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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糟糕的天气,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眼看着暴风雪来临,李金花真心的希望二姨娘能够放弃办事儿好好地回家,毕竟行人少了,要掩饰自己跟踪的身影可不太容易。
只可惜李金花的想法还没捂热,二姨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继续朝前走,李金花认命的跟上,心想这二姨娘究竟想去做什么,还风雨无阻。
抱怨归抱怨,跟踪还是不能放松,吹着冷风跟着媳妇子打扮的二姨娘来到了兜兜转转的,居然来到了瑞城东北城的花街后巷,二姨娘用巾子裹着头,鬼鬼祟祟的敲响了一座双层大楼的后门。
李金花仔细地看了看,那不远处的大楼一旁挂着猩红的大灯笼,灯笼上写着“百花园”三个字很是清晰,不用想,李金花也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青楼这个地方,李金花只来过一次,结果没见着莺莺燕燕的青楼女子不说,倒是带回来了齐羽。这个百花园规模庞大,那双层大楼后面还有一个庞大的后院,李金花知道,后院才是那些名动一时的花魁之类的居住的地方,而此时,后院后门,站着一个敲门的二姨娘。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二姨娘敲门声带着节奏,不注意听还真不会发现,李金花眯了眯眼睛,却听的后院内也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听到这声音,二姨娘脸上闪过喜色,然后又敲了两下,那后门才打开,凛冽的风从门贯入,吹的那里面的人发丝缭乱,衣袍翻飞。
开门的,居然是个男子,而且,如果李金花没看花眼的话,还是秦府的二少爷秦杨!
“姨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秦杨看到二姨娘,很是不满,那张平日里看起来酒色恹恹的脸,此时带着煞气。
“杨儿,我是怕帮主责怪你,所以赶了过来。有我在他只会骂我而不会骂你,你不要多说了,带我去见帮主吧。”
二姨娘被秦杨埋怨,心中一个咯噔,却没有多说什么,推着秦杨进了院子,将后门悄悄地关上。李金花隐蔽在远处,隐隐约约的听见了“责怪”“帮主”两个字,眼角一跳,她看到秦杨和二姨娘,唯一能想到的帮派,只有盐帮。
帮主?
自然不是裘霸天,而是新盐帮帮主!
原来,新盐帮的在百花园也有一个根据地?
如果她记得不错,村长说过,旧盐帮的根据地之一,就在百花园旁边的彩蝶阁,是个小却名扬江南的青楼,没想到新盐帮的根据地,居然就在一街之隔的百花园。
心下凛然,李金花觉得她不能把人跟丢了,看了一眼院墙的高度,估摸了一下那墙上碎尖的石头的杀伤力,她用从凤青鸿哪儿顺来的貂皮围脖包着手,一个翻身爬上去,却见院子里两只凶恶的狗站了起来,对着李金花就准备狂吠。
可李金花是谁,是兽医,一看那恶狗的模样就知道它要叫了,所以想都没想从墙上跳下来,抓地地上的石头就朝着两个狗扔了出去。
动作一气呵成,她的力气,她自己从不怀疑,所以看到两只恶狗没来得及叫出来就晕了过去,李金花为了不让人发现,将两只狗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让它们外表看起来像是在打盹儿一般。
打定了一切,磨灭了自己在雪上留下的痕迹,李金花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人,这才窜进了院子里。秦杨和二姨娘已经不见了,此时狂风大作,纷纷扬扬的雪飘了下来,李金花摸到后门,顺着刚才雪地上二姨娘和秦杨留下的足迹,小心地跟了上去。
这两个人,怕是怎么也没有想打会有人跟上来吧。
李金花暗自得意,追寻了没多久,就远远地看见了秦杨和二姨娘的身影,秦杨此时做富家公子哥儿的打扮,一脸酒色纨绔之气,而一旁的二姨娘就像是这百花园的一个粗使婆子,紧紧地跟在秦二少爷的身后。
李金花一身粗布衣,头上没有任何的饰物,加上她这身材体型,看起来那就是一百花园的下人,所以李金花很是谦卑的在院子里跟踪,凭她这幅样子,就是遇到了人,也是简简单单的打声招呼。
因为她看起来,实在太过于普通。加上大雪的遮挡,那些人谁原意在这种时候不回去烤火,反而和一个做粗活的媳妇子计较呢?
所以李金花突然觉的这场雪下得不错,除了风刮在脸上有些疼之外,其他的都挺好。正得意间,只见二姨娘和秦杨进了一园子,然后进了其中一精致无比的小阁楼,李金花很想上去,但是她这样上去肯定会惹人怀疑。
水心阁?
李金花看着这阁楼,正考虑着该如何进去,却被阁楼外的守卫注意到了。
“喂,你,就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这里是水心姑娘的地方,下人不能随便过来!”
守阁楼的是两个男人,看衣着也是不错,只是再不错那也得在阁楼外顶着冷风守着门,而两个口中的那个你,自然是在一旁故作焦急的李金花了。
身体一僵,李金花暗骂自己笨,怎么没想到既然是新盐帮的地盘,怎么会没有人守着。
心念飞转,李金花的脸上,很是自然的堆起了笑容。原本,她是打算悄悄地潜过去的,但是她不是青和紫,没有那种徒手上墙的本事,如今被发现了,那就只有想个办法,从守门的人这儿突破了。
守门的人不耐烦了,让她赶快滚过去,李金花心中一喜,面色却是一变,守门人一声呼唤,她就期期艾艾地凑了上去。
“两位大哥,不是我不懂规矩,而是我……我……唉 ̄怎么说,我想在水心姑娘面前露个脸,或许,她就能看上我让我来她的阁楼做事,不用在后院干粗活了。”
李金花谄笑一出,谁与争锋,那两个守卫一看到李金花那谄媚的笑容,登时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是却依然板着一张脸。
“不懂规矩的东西,如今水心姑娘正在陪着扈爷,你来打扰不是找死。水心姑娘的事我们是做不了主,但是我们扈爷倒是能够帮你,你先给我们弄点热汤来,我们说不定能给你跟扈爷说说,到时候扈爷在水心姑娘面前一提,水心姑娘不就提拔你了吗?”
