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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南无阿弥陀佛’了。”老罗也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我虽然对他认识不多,但是我眼前的老罗已经不是跟我喝酒喝到醉的老罗,他眼神里面总会闪烁出一丝恐惧,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他说的记忆大爆发又是什么东西,然而老罗他就这样变得傻乎乎的。
“老罗,你振作点,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可以寻回我们身份的办法。”我说着,我没有骗老罗,因为梁响,那个代替我的梁响,他跟我说的一番话,我记忆犹新。“般若”是一个组织,梁响他好像已经找到点蛛丝马迹了。虽然我不喜欢梁响去当我女儿梁心的爸爸,但是内心里面,我对梁响充满了期盼,我希望他早一点把“般若”这个组织揪出来。“般若”总是显得那么神秘,老罗被他们吓坏了。
“般若”就好像鬼魅一样在我们这一群丢失身份的人身边飘荡。
“我不在乎了,求求你们不要再告诉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活下去,我只想好好生存下去,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老罗听到我说后,他发疯一样往前面跑去了,我拦不住他,他受惊了吗?是不是遭到了“般若”的恫吓呢?老罗彻底变了,他到底想到了什么?他真的杀人了吗?
后来想想,老罗也没有错,追查自己的身份有什么用呢?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泥潭里面,而且越陷越深,还不如等着申请新户口的通知。可是这样我不安乐,而那个梁响也会不安乐,我想要找回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我想要回自己的家。不甘心,实在是太不甘心了。而梁响他比我还渴望脱离这个噩梦,他有信心追查到底,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想到这里,我觉得老罗实在太可怜,也太可悲了。
但是,我又能怎么做呢?我帮不了老罗,老罗也不会让我帮他吧。
徐怀魂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告诉我他们查到了一个疑似我的死尸。
一个疑似我的死尸,没有错,徐怀魂是这么告诉我的。我死了吗?我觉得很可笑,警察也喜欢开玩笑吗?怎么会出现一个疑似我的死尸呢?看着蔚蓝蔚蓝的天空,一两只乌鸦呱呱地叫着飞过,真是嘈杂,外面的街道也一样,变得喧嚣无比。我心里面实在不是滋味,丢失身份那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把身份证实回来。老婆孩子变成了别人的,自己和别人交换了记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没有停止,现在又出现了一具疑似我的死尸。
我马上赶去派出所,我想知道怎么会出现疑似我的死尸呢?
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死的。
难道现在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吗?我已经死掉了,是的,当我看到我的尸体时候,我当时就震惊了,的的确确是我的尸体,没有错。在我的眼前,那具死去多时,全身已经布满了尸斑,似乎就要发出阵阵恶臭的尸体,五官、身材、身高,都跟我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怔怔地看着徐怀魂。
徐怀魂不敢太靠近我,派出所里面的警察也不敢太靠近我,他们在很远的距离看着我。他们好像把我当死人了,我就站在我的尸体面前,他们不会相信我是个活人。我问徐怀魂的时候,派出所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铃声,一个身披道袍的假道士举着一把生锈了的铜剑,嘴巴里面念念有词,空出来的那只手摇着一个铃铛,在他的身后云烟缭绕,细看插着一把香火。假道士的出现,让我吓了一跳,我看着派出所里面看着我的那些警察,他们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好奇和恐惧。假道士是想驱鬼吗?他看到了我,轻叱一声,嘴里念着什么急急如律令之类的道家术语,然后开始围着我绕圈子,手里的铜剑时不时还往我身上拍一拍,然后他的手里面不停地抛洒出一把一把的碎米粒。
我觉得可笑之极,我根本就没有死,把我当鬼魂了?
这还是不是派出所?
看着那一具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我明白这不是幻觉,我怎么就死掉了呢?看着那些无动于衷的警察,看着围着我绕了大半天的假道士,茫然四顾,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死了吗?我是鬼,死了没有去投胎转世的孤魂野鬼,然后跑到了阳间作恶?难怪派出所的系统查不出我的身份,原来我是鬼。
“不,这个道士是想把我打得魂飞魄散?不可以,不能让他得逞,我不能魂飞魄散,不行。”我心里面突然涌出这样的想法,一幕幕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死掉了。我突然伸出手一把推开那个假道士,然后发疯地把那个假道士推倒在地上,然后趴在了假道士的身上不停地殴打这个要让我魂飞魄散的人。
“我没死,我没有死。”我嘴巴疯狂地念着。
假道士被我打得头破血流,警察就远远地看着,似乎还准备往派出所外面跑。
这太恐怖了,不是吗?即使是我,也觉得很恐怖。
“梁响,你别这样。”徐怀魂突然叫住了我。
我不理他,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我没有松开那个道士。徐怀魂急了,他走到前面来,一把抓住我,然后把我摁倒在一边,他的举动让那些警察们叹为观止。徐怀魂已然成为了他们的偶像。我奋力挣扎着,可是徐怀魂很熟练地把我反扣住,他告诉我:“你没有死,我知道你没有死,我想到了,这个尸体不是你。”
徐怀魂这么说,大家伙都觉得无比奇怪,我也呆住了。
呻吟着的只有那个假道士,假道士看到我被徐怀魂制服后,匆匆忙忙地收拾自己的道具往派出所外跑,还大声叫着:“恶鬼袭人,恶鬼袭人!”徐怀魂没有理会这个假道士,他把我制服了以后,就找了一把椅子给我坐。我看着徐怀魂,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徐怀魂往那些还躲得远远的警察看去,然后说:“都是他们捣乱。”
“我不是死了吗?”我不明白,那具尸体,的的确确是我的。
“不,那个人不是你。”徐怀魂说,然后告诉我,他们是今天早上才从国际刑警组织那儿知道尸体的事情,这个尸体是在荷兰的海滩边上被发现,后来查出了这个人是龙湾市的人,便把他的尸体运了回来。至于这个人却是大有来头,他是一名国际金融专家,年少时就读于美国的北卡罗来纳大学金融系,获博士学位后回到了中国,先后在几家大型的金融公司工作,后来消失了,下落不明。没想到在荷兰的海滩上发现了他的尸体。
死的人是一个金融专家?我心里算是有些平静了,我只是一个厨子罢了,可是尸体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呢?我听着徐怀魂跟我说这些,心里面很不安,我该怎么办呢?
