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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为了卖房子可以出卖色相,被那种猥琐恶心的中年男人摸一摸也在所不惜。说实话,我很想问问你的底限在哪里?”
他说得毫不委婉,眼里的轻蔑也没有任何遮掩,就这么直截了当地瓦解了秦真的假面具,秦真忽然笑不出来了。
自打她来了之后,办公室里好像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安静过,四目相对间,谁也没有说话,一个咄咄逼人,一个穷途末路。
秦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好像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厚着脸皮装没事人,就算被打了脸,她还能笑呵呵地把另一边脸凑过去,“不然您再接着打这边?”
一般说来,对方再怎么穷凶极恶也不好意思继续和她过不去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面对程陆扬这种揭穿老底的行为,她终于没法再装下去。
然后她收起笑脸,看着程陆扬嘲讽的目光,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尊严和面包,你选哪一个?”
程陆扬说:“我用不着做这种虚拟的假设题。”他的表情很冷静,显然是料定了秦真的选择,眼神里难掩轻视,“因为在遇见秦经理之前,我还从来不知道身边有这种人,只要有面包啃,尊严就跟擦脚布一样不值钱,可以任人践踏。”
秦真的耳朵嗡的一下产生无数噪音,就跟耳鸣似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程陆扬还在继续挖苦她:“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在人跟前时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结果一转背就化身长舌妇,开始说三道四。秦经理不觉得你这种嗜钱如命、不要尊严又偏要卖弄口舌的拙劣行为真的很令人反感吗?”
第11章
第十一章
秦真的指甲已经嵌入手心了,刺痛感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但那种疼痛感完全比不上被人当面打脸的羞辱感来得强烈。
刚开始,她告诉自己既然忍了他这么久,不要前功尽弃了!
到后来,她只感觉到一股热血往脑子上冲,然后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把手里的抹布朝着那张喋喋不休的臭嘴狠狠扔了过去。
当那块擦过地板又擦过桌子的黑漆漆的抹布温柔地堵住程陆扬的嘴时,办公室终于又安静下来。
秦真又笑了,一张脸灿烂得跟□□点钟的太阳似的,冲着程陆扬尽情绽放。
她说:“你可能不理解我们这种穷人的悲哀,但是大多数时候,我觉得面包远比虚无缥缈的尊严来得实际。我可以为了填饱自己和家人的肚子暂时把尊严丢到一边去,也并不觉得这种做法有多可耻。”
她一边说一边绕过桌子走到了程陆扬的面前,笑得更欢了,“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遇见的王八蛋令我忍无可忍,宁愿没面包饿死,也不愿意抛弃尊严放任他把人性的丑恶洒遍祖国大地的时候。”
下一秒,秦真的黑色高跟鞋毫无征兆地踩上了程陆扬锃亮锃亮的高档手工皮鞋,就在程陆扬的吃痛声响彻办公室时,秦真拎起挎包淡定地走出了门,并且不忘朝着门外嘴巴张成O字型的方凯温柔一笑,伸手替他抬起了摇摇欲坠的下巴。
方凯忽然想为总监大人高歌一曲,歌名叫做《冲动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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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地和程陆扬摊牌了之后,秦真在回公司的路上又开始捶胸顿足,以往遇见再刁钻的客户也能忍下来,怎么今天就被姓程的给激怒了呢?指不定这回要丢掉饭碗了!
她怨念了一路,可最后转念一想:要是有机会重来一次,她还会不会这么爽快地冲程陆扬再发作一次?
答案是肯定的。
很好,那就没有什么后悔的理由了。她一向认为尊严养不活人,只要在弹性限度以内,适当地割舍尊严也没有什么问题。然而程陆扬已经成功挑战了她的极限,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可是当她心惊胆战地走进刘珍珠的办公室时,刘珍珠只是抬头问她:“设计图呢?”
看她脸色不太对劲,刘珍珠又问:“怎么了?做错事被程总监教训了?”
没有预料中的指责,也没有类似于叫她收拾包袱滚蛋的言辞,秦真一愣,这才相信程陆扬没有打电话来告知之前发生的事。
可她还是胆战心惊地觉得这只是迟早的事,趁着大姨妈来的功夫请了几天病假,坐等凌迟处死的决议降临到头上。
刘珍珠又开始头疼,“我说秦真你还真是幺蛾子不断,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叫我松口气,你又要请假了,程总监那边叫我找谁替你啊?”
“我家姨妈每回来,都恨不得狠狠爱抚我一番,让我三天三夜起不来床。”秦真开始抹泪,“主任你行行好,让我回家和姨妈相爱相杀吧!”
“滚吧!替我问候你姨妈。”
秦真立马谄媚地上前抱大腿,“我替我姨妈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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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陆扬被秦真气得一肚子火气,当场就拖着差点被踩残的脚回家去了。
方凯一路小跑胆颤胆颤地跟了上去,没办法,他这个助理兼司机必须选择在最危险的时刻迎难而上,否则总监就只能甩火腿回家了……
结果和想象中一样,他被虐得很惨。
因为在程陆扬心里,方凯和秦真就是一丘之貉,自打上回他俩在火锅店里穿连裆裤说他坏话之后,就被拉进了亟待处死的黑名单里。
方凯为了讨好他,替他把车门打开,程陆扬就冷着脸问他:“我看起来很像杨过吗?断了手还是残了脑?要你多事?”
“……”
方凯屁颠屁颠地跑进驾驶室,动作干净利落地把门砰地一关,身后又传来冷得掉冰渣子的声音:“不是你的车,撞坏了不负责是不是?”
“……”
他忙不迭地踩下油门,想着赶紧把这尊瘟神送回家去一了百了,结果程陆扬在惯性作用之下毫无防备地往前一倾,吓了一跳,愤怒地喝道:“你他妈在玩QQ飞车啊?”
