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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续这么念想的同时,已经走到明溪的屋前,门缝下没有灯光,应该已经睡了吧?他收回正欲敲门的手,不由自主地走向溪边。
萤萤的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上,如同为大地铺上一层淡素的银妆,就像那天晚上的明溪,寒续不由地出了神。
夏天,有萤火虫的话,一定更漂亮吧!
从居所到溪边的路并不远,一路上寒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脚下踩着落叶的“嚓嚓”声,偶尔会有一两声秋虫的鸣叫点缀着宁静的夜空,渐渐的,能听到溪水的潺潺声了。
寒续远远地就看到一团黑影蹲在溪边:
“你怎么在这?”他走到她身后。
明溪的肩膀微微抽动,听到寒续的声音后,急忙拭去眼里的泪水,回过头,露出依如往昔的笑容,可即使是笑容也带有悲伤:
“睡不着,出来走走,你呢?”寒续的出现令她原本沉痛的心情有一些好转,但并不能让她的忧虑雾散烟消。
“嗯,”寒续注意到她脸上有泪痕,也不说破,“我也是。”明溪前面有一堆散落在地的鹅卵石,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的,“你在做什么?”
“这是我们古老的祈福方式,叫愿生石,”明溪解释道,“如果能将石头竖立着垒到十个,不会倒的话,愿望就会实现呢!”不过看得出,她失败了。
“十个?”寒续蹲下身,随手拿起一个,放在一个比较大的石头上,他手中的石头稳如泰山地立在上面,接着他又拿起一个,又放在刚才那个上面。
明溪见寒续轻而易举地已经垒了八个,惊叹道,“你好厉害啊,我怎么也垒不了五个呢!”
寒续没有回答,如果是别人,他肯定会用鄙夷的腔调说“那是你太笨了”,但他现在没有说话,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明溪的目光从石头移到寒续脸上,他叼着烟,右手撑着下巴,微倾着头,好像正在完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课业的学生。
已经到第九个了,寒续拿起第十个石头,可就在它的底部刚刚碰到第九个石头上时,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石头全部倒掉了。
“啊!”明溪不禁惊呼一声,倒不是因为失望,而是觉得可惜。
寒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重新拿起一块石块,继续垒。
明溪盯着寒续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应该道谢:
“谢谢你。”
寒续含着烟的嘴微微张了张,烟也随着轻轻动了动,但他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两人就这样并肩蹲在溪边,四周的声音好像突然静了下来,映照着天上的弯月和银河的溪流似乎也不忍惊动他们,缓缓淌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溪从寒续的一声“好了”中回过神,她急忙把毫不矜持的目光收回,脸上映出红霞般的光晕,她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已经垒了十组愿生石了:
“呀——”明溪惊叫出声,又意识到自己的叫声可能会引起石头的倒塌,忙捂住嘴,压低声音问寒续,“你怎么做到的?”
“许愿吧。”寒续站起身,从兜里拿出烟盒,低头点烟。
“谢谢你。”明溪对寒续为自己做的一切感激涕零,不知为何,她的眼睛又湿润了。
“真想谢的话,回去做点吃的吧。”每次听到这句话,寒续就混身不自在。
“嗯。”明溪双后合十,虔诚地跪在愿生石前,许下愿望。
许完愿后,明溪望向寒续,想向他说今天末的事,可又担心会给寒续添麻烦,正在犹豫间,寒续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
“有事?”
“嗯,”明溪低下头,又担心以对方的强大,寒续可能会受伤,把话题转移了,“你想吃什么?”
“无所谓。”寒续也没追问,“走吧,我饿了。”
寒续和明溪并肩走出一段路后,寒续将附在指尖的灵脉收回,溪边的那堆愿生石轰然倒塌。
明溪的手艺一流,不到一会儿就做好了十数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看着寒续在一大堆饭菜面前大快朵颐,她心里流过一股暖流,为喜欢的人做饭,然后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是女人最大的幸福,可是这个幸福对她来说只是转瞬即逝的流星罢了,想到弟弟明宸,明溪心中一阵酸楚。
寒续很快吃完了,他心满意足地深吸一口烟,一切的烦恼忧愁似乎也能顺着烟雾淡去。
“你去睡吧,我来收拾。”明溪冲他温柔地笑道。
“明宸走后,你怎么办?”寒续突然问,明溪一怔,手一滑,碗筷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明溪没有回答,她低着头,脑海中浮现出末的话,她想到明宸开始石化的身体,想到弟弟的痛苦,想到自己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却不能好好照顾他,泪水扑簌簌地往外冒,虽然告诉过自己要坚强,虽然告诉过自己不能哭,虽然不想让寒续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但明溪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然转身,一把抱住寒续,伏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话,明宸就不会受他们要胁,去一个不属于他的地方了,想到弟弟前途未卜,明溪心如刀割。
寒续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明溪的泪水沾湿自己的衣服,任由她自责地说着自己的不是,任由烟头燃尽,任由怨灵的惨叫充斥着自己的耳畔,任由自己的心随之沉淀,他手足无措地犹豫了一阵,才选择也抱住明溪,安慰似地拍打着她的肩。
过了许久,明溪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失礼了,她放开寒续:
“对不起。”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擦拭着眼里的泪水。
“告诉我。”寒续的语调没有变,只是眼里已不再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明溪的头摇得像拔浪鼓。
我不能连累你。明溪在心里说,明宸不是天承之子,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想管真的天承之子在哪里,也不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我只希望,只希望明宸能够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可是,我能做什么?如果将此事告诉寒续,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若是把他连累了怎么办?不行,我不能再让任何人为此受伤了!
