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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紧了唇,看着田川。
这么重要的事,宣衡竟然没对她说过半句。不,应该说。自他说过“莫要等我”那句话后,他就再没跟她多说过一个字,哪怕是信,他也没写过一封来。
即便是一年没见,自家姐姐的脾气,田川也是一清二楚的,见她这番模样,他未免殃及池鱼,不由嗫嚅道:“宣大哥不说,也不让我说,怕你担忧……”
“他是怕我忘不了他吧?天下好男儿多得是。”田蜜怒说完后,转眼便看见忍俊不禁的崔希衍,她立马紧闭了嘴巴,半饷讪讪道:“让丞相大人见笑了。”
崔希衍低声笑了起来,他眉目疏朗,一笑,便如同万树梨花开放一般,洁净而平和,怡人得很。
“姑娘倒是个趣人。”崔希衍本是色泽淡雅之人,然而,这种淡,不显得冷漠,却更接近于平和,他坦然笑道:“北有良将,南有义商,早就听闻姑娘美名,一直好奇姑娘是何模样,今日一见……”
在田蜜瞪得大大的眼睛中,他又笑了,笑着道:“确实不同寻常。”
她怎么觉得,这个不同寻常不像是夸人的呢?
对方是丞相,她自然不会随便出声,事实上,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那人有没有受伤,一切可还安好?
仿若会读心术一般,崔希衍见她目光怔忡,便续道:“世子身经百战,自然很快明白了关键所在,只是这内鬼狡猾奸诈,拖了他不少后退,战事这才胶着着,空耗人力物资。”
田蜜咬了咬唇,低垂下头,目光落在虚处,语气微有些漠然的道:“他人在边关,丞相告诉我这些,我又能做什么?”
顿了顿,她仰头深吸口了气,道:“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不过是确保他无后顾之忧罢了,剩下的,就只能他去冲锋陷阵了。”
集聚这些军需,乃是倾了全州之力,百信如今已遍布天下,她作为百姓大当家,不说一呼百应,至少,青州那些被握着把柄的商人,是不敢不应的,而有他们呼应,其他人又哪里敢不跟随?更何况宣衡确实为青州做了实事,百姓也是真的感念。是以,这才有这浩大的进献。
崔希衍自然知道要集聚如此庞大的军备物资有多不易,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亲自接待,也打从一开始,就对一行人颇有好感。
“姑娘已是了不得了,不过,依本官看来,姑娘能做的还有许多。”崔希衍眼里笑意深深,他道:“军中都是些武将,思的都是保家卫国之事,做叛徒对他们有何好处?是以,这军中内鬼,自然是有人授意。”
谁人授意?田蜜是真的疑惑了,按说,内鬼一事,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吧?宣衡都没对她说,可初识的丞相却说的事无巨细,这又是为什么?
她不由失笑道:“难道丞相大人以为,我一个初到京都的小女子,能比您还容易查到真相?”
崔希衍但笑不语,他指了平静的冰面给田蜜看,少顷,手指一动,不知弹了个什么东西下去,那东西明明不大,却轻易破冰,溅起了许多冰花和水花来。
田蜜不由挑眉,暗道,丞相大人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啊。
崔希衍指了指那处,笑着道:“这冰湖是京都,姑娘便是那颗石子。”
“姑娘是否初到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是百信大当家,坐拥天下财富。”他唇角微扬,笑着道:“财富这东西,天底下没有人不稀罕,姑娘有,还怕鱼儿不上钩吗?”
所以。是说她是诱饵吗?可是。丞相大人就不问问诱饵愿不愿意吗?
见田蜜低眉不语,崔希衍眼里笑意浓重,他很是平和的笑道:“世子的安危。便仰仗姑娘了。”
田蜜看着崔希衍,只觉得他眼里的笑意一闪一闪的,晶亮得很,颇有那么几分刺眼。然而,她还真拿他没法。他们都吃定了她。
宣衡那个家伙,可是在与她出双入对后才离去的,这稍一打听,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再否认。就矫情了。
几不可见的为自己哀叹了下,田蜜眼里寒光闪闪,唇角却是微微含笑。问让她糟心的那人:“那丞相大人以为,小女该如何钓这鱼呢?”
崔希衍笑意更深了。却只道:“姑娘何须特意做什么?自有愿者上钩。”
这叫什么话?怎么有种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感觉呢?
崔希衍看起来像是挺随和的人,但是,她为嘛会觉得这人很奸诈呢?
她似笑非笑道:“大人就如此相信小女?”
“本官说过了。”崔希衍眼里笑意深深,厚颜无耻的奉承道:“姑娘非同寻常,世子在沙场杀敌,姑娘虽不能与他并驾齐驱,但亦可以另一种形式与他并肩战斗。本官相信以姑娘的能力,定能不辱使命。”
使命个鬼啊,她又不捧朝廷的金饭碗,就因为某人,白白掏了钱还要出力。
某人欠她的,真心只能用一辈子来还啊。
“我会注意的。”这便是答应了。
田蜜真心觉得不应该和这个看起来好说话的丞相说太多的话,是以,她无奈的道:“现在可以说军需之事了吧?”
