去宠物医院,也是池铭的产业,肯定会好好照顾坏蛋的,你睡个好觉,明天李嫂陪着你去看它,你说好不好?”
他耐心哄着,她也不敢冒险,只能忍着冲动,答应了他,正说着,坏蛋便过来挠门,不停的叫着,陆维钧一开门,它就窜进来,站起来用鼻尖不停的蹭她,陆维钧怕它有跳蚤,连忙喝止:“出去,坐下!”
坏蛋汪了一声,异常的乖,委委屈屈的退后,坐在门口的小毯子上,林若初见它瘦了不少,毛也不复曾经的光亮,心疼的盯着它,陆维钧蹲下去对它说:“你要听话,你有小主人了,不许任性,乖乖的呆着,别让若初烦心,知道不?”
坏蛋摇了摇尾巴,不知道听懂没有,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林若初定睛一看,见它的爪子上有伤,连忙拉了拉陆维钧的手,他安抚的反握住她:“我就带它去医院,你乖乖睡觉,不许东想西想。”
林若初推了推他:“快去吧……我,我知道分寸的,你放心。”
他低头吻她:“小猪真乖。”
陆维钧到了半夜才到家,洗完澡,刚刚爬上床,林若初便醒了,迷迷糊糊的愣了几秒,坐起来问:“怎么样?”
“已经除了虫。它身上有些伤,可能被打过……”感觉到她一颤,他连忙抱住她,“可能是太饿了,去偷东西吃被抓住了吧。它有些营养不良,正在输液呢,明儿早上去看它你就知道了,现在别想太多。”
她心里堵得慌,坏蛋一向是只被宠爱的狗,要什么吃的玩的没有,却为了找她,挨饿受冻,受人责打,见她眼里又浮出水光,他把手按在她肚子上,温言道:“小猪,这么晚了,别伤心了,毕竟它还是找回家了,受的伤也能很快治好,你说是不是?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担心的地方,所以,你乖乖的睡觉吧,你要当个懂事的妈妈,为了女儿,好好休息,嗯?”
林若初依言躺下,把头埋在他怀里,轻轻道:“维钧,你真好。”
“怎么忽然想起夸我了?”
“就是觉得你好……”她蹭了蹭他胸口,停了停,柔声道,“今后我们一直这样,每天高高兴兴在一起,宝宝也很听话,坏蛋也乖,你说好不好?”
“肯定会这样的,小傻瓜。”他亲了亲她,把薄被拉上来一点盖好她,温言道,“睡吧。”
次日林若初和他一起起床,吃完早饭,他开车送她去了宠物医院,又嘱咐了几句,才去了公司。
坏蛋趴在台子上,身上扎着输液针,腿脚上几处伤痕都剃了毛,精心包裹了起来。或许是药物的原因,它精神不好,恹恹的趴着,看到她,摇了摇尾巴,轻轻叫了两声。
医生道:“你的爱犬没有寄生虫,可以安心的抚摸,只是为了卫生起见,暂时不要亲吻它,接触之后记得洗手,也不要让它太激动,撞到了你的肚子。”
林若初听到坏蛋没什么大碍,放了心,坐到它旁边,轻轻的捏了下它柔软的大耳朵。坏蛋侧过头舔了舔她的手,用那对黑漆漆的大眼睛凝视着她,一直不肯移开视线,林若初想起身去个洗手间,它也急得乱叫,幸好有带子固定住它,否则它一定会挣脱输液针跟着跑了。
林若初带来了它最喜欢的玉米肠,喂它吃了两根,见它吃得渣都不剩,最后连包装也舔了许久,不由得心酸:“你这个笨狗,谁让你乱跑的?”
坏蛋摇了摇尾巴,用凉冰冰的鼻子顶着她的手指玩。
“我又不是不要你了……我这不是常常来看你吗?算了……你也听不懂……”
坏蛋汪了两声,对她伸出爪子做出握手的动作,大眼睛亮晶晶的,讨好的看着她。
她扭头看着医生:“它什么时候能出院?”
“等明天吧,它还得继续输液。”
林若初摸着它的头,对医生道:“既然这样的话,麻烦您一定看好它,别让它再跑了,拜托。”
得到了保证,她才安心的起身,宽慰了坏蛋许久才离去。次日是周末,陆维钧带着她去把坏蛋接回家。
车开到家门口,车门一打开,坏蛋就窜了出去,在空气里嗅了嗅,撒着欢往门口跑,林若初正为它的活泼高兴,忽的想起一事,连忙叫陆维钧:“你赶紧的,赶紧的把它拉住,它闻到凤凰的气味了,可别去咬了啊!”
坏蛋已经跑到了凤凰的小窝面前,饶有兴趣的绕着小窝转圈圈,伸着舌头去舔那只明显吓坏了的小鸡。小鸡惊得跑,唧唧叫个不停,坏蛋跟在它后面,兴奋的叫着。陆维钧赶了过去,把小鸡捉起来,指着坏蛋道:“你不许吃啊!我都不能吃……”
林若初也慢慢走了过来,陆维钧的话被她收入耳中,哭笑不得:“你说的什么呢!还吃吃吃的!”
“我没说错,难道我鼓励它吃了这只鸡?”
林若初犯愁了:“这怎么办啊,萨摩耶不能关着的,难道给凤凰个笼子?可这样会不会太可怜了?”
陆维钧扬扬眉:“谁让你养这种宠物?一只鸡一只狗,听说过相关的成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