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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质的墙面也开始脱落,露出暗红色的砖头。
这座无人问津的老式旅馆吐出阵阵阴风,好像嘴里吐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还拼命地找人话家常的醉鬼,可现在寒续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旅馆内部,横七竖八的廉价家俱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墙面被雨水浸蚀,画出一团团黑色的、不规则的印迹。当北风呼啸着从破旧的窗户贯入时,天花板上的吊灯就会符合着发出 “咣咣铛铛”的声音,似乎随时会掉下来。
由于年久失修的缘故,寒续每走一步,脚下的木地板就发出难听的吱嗄声,阴冷潮湿的空气令人压抑得难以忍受。
寒续走到堆满灰尘的登记台,注视着上面还未干的黏液。
那是一些好像浓啖的黄色黏液,散发着说不出的腥臭味,在黏液的四周还有一些发黑的蛛丝。
在上面?寒续并未感觉到特别的邪气,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明溪正在某处。
寒续一步步踩在有些腐朽的木板楼梯上,警觉地走向二楼。
就在寒续的身影刚刚消失在一楼的拐脚处,又一团黏液从天花板落下,滴在地板上。
一个人被黏液牢牢地粘在天花板上,只露出表情怪异、没有生气的脸。
由于电力被切断,二楼显得昏暗无比,只有一米多宽的狭长走廊延伸至左右两方,寒续一向不喜欢用笨办法,他半蹲下,手上隐隐发着蓝光,然后猛然击打在地上。
哗——
一道蓝光从他手中向四面八方蔓延,如同海豚的声纳系统,任何邪物都逃不掉灵光的搜查。
灵光将二楼搜了个遍,没有任何异状,寒续转身向三楼走去。
三楼与二楼相比更加阴暗,虽然旅馆的玻璃破烂不堪,但由于客房的房门紧闭,并没有给阴森森的走廊带来一丝光明,寒续不想浪费时间,他用同样的方法再次认证三楼的状况,与二楼一样,没有邪物存在,难道明溪已经离开了吗?
寒续的心凉了半截,可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他望向黑漆漆延伸至四楼的楼梯,刚走两步,突然,一道阴风从他身后刮过,四周的空气好像冻结般地迅速冷却,在那一刹那,寒续分明感觉到某样东西从他身后飞速掠过,他猛然回头,可除了那一片黑暗外,什么也没有。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以为这是错觉,但寒续不会就此罢休,他迅速奔向右边的房间,房门好像向巡视的长官敬礼的士兵一样,一个个自行打开,一道道耀眼的亮光从房里破碎的玻璃窗射入走廊,令原本阴森的旅馆有了一丝生气。
右边的房间没有问题,接下来是左边的房间,就在寒续查至尽头的312房时,房门并没有像其他房间的一样自行打开,似乎有什么人在里面抵住了房门。
难道……。寒续的心提了起来,他“砰”地一声踢开房门。
当时的一切令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十五平米大小的房里堆满了那些恶心的黏液,每一团黏液中都紧紧地粘着一个物体,或是人,或是虫,但不难看出他们都已经失去了精魄——也难怪灵光没有任何发现,因为它对死去的东西没有反应。
寒续长长地吐了口气,听那两名地情殿的文员所说,明溪已经变成了完全体的千魂蛛,那她还能救吗?或者,他只能选择亲手杀了她?