“还请姑娘移步,其他人已经到了。”崔希衍起身,解释道:“请姑娘来时,便请了本官的同僚与姑娘的同伴,现在,他们应该都在议事厅里。”
崔希衍一直在笑,不是那种淡若轻烟的笑,而是饶有趣味的,好像田蜜大大地娱乐了他似得。
田蜜被人算计了一把,自不愿与人同行,她故意落后两步,走在田川身旁,用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看得他垂下了脑袋。
宣衡不说,田川也不报,这两家伙,好得很呐。
崔希衍见此,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新任的探花郎,年纪虽小,却是个沉着冷漠的性子,对谁都爱理不理,唯独在她姐姐面前,却像是嗫嚅呐呐的小子,真是有趣。
随田蜜上京的有严明袁华张老板等人,三当家严明在京都青云有个大当家,袁华的生意早在一年前就做到京都,张老板因着为军队提供医用药材,也是个重要人物,所以跟了来。
丞相崔希衍带领的官吏,大多隶属户部,万有生现也在户部当值,而阿潜,则是因为其曾任职督审司,后又任待御史,便于行使监督之责,遂在其列。
捐赠此事,自古以来都是随捐赠者的心意,是以,双方并非在讨价还价,而是在商定交割细节以及运送分配等事,没什么太大的矛盾,谈得还算顺畅。
待商定妥当,已是好几日后的事,朝廷为表郑重,还特意招她上朝听旨。
田蜜知道,上朝听旨不止是对他们的褒奖,最主要的,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这不仅仅表现出皇帝的气度,还在说:看啊,青州都捐了,你们还不表示表示?
她都清楚,也都坦然接受,因为,在与丞相交谈时,她还提到了一件事——说是条件也好,什么都好,反正,她出了钱又要出力,甭管她是为了谁,总归是朝廷受益,即便是朝廷,也得有所表示不是?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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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六章 此一时彼一时(补更一)
丞相听言又是笑,虽没应下,却也没拒绝,只说要回去商量。
田蜜心中有数,也没紧逼,就等着朝议那天。
她初来乍到,要想在京都闯出一片天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自不会闲着。她抽空去巡视了百信在京都的产业,又接见了几位管事,详细了解了这边的情况,而后,交代了一些事情。
这期间,她也听说了许多有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其中,敬重有之,明褒暗贬也有,但这关头,还真没谁敢堂而皇之的诋毁她,顶多不过是把赞美的话说得言不由衷罢了。她听罢,也不过一笑置之。
田蜜住在侯府,冷嘲热讽实是见多了,她却也不恼,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侯府的风光,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丰平候夫妇害得谭氏吃尽了颠沛流离的苦,她不会记得初醒来时,娘的偏激和弟弟的憎恨。
这侯府,便是金雕玉铸,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只是,还不待她出手做点什么,就有人先下手为强了。
田川对京都甚是熟悉,时常带田蜜熟悉环境,这一日,田川来找田蜜,田蜜一眼便认出,和他并行的正是时任户部待郎的田永之子田朔,这两人勾肩搭背招摇过市,亲密的好像是亲兄弟一般。
田蜜眉头一挑,唇角微扬,笑看着两人走近。
田朔站得歪歪斜斜,有点像无骨之人,他懒洋洋的斜瞅了田蜜一眼,轻蔑的目光和侯府上下如出一辙,但许是给“兄弟”面子。他笑着跟田川打趣了些什么,连招呼都懒得跟田蜜打个,转身就上了马车。
田川有多恨丰平候一家,田蜜心知肚明,她绝不相信才入京一年,这小子就能跟昔日仇人冰释前嫌,是以。她笑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田川也是笑,笑容却带着冷意,他边走着。边低声对田蜜道:“姐,田朔这小子又惹事了。”
侯府的事,兄妹两知道的一清二楚,比侯府当家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宣家的军情网,可谓是无孔不入。
田蜜一听。眼里顿时染满了笑意,笑眯眯的道:“听说他不久前在楼里跟人抢女人,结果被人死咬着不放,吹捧吹高了。抬价抬狠了,他一时下不来台,竟花了数千金买了一夜春风。”
“如今京都到处都在谈这桩风流韵事。都道田家富得流油,却哪里晓得田朔回去后差点被爹娘刮下一层皮来。田家可是出了大血来给他填这个窟窿。”田川乌黑的眸子里压抑着风暴,低沉着声音道:“但便是丰平候夫妇也不知道,那天的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田蜜听他这么说,顿时猜到:“那天是你陪他去的?”
“‘好兄弟’自然要奉陪到底。”田川颇有些得意的道:“那天,他出了大血,心下不甘,又被我灌多了酒,听了几句话,便非得寻跟他抬价那人晦气,他平日里逞凶斗殴惯了,便是将人重伤也根本没当回事,又哪里会想到对方会那么不好惹?”
“田朔本身是户部待郎,他爹又是封平候,这样的门第,还有什么事摆不平?”田蜜有些好奇,自家弟弟究竟拉谁入了局?“他失手重伤了谁啊?”
田川俊秀的脸舒展来来,乌黑的眸子里染满笑意,他笑看着田蜜,在她耳边低声道:“宣王府的人!”
宣、宣王府???田蜜瞪大了眼,死死瞪着田川。
田川见她这呆呆傻傻的模样,顿时笑了,轻笑道:“别急,宣王府中个个都是好手,哪能真被田朔这个废物伤到?不过是诈他罢了。”
田蜜缓缓松了口气,也明白田川的意图了——“宣王府的威望远不是其他贵胄可比,况且如今又是战乱时期,这田朔打了宣王府的人,那可真是难以脱手,他不敢声张,又没法仗势欺人,王府还不肯善罢甘休,如此,就只有私了,任人宰割了。”
田川笑着点头,心情很是美好,森白的牙齿半露,悠然道:“作为‘好兄弟’,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于是,我给他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哦?”田蜜愿闻其详。
“人都已经‘伤着’了,便是打杀了田朔了又能怎样?所以啊,说到底,这事儿终不过是舍钱免灾。”田川低声笑道:“于是,我便让王府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