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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小酒师弟,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我怎么可能有什么暗疾,别忘了我师承的是什么……难不成你怀疑我本身已入魔道?!”
田七郎差点激动地挑起来,我赶忙坐了回去。
“如果修炼之时稍有欲念干扰,很容易走火入魔,田师兄,如果你真有那样的经历,我不会介意的。”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似乎只有走火入魔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状况吧……
“小酒师弟,你啊你……啊!”
田七郎苦笑着摇头,但还未说完,顿时大叫一声,闪身趴在地上,抱着石凳颤声叫道:“是那邪魔来了,是那邪魔来了!”
“呵呵!病的还不轻呢!”
我笑了笑,但当我伸手去安慰田七郎时,竟然入手触及的,乃是一抹空无的虚体,一个踉跄收回手,我大惊失色,再次四下里看了一眼,最后,视线紧紧盯着田七郎,然而,田七郎的声音似乎越来越低了,甚至完全听不到,只是能看到他的嘴唇不停的动弹,表情十分恐怖,似乎在告诫我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我完全听不到……
“田师兄!我听不到你所说的话!”
我大声地对着田七郎喊道。
不喊还好,这么一喊,我瞬间傻眼了,仿佛我的超高音量,有着无穷的气场,震慑得四周的山壁、石凳等等一切,荡起了一抹抹涟漪状的波纹,看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淡定,眼前的一切,毫无疑问就是幻术,或者是妖术、邪术……
“田师……兄,你……啊?你不是田师兄?!”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大胆妖孽!”
我如梦方醒,原来见到魔的不是田师兄,而是我啊……挥舞着龙虎伏魔剑,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因为他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田七郎田师兄,既然田师兄是魔,那真正的田师兄哪去了呢?
“哈哈哈……小道士,你已经进入本座的魔之境地,凭你那点微末道行,还没有资格用此等语气与本座说话!”
“田七郎”霍地腾空而起,双手一合,猛地划开,只见一抹浓烈的黑色魔气,瞬间弥漫开来,而“田七郎”的模样,也骤然变成了一团黑色虚影,正是先前的“田七郎”口口声声所说的魔影。
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四周已经不再是鬼谷洞的样子,而是置身在一片空旷的深谷之中,静,很静,甚至静得有些可怕。
冷不丁的,身后竟然传来一阵阵悦耳的琴音,古琴瑟瑟的韵律,顷刻间传遍了整个山谷,我呆呆地转过身,却是看到不远处,坐落着一个简易的凉亭。
凉亭下,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俊美青年,如痴如醉地弹奏着古琴。
“世人皆被邪魔误,怎知纯魔并非邪……小酒先生,请坐吧。”
那俊美的青年,丝毫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却能一语道破我的名字,而且话语间,淡如止水,让人根本想不到半点拒绝的念头。
我缓步走到凉亭下,找了一个石凳,坐下。
“你……你怎知我的名字?”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呵!前番已经和小酒先生说过了,此地乃是魔之境地,也正是在下的陋居,很久很久没有和一个人……聊天了,小酒先生,不如我们不去论正邪善恶,单单的聊会儿天,如何?”
俊美青年自顾自地弹着琴,并一心二用地说着话。
“嗯,你刚才说,纯魔不邪,是何道理?”
我的确对他的话动心了,面对一个如此文弱的书生,就算有再大的冲动,也无法施展出来啊……
“小酒先生乃是道门弟子,难道不知道虚而居道,满则生魔的道理么?魔道本是对立的存在,然而,魔就是魔,并非妖邪可比,所以,说在下是邪魔,倒是冤枉在下了,呵呵!”
俊美青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淡淡地笑了笑。
简直和刚才所见到的魔影,有着天壤之别!
“既然深知其中道理,为什么你不弃魔入道?反而自甘堕落呢?”
我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好像我们除了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可聊的了……”
琴音戛然而止,俊美青年的脸上,也是逐渐散去了笑意,许久后,他再次开口:“回想起那些陈年往事,依旧历历在目,如昨日之日,方成今日之我,小酒先生,在下俗名姓苏,人称苏秀才,本是南宋宋孝宗时期的落第秀才,距此……有七百余年了……”
听到苏秀才这个名字,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俊美的青年,似乎这和他如今的纯魔身份,毫不相干,倒是和这身行头,有着完美的搭配,儒雅的气质,不凡的谈吐,这就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纯魔对话后的感觉,某一个念头升起,我的脊背便会冒出丝丝的冷汗,难道我正在被他魔化?
第五十四章 纯魔
如果不是,为什么我没有丝毫排斥他的感觉呢?!
越是没有那种排斥的感觉,却也是让我觉得可怕!
这个苏秀才,生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是如何入魔弃道的呢?
