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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痒痒的,而且莫名的,她竟觉得王凤仙的声音有些甜腻,如蜜汁一般,直往心里滑,便是她是女子,都忽然间就觉得心神不宁了。
田蜜心里忽然有些慌,她总觉得王凤仙这段时间学的,怕并非只是常规规矩,她有些担心。
而王凤仙唇边却荡起了个笑容,温热甜腻的气息,直往田蜜耳朵里钻,她道:“甜甜忙完后,记得来找我,我会备好回礼,等你来。”
田蜜心跳如鼓,有些慌张,她极力稳住心绪,保持着清明,道:“碧茜亦是我的朋友,帮她是应该的,无需谢意。”
这话,便是在拒绝贿赂了。
王凤仙低低的笑了,她朱红的唇,几乎要贴在田蜜耳朵上了,笑意蛊然的道:“倘若,是你心上人想要的东西呢?”
她心上人想要的东西?田蜜秀气的眉头紧皱,不解的看着此刻媚态十足的王凤仙。
王凤仙唇角勾着,凤眼里荡漾的是笃定的笑意。
田蜜想不到宣衡会想要王凤仙的什么东西,但想不到,并不影响她原则性的判断。她抿了抿唇,摇了摇头,道:“他若想要,你若有,我再想其他办法便是,若要牵扯林当家的,那便罢了吧。”
王凤仙愕然,随后便是一笑,笑容里,竟有一分羡艳。
她好像一直在羡慕这小姑娘,从前羡慕她的勇气,如今又羡慕她的坦然。而这两样,她都很难做到,好不容易做到了前者,后者却是放不下了。
这么多年的追逐,如何能轻易放下?
凤眼微眯了眯,她声音逾发诱惑,近乎贴着田蜜耳朵道:“倘若,是你们在找的那本账册呢?”
王凤仙贴上来的时候,田蜜只觉得一个颤栗袭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她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很烫,就像喝了很多酒一样。
有那么很短的一段时间,田蜜就像喝醉了酒一般迷糊,等她听到那句清明的:“让我见他一面,账册给你。”后,她猛地抬头,眼前,只剩王凤仙的背影。
有了这桩心事,田蜜便有些心事重重,好在,也不用一直陪着他们,转了转意思意思了后,她便又回到门口接待其他客人了。
被门外的凉风一吹,田蜜摇摇头,清醒了很多,虽然脸颊还是很烫,但思维已经正常了,她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些别的,比如,看着顶端标志性的日晷,想到——
百信大概是第一家装修如此豪华,却又如此亲民的地方了吧?哪怕只是为了看看日晷上的时辰,来如此地方溜达溜达,都有不少人乐意之至吧?而走熟了,一切就好说了。
想到金光闪闪的钱财,心情总能好很多。
田蜜正在心里唾弃的自己“拜金”,忽然听到门外人群发出一阵喧哗声,她侧目看去,却见百信门前,她刚才还在心心念念的金子银子,豁然就放了好几箱子。
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位少年。
已经不能再用少年形容他了,应该说,是位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一身沉稳气质,眉目沉着镇定。
袁华略提衣摆,拾阶而上,步伐稳重而平缓。
他看着高高台阶上那已亭亭玉立的少女,目光宽厚温和了几分,端端的走着,心无旁骛,就如同没听到四下里的话般。
“是蛇爷,蛇爷这也是来送贺礼的?”
“你傻啊,谁送贺礼能送出这个数?不对,也算是贺礼吧,把自个儿的全部家当全存放在这里,对钱庄来说,还有比这更大更中意的贺礼?”L
ps:感谢南闲隐士送的粽子
☆、第两百二十五章 宴席
“蛇爷也真够意思啊,听说他与田姑娘同出杨柳村。你看,这段时间以来,田姑娘做什么事,没他在后面撑着?虽说未必回回都有大用,但人也倾尽全力,从不退缩不是?够仗义。做生意也够仗义。窝棚区改造的那些房子,可都是蛇爷廉价包揽的。”
“所以你没见后来,他新建的其他屋宇,也都卖得很火吗?据说,还没建好,想买的人就排了老长的队了,慢了还抢不着,说是什么预售,要先缴定金呢。”
“据说商学院也是他赞助修建的,好像都快竣工了吧?”
