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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所中的毒隐藏极深，若不是这两次无故昏倒，怕是查不出什么。”老大夫捋了捋白长的胡子，“幸而中毒不深，只要按时服药便好。不过千万要注意，一定要小心饮食。”
“这毒是在吃喝里下的？”王允说。
“不外如此。”
王允大手一挥，吩咐一旁站着的看家护卫把厨房里做事的下人都带过来。等到护卫走了之后，他才看到黎成一行人。王竹见状走了过去，“爹，我娘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你去看看吧。”
王竹这才放下心来，他转脸看了看黎成和宫九，就走进了书房。
“世子，黎公子。”王允看到宫九之后，拱手见了个礼。
“王大人近日烦忧甚多，我不便打扰，还望见谅。”王允在朝里挂着个不管事的闲职，宫九是正统的太平王世子，用了官场的称呼。
“世子客气了。”王允说完又转向黎成，“听小儿逸信说，公子今日查得花园之事，还为此受伤。王某记起之前冒犯之处，不由汗颜，公子大人大量，还请不要计较。”
“没事。”黎成摆摆手，“王大人家里出事，心情不好是理所当然的，我怎么会计较呢。”
王允刚要说话，身后大夫人被王竹扶了出来。
“夫人！”王允急忙走过去，他瞪了王竹一眼，“你娘还没见好，你怎么就让她出来！”
“不怪逸信，是我要出来的。”王殷氏的声音还很虚弱，两次昏倒让她的脸色显得很苍白，“我要在这里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想害我。”
黎成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位大夫人。她是个很干练的女人，她刚刚说的话让黎成知道，她的眼角虽然长出细纹，却没有长出迟疑。
看得出来，王殷氏年轻时是个很美的女子。她现在是素颜，却没有多少老年的模样，大半辈子的阅历让她更有魅力了。她强撑着站在王允身旁，当家主母的气势让人不能忽视。
不一会，一群人涌了进来。
“负责夫人饮食的是谁？”王允示意刘平把书房里的椅子搬出来，然后问道。
“是我，老爷。”一个稍显臃肿的中年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油光，似乎在来之前还在灶台上炒菜。对于王允的问话，他不明所以，表情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黎成发现他有些紧张，他一直在身前的围兜上擦着手。借着突然变好的视力，黎成看到他的手心里，除了油，还在不停的冒汗。他眯起眼，仔细看着这个厨子的一举一动。
“红花。”
“我在，老爷。”
黎成这才发现，红花和红叶一直站在王殷氏的身后，那是个不太显眼的地方。
“是他吗？”王允问道。
“是。”
王允让护卫把这个心惊胆战的厨子绑了起来，那厨子不敢挣扎，只是浑身发抖的高声喊：“老爷！小人犯了什么错？！老爷！若是夫人不爱吃那些，小人还有很多别的菜式！老爷！”
王允皱了皱眉，他打量了那厨子一眼，然后扶着王殷氏坐在刘平搬来的椅子上。他转向剩下的那群人，“谁负责夫人的点心零嘴。”
这次站出来的人没有刚刚那么干脆。黎成在人群里扫了一圈，那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女子才挤开身前的人走出来。她的长相平凡，一身厨娘打扮，在人群里也不显眼。只不过长了一双十指修长的美手。
王殷氏看到她，抬头看了看王允，然后说：“府里什么时候又买了下人，我怎么没见过她。”
王允的目光瞬间转向了这个女子，他从不管这些内院的事。王殷氏不认识的厨娘，自然是让人怀疑的。一旁的刘平仔细看了看这女子，才开口道：“夫人，这厨娘不是买来的，是二夫人带来的。那会子二夫人忌口，这个厨娘做的糕点许是正巧被二夫人瞧见了，二夫人说不错，小的就把她留下了。”
“把二夫人叫来。”王允面色不改，看不出情绪。
“红叶，你去。”王殷氏说。
黎成在一旁有点尴尬，这样的事情几乎算是家丑了。可是王允没说话，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要走。目光滑到眼角，黎成瞄了一眼宫九，谁知道这货正看得津津有味。
王允让护卫把那个厨娘给绑了。这个院落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僵硬，刚刚王允的话问得清楚，除了脑子笨的，他们都明白，这是要彻查大夫人昏倒的事了。
下毒的人只有一个或者几个，可他们在王允看来都有可能是凶手。在这个没有人权的时代，他们的卖身契在谁那，他们的命就在谁那。没有人会为一个奴才而得罪王家。
气氛沉寂了很久，红叶才低着头带着二夫人进了院子。
黎成一眼就看到了红叶脸上的掌印，他几乎在同时皱起了眉。显然王允和王殷氏在之后也发现了，王殷氏气恼的拍了拍扶手，“红叶！我让你把二夫人叫过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到！你这丫头，愈发缺管教了！”
黎成抬手摸了摸鼻子，挡住他上扬的嘴角。他倒是没看出来，这大夫人还是个不吃亏的主儿。这一番指桑骂槐，又给红叶出了气，又给了二夫人一个下马威。
王允也听出来了，他张了张嘴，只说：“二夫人丧子之痛——”说这话的时候，黎成看到他脸上抽搐了一下，“不想被打扰情有可原。”
二夫人脸色不大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大夫人的话，还是因为王允说出了她的痛处，“大夫人让妾身来，不知所为何事？”
“你且看看，”王殷氏也没有再为难，她指向台阶下十分显眼的厨娘，“那被绑的女子你可识得？”
二夫人顺着王殷氏指着的方向看去。她瞧了瞧那厨娘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衣裳，“她是那个给我做糕点的厨娘？”
“你找了个厨娘进府，怎么也不和夫人禀告一声？”王允说。
“我……我只是一时忘了。”二夫人没想到自己连忌口找个厨娘也会让王允这样质问，脸上顿时浮现出委屈。
说起来她要比大夫人年轻许多，大约三十岁的年纪。脸上描画了精致的妆容，穿着打扮也很亮丽，确实很讨人喜欢。
黎成只看了她一眼，就不再注意。这女人虽然漂亮，却没有个好脾气。他又转脸看了看红叶脸上的指印，不由对二夫人生出恼意。
