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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湿润了的睫毛,视线落在锦盒上,放下信笺,将盒子打开。
信中。那人说漠北严寒。女子多着兽皮,他途中猎了头狐,路过尚且能事生产的镇子。让人做了件狐裘,送入京中。
锦盒内,躺着雪白的狐裘,狐裘色泽光亮。在灯光下耀耀生辉。
缓手抚过雪白的狐裘,淡淡暖意萦绕指尖。留恋几番,却是低声嗔怪道:“傻瓜,谁告诉我喜欢动物毛做的东西……”
虽是无奈嗔骂,唇角却忍不住勾起。她轻咬了咬下唇,收起锦盒,看向那些信纸。
要不要回信呢?怎么回呢?回什么呢?
这么想的时候。人已经慢慢走到案几前,铺纸。起笔,笔像是有自己意识似得,一笔一划往上去。
亲爱的宣先生……
不对不对,这年月谁敢用亲爱的?太露骨了吧?宣先生……虽然宣衡曾做过小川夫子,但似乎,也有点奇怪……
下意识的把纸揉了丢一旁,然而,再一次下笔,写出的,竟然还是这几字。
亲爱的宣先生……
莫名的,脸就红了,赶忙摇摇头,重来重来。
如此反复,便是一个称呼,就浪费了好几张纸,她不由惆怅了,宣衡那洋洋洒洒十几页,究竟是怎么写出来的?难道,真的是肚子里笔墨问题?
她记得,宣衡给丞相的信,可是有好多晦涩用词,而给她的信,几乎都可以称作白话文了。他是怕她看不懂吗……大抵,真是……他以前可是明着嫌弃过她的字的……
纠结的时候,时间过得分外快,待她终于将一封信写好,三更鼓已响,她打着哈欠将一切收拾妥当,眯着眼睛洗漱,然后倒头就睡。
次日,边关大捷的喜报传遍了整个都城,以至于,欢欣鼓舞的人们完全忽视了在早朝被二皇子揭露罪行的丰平候一家。
丰平候父子利用职务之便,拉党结派,贪墨成风,严重扰乱朝纲,圣上大怒,当庭便将其压下,但念在其曾有恩于天下,遂网开一面,削去其爵位官位,抄去其家产,流放京外。
田蜜坐在临街的窗前,看着一朝风光不在,唯剩落魄的一家子,澄澈的眸子,久久不动。
“姐,你不会是同情他们吧?”田川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行人,不加掩饰的嘲讽道:“有此下场,纯属他们咎由自取,不说谋夺孤儿寡母家产之事,光是他们在职期间的舞弊贪墨,就够抄家千百次了。”
田蜜无奈的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身上有圣母光辉了?”
“咳咳。”田川掩饰的低咳两声,接过这茬,再次看了眼那恨了多年的一家子,忍不住道:“这次也算是便宜他们了,这父子两本就牵扯进了皇子夺位之中,二皇子与他们反目成仇,三皇子本身就已闯下大祸,迟早……到那时候,他们又岂是流放就能了事?几条命都不够陪葬的。”
田川所言不假,自古夺位就像赌博,押对了,飞黄腾达,押错了……
田蜜怅然轻舒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刚舒完,便听到一阵敲门声响,随后,银行管事的声音在外响起,“敢问,当家的可在里面?”
这几天,田蜜的神经本就绷着,现在一听到这管事的的声音,当即拉开门,问道:“怎么了?”
大冬天的,管事的却一头的汗,他一看见田蜜,便急道:“当家的,银行出事了!”
眼睛一下子撑开,凭的有些骇人,她定定盯着他,皱眉问道:“何事惊慌至此?”
管事的匆忙向田川行了个礼,回头对田蜜道:“当家的,没时间了,我们边走边说。”
见他如此急切,田蜜自无二话,跟着他快步下楼,匆匆往银行赶去。
“当家的,许是官府公开了假币的消息,前几天倒还正常,但这案一直没破,这些天不断有人来支取或兑换金银,尤其是今天,好多人都堵在百信门前,要求取钱兑钱。当家的,钱我们早已贷了出去,现如今我们自身又深受假币之害,哪有那么多钱退兑给他们?但门口围了那么多人,无论是权贵之家还是平民百姓,情绪都很激动,我真怕说错一句话,他们就像强盗般冲进来烧杀抢劫了。”
也不知是被管事的这话吓得,还是跑步跑的,田蜜只觉得心跳咚咚作响,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种事对于银行来说,是致命的打击。L
☆、第两百五十三章 解局与宣王妃
田蜜赶到百信之时,百信门前已人山人海,人人都拿着折子,要求兑换成金银。
铜钱他们已经不信赖了,只信金银和绢匹。
田蜜听着这诉求,微蹙了蹙眉头。
开什么玩笑,这年月主要流通物还是铜钱或绢匹,金银是稀有贵金属,哪有那么多储藏量来满足他们?这要求,换做谁也做不到。但是,人家取钱也属正当要求,这……怎么办?田蜜不禁咬了咬下唇。
田蜜是真的感觉到了辣手,危机迫在眉睫,她却没有万全之策,如今这场面,倘若失控,打砸抢烧几成必然,百信若出了这种事,这以后……
脚步下意识的顿住,第一次,她迟疑了,然而,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发现了她,大声叫道:“那不是百信的大当家吗?”
这一声,让所有的视线都转了过来,瞬间,无数双眼睛凛凛盯着她,然后,是铺天盖地的要求。
“既然主事的来了,那就给我们把事儿办了,没道理我们的钱不还给我们啊。”
“是啊,都说青州女义商仁义,怎么谈到钱,就这么不厚道了?”