寒续闭上眼,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可脑海中一片混乱,唯一清晰的只有明溪的笑颜。
突然,又一阵冷风从寒续身后掠过,消失在通往四楼的楼梯,寒续连想也没想,快步跟上。
四楼,黏液到处堆积,地上、墙上、天花板上,不同的是,它们的形状大小不一,其中也没有包裹什么东西。
灵光已经没有效果,寒续只能一间一间查探。
房门依然自行打开了,但却没有像三楼那样射入亮光——粗大的蛛丝将窗户牢牢黏住,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将光明隔绝在外。
没有特别、没有异状、没有邪气。
如果不是那些黏液和大得超常的蛛丝,寒续真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只剩下五楼了。
五楼是这家旅馆的仓库,五楼的窗户被木板钉死,只能透过细小的缝隙射入的光亮看到这里的布置,因为旅馆搬迁,诺大的房间只剩下一些遗留下来的废旧家俱,而在左方的角落里,有一团黑色的,正在蠕动的东西,由于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一些破旧物挡住了视线,寒续也不能马上判断那是什么,他摊开右手,掌心集结了一个灵弹,并将灵弹抛向角落。
灵弹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形,飞向角落的不明物体,可不等它落下,那团黑色物体竟一哄而散,余下一个只剩下少许血肉的灵警的残骸,灵弹也由于攻击目标的逃走,消失了。
虽然只有一瞬,但寒续依然透过灵弹泛蓝的光芒看到那些东西——竟是一堆数之不尽的黑甲蛊!
黑甲蛊是群居蛊,它们有着杀人蜂一样的执着、蚂蚁一样的协作,一旦被它们盯上,除非它们全部死掉,否则它们将永远追逐目标。黑甲蛊身材虽小,却有着极为敏感的触觉,对危险的感知力极高,因其数量之多,速度之快而著称,是非常棘手的蛊种。
诺大的五楼只余下寒续一人,刚刚黑鸦鸦一大片的黑甲蛊也不知藏了在哪里,寒续走向那名灵警的遗骸,强忍心中对血的恐惧,开始查看他的死因。
精魄被人吸走了,也就是说杀死他的不是黑甲蛊,而是,千魂蛛吗?寒续闭上眼,将灵警圆睁的双目合上,然后将他的遗体送回地府。
寒续把灵警的遗体送走后,他没有立即站起身,只是微微回头,向右后方瞄去。
寒续的举动似乎激怒了对方,一团黑色的物体刹时向寒续飞来。
寒续纵身一跃,浮在空中,而那团黑色的物体,也迅速改变方向,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又一次向他飞来,仔细一看,那竟是由一只只弱小的黑甲蛊组成。
就在寒续要被黑甲蛊们吞噬的前一秒,他倏然抛出灵弹。
呼——
灵弹正中黑甲蛊群,却并没有将它们消灭尽殆,剩下的一部分一哄而散,像刚才那样,又一次神秘消失了,只余下点点灵光在半空中渐渐消散。
只有黑甲蛊?寒续的目的可不是这些小虫子,他更希望找到明溪。
可是找到她,他要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完全体的千魂蛛与先前他见到的明溪不一样,已经完全失去人类的心与意识,而且危害极大——蛊蛛之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拒绝她的话,也许……。寒续这么想着,心中被愧疚与自责充满。
“!!”突然,一阵麻痹感从寒续的项上蔓延,他下意识地去摸后颈,却发现一只黑甲蛊正死死地咬着他的皮肉,由于没有痛觉,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被它偷袭了。
寒续一把握住黑甲蛊,手中的灵络将它迅速融化,但这依然改变不了他的身体开始麻痹的事实,同时另一些隐藏在暗处的黑甲蛊看准时机,又一次聚拢,准备向寒续再次发动突袭。
糟糕!寒续暗叫不妙,他左边的身体开始麻木,难道他也要像那位灵警一样变成黑甲蛊们的食物?
