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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瑞面色微红,毕竟他曾不顾性命的救过自己的妹妹。说起来,还是上官家亏欠了他,便道:“关兄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又亲自将他送到了大门口。
关锦年最后朝他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的走了,只留下鸿瑞一个人跌足长叹。
且说鸿瑞送走了关锦年,又往内院毓秀处走去。此时天已经黑了,他刚走到门口,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直愣愣的站在毓秀房门前,半天没有动。旁边还立着一人,看身形也应该是女子,偶尔还扯一扯那人的衣袖,却总是被那人甩开。正纠缠着,只听有人道:“二妹妹?”
那娇小的身影一震,缓缓转过了头来。借着院中灯笼的光亮看去,正是钟灵。旁边的是她的贴身大丫鬟豆蔻。二人看见了鸿瑞,面色都不太自然。
鸿瑞走上前来,问道:“妹妹怎的不进去?”
钟灵面色一白,没有说话。豆蔻抢先道:“小姐刚才吃多了些老太太前日赏的果陷椒盐金饼,想出来走走,消消食。”
鸿瑞见钟灵的反应有些反常,心中疑惑道:“二妹妹,你究竟怎么了?”
豆蔻紧张了看了她一眼,钟灵这才小声道:“刚才吃多了,想出来消散消散。”
鸿瑞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钟灵不自在的避开了他的视线,鸿瑞遂更加起疑,道:“二妹妹,你一向是个心直爽快的,凡事也从不对我隐瞒。有什么事,告诉大哥,让大哥来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兄长温和的声音让钟灵再也忍不住了,在愧疚感的驱使下,她不顾豆蔻偷偷拽她的袖子的暗示,准备向堂兄袒露实情。哪知她刚要开口,忽觉眼前灯光一亮,门开了,扶芳从里面端着水盆走了出来。只见她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她一见二人,连忙福身请安,道:“大少爷,二小姐。”
鸿瑞问道:“你们小姐怎么样了?”
扶芳道:“下午老太太和太太来看过了,刚走没多久。奴婢们好说歹劝,好容易用了几口白粥,又洗漱过,还没睡下。大少爷和二小姐平日和我们小姐这样好,多少也帮着劝一劝吧,想来小姐还是能听进去些的。”说着眼圈又是一红。
鸿瑞点点头,随着豆蔻往里走,却见钟灵没跟上来,回头一看,见她依旧站在原地,手里绞着帕子,动也不动。豆蔻忙上前提醒道:“小姐,大少爷还在等您呢。就算您怕看见大小姐伤心,也终究还得劝一劝的好。”
钟灵有些恍惚的被豆蔻搀扶着走进了屋,来到内室,但见毓秀双眼无神的呆坐在床上,丫鬟紫藤正坐在床前脚踏上,小声对她说着些什么。雪亮的琉璃灯照得她脸上一片惨白,颈部深紫色的勒痕尚未退去,衬着她没有血色的肌肤,更加显得触目惊心。
豆蔻明显感觉到钟灵浑身一哆嗦,连忙用力扶住她,将她身上大半的重量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鸿瑞于心不忍,知道她是有心结,便索性开门见山的道:“大妹妹,你且不要伤心,我来是有事要告诉你的——是关于关兄的事。”
毓秀一听“关”字,眼睛微微动了动,望向了鸿瑞。
鸿瑞在一旁的锦凳坐了下来,将关锦年的态度和所发的毒誓都一一诉说了一遍。
毓秀听罢,沉默了一会。半晌,终于幽幽叹道:“既如此,我也总算是解脱了。”回想起老太太下午说过的话,无非只是些宽慰的言语。若是关家真的上门提亲,为了上官家的名誉,就算大人再怎么宠爱她,她也是不得不嫁的。可如今当事人既然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也就不会被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了。
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室内还有另一外两个人也同时松了一口气。钟灵知道姐姐目前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心中的愧疚之感也稍稍减轻了一些。她想着今后一定要好好的待姐姐,以补偿自己曾犯下的过错。豆蔻则巴不得钟灵能隐下此事,最好再没人知道才好。她们主仆这边暗自庆幸着,却没看到鸿瑞眼中一闪而过的深究。
鸿瑞又说了些宽慰的话,就和钟灵一起离开了。
也许是心情好转的缘故,次日一早,毓秀吃了些东西,终于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她刚要起身,就见扶芳突然风风火火的进了来,道:“小姐,刘家公子来了,正在老太太那里,说是要向小姐提亲呢!”
30
30、说亲
花厅内,刘家的家主刘仁松正和上官二老爷说话。
刘仁松道:“犬子不肖,坏了侄女的名声,被老夫狠狠教训了一顿。只是老夫觉得该给大侄女一个交代,特带了犬子来,请求兄长成全。”
上官家的人都甚觉奇怪,二老爷试探着道:“刘兄说的是什么事呀?”
刘仁松以为上官家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忙道:“其实,小弟早有让两家结亲的打算,如今即已如此,便提前些上门求亲,还请上官兄勿怪。”
这话说得很客气。众人看了看刘恬,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却又都不敢置信。
刘恬突然一撩衣襟,跪下道:“昨日上官妹妹落水,我正好也在,情急之下,就跳下水去救她。恬儿仰慕上官大妹妹已久,还望老太君成全。”说着,磕了三个响头。
上官家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上官老夫人缓缓道:“好孩子,你怎的竟说胡话?人明明是我们家瑞儿救的,怎的又说成了是你?”
