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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们一直觉得这姑娘十分聪慧,但今日。却是跌碎了他们的眼镜。
再蠢笨的人,也干不出这么无脑的事吧?
还是说,她真的那么迫不及待?
昨日,宣王欲娶她的消息。一夕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惊呆了一群人。但惊讶过后,老百姓却是兴奋的。
似乎,比起门当户对的家族姻亲,身份悬殊的两人。更能引起他们八卦的激情。
一个是授命南下的钦差,一个是支撑家庭的少女,一个是统领三军的将军。一个是鼎力相助的大商,从青州到京都。从战场到朝堂,跨越距离与生死,终于走到一起——不过一日而已,坊间添油加醋,竟把简简单单的一句消息,润色成了生死契阔的爱情传奇,群众的力量真是庞大无比。
但遗憾的是,结局并非如此,现实总归是现实。
她也看清现实了,所以,急了吧?
急到,竟然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这是多想把自己嫁出去啊?
果然,本质上,这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商贾之人,总以为金银可以摆平一切,一身铜嗅,臭不可闻。
眼里的讥诮,不可抑制的透了出来。
翰林院大学士视若无睹的走过满地金银,在田蜜面前三尺站定。与她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后,他寒着脸开口道:“田姑娘,你这是何意?”
这语气,很是不友好。
田蜜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她笑看着翰林院大学士,微笑道:“大学士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大学士的眉头顿时死皱,他看着面前笑容不变的少女,不知为何,脑中竟浮现出另一张脸来。
那张脸的主人也是说话带笑,看起来轻浅温和,但不变的笑容下,那细微的表情变动,却像是水面下的暗礁,轻轻一触,便是暗流汹涌。
难道,这姑娘也是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翰林院大学士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但旋即,他看着满地铺张的金银,看着面前娇小无害的少女,又摇了摇头。
他也不看那些黄白之物,袖一拂,手一指,不近人情的道:“这些东西,还请姑娘收回,本官身为朝廷命官,绝不会贪不当之财,姑娘便是抬本官门前也无济于事,不止不能让本官改变主意,相反,更让本官坚定了立场。”
“商籍女子,果然言行有失,品性不良,根本不成体统!”
翰林院大学士一席话,直接判了田蜜死刑,把她架到了火架子上烤。
清流之首,天下学士的典范,他对一个人的评价,几乎,便能决定天下学子对一个人的看法,进而,影响天下人的定论。
一个女子被说品性不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从在场之人不屑的表情中,便可见一斑。
田蜜的笑容僵在脸上,大而透亮的眸子微凝了凝。
“众目睽睽之下,言辞狠辣的去责辱一个弱女子,大学士又让本王开了眼界。”一声带笑的轻嘲分开人流,身着淡金色蟒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行来,所过之处,看清他面貌的人纷纷行礼。
大臣们面上掠过惊讶之色,随即执礼道:“见过王爷。”
垂下的眼镜里,说不清是不赞同还是太兴奋,总之纠结的很。
宣衡摆了摆手,众人缓缓起身,他直行到田蜜身旁,煞有介事的向她敛了敛身,歉然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让姑娘因本王的仰慕受责,是本王的不是。”
什么嘛。
田蜜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不是说好的,全权交给她处理的吗?
宣衡浅然一笑,不着痕迹的退后一点点。
两人这番交流不过是眨眼之间,其他人并没注意到。
翰林院大学士当真是不为强权折腰,面对宣衡,他刚正不屈的道:“王爷所言,臣无可辩驳。但王爷所为,臣却也不敢苟同。”
他这话说得狠了,全场都静了。
都有朝臣想去拉他了,但惮于君王之威,仍只能干看着他。
大学士却不管不顾,他硬着脖子,直视着两人,掷地有声的道:“贿赂朝廷命官,乃是大罪,王爷不治她罪也就罢了,竟还当众偏袒于她,王爷所做,绝非明君所为!”
他竟然直骂即将上任新皇并非明君,闻者无不瞠目。
但他所言,也并没有错。
君王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包庇罪行,那日后,君权何在?王法何在?
大学士更进一步的道:“律法不可儿戏,还请王爷明辨。”
这是要他明辨是非,将她治罪的意思吗?
倘若他今天不降罪于她,他的公信力与民心,都会尽失吗?
这是在威胁他啊……淡红的唇角略往上提了提,口刚欲张开,眼前宽阔的视线便被一挡,身旁的人,站到了他身前。L
ps:明天或后天完结,呼呼,松了口气,然后又空空茫茫。
☆、第两百七十章 大俗即大雅(小结局)
但听清脆的声音沉稳的道:“是该治罪。”
什么?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没错,站出来的,确实是那个娇小的少女,那清脆悦耳又干净利落的声音,也也确实出自她口。
可是,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就在诸般惊诧的目光下,她又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她与大学士的距离,便只剩一臂之距,她一抬头,目光便能精准的对上他的眼睛。
大学士的眼里,惊讶与无措一闪而过,即便他很快调解好,也没能逃出她澄透的眼睛。
大学士要比她高出很多,然而,当她直立在他身前,目光笔直望向他时,那份凌然,竟隐有反压之势。
或许是她面上的表情太严肃认真了,惊愕的人群面部已经回缓,此刻微张着嘴看着他们。
澄净碧透的眼睛直视着翰林院大学士,她一字一句的道:“当治大学士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
落音微沉,她沉声继续:“大学士臆断在前,逼君在后,如此武断张狂,才是真的有失体统!”