“我们刚刚看到这个尸体的时候很害怕,我们这里的人对你印象很深,突然看到这个尸体,而你又活着,我们解释不了,都以为你是他的鬼魂。”徐怀魂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还不敢回到工作岗位上的警察,看来他们的确是吓坏了,徐怀魂这么说,我也理解,我现在也说不清我是不是这个金融专家的鬼魂。
“我本来也说不清楚,呵呵,有些误会了。”徐怀魂说。
“难道我还活着吗?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怎么知道尸体不是我?”我急忙问清楚。
“其实尸体的名字跟你一模一样。”徐怀魂说。
“什么?也叫梁响吗?难怪。”我明白了,这个金融专家的名字跟我一模一样,天啊,怎么又出现一个梁响?难怪那些警察误以为我是鬼魂,叫一个假道士来拿我。徐怀魂这么说,然后还把相关证据给我看了看,没错,这个人的的确确叫梁响。
“刚开始我也怀疑你和尸体是同一个人,不过,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徐怀魂走到了那个尸体面前,他戴上白手袜把尸体的背面翻过来,天啊,那里有一个刺青,好大的一个刺青,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背部。在模糊的尸斑里面,一个鬼一样的刺青,确切地说像极了怨灵,身披红衣,身材曼妙,长着一张极为凶恶的鬼脸。紧皱的眉头,深凹进去的眼窝,头顶上有两个怪角,突起的眼睛像铜铃一般,青面獠牙、面目狰狞。
“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文身,看到这个文身时,感觉这个文身像是要一跃而起,一口把我吞进它的肚子。我看到过老虎、狮子、青龙、蝎子、凤凰之类的刺青,唯独这样的刺青,一个狰狞而恐怖的刺青,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般若文身,很少见的。我差点把这个忘记了。”徐怀魂跟我解释。
“般若文身?”“般若”再一次出现在我脑海里面,我看着那个看上去无比邪恶的刺青,“般若”两个字就在我的脑海里面不停地转动,就要把我转晕了。这个人也跟“般若”有关系吗?“般若”到底是什么东西?“般若”是什么组织?这个死去的金融专家也是组织里面的人吗?他怎么死的?被组织杀害?我想得越来越复杂。
“‘般若’,相传是日本传说里面的一种鬼怪,确切地说是一种怨灵。据说是由女人强烈嫉妒所产生的怨念汇聚而成的,漂亮的女人因为嫉妒而最终变成妖魔。即妒怨的生魂化成凶恶的妖魔。它是一张‘愤怒的脸’,一张‘嫉妒、怨恨的脸’。它一直都在恨,它那双带毒的红色眼睛藏在黑暗之中,伺机把成双成对的夫妻焚烧成焦土。这个‘般若’和佛教里面追求的大智慧‘般若’是截然不同的。很多人为了追求神形分离而坐修禅道,神形分离不一定要禅的智慧才能达到。其实嫉妒和怨恨也可以办到,后果不同罢了。”徐怀魂告诉我。
“般若”不是大智慧吗?怎么会是一只恶鬼?徐怀魂的话说得我毛骨悚然,难道在我们背后隐藏着的那个“般若”是一个邪恶的组织?金融专家梁响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他身上的“般若文身”跟我所接触的“般若”组织一定有着挥之不去的联系,看着那一只“般若恶鬼”的刺青,我心里打了一个寒战,我说:“就是因为这个吗?”
徐怀魂断定死的人和我不是同一个人就因为这个“般若文身”吗?
“不错,他背上有着这么大的刺青,而你的背部却很光滑,什么都没有。我想,虽然我解释不了你和他之间的联系,但是我敢说,你和他不是同一个人。你是你,他是他,他死了,你还活着。”徐怀魂强调着说。
“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了。
徐怀魂的话,传到那些畏惧我的警察的耳朵里面,他们都啧啧称奇,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死去的梁响背面的巨大“般若文身”是什么来头,尸体送到这边的时候,负责管理死者个人资料的仍然是徐怀魂。
“那么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了?”我问。
“这个目前还说不清楚。”徐怀魂想了一下,说。
“我并不认识他,虽然我们都叫梁响。”我说。
“他的死因至今还不明白,我们还在调查之中,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这个跟我没关系,请问我可以走了吗?”我不想留下,脑子一想到这一具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死尸,还有他背后那个“般若文身”,我就很不自在,时刻都以为自己死掉了。那只“般若”恶鬼,好像在靠近我,时刻要把我掐死在它的手中。
“这个,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徐怀魂似乎还想留我片刻,但是我执意要离开派出所,他也只好放我走,那些警察看到我要离去,纷纷给我让出一条道儿,经过徐怀魂的解释,他们好像没有那么畏惧我了。我没有去看这些警察,低着头慢慢地往外面走,我承认,我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我要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