“岂止,连朝廷都和他签了契约,让他代为建造朝廷的工程,前段时间,还批了他好几块地呢。”
田蜜这段时间常往外面跑,袁华之事,她也有所耳闻,且知道许多业内人士对他的评价都颇高,甚至有人在他大力介入海外贸易时,将他誉为未来能与林家争锋之人。
袁华真是一点没让人失望。
当年村落中那个茫然无措的少年,已经一步步的从蛇娃,成长到蛇兄,再到蛇爷了。
现如今,除了能从他做的一些事情上看出曾经的质朴与仁义,面上,气质上,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也许是同出自杨柳村,也许是因为袁华是她带出来的,也许是因为袁华始终惦念着这份情谊,田蜜对袁华,总是要亲厚几分。
田蜜看着他,微微笑了一笑,眉眼柔和了几分,眼中笑意浓浓,她迎上去。笑着道:“袁老板。”
“田姑娘。”袁华在她面前逐步,恭恭敬敬的回礼,他起身后,微有些意外的看着田蜜绯红的脸颊。
在绯红的映衬下,她眼睛都明媚了几分,更好看了。
袁华不着痕迹的错开眼,不多于看她。他回身看向门前明晃晃金灿灿的金银。脸微微往身后示意了一下,对手下道:“抬进去吧。”
这些金银,少说也数以万计。他却不过是扫了一眼,便看向田蜜,道:“姑娘先忙,我自入内便可。”
和袁华。倒不必讲那么多虚礼,田蜜笑着点点头。转而招呼起了其他人。
“恭喜田姑娘,贺喜田姑娘。”这么段时间,类似的话都不知听了多少,甚至。因着脸上的绯红之色,还被许多人打趣了,好在田蜜眼神清明。思路清晰,大方的回着。众人也不过一笑,笑着糊弄过去了。
待到人来的都差不多了,田蜜四处扫视了一圈,又将目光放在街道上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然而,并没发现那人的身影。
此时,阳笑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姑娘,吉时快到了,该剪彩了。”
昌国的剪彩与她所熟知的不同,不是剪完彩后引着大家参观被剪彩物,而是先让贵客进门,普通人在外候着——便是这规矩,也是在彰显权贵阶级的特权。
随着时间渐近,人群纷纷聚拢,爆竹已备好,红绸已拉开,田蜜站在中间,左手边的位置空着,右手边站的是林微雅。
剪彩之人是早就定好了的,都知道是钦史大人亲自剪彩,这荣耀莫大,独此一份,众人都翘首以待,可钦史迟迟不至,难免让人议论纷纷。
若是过了吉时既定的剪彩人还不至,那就不是瑞兆,而是大大的不吉,她倒是不迷信,可迷信这东西,却不是她能完全制止的。
田蜜紧了紧手,努力保持着唇边的微笑,镇定看着前方,没让人发现她的紧张和不安。
随着时间临近,她与所有人一般,抬头看向青天白日下那轮日晷,默数着时间。
一刻,半刻,小半刻——
真是在最后几息,听到侍者撕心裂肺的一声唱咯:“钦史大人贺百信银行开业——”
田蜜的心重重落下去,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睁开,向那人看去。
人群外,那极奔而来的人一点马背,直接从马上飞身下来,他长腿迈得飞快,不过几息便到了田蜜身边。
田蜜看到,宣衡的额角,竟有晶莹的汗水,显然是也是急了,赶路赶的。
宣衡惯来是不急不缓的,提前告知了他此事,他定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不应该如此匆忙。
宣衡,临时有什么要事吗?
感觉到田蜜的视线,宣衡眉眼一软,浅笑着看向她,在看见她脸上嫣然红晕时,不免错愕了一下,而后,淡红的唇角微勾,星眸里溢出柔软流光。
怎么搞得像她是见了他才脸红的一样?根本不是好吗?
田蜜微垂了头,整理了下神色,待抬起来时,神色已端重。
而此时,吉时已到。
随着阳笑注视着日晷的头点下,三人一手握着红绸,一手拿着崭新的剪刀,“咔擦”一下。
红绸落地,掌声顿起,爆竹炸响。
田蜜看着红色绸缎从手中滑下,飘落在旁边之人靴面上,红绸黑靴,煞是醒目。
田蜜微微一愣,抬起头来,撞进一双浅笑盈然的眸子里,那眼眸漆黑幽深,似是含着许多事与许多话。
宣衡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她下意识的想看周围人的人反应,却见他另一只手指向门上的匾额,笑问道:“喜欢吗?”
那姿势,那笑容,那话语,都是自然而然的,以至于,落在旁的人眼里,也没有多突兀——无非就是送分礼而已。
况且,钦史大人送的牌匾,那分量,自是沉甸甸的,甚至可以变相理解为朝廷的认可。而朝廷都认可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钦史代表的,可是皇帝陛下。
德庄百姓的眼里,是与有荣焉。
田蜜微侧了侧头,想到,大概也只有她才能真切的感觉到肩上那只手的灼热吧?
田蜜看着红绸滑落,匾额凸显。其上“百信银行”四字,铁画银钩,大气凛然。
这是宣衡的字迹,田蜜再熟悉不过了。
她微微扬头,看向宣衡,而宣衡,也正看着她。
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凌晨。吕良郑重说过的话——世子今后便拜托姑娘了。
拜托给她了吗?
她今天听了很多恭喜贺喜之类的话。此刻,看着红绸,看着身旁的人。几乎都有种错觉了。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其实对视很久了,久到众人都有了疑色,首次被忽视的如此彻底的林微雅都不能忍了。
林微雅走过去。清咳两声,唇边轻曼矜贵的笑意有些僵硬。他瞟了宣衡一眼,低声对田蜜道:“该请诸位入内了。”
真是的,这男人难道不知道,倘若此时引起了闲言碎语。对田蜜今后会极为不利吗?
本是靠自己的本事走到这一步的,如此一来,必会被人以为是靠着他才有今日这荣光。商贾之女与朝廷大员。无论本质如何,落在世人眼里。总是会被扭曲的。
田蜜坚持了如此之久,可不能在此时毁于一旦,否则多可惜啊?
林微雅同样搭了只手在田蜜另一肩膀上,他将她身子一侧,让她面对着门前众人。
田蜜不禁一笑,她笑意盈盈的看了林微雅一眼,见林微雅神情淡然,便含笑转向门前百姓。
她澄透的眸子里映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带着微微笑意,她俯身,深深一礼,郑重的道:“承蒙诸位照顾,小女感激不尽。”
她想到了会有很多人支持她,可真正看到、感受到,心中仍是感激无限。
“姑娘客气了。”
“姑娘做的好,我们来支持,这是寻常事,当不得这礼。”
“实话说,我这辈子还没进过这般富贵的地方,此番是托了姑娘的福啊。”
“姑娘这地方真是什么人都能进吗?”
“可以常来吗?”
听着这些问话,田蜜不由会心一笑,她大力点头,微笑道:“当然可以。”
“不止可以,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不论何时,我都欢迎之至。”她笑着伸出手,对众人道:“请诸位随我一起入内。”
早就迫不及待的众人,此刻纷纷聚拢了过来,且值得称赞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