黑甲蛊们一拥而上,将寒续团团围住,很快,寒续变成黑漆漆的一团,然后渐渐缩在角落中。
唧唧唧——
咕咕咕——
五楼回荡着这些可怕的声音,好像餐桌上的交响曲。
就在黑甲蛊们吃得正欢的时候,一个物体无声无息地靠近,它毛绒绒的腿快速在天花板上奔跑,然后在寒续五米前的地方停住了,它的尾部吐出手指粗细的丝线,将巨大的身体吊在半空。
突然,被黑甲蛊围攻多时的寒续身上砰发出耀眼的灵光,将围在他身体周围的黑甲蛊全部消灭,而他的身体四周环绕着淡蓝色的灵络——原来寒续将计就计,他知道如果千魂蛛还在此,它自然不会坐视黑甲蛊吞食本应属于它的食物,所以他假装被黑甲蛊袭击,实际上,一方面用灵络保护自己,另一方面则引千魂蛛出来。
虽然寒续计划成功,但他看清楚眼前之物时,徒然变色。
一只单是两节身体就足有幼象大小,八条粗壮、毛绒绒的大腿,拥有如月牙形的巨型獠牙,全身呈棕黑色,身体上长满类似于人类面谱的诡异花纹的巨型蜘蛛吊在寒续面前,它的额上并排长了六只没有眼白的瞳孔,全身充满着骇人的邪气。
“千魂蛛!”即便是拥有诸多战斗经验、又极为冷静的寒续,也不觉打了个寒颤,更令他惊诧的是,千魂蛛的额上竟长着明溪的脸谱,好像她的灵魂映在了千魂蛛的身上,变成它的一部分。
“噗”,千魂蛛没有留给寒续吃惊的时间,它猛然向他喷出了黏液,由于双方距离太近,再加上寒续身体的麻痹感还没完全恢复,想要躲开,是不可能的。
“啪”,黏液四溅,寒续没有给千魂蛛机会,就已用灵弹将黏液弹开。
千魂蛛全身的绒毛立了起来,好像钢刷一样严阵以待,似乎对寒续的拒绝极为不满。
明溪。寒续看着千魂蛛额上明溪的脸谱,心如刀绞,她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了一般,但寒续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再醒来。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四周的空气开始凝结,时间好像静止了。
突然,千魂蛛向后一跃,似乎想逃跑的样子,可它刚退后两步,发现自己竟动不了了,不知何时,它的周围被布下了灵网。
如果带回地府,也许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寒续依然抱有一线希望。
千魂蛛在灵网中拼命挣扎着,好像落入蜘蛛网,拼命挣扎的小虫,寒续对它伸出手:
“冰之冻结术!”
“呼——”冻气从寒续手中喷出,千魂蛛被冻在了巨大的冰块中,身体还保持着最后那刻扭动的姿势。
寒续走过去,正欲带千魂蛛回地府时,突然,冰块出现“啪啪”的破裂声。
寒续还没来得及吃惊,一根粗利的蛛丝从冰块中射出,准确无误地射进了寒续在左肩,与此同时,“啪”地一声,冰块碎成了无数小块。
刺进寒续身体的蛛丝并不普通,它就像吸管一样,将寒续的精魄源源不断地输回千魂蛛处。
寒续当机立断,举起右手,就要斩断蛛丝时,他的眼前竟出现了明溪的身影,她正冲他微笑着,眼眸中流露出见到心仪的人的异样光芒,柔声道:
“阿续,我喜欢你。”
“!!”寒续怔在原地,右手也僵在半空。
“阿续,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来,跟我来。”明溪的声音低语如诉,那么温柔,就好像一阵清风,轻拂着寒续,令他觉得非常舒坦,也非常安心,好像只要有她在,即使是身处地狱,他也会觉得幸福。
“明溪……”寒续放下正欲斩断蛛丝的手,痴痴地望着她,嘴里喃喃叫着她的名字。
“来,到我这里来。”明溪向寒续伸出手,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寒续好像被慑住了般,他已全然看不到眼前那面目可狰的千魂蛛,也全然感觉不到自己的精魄正在流失,更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向明溪伸出手,眼里露出少见的柔情,似乎只要握住了她的手,一切地痛苦、一切地彷徨都会消失。
千魂蛛看着正向自己伸出手的寒续,似乎在发笑,它加紧了吸食寒续精魄的速度,这是它吃过的最好吃的精魄,而且似乎还有很多。
愚蠢!!!突然,一声大喝从寒续心底响起,令他为之一震,而他眼前的境象竟全部消失——千魂蛛消失了、明溪消失了、旅馆消失了,他突然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不是血海,却能看到在血海中见过的那个被锁链锁住的人,他离他还很远,依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