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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阿潜不是真的绝情冷心,许是见他们许久没出来,他虽料定没什么大碍,但也怕出什么意外,便叫了人进来帮忙,让人找好大夫,准备好一切。
田蜜把宣衡送回府衙,待亲耳听到大夫说他无性命之忧后,她没再寸步不离的守在屋子里,而是出了门。
门外,阿潜站在房檐下,显然,以他的功力,方才的对话,已经听到了。
虽然阿潜刺了宣衡一剑,但田蜜见着他,却真的没有怒火,反倒是坦然——从前总觉得阿潜的帮助莫名其妙,现在虽然也不明所以,但是,这一剑后,却是安心了——总归不是无偿帮助,总归是彻底了结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两人站在房檐下,谁也没开口说话,院中景色萧瑟,秋风穿檐,拂起两人发丝衣裳。
许久,还是田蜜开口道:“去见阮大人吗?”
虽然可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她想,阿潜应该还是想见阮天德一面的吧?
阿潜神情淡漠,那双清涟的眸子如山间泉水般透彻,闻言只道:“你还想从他那里知道什么?”
田蜜不由懊恼的闭了闭眼。
其实,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让父子两见上一面,至于她想知道的,她原本是想等宣衡醒后,让他来处理的,不过现在,阿潜既然这么问了,就表明,这件事交给他处理也好。
既然如此,田蜜便道:“阮天德说,他知道一个关于东楚的秘密。我看他当时的神情,觉得这个秘密好像是真的,好像还很重要。”
阿潜闻言,面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
田蜜回头看了眼屋内,透过轩窗,见宣衡还在休息,呼吸轻浅,未有不妥。
她回头,低垂了脑袋,看了自己脚尖半饷,才抬头低声问道:“潜大人,为敌国提供武器,必须是死罪吗?倘若是一人所为,其他人并不知情呢?如此,也要株连九族吗?”
这话让阿潜不禁撇了她一眼,见她认真看着他,他顿了顿,道:“倘若其他人能主动将那人供出来,并有所表示的话,保一条性命,应是无碍。”
顿了顿,仿若怕她听不懂似得,他又补充道:“毕竟当今那位,急需钱财,自古以来,花钱买官,亦或者花钱买命,比比皆是。”
说罢,他不再多言,提步便往外走。
那个方向,是府衙大牢。
那个背影,从前只觉得清冷,现在却觉得孤寂了。
田蜜收回目光,吩咐仆从照看好宣衡,唤了马车,吩咐车夫,“去林家。”
林家,林微雅的书房,田蜜对此处已十分熟悉,进门之前,她明显看到,房前如雪般洁白的玉兰花,早就已经开败了。
书房内,偌大的桌案上,已经摆好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茶香袅袅。
案后,那人姿容依旧,眼角有明动的光,唇角矜贵的勾着,笑如三月春风。
见田蜜进门,他笑了笑,如早就预料到一般,道:“你来了。”
田蜜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已经知道了。L
ps:其实写到这里,就已经在收尾了,很惭愧的说,京都卷大概只有十万字的样子。然而,我陡然发现,我竟没给我书中配角多好的结局……说好的求仁得仁呢……感觉节操碎了一地,下本书一定要捡起来,握拳!好吧,扯远了,还有差不多十万字,下月初争取完结。
☆、第两百三十九章 坍塌与兴起
田蜜在他对面坐下,下意识的捧起那杯热气腾腾的茶,也不喝,就是暖着。她抿了抿唇,却觉得这口难开。
林当家的对此助她,却没想到,竟要由她来跟他说这话。
林微雅却不似田蜜那般犹豫,他笑容照旧轻曼宛然,勾唇笑道:“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还好现在来的是你,而不是你家那位。”
田蜜有点窘,她见他此刻还有心情打趣,也不知该如何说他才好,便佯装气恼道:“是啊,你是该庆幸,还好来的是我不是他。”
若是宣衡来,那就不是来喝茶,而是带兵来了。
顿了顿,她又有些叹息的低声道:“不过,他是知道的。”
德庄就这么大,兵工坊屈指可数,就算当时没有想到,那兵器就摆在那里,一查便知,根本瞒不住。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低了低头,低声道:“上次让你好生管束家人……”
说到这里,她又闭了嘴。
上次,她替林家做的审计中,就包括了林家的兵工坊。
当时,在盘点存货时,她根据坊子的规模估算出了产量,竟发现兵工坊上报的产量与规模不相符,明显隐瞒了实际情况,之后,她查出入库单没发现异常,又追查至运送部门的单据,这才确定——竟然有人欺上瞒下,隐匿产量,偷运兵器。
而作为林家当家人的林微雅,竟然对此毫不知情。
她还记得,林微雅知道后,怦然变色,当即下令严查此事。他手腕强硬,心思澄明,不出几日便有了眉目,却是他二哥所为。
查到这里,便是他们家族的问题了,她已不好插手,着重提醒了他后。便不再过问。
却没想到。这林二郎胆子这般大,偷运的兵器不是贩卖给什么江湖人士,而是供给了敌国。
林家偌大的家业。就败在这一颗螺丝上。
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林微雅见田蜜闭口,反倒是笑了,连眼角笑纹都活了。无所顾忌的道:“可是觉得我很失败?治外得心应手,治家却糟糕至此?”
您这一个治家不严。犯得可是杀头的大罪,您老能不能不用这种带笑的语气说出来?
田蜜是真无奈了,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道:“事已至此,你待如何?”