大学士,确实是犯上了。
看的人缓缓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惊奇不减,静观着场中三人。
宣衡淡红的唇角浅浅勾起,漆黑的眼里是明亮的笑意。
翰林院大学士的眼睛收缩了一下,他严合的唇抿成一条线,还不待张开,便听那清亮的声音一提,紧追道:“大学士尚未弄清原由。便凭你片面的猜测给小女定了罪。你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却能当众逼王爷裁决。大学士,你指控我贿赂朝廷命官,我还要控告你诬蔑良民呢!”
“你、你竟说本官诬蔑你?”翰林院大学士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少女。
他也算是能说惯道身经百辩之人,但这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有人竟如此伶牙俐齿舌灿莲花。而且。她口若悬河颠倒黑白竟能做到端正凌然面不改色!
翰林院大学士气得浑身都颤了起来,他抖着手指向满地的金银,喝问道:“你这女子。好生尖怪,这满地金银堆积,你竟能说我诬蔑你!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得清楚,你也敢撒泼抵赖!”
被点名的人群忙严肃的点头。她却在这时“噗嗤”一笑。
这一笑,不止大学士脸色僵了。在场之人面色都沉了下来。
她却如没感受到一般,澄透的眸子看着那些点头之人,笑着对大学士道:“看得清清楚楚?我倒要问了,大家都清楚的看到什么了啊?”
她伸手一指。“这些金银?”
见他们点头,她不由晒然笑问:“这些金银能说明什么啊?”
这个问题让众人一愣,她笑着继续道:“金银又不会说话。怎么说明我拿他们贿赂大学士?若我没记错,从始至终。我都没说过要把它们送给大学士吧?”
这倒是真的。
真的很关键。
她确实没亲口说出贿赂之词。
翰林院大学士心头警铃大作,他瞪眼道:“这还用说吗?”
这不是可想而知的吗——所有人都是这幅表情。
田蜜煞有介事的点头,别有深意的道:“我也想说,这还用说吗?”
见他们愕然,她摇摇头,无语笑道:“这还用说吗?谁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贿赂朝廷官员?”
这倒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对这点不解,只是找了婚姻之事为说服自己的理由。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姑娘根本没昏头,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既然不是,那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翰林院大学士紧皱着眉头,越发觉得这女子捉摸不透了,最开始的那种感觉,又爬上来了。
他按捺住心绪,肃声问道:“那你说,你抬这么多金银到我家门前,不是为了贿赂,又是为了什么?”
田蜜忽而顿了顿,她澄透的眸子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缓了缓,轻声开口道:“我确实,是想贿赂大学士。”
不待他嗤笑,她紧接着道:“但这金银,却并不是送给您的。”
什么意思?想贿赂他,这金银却不给他?
翰林院大学士的眉头微皱,他抿着唇,看着她。
田蜜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目光低垂了片刻,才抬头看他,平缓说道:“其实,与其说是想贿赂您,不如说是想说服您,您认为商人低贱,金钱俗臭,而我,想要改变您这个看法。”
这是……什么情况……周围的人,有点楞了。
她的意思是,她要改变数千年来人们对“士农工商”的看法?
愕然的人们快笑出声来了,她凭什么?就凭这些金银?
翰林院大学士看着面前转瞬便沉静下来的人,眼中的探寻意味更深了。他紧抿的唇终于张开,淡漠问道:“就凭这些金银?”
“就凭这些金银。”田蜜坚定的点头,目光澄澈清透,她道:“您是朝中清流之首,为官半生,两袖清风,实话说,小女对您并无恶意,倘若您足够开明,我还会十分敬佩。”
“你这是在夸本官吗?”大学士嗤道。
“那不重要。”田蜜摇头而笑,笑过后,重新注视着他的眼睛,断言道:“重要的是,即便是如此清廉又如此守旧的您,也同样抗拒不了金银的诱惑。”
翰林院大学士觉得自己要笑了,他摇摇头,不欲再跟这女子说了,她说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止翰林院大学士摇头,听她这话,没有人不摇头。
怎么可能?且不说大学士为官清正廉明,单说这人尽皆知的场面,换做任何一个官员。都不可能收受这钱财,钱财固然好,但哪有官帽和性命紧要?
田蜜却只是动也不动的看着翰林院大学士,她不离周围纷扰,只认真的问:“大学士,您学富五车,乃是天下学士之首。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书籍的贵重与知识的宝贵。那么。我现在问您,我愿意拿出百万两银钱支持我国教育,我愿意和我的商人朋友们设立助学基金。在全国修建学府,制造书籍——”
微微一凝,她问道:“您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她双眼澄透,澄透到空明。一眼望进,竟深不见底。
大学士轻嘲的表情楞住了,所有人都从事不关己的漠然嘲讽中醒过来。
拿百万两银子支持教育,在全国修建学府。制造学籍,广育良才……
这就是,她说的。金银的诱惑?
这诱惑,太大了。
所有人都看向翰林院大学士。那目光,犹带着震惊与惊诧,但里面浓浓的期待与殷切,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翰林院大学士嘴唇颤动,他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