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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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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便点到即止,时钟收回望向厨房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瞅向任司徒。

只见任司徒干笑了一记,“他那时候都睡了,能知道些什么?”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有些不妥,任司徒颇为懊恼咬了咬唇,顿了顿,才微笑无虞地改口道,“放心吧,你就在这儿安静地睡了一晚而已,没发酒疯,他一个小孩子,一大早起来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人,难免对你有些好奇。”

“那就好……”虽说着庆幸的话,语气倒更像是藏着一丝可惜——

任司徒来不及细究他这有些古怪的语气,他已率先站了起来:“既然我爸昨晚就走了,那我也就不打搅了,告辞。”

任司徒点点头,这就要起身相送,可二人还未走到玄关,在厨房里紧迫盯人多时的寻寻终于瞅见了机会,立即就从厨房飞奔而来:“不准走!”

转眼间寻寻已冲到时钟跟前,二话不说,双手一抄就抱牢了时钟的大腿。

寻寻抱大腿抱得特别牢,任司徒揪都揪不开,急的都快跺脚了:“叔叔有事得先走,你放开他行不行?”

时钟倒是不以为意,反倒安慰起任司徒来,“看来这孩子对我一见如故,”说着又安慰性的摸了摸寻寻的发顶,对寻寻说,“要不这样?周末叔叔约你和你妈妈出来玩?”

他不是第一个误会寻寻是她孩子的人,任司徒也就没有解释,寻寻听时钟如是说,高高地扬起头,一本正经的模样:“说话算话!”

时钟不由得失笑,却没有接着回答,任司徒见他用秦老先生的手机迅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还没弄清楚他这是意欲何为,她搁在兜里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铃声。

任司徒还未来得及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时钟已稍稍弯下‘身,视线与寻寻平视着,对寻寻说:“我已经把我的号码发到你妈妈手机上了,如果我食言,让你妈妈打那个号码讨伐我。”

寻寻这才不甘不愿地放开了时钟。

任司徒把老同学送到玄关,眼见他离开后顺手带上大门,任司徒总算松了口气,可一回身就看见寻寻还恋恋不舍地望着已经关上了的大门,任司徒不由得打量起寻寻来:“你今天很奇怪,到底怎么了?”

寻寻的个性任司徒再清楚不过,绝对不是那种自来熟的孩子,她还真没见过他像对待时钟那样对待其他大人——连寻寻最钟爱的盛嘉言都没受到过寻寻“抱大腿”的待遇。

听她这么问,寻寻才收回目光,看一眼任司徒,讳莫如深地笑笑,什么也没说就蹦跶回了厨房,吃早餐去了。留任司徒一人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

时钟终于在公寓门外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估计自己当时醉醺醺地进门,手机不慎从兜里掉了出来——时钟揉一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蹲身捡起手机。

手机开了震动,他刚捡起手机不一会儿,手机就开始震了。时钟一接起,听筒里就传来孙秘书泫然欲泣的惊呼:“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时钟脚步迅疾地走向电梯间,声音倒是淡淡的,还淬着一丝沙哑:“来昨晚那个公寓楼下接我。”

“我现在就在楼下,”孙秘书掬一把辛酸泪,“你失踪一整晚,电话也不通,我哪敢走?”

果然时钟一走出公寓楼,就见孙秘书和车都还等在原地,分毫没有移动。孙秘书透过车窗见自己老板迈着惬意的步伐朝自己走来,再透过后照镜看一眼自己熬黑了的眼圈,暗自感叹自己太过苦命。

时钟径直走向车旁,孙秘书已下车替他开好门,他一条腿已经跨上了车,又莫名的顿住——

他回头望一眼公寓楼高层的某扇落地窗,脑中不由的回想起臭脾气小孩儿的那句:你还想不负责?

他当时怎么就没一口答应下来?时钟懊恼万分地摇摇头,闷头坐进了车后座。

司机启动车子,一宿没睡的孙秘书终于可以搂着安全带闭眼休息片刻。就快要睡着了,突然听见一格外神清气爽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去年刚戒的烟?”

孙秘书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是。”

“难不难?”

“啊?”

时钟不耐的扶额,自己怎么会请了这么个脑筋转不过来弯的秘书:“我说……戒烟难!不!难!”

孙秘书有气无力地答:“说难也不难,找些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就行。比如美食,又比如……美……女……”孙秘书是真的撑不住了,音量越来越小,眼睛也越闭越紧,终于头一歪,彻底睡死过去。

时钟没再打搅他,只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兀自揣摩着,那个唯一能让他转移注意力的人,何时才会拨通他的电话……

☆、第 8 章

任司徒这几天快要被寻寻的“紧箍咒”念得心力交瘁了——

“大大后天就是周末咯!”

“大后天就是周末咯!”

“后天就是周末咯!”

寻寻一心等待着时钟周末约他出去,周五一大早任司徒送他去学校,下了车后,寻寻还不忘折回到车旁,叮嘱任司徒:“明天就是周末咯!”

这可难为了任司徒,万一这只是对方的一句客气话、时钟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怎么办?