作为盐帮的最底层小弟,守院门的两个人很少得到别人的奉承,脑子自然也不怎么聪明,他们只有说自己是盐帮的人的时候,才有人会害怕。如今他们还没有亮出身份就有人这么给面子,不拿点乔那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两人冷的直打哆嗦,眼前有人来供他们使唤,为何不用呢!
两人打着小算盘,口头上给了李金花许诺,然而李金花一听扈爷的名头,整张脸都白了,看起来怕的不行,让两个小喽啰很是受用。
“快点去给爷弄点热汤来!”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李金花脸上的谄笑越发的明显了,一副得到了大人物青眼感激的五体投地样子,想到他们口中的扈爷,李金花就知道今天要进去打探,怕是不成了。
幸好今天风狂雪大,不然这院外的动静早就传到阁楼里去了。
既然那个扈爷和秦杨二姨娘都来了这里,新盐帮恐怕是有什么动作,守卫应该很森严,她是不怕这些人,但是也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嘿嘿的笑了几声,就打算离开这园子。
但是低着头刚走出园子的圆形拱门,就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抓住了衣领。
寒风凛冽,却远不如这只手让李金花觉的心惊胆颤。
糟了!
李金花暗道一声糟糕,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反应极快,一翻手一使劲儿用尽七八成的力气就准备下死手,但是那个人似乎很熟悉她的动作,轻咳一声迅速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道:“是我!”
咦?耳熟的声音?
李金花愕然,抬头一看,居然是村长?
雪花让整个视线变的并不清晰,此时,村长花白的胡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染成了青黑色,一张脸像是化了妆似的没有那么老了。
如果不是李金花对村长那狐狸的气质很熟悉,恐怕不会认为面前的人就是村长。
而村长看着李金花,脸上也有着惊讶之色。
面前的人,的确是村长没错,但是那一身暴发户一样的行头,是个怎么回事?
“妖怪!”
李金花被吓了一跳,闪出很远,村长嘴角一抽,眼尖的看见不远处来了人,急忙将李金花拉了过来。
“把发髻换成男子髻,也亏的你的衣服向来不男不女好伪装,现在不要多话,跟我进去。”
说完,村长塞给一个固定发髻的玉笈,李金花此时还能说什么,急忙将头上的妇人髻换成男子的发式,因为平日里替秦枫梳头,动作很快,在暴风雪的遮掩下那从远处来的人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
收拾妥当,村长就领着李金花进了门,李金花的装束很普通,普通到那守门的两个人看到她的时候疑惑了一下,却在看到村长拿的一帖子后立即退到了一边,恭敬地请村长和李金花进去。
“村长,你这是……”
李金花不解,村长却暗地里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然后领着她在盐帮会长的位置上坐下,他的上手,坐着的居然是秦杨和二姨娘。
秦杨见村长进来,脸上就闪过嫉恨之色,李金花不知道他嫉恨什么,所以只能低着头保持低调,以免被人发现。
只是她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
“陈会长,你身边的这位兄弟有些眼生啊。”
和村长搭话的是对面一肥头大耳的男人,此时正看着李金花,满脸狐疑。而秦杨和二姨娘听到这男人的话,也朝着李金花看了过来。
“吴会长,你管的事也太宽了吧,我想带着我的小弟来见见世面,在帮主面前露个脸,你也有意见。你要是有闲心,还是关心你下你那断子绝孙的儿子吧!”
村长冷哼一声,身后的李金花很是局促的低着头,不敢看这些人,看的村长很是恼火,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头上。
“低着头干什么,给我丢脸!”
村长恶声恶气,那一巴掌实打实的打的李金花眼冒泪花,但是她却不得不抬起头来,对着村长和那吴会长谄媚一笑:“会长教训的是。”
没办法,谁叫她是小弟呢。
狗腿阿谀的模样,看的村长更是心烦的摆了摆手,李金花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被村长双眼一瞪,就很委屈的站到了他身后,不言不语。
两个人一唱一和,倒是演的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丝的破绽。
其间,那秦杨和二姨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陈会长,你这个跟班,我好想在哪儿见过。”
秦杨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李金花,让李金花心中一咯噔。
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就是认识我吗?难道他看出来了?
李金花心念飞转,却让自己不要慌乱,转过眼光正对着秦杨,看着他露出自己的招牌谄笑:“会长,没想到你还记得小的,前些日子小的还给你……”
“行了,给你赏钱,陈会长,约束你的属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往上爬。”
秦杨一听李金花这经典的套近乎讨赏钱的话,二话不说扔过去一贯钱当赏钱,李金花自然是笑眯眯的接了,连声说谢谢秦会长赏赐,气的一旁的陈会长吹胡子瞪眼。
有这样的小弟,真是丢脸!
“回去再收拾你!”
众会长看笑话似的,看着陈会长的小弟在秦会长面前讨欢心,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