我不能连累你。明溪在心里说,明宸不是天承之子,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想管真的天承之子在哪里,也不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我只希望,只希望明宸能够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可是,我能做什么?如果将此事告诉寒续,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若是把他连累了怎么办?不行,我不能再让任何人为此受伤了!
明溪打定主意,掩示道:
“我只是舍不得明宸罢了,毕竟父亲去世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十数年,还有,我不放心他的病,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向明宸下这么狠毒的毒咒。”
“明宸身体的石化是从十六年前开始的?”寒续再一次确认道。
“应该是,自我有记忆起,明宸从脚开始,就有僵化的症状。”明溪想到末说十六年前时,明宸脸色大变,恐怕其间无不关系,明宸会不会知道谁给他下的咒,却不敢说明呢?
十六年前,当年的事已经无从探知,现在“群”和克劳勃都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对此事都有所洞悉,克劳勃就不说了了,一定是为得到天承之子而来,可是“群”呢?他们与克劳勃合作,却有所保留,更奇怪的是,他们将黑股蛊寄生于他人身上,将我们引开,末又装成灵警掳走明溪,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为何离又将她轻易地放回来——如果不是故意的,以星翎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为什么?于情不符,于理不合!寒续百思不得其解,还有晟也是,他们煞费苦心地将他带到魔幻堡,却又将他毫发无伤地放回来,究竟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觉晟的不对劲,他的灵气也非常纯净,但对方的动机依然不得而知——我可不认为“群”的人会做无用的事!
“你们曾经说过,明宸在很小的时候得过一场怪病,经人医治后,身体大有好转,可是却出现了石化,那此人是否就是后来替明宸开天眼的人?”寒续问。
“那时我还太小,已经不记得了,倒是前些日子替明宸开天眼那人曾说过‘别来无恙’,然后明宸就把我支开了。”明溪现在回想起来,的确不对劲。
别来无恙?这绝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会说的话,若假设十六年前替明宸治病,后来替他开天眼的人就是“群”的人呢?岂不是在十六年前,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了?!也就是说,“群”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密谋颠覆灵界!!想到对方如此周密地布置了十几年,而己方却后知后觉,令寒续不寒而悚。
“我知道了。”虽然内心震憾不已,但寒续的语气依然轻描淡写。
此时,星翎和皇晟在古刹内堂,为了不让人发觉,他们仅点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他们的脸,皇晟用颤抖的声音问:
“不会有事吧,翎,会不会太冒险了?”
“相信我,晟!”星翎头也不抬,“明宸,准备好了吗?”
“嗯!”明宸点头。
“那就开始了!”星翎咬破食指,用血在符咒上画符。
也不知泰安镇的镇民们从何得知明宸要回帝沙国的消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来到山腰,古刹里更是人满为患,镇民们或是拿着水果,或是拿着肉类、蔬菜,或是带着自制的熏肉,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迎送着这个被他们共同养育大的孩子。
“谢谢你们,谢谢!”明宸感激地向大家道谢,除了这句话,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虽然他很早以前就不用进食,但不知情的镇民们依旧热心地为他们姐弟无偿地提供着衣食,直到他们长大,若不是他们,明溪明宸两姐弟可能早就饿死了。
“明宸,到了那边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是啊,听说帝沙风沙大,你把这个带上。”一位大妈拿出斗篷,双手递上。
“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家乡的食物,尽管打电话告诉我,我给你寄过去。”开饭店的大叔拍着胸脯说。
“明溪不去吧?”有人注意到明溪站在一边,悲切地望着明宸。
“姐姐不去。”明宸看着远处的明溪,眼里是说不尽的担忧。
“三长老,大长老和二长老即刻就到。”先前跟着三长老和四长老的僧人气喘呼呼地跑来,他是先来报信的。
“这么快?”三长老以为至少要下午才能到。
“各位,由于鄙国的规定,仪式不能让外人目睹,所以,请回吧。”四长老将泰安镇的镇民劝走。
“明宸,要保重啊!”
“有空就回来看看。”大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不到一会儿,古刹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我们要替天承之子沐浴更衣,请你们也回避一下。”三长老向寒续等人道。
“我饿了。”寒续率先离开。
大约半小时后,远远地就能看到帝沙国大长老和二长老的车仗了,他们的车骑不是现代工具,还保持着帝沙国原有的习俗——八抬大轿,桔黄色的罗盖下是薄纱般的布幔,不让人窥其庐山正面目。
轿子两旁约有两百名僧侣,他们双手合十,走在大轿两侧,估计帝沙国大半的僧人都聚集在此,以迎接他们的圣子,到了泰安镇的镇口时,僧侣们以大约两米一人的间隔,站定,目送大长老和二长老的大轿被抬上山腰。
泰安镇的镇民都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在阵仗,都好奇地聚集在街上围观着,议论纷纷。
明宸也准备好了,他已经换上华服,头顶礼帽,佛座前方的布帏被放了下来,明宸端坐在佛座上,等待大长老和二长老的朝见。
随着大长老和二长老离古刹越来越近,明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也清楚明宸这一走,从此两人相隔数万里,永无见面之日,况且她比谁都清楚明宸并不是天承之子,更加担心弟弟的身体和未来。
转眼间,大长老和二长老的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