“诸般罪过,都不如谋反与叛国罪重。林家牵扯其中,已然无法善了。”林微雅轻轻曼曼的说着。微带黏稠的声音,就如同抹了蜜般,只是这蜜不甜,反倒有毒,缓缓往外渗。
田蜜知道他所言不假,这年代王法重于国法,诸般罪过都不是天大的罪过,唯有谋反和叛国,那是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
只是,他用这般无所谓的声音说这话,田蜜听着,心头却是有点气,她便淡漠着声音道:“所以呢?你打算如何应对?”
她莹亮的眼里有一抹厉色,隐隐带着威胁,好像在说:你敢说你没有对策试一试!
林微雅又不笨,自是看懂了这个眼神,他失笑,坦然道:“你不是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没见过鬼,不晓得他会不会为了钱推磨,但是,人却是会的。”
“即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会。”他端起茶杯来,隐在袅袅烟雾后的面容有些晦涩难辨,他吹了吹悬浮在水上的茶叶,像是玩上了似得,逗弄了许久。
没听到对面的回答,少顷,他抬起清透明澈的眸子,看向对面,唇角勾了浅笑,目光温和,就像在看一个老朋友,笑问道:“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他的对策,果然和阿潜的一样,如此,她虽唏嘘,却也放下了些心。
她抿了抿唇,安慰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到底,不及性命重要。”
这安慰,显得那么的微弱。
多少人为了这身外之物拼死拼活?况且,林家的财富,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多。
百年儒商,百年积蓄。
只可惜,百年成之不足,一旦败之有余。
田蜜深吸了口气,她想,若是换做是她,她真的未必甘心,也肯定舍不得,要知道,光是火烧培训班那次,她就被烧出了一身火气,就更别提别的了。
然而,比她富有百倍的林微雅,面对倾家荡产这事儿,却只是微笑,尽管这笑容里包含了许多东西,但确是平和安然的。
前世,她看过许多人一夜暴富,也见过许多人一夕之间倾家荡产,其中跳楼跳水寻死觅活的不计其数,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平静的。
林当家的年纪轻轻能安然稳坐青州首富这个位置,真不是白给的。
在心里感叹了一番,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阮天德已被压入大牢,待宣衡醒来,必定要着手清理他的党羽。”
田蜜抿了抿唇,低声提醒道:“时间不多了。”
林微雅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田蜜抿紧了唇,喉间动了动,只觉得干涩得很。
她开口艰难,林微雅也不多说话,室内便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田蜜如坐针毡。
林当家的帮了她不少帮,到他出事,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垂头静默了许久,放下捧在手里一直未喝的茶杯,站起身来,道:“你定有事要忙,我就先回了。”
见他点头,她转身离开,脚步越来越快,近乎是落荒而逃,但冲到门口,她却又倒回半个身子,看着他道:“那个,你要是无处可去,别忘了,百信银行,你也是东家之一呢。”
这话说完,她可算是坦然了,又迈着端正有力的步子出去了。
闻得这话,林微雅不由松软了眉眼,笑了。
堂堂青州霸主沦落到这般境地。也真是很不像话呢。
只是,在这皇权为天的世上,便是富甲天下又如何?天下还不是皇帝的?能保住一条性命,已是万幸。
在则说,也怨不得别人,将兵器提供给敌国,确实是其罪可诛。
林微雅瞳孔缩了缩。少顷。又松开来,他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肠胃。想到——能在此时来见他的,也只她了。
倒也不是其他人凉薄,而是这等逆反大罪,朝廷从来都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因此,谁也不愿牵扯其中。谁也不能轻贱了自个儿宝贵的性命,为一时意气,不值当。
他已经能够想到,当红头山的武器库传的人尽皆知。当阮天德的谋反罪落定,他林家,昔日便是再鼎盛。也终会落得无人问津的下场。
这样也好,无官一身轻。
田蜜出去的时候。林岩正进来,田蜜许久不见他,普一见,反应未免有些迟缓,还是林岩笑容如常的热情招呼她。
两人寒暄了几句,田蜜往外,林岩往内。
林岩一进门,便看到桌案后惬意饮着茶的某人,他想着前厅中的鸡飞狗跳,不由在心头无奈一笑,走上前行了个礼,苦笑道:“家主,家里都炸开锅了。”
“哦?”林微雅不急,反倒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个热闹法啊?”
那叫热闹吗?那能用热闹来形容吗?那纯粹就是闹!
被问及这事儿,林岩又觉得脑仁疼了,大厅里那一泼人实在吵得人脑仁疼。
林岩揉了揉额角,强提起精神道:“先前,老爷姨娘少爷小姐们,确实是为解决问题而聚集起来,但还没说上两句呢,就纷纷指责起了二少爷,二少爷见他们竟想拿他抵罪,顿时不干了,便开始追根溯源,将满堂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仿佛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他被逼无奈才走到了这一步,而且,这源头是——”
林岩顿了顿,小心看了看林微雅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方低声道:“他又说,若不是您篡改了老爷子的遗嘱,谋夺了家产,这个家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还正是因为这个家就是这个样子,老爷子临死前才会立了那样一份遗嘱。
也唯有这件事,他有愧于祖父——他将林家扶了起来,却没能将林家人扶起来。
也是时候该清理门户了。
林微雅凝视着杯中浮游的碧绿叶片,勾了勾唇角,问林岩道:“可都准备好了?”
“已经请大伙儿前去祠堂了。”林岩躬身道:“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