方凯哭了:“没,我一直玩的跑跑卡丁车……”QAQ
程陆扬想掐死这蠢货的心都有了,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冲动,满腔怒火一定得留着明天见到秦真时再爆发,要是提前出气了,还怎么叫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生不如死?
然而他的心愿很快落空了,因为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秦真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取而代之的是秦真同办公室的另一名业务经理,黄衣。
程陆扬打电话给刘珍珠问情况,刘珍珠一边呵呵呵一边说秦真请了病假,然后又各种嘘寒问暖,叮嘱他春末别减衣服减得太快,免得伤风感冒。
就在刘珍珠絮絮叨叨这当头,程陆扬早就在第一时间把手机塞进了方凯怀里,于是方凯一边默默擦泪,一边收听了将近十来分钟的健康知识讲座。等到对方那句“那我就不打扰总监您工作了”终于出口时,他又泪眼婆娑地把手机凑到程陆扬耳边。
程陆扬哦了一声,“那行,就这样。”以表示自己一直在听。
……
方凯:QAQ李蜜快来拯救我!总监他又虐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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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真比起来,黄衣可就温柔安静多了,除了设计图的交接,顶多说两句话:“程总监好”和“程总监再见”。
因为设计图并非由程陆扬一个人做,大多是设计师们做好,而程陆扬做最后审阅。好几次黄衣等在程陆扬的办公室里等他审阅时,长达十来分钟的时间里,她都只是恭恭敬敬地等着,一言不发,不像秦真跟个话唠似的马屁拍个没完。
按理说程陆扬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以前秦真拍马屁的时候,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她实施人参公鸡,而她不管被如何讽刺,也总是笑眯眯地点头称是,哪怕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于是就在文件交接的这点短暂时间里,他简直如沐春风、醍醐灌顶,任督二脉都被打通。
然而如今面对这样一个一声不吭的中国好员工,程陆扬就跟毒瘾犯了似的,憋得浑身难受。
他觉得他一定是太恨那个姓秦的女人了,不然不会因为骂不了她就浑身不自在。
就在程陆扬琢磨着哪天还是找个借口把她给弄到身边来继续他的人生修行时,他还真就碰见他阔别好几天、甚是想念的秦经理了。
春末这几天阴雨连绵,看来是要趁着夏天到来之前最后一次降温以示存在感。
晚上的时候,程陆扬打电话让方凯替他买点挂面过来,家里的存货没了,做完设计图之后想加餐都没办法。
方凯的声音有点急,“不好意思啊总监,我妈今天睡午觉的时候着凉了,上吐下泻的,我现在在医院陪她打点滴,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程陆扬臭着脸说他:“就你那点本事还照顾人,能把自己养活都不容易了。”然后傲娇地挂了电话。
没有方凯,他只能打着雨伞出门坐出租车,在车上的时候给人事部打了个电话:“张主任,你通知一下方凯,叫他明天不用来公司了。”
张主任大惊,一边支支吾吾的,一边想探一探总监的口风——小方同志怎么就惹到这尊大佛了?居然要被开除!
程陆扬深觉自己养了一群蠢货,没好气地说:“他妈病了,就他那种胆小怕事的人,我怕他明天把我的工作全部搞砸!少说废话,叫他明天别来了!”
张主任连连称是,“那……这算是旷工还是什么?是不是要扣工资?”
程陆扬放缓了语气,冷哼一声,“他那点工资我也看不上,算大爷赏他的!”
一想到方凯那体弱多病还很依赖儿子的单亲妈妈,程陆扬就头大。
一通电话打完,他发现司机频频从后视镜里看他,于是不悦地瞪了回去:“你老看我干什么?要是长相能传染,你再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也不迟!”
司机只能朝他咧嘴笑:“……呵呵,呵呵。”(心理活动:哪里来的神经病……)
程陆扬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大手大脚的,原本是要买挂面,结果一路走到买挂面的食品区,购物车里已经被随手丢进来的东西塞满了,还都是什么高级牛肉、进口食品。
结账的时候,后面的一个年轻女人频频打量他,还老是借着排队的机会挤上来跟他进行*接触,想来是对这个出手阔绰、衣着不凡的高富帅感兴趣了。
程陆扬火眼金睛,一早看出她超强的脑电波,就在她又“一不小心”踩了他一脚然后娇滴滴地道歉时,冷笑着问她:“小姐,我国法律规定了性骚扰并非仅仅针对男性主动对女性实施的猥亵行为,你这么频繁地跟我进行*上的接触,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那女人连购物车里的东西都不要了,面红耳赤地奔走,
旁边的人都在窃笑,程陆扬目不斜视地拎着口袋边走边说:“笑什么笑?没见过帅到叫人想性…侵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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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陆扬自信心十足地从超市买完东西出来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叫他“思念已久”的倩影。
公交车站就在超市旁边,他一手打伞,一手拎着购物袋,恰好看见一辆公车停了下来。有个左脚残疾的农村妇女收起雨伞,艰难地往车上走,结果因为腿脚不便,连迈好几次都没迈上台阶,反倒叫这场大雨淋了个透湿。
已经接近收班的时间了,司机不耐烦地凶她:“你磨蹭什么啊?要上就上,不上就赶紧站到一边儿去,让别人上!”
那妇女身后的几个排着队的乘客也开始抱怨,可越催促,她就越慌张,怎么也上不去,佝偻的背影看上去很是狼狈。
她甚至不断道歉,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着对不起。
程陆扬看不见她的表情,但猜也猜到了她的脸色会有多丰富多彩。
就在这时候,却见车上忽然有个女人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