红叶他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他是想把她当妹妹看的。自己的妹妹被人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黎成心里的火气很大，他表示对二夫人恶意满满。
“怎么，美人被打了脸蛋，你心疼了？”宫九突然凑近了一步，低声说道。
黎成瞥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宫九眯起了眼，他看了看红叶，又看了看黎成，原因不明的冷哼一声：“美人落泪，确实惹人怜惜，何不上前安慰一番，也好抱得美人归。”
第15章 受虐症又‘被’犯了
黎成没听到宫九后面一句话，他只听到了‘美人落泪’这四个字，后面的话被他无意识地屏蔽了。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能擦眼泪的东西，所以他很潇【sha】洒【bi】地从身上撕下了一块布，然后走了过去，“红叶——”
喊了红叶的名字，黎成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把手里的布递给了她。
红叶抬眼看他，嘴唇抿了又抿，“黎公子。”她用黎成递给她的破布捂着脸颊，“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她的眼角发红，明显是哭过的模样，脸颊上的掌印被她用布挡住，除了有点红，其它根本看不出什么。倒是这副样子，端的是梨花带雨，让人难以招架。
黎·知心哥哥·成看她这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发顶，说：“你美极了。”
红叶又低下头去，像是有点害羞，“谢谢你，黎公子。”
黎成笑得像朵花，他说：“叫我黎大哥——”他说完，又琢磨这种系列的名字好像有点暧昧，于是说：“叫我大哥就好。”
“黎大哥。”红叶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
“哈哈——哈哈——”认了个干妹妹，黎成根本就没在意红叶的称呼，他竟然就这么傻不愣登的觉着自己认了个干妹妹！
个睁眼瞎！你好歹看看人家那满脸的羞红啊！看看人家的眉目含情啊！谁家妹妹会用这样的语气喊她家兄长的！
宫九站在两人不远处，看着黎成一副宠溺的样子，他突然冒出一股子邪火，他过来一脚踹在黎成的腿弯上。黎成一个没注意差点跪下，他转过身，“你干什么？”
黎成脸上的傻笑在看到宫九的时候收了起来，他还皱了皱眉。这只是一种被人无故攻击了的，正常的下意识反应，可宫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冷笑两声：“有了美人就忘了旧人，黎兄，这可不太好。”
……旧人是什么，你给老子说清楚！
“怎么，没话说了。”宫九的右手动了动，可能是要甩扇子，可是他的扇子早就报废惨遭遗弃了，所以他只能虚空抓了一下，把手背到身后去了。
“别胡说。”黎成突然发觉这话怎么有点熟悉，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我拿她当妹妹。”
宫九好整以暇的看着红叶，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她抓着破布的手都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黎成再一次因为背对着红叶，而没看到这一幕。
他只是看着宫九那不断蹿升的亲密度——
宫九：54（泛泛之辈）
56、58、60、62
“恭喜玩家和宫九的亲密度已达到第三阶段‘至交好友’，玩家奖励已发送到玩家包裹，请注意查收。祝您游戏愉快！”
黎成还没来得及查看包裹，那亲密度竟然还在持续上升——
64、66、68、70——
这太惊悚了，黎成开始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出现了什么bug，他从没想过宫九的亲密度竟然这么好提升。
说好的超级反派呢【雾】！说好的大战三百回合呢【大雾】！
宫九：76【至交好友】
这真的有点像是梦境。黎成想着，就伸手掐了宫九一把。
宫九没有阻止他，脸上反而有点兴奋。他看着黎成的动作，开口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黎成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手还捏在宫九的腰上。说实话，这看起来很暧昧，不过黎成的粗神经不足以让他明白这个情况，他只是说：“疼吗？”
连正在审问胖厨子的王允都有点想嘴角抽搐了，不过宫九的眼神让他暂时压下了这个行为，他又转向了胖厨子。
“疼。”宫九煞有介事地说。黎成的手劲出乎他意料的大。
他的眼神越来越兴奋了。
黎成没注意到，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没有动作了。
红叶站在一旁，她看着黎成的动作。其实之前的那一次就已经让她有些认清了，可黎成那种保护的姿态又让她有了点期望。但是还有什么话比这更伤人呢。
“别胡说，我拿她当妹妹。”
红叶退了一步，和红花并肩站在一起。红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黎成一眼，脸上滑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隐藏的很快。几乎没人看见。
除了宫九。
宫九的目光越过黎成的肩膀，他看着红叶脸上的泪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在地上溅出几片透明的水花，那种姿态让他的脸颊飘起了一丝不正常的血色。
黎成终于发现了宫九的不对劲。他刚想顺着宫九的目光往身后看，可宫九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微微喘息着，他的声音都带着不正常的激动：“打我！”
“……”
同志，这不是犯病的时间啊！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里有什么地方能刺激你！说出来你绝对就再也不会看到了！
“打我！”
宫九的声音尖锐起来，而且他根本没有要压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