七百余年前,南宋宋孝宗年间,吴门有一寒生,名曰苏秀子,为吴门三杰之一,所谓三杰,博古通今,学识渊博,非但如此,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三杰中,唯有苏秀子家境贫困,一孤苦老母,将其养大。
三分薄田,勉强度日罢了,苏秀子进京赶考途中,偶得一场大病,却是延误了考期,结果及第不能,又无颜回吴门面见老母,苏秀子无奈之下,便是在京城,也就是临安大街上,卖起了书画。
要说人一旦倒霉,不喝水都塞牙,原想卖点散碎银两,也好回家安慰老母,毕竟家中的老母,也是盼着儿子能够有出头之日,光耀门楣,哪知却落个这般下场,苦苦等了一个月余,非但没有卖出一幅字画,更是欠了客店一屁股的房钱,结果被客店扫地出门。
就在苏秀子灰心丧气之际,恰巧遇到一位绝美的女子,前来求字,女子妙龄年华,不但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静一动,更是婀娜多姿,深深把苏秀子给吸引住了。
女子姓方,名紫嫣,一打听才知道,紫嫣小姐,正是临安城中的大户千金,其父乃是提点刑狱公事,相当于正三品,可谓是位高权重,且有判人生死之大权,此等高门大户,苏秀子自然意识到无法高攀。
然而,无巧不成书,紫嫣小姐一眼便相中了苏秀子,听说苏秀子因病延误考期之事,紫嫣小姐便自作主张,将苏秀子私藏在家中闺房的后院,一则是给苏秀子安身之所,二则,便是紫嫣小姐的心思,寻求恰当的时机,向其父举荐苏秀子。
苏秀子非但俊美,更是博学多才,而紫嫣小姐,也不落下风,本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长得秀外慧中,二人情投意合,便在私下里,悄悄的定了终身大事。
甜蜜的小日子里,紫嫣小姐告诉苏秀子,其实她很早就注意到这个穷秀才,心生仰慕之情,但女子重德,不敢自轻,直到苏秀子打算离开临安时,紫嫣小姐终于按耐不住春心,拦住苏秀子求字,实则,乃是求秀才之人也……
苏秀子闻听此事,大为感动,并与紫嫣小姐缘定三生,恰巧此时,紫嫣小姐害喜,苏秀子更是喜上眉梢,决定来年再次赶考,誓愿中第,迎娶紫嫣小姐。
哪知好景不长,有一小丫鬟偷偷将此事告知了前厅奴才,殊不知,这一小丫鬟与那奴才,本是姘头,前厅奴才见有利可图,便将此事告知了紫嫣小姐的父亲,也就是提刑大人,紫嫣小姐的父亲,名叫方环,听闻此事,随之发起了雷霆之怒。
不过,此事关系到自家的名声,极有可能危及到自身的官位,方提刑却是用了一个毒计,一步步展开残害那对苦命鸳鸯的勾当。
先是命人偷偷抓了苏秀子,并给苏秀子判了一个杀人重案,当然,此案本身就是欲盖弥彰的冤案,职权所在,方提刑也就顺势利用了一把自己的职权。
或许是担心此事被上面的官员查到,方提刑一不做二不休,命人在苏秀子的饭菜里下了毒,苏秀子,一命呜呼……
如果阳世间的一切都是因,那么接下来,便是恶果的来临。
人生执念而变鬼,虽然变成了鬼,但苏秀子仍旧对紫嫣小姐痴心一片,然而,当他回到紫嫣小姐的闺房时,却是发现,紫嫣小姐已然上吊自杀了。
方提刑知道了此事,便命人前往三清山寻找到了一位高道,为自己的女儿方紫嫣超度亡魂,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佳人被洗掉了前世的记忆,而投胎转世去了,独留他一道冤魂,孤苦游荡,念及生来的贫寒,家中年迈多病的老母,刚刚殉情而死的紫嫣小姐,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一时间,苏秀子怨气冲天,戾气大增,决心将方提刑一家灭门,以偿还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抵消自己无边的怨恨。
恰巧方提刑的妻子前往清风观祈福消灾,更是为已亡的女儿增进福德,却也无意间,被观主点拨一二。
清风观的观主告诉方提刑的妻子,七日之内,方府上下将有一场灭门惨案发生,当方提刑的妻子再次询问缘由与对策时,清风观的观主,便是笑而不语,最后只是告诉了她一句话,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当天,方提刑的妻子回到家,便日夜的跪在神像面前祈求,虔诚发愿,连跪七日之后,夜,苏秀子的化为恶鬼来袭,而清风观的观主,却也是从天而降。
虽然降服了苏秀子,但清风观的观主却也是身受重伤,带着苏秀子的魂魄回到清风观,日夜颂持道教度亡经,洗刷苏秀子的满身怨气,被镇压三百余年,然而苏秀子竟是利用历代观主的大慈悲心,更是吸收道经而修成神通。
南宋亡国之后,清风观的影响力也渐渐进入衰退,由于未得到元朝的重视,清风观的传承,也逐渐的断了,而禁魂坛中的苏秀子,却是道行大增,然而他的痴情,可谓是根深蒂固,再加上愤世嫉俗的心态,随着清风观的传承断绝,也逐渐的显出魔盛的一面。
破坛而出,天雷滚滚,苏秀子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在天谴之下,苏秀子体无完肤,但他以道入魔,竟然度过了雷劫,藏身于灵气盎然的深山大川之中,直到今时今日,他魔性大进,修为大成,便是要与天争斗,与正道较量!
归根结底,不外乎一个情字……
“呵呵!小酒先生也赞同在下的做法?”
突然间,话音刚落的苏秀才,微笑着看着我。
“没有!”
我稳稳地坐在石凳上,转回身,淡淡地说道。
“既然没有,小酒先生又何以流泪呢?”
苏秀才得意地笑道。
第五十五章 出阳神
“哈哈哈……”
我莫名地大笑一声。
“你笑什么?!”
苏秀才明显有些不悦。
“我笑痴人说梦不知梦,自以为是,本就是魔的本性,苏秀才,我流泪,并非是赞同你历来的决心和誓愿,而是可怜你堕落自此,尚且不知悔悟,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雷劫都让你躲过了,你为何不弃恶从善,修仙炼道呢?”
我紧皱着眉头,我知道,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个七百余年的魔头,我随时要准备斗法。
“在下说过,纯魔不邪,故而将所有实情,一并相告,说起来,这些陈年往事,七百余年内,我只告诉了一个人,而且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来,小酒先生,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听完在下的故事的人,所以……”
苏秀才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指尖一划,好端端的古琴,瞬间四分五裂,竟如摧枯拉朽一般,看得我心惊肉跳,如此高的道行,我怎么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