她索性不想这事儿,把这周最后一点工作安排好才是当务之急。那个患上产后抑郁症的患者是她早上安排给自己的第一个病人。

之前一直以邋遢面目示人的病患,今儿一进任司徒办公室,任司徒就发现对方整个人气色都不一样了。

或许是因为病患今天精心打扮过、还化了个淡妆的缘故,人都显得年轻了几岁。

任司徒面对病患时总是保持微笑,就算病患的状态再糟糕,她也不能过分表达自己真正的情绪,而此时任司徒的微笑,是真的发自内心替病患感到欣慰:“看来妈妈话室对你挺有效的。”

“妈妈话室”是本市各大月子中心联合婴幼儿早教机构,每周一、三、五定期举办的茶话会,原本只是用来让新手妈妈们分享心得,交流彼此的育儿经,还是莫一鸣托朋友让任司徒的这个病患也加入了进去。

自从她这病患因泼硫酸险些闹出刑事案件后,只过去了一周半的时间,任司徒估摸着这位病患也就参加了五次妈妈话室,但事实可见,她的心态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病患将一本崭新的日记贴本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任司徒,“任医生,你之前不是建议我给女儿写一本成长日记么?可我当时脑子里想的全是她爸爸对我如何如何残忍,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写日记。可就在前天,我女儿第一次对我笑了,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想明白了,为了一个贱男寻死觅活,真的不值得……”

任司徒翻开日记贴本,只见第一页上就贴了张拍立得照片,照片上的婴儿咧着嘴、露着嫩嫩的牙床笑眯了眼。

看着那小婴儿的笑容,任司徒也不由得心情明媚起来。可这一时段的诊疗时间结束后,预约前来的下一个病人所带来的满身负能量,令任司徒刚回暖的办公室又阴冷了下去。

来者是个十分纤瘦的年轻男人,这是他的第二次问诊。

洁癖是一类较为典型的强迫症,而像这个患者却与之完全相反,只有在脏乱的环境下才能缓解焦虑,这在任司徒收治过的病人中还数头一例。

不仅如此,该患者还伴有轻度社交障碍。本来这个病人该交给擅长行为治疗的莫一鸣,只可惜莫一鸣的预约排期早已排到了明年,该病患只能转由任司徒接手。

和第一次来到任司徒的办公室时一样,患者一进来,就神情紧张地请任司徒:“把……把窗帘拉上。”

直到任司徒依他所言把窗帘全部拉上,患者才肯坐下与任司徒对谈。其实整个问诊过程和上次一样,患者反复重申自己的前女友的洁癖症有多恐怖,起初只是牵手前要用酒精反复消毒他的手,渐渐演变至性‘生活前后都要逼他用参有一定比例的消毒液泡澡。

以至于他与前女友分手后,他一见沐浴用品、一闻消毒液的气味便失控,最终演变成如今这状况。距离他上次洗澡,已经一个多月了。患者这一身衣物,一看便知许久未换洗,任司徒的整个办公室里渐渐弥漫出一丝酸腐味,,这在冬天尚算能忍受,若是到了夏天……任司徒不用想象都知道那气味该有多难闻。

任司徒决定目前对患者采用系统脱敏疗法辅以行为塑造法,但显然患者一点也不打算配合任司徒,只一个劲的问她:“到时间了吗?到了吗?我受不了这儿,我得赶紧走……”

诊疗时间一到,患者就夺门而出,直到傍晚下班时,任司徒离开诊所前还听见负责打扫的阿姨抱怨:“什么味儿这么臭?哪儿垃圾桶打翻了么?”

任司徒听打扫阿姨这么说,走进电梯后终究没忍住,闻了闻自己身上,她没有随身带香水的习惯,任司徒正想着赶紧回家洗澡换衣,她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盛嘉言的电话。

“今天有没有开车出来?”

他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任司徒一时噤声,没有急着回答,听他继续道:“我刚在你诊所附近办完事,我没开车,载我一程吧,正好待会儿接了寻寻一起去吃饭。”

不知为何,只要一听盛嘉言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无论他说着多么寻常的话,都能令任司徒莫名的心情愉悦起来,电梯抵达地下车库,任司徒都没发现自己的脚步下意识的加快了不少,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车,驾着车三拐两拐地出了车库,正好看见等在诊所大楼外、还提着公事包的盛嘉言。

任司徒转眼就捎上了他,一路行驶向寻寻的学校。

周五的下班时间向来很堵,任司徒开开停停,和盛嘉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成天和寻寻混在一起,都不用约会了?”

盛嘉言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孑然一身不挺好的么?”

“你之前空窗期可从没超过半年的。”

“或许是因为我爸妈最近频繁的催我结婚吧,”说到这里,盛嘉言才露出一丝沮丧,“被他们念叨多了,潜移默化之下就让我觉得单纯的找个女人谈恋爱而不考虑结婚是件多十恶不赦的事情,索性就单着了。”

对于他给出的这个答案,任司徒不知该喜该忧,索性沉默不语,安静了好一会儿,转移话题:“对了,你来我诊所附近办什么事?”

“我们事务所的大客户和一家叫中鑫的公司有法律纠纷,我们负责过来交涉。”

任司徒兀自点点头,也没太在意,这时正好前头路口的绿灯亮了,任司徒跟着前方车流缓缓移动,突然,又猛地停了下来——

“中鑫?”她像是突然被这公司名戳了一下,皱眉问,“中间的中,三个金那个鑫?”

盛嘉言点点头,继而忍不住疑惑地打量她一眼:“你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任司徒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不由得重新启动车子,声音也尽量平缓下去:“那是我同学的公司。”

盛嘉言沉默两秒,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再抬眸看任司徒时,盛嘉言一脸的审慎:“哪时候的同学?我怎么不知道?”

“高中。”现在反倒是任司徒觉得他这副样子奇怪而有趣了,她习惯性地压眉一笑,“你那时候都出国读大学了,不知道也不奇怪啊。”

前方的车流行进的越来越快,任司徒也看向挡风玻璃外,专心驾车不再闲聊,却在这时,盛嘉言突然冒出一句:“别跟他接触太深,他不是什么好人。”

盛嘉言的语气,严肃到近乎苛刻了——

任司徒开着车呢,不敢堂皇得直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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