“当家的,我们不要铜钱,就要换银子来花,谁知道铜钱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现在也没人想收。”
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嗡嗡的叫唤,在百信护卫的人肉盾下,田蜜缓步走过叫嚣的人群,她肃穆着容颜,澄透的眼睛缓缓看过他们的神情,心中一沉。
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假币事件她见多了,但从没有一次,闹得如此之凶,一般都是官方派人清查并发出通告,老百姓收钱时自己注意防范,毕竟,假币不是不可识别的。
但这一次。老百姓表情坚毅。坚决拒收可能有假的铜钱,且要将钱财完全兑换成金银或绢匹,如此之决。总觉得是有人煽风点火……
她到京都不久,除了捐赠一事,并没做过什么挡人财运的事,到底是谁想让将她逼入绝境?
田蜜想不通。但此时,她的脚。已经稳稳的踏上了百信最后一层台阶,转身,便正面对着群情激昂的百姓。
莫名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
伫立于高台上的少女并不高大。但她站得稳,身姿正,如磐石般巍然不动。尤其是那双眼睛,澄透淡然的缓缓扫视过来。镇定而沉着,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见人群安分了,百信的伙计才敢上前来,他躬着身,毕恭毕敬的向田蜜低声解释了番现状,然后略有些疑惑的问:“咦,当家的,管事的不是去请您去了吗?怎不见他身影?”
田蜜闻言,面色不动,只淡淡的道:“我点事交代他。”
她并不多言,伙计自不敢追问,敛身倒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从始至终都不曾失了规矩和礼仪。
百信虽入驻京都不久,但即便是京都第一大钱庄,那门面也比百信的规格差远了,百信的规格与服务态度,可以说是无可比拟,即便到了这地步,当田蜜站在那里,伙计们就如同找到主心骨,不慌不乱的恪守岗位。
如此自律,自叫激动的众人冷却下来,心中不由有些揣揣。
“诸位。”那镇定自若的少女微微笑了,只是那笑容和善中,又隐含一股强势,礼貌而自持。
她澄透的眼眸扫过一整条街道,看过房檐下静待的人,阁楼上静观其变的眼睛,角落里看好戏的视线,最后,落在门前众人身上,微笑着道:“诸位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大家的要求,也完全正当。”
“当、当家……”伙计诧异的看向她,却见她淡淡抬了抬手,并没有回头,他们忙垂首静立,不敢再多言。
这话不止百信的伙计诧异,便是门前的百姓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好说话,不由得楞了一下。
也是这一下,那姑娘唇角微扬了扬,笑道:“只是,在诸位兑换之前,还请听我一言——假币,并没有那么可怕。”
若是管事的在这里,必然要腹诽她了:不可怕,不可怕你凝重成那样?
现在嘛,至少从田蜜的神情里,看不出一丝担忧,甚至,还能保持微笑,状似轻松的对要骂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众人道:“诸位稍安勿躁。”
她道:“假铜钱确实给诸位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但实话说,还不至于要把存在银行的钱全兑换成金银等物,毕竟,百信就在这里,绝不会因为一场假币就倒了下去,你们不必急于一时,等真正需要时再来,也不无不可。”
她唇角轻弯,线条却有些凌冽,徐徐续道:“百信虽说是初来乍到,但并非没有实力与财力,想必诸位也听说过,百信产业遍布全国,有上百家银行分行、账师事务所、风投机构,以及,无数建成或在建的项目。”
便是被人堵在自家门口,那女子的姿态,也是傲然的,因为,她的身后,有千万人的钱财做支柱,资本雄厚。
因为地势原因,众人皆需微仰头,才能看清站在高台上的人,如此,在气势上,他们已经输了一截,尤其在这种情况下,就更是被压制得彻底。
于是,喧闹的门前,一片安静,人人脸上都有几分震愣。
京都多的是名门贵女,但一般人很难接触到闺中女子,而市井中的女子,又少了一份资本与气魄,于是,他们是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凌然的商贾女子,那姿态,倒不像是在行商,而像是在指点江山了。
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田蜜笔直站着,微微笑了笑,落下一句:“百信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这姑娘,这话,这是红果果的炫富啊!!!但是,无法反驳……
见众人愕然。她微笑不改,沉着而镇定的道:“倘若连百信都抗不过此次危机,容小女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这天下,怕是无人能过了。”
这话,还真,不假……如今的国库。怕是都比不过人家的库藏……
门前的人。明显是动摇了,田蜜紧握在袖中的手,稍微松了一点。正待要结案陈词,却听下面有人吼道:“你啰嗦什么?支不支钱就一句话的事,你啰嗦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在京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是有钱。但是要调运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段时间,能出多少变故啊?”
这话,倒是戳到她脊梁骨上了。
不错,她不是没钱。她只是难以在短时间内将钱调往京都。他们要是不松口让她缓一口气,真能把她往死里逼。
田蜜的表情不变,但那脸色。却凝重了许多,而此时。差点被她蒙蔽过去的人们也清醒过来了。
“对,谁知道这段时间会出多少变故?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商家要是跑路了,我们找谁说理去?”
“田姑娘,倒不是我们不信你有钱,而是这关头,总归要见银子到手了才能安心。”
“对,姑娘你既然那么有钱,就先把我们的钱支给我们啊。”
袖中的手紧紧收拢,她皱起了眉头,眼神再次缓扫了遍街巷,最后,目光定在情绪激动的人群身上,余光却飘向街道。
“姑娘,你要在不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