刘仁松面色一僵,紧盯着自己儿子看。心道:这小子,竟敢骗我!要不是我以为是你救了她家的小姐,哪里敢就这样冒然上门提亲?本来咱们家离上官家还差一截子呢,你小子想吃天鹅肉,就骗你老子!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笑话我想攀高枝想疯了?
刘恬自然不知道父亲的心思,他抬起头,望着正中坐着的上官老夫人,恭敬道:“那日人多混乱,想来是我记差了。不过,我随年小,却也曾读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古语,大妹妹从小与我一块长大,我觉得她很好,其他的女子是万万比不上的。若能让我娶得大妹妹,我将来一定会对她好的,请老太太放心。”说着,又磕了三个响头,连额头都磕红了。
上官老夫人仔细打量了刘恬一会,叹道:“好孩子,你年纪还太小,很多事都没经历过,还是不要太早决定的。”这就是想拒绝的意思。
刘恬道:“若老太太不放心,就请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一定会为大妹妹去考一个功名的。若是我能考中,就请老太太将大妹妹嫁给我。”
上官老夫人沉吟了片刻,直到大家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才道:“好,既然你这样诚心,我就给你三年的时间。但是在这三年内,你不准私下里见毓儿,只能认真读书,考取功名。若是你考不上,那我只能怀疑你的诚心了。”
刘仁松见老太太松了口,也很高兴。上官家这样的人家,既然说出了口,自然不会反悔。再说,等过了三年,上官家的小姐都快十五了,想再去寻人家也难,估计这门亲事是跑不了了。若是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真能因此而改了,他就算把这位未来的儿媳妇供起来都没乐意。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刘家父子,上官家的众位主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二奶奶立时就谢过了老太太,众人都纷纷上前恭喜,连一向不和的三奶奶都不得不假笑着说了几句应酬的好话,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本来她以为自己的女儿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昨夜她可是一宿都没睡着。哪知道峰回路装,竟然出了这样的好事!又觉得这位未来的女婿真是个痴心的,将来定会对女儿好。她也不笨,老太太这样拿话压刘恬,就是怕他握住了这个把柄,将来再欺负女儿。但等三年一过,谁还能记得起今日之事?便是有心人想查也没处查去,而且还考验了刘恬的诚心。她又是高兴,又是得意,心下想着赶快去告诉大女儿这个好消息,又开始盘算起了该怎样给女儿备嫁妆。
又坐了一会,众人便都散了。上官晟睿这一回去落到了最后。等人都走光了,上官老夫人突然问道:“你觉得像不像?”
上官晟睿沉默了半晌,道:“母亲,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吗?”上官老夫人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可对我来说却仿佛像是昨天一样。”
“母亲。”上官晟睿突然,声音中带着痛苦的隐忍,“您别再想了,那根本不是您的错!”
“是吗?”上官老夫人的表情喜怒难辨,“是我老了,总爱东想西想的,”她用拐杖支撑着站起了身,原本挺直的身形不知为何已有些佝偻了。
上官晟睿眼中已有了泪光,“扑通”一声跪下道:“是儿子不孝,母亲……”
上官老夫人缓缓道:“起来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上官晟睿站起身,躬身施了个礼,道:“母亲保重。”转身离去。
“兰儿。”上官老夫人双眼望向虚空之中,口中喃喃道,“你会不会怨母亲狠心呢?”阳光爬到了她榻前的青砖上,照亮了石青色绣兰花澜边的裙摆,她的脸却被隐在了阴影之中。
没有人回答她。
门被轻轻闭合,室内再次归于了沉寂。
刘家父子上门求亲本是一件大喜事,故此,整个上官府不一会就全都传遍了。当然,除此之外,留言也是满天飞。有的说,自家大小姐当日为了救吕家小姐而落水,被后来赶到的上官大少爷给救了起来。有的说,大小姐是被刘恬救下的,所以他家才会提前上门来求亲。还有的说大小姐竟是被外面偷着进来的混混所救,但是因为这个说法太过离谱,上官府里哪里能混进这样的人来?所以渐渐的也没有人提起了。
另外,府中还传出了一则流言。大小姐房里的一个丫头因为做错了事,被管事的说了一顿,竟然上吊死了。主人家不想张扬,就悄悄用席子裹了埋了,还给了她家人烧埋的费用。有的还说是那丫头和新来打杂的小厮偷情,被管事的发现了,觉得没脸活下去,这才上了吊。反正是五花八门,怎么传的都有。
明珠这边将各种版本的流言全都听了一遍,主仆几个正在闲话,却忽然听见门口守着的丫鬟道:“二小姐来了。”
接着,门帘一挑,钟灵走了进来。见她素着一张小脸,眼皮有些浮肿,似乎是没有睡好。身穿一件月白色绣莲纹的家常小袄,下着素色裙子,没上澜边。头上更是除了别有两只珠簪外,再无它物,连头花都未戴。这与她平时爱穿鲜亮颜色的衣服,带宝石簪子的模样大为不同。
明珠心中不觉一叹。
她笑着给钟灵让了座,奉茶后,道:“二表姐怎的想着过来看我了?”
钟灵无精打采的喝了口茶,道:“府中如今不安稳,我心中觉得十分烦闷,却无处可去,所以就想来表妹这里坐一会。”
明珠见她如此,暗道:也许二表姐受了这次的教训,也许能将性子给改了也未可知。
二人刚说了两句闲话,却见门口又有丫鬟道:“大少爷来了。”
原来,鸿瑞自昨夜见堂妹的表现有些反常,便留起身来。他命心腹小厮仔细查访,终于得知了一件惊人的事实。起初他还不敢相信,一心想着要当面问个清楚才行。打听到钟灵来了明珠这里,便也顾不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