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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榻上的靠枕也换成了暖色,看着舒心不少,安宁喝了碧水递过来的酸梅汤,虽然表面上懒懒的模样,可心里还在担心空间的事,也不知道空间会变化成什么样子。
通过玉玦留下来的信息安宁知道,这随身空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它还是会增加的,至于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可预测的。而这丰沛的灵气不是说有就有的,就是养在空间中的植物靠吸收空间中的灵气生存,它们也只是回馈空间稀薄的灵气。没想到佛珠竟然这么厉害,能让空间产生可以看见的变化。
安宁拢了拢衣袖,发现佛珠还在手腕上,松了一口气,这佛珠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要是让张清和大老爷发现不见了,他还不得火冒三丈,说的就跟着佛珠是定情信物似的。
等晚上无人时,安宁想要进空间却被空间排斥了,但安宁并不慌张,她可以感应到空间只是需要时间进行消化,她只需要安心等待就行了。
跟在安宁身边伺候的丫鬟惊奇的发现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温和多了,就算有时候老爷还是绷着脸,可大家还是能发现老爷心情颇为不错。心里感念夫人的受宠,可心里是高兴的,夫人得宠了他们做下人的脸上也有光不是。更何况夫人腹中还怀着小主子,很有可能就是个哥儿,这下子在其他仆从面前走路都带风。
就是有和絮儿共同在职的丫鬟发现絮儿不在夫人院子伺候了,就只私下了问了几声,再也无人过问了。
孟康家的上来跟安宁报告这一季度的收成,安宁翻看了账本还算满意,“我让你去办的那件事办成了?”
孟康家的诺诺的回道:“他们家在西郊有一处三进的宅子,他家小子半个月就用了百来两银子,还有前个他家小子强了庄子佃户家的姑娘做小的,据说打的是张家的名号。”说完最后一句还小心翼翼的看了安宁一眼。
“三进的院子?没个百来两银子也买不下来吧。”安宁说道。
“那倒是没有,听邓明说是一个七品官半卖半送,才不过花了五十两银子。不过我家那口子找人去看过了,花园子修得精致秀丽的,后面还有几倾田地,都是上好的良田,合下来最起码得七八百两。”
“哦,那还真是便宜,知道是哪位官员送的吗?”
“那倒是不知道,邓明在这方面嘴挺严实的,好几个人撬都没有撬出来。”孟康家的说道,“最近邓明还染上了赌瘾,每天都要到赌坊赌几把,还有京城陈家的陈三爷,是大姑娘的表哥。”
这回儿轮到安宁吃惊了,这陈家来的人还没有回京城去,打从老太太寿辰落了陈家的面子,就让陈家的人离开张家了,安宁还以为他们打道回府了。
“这事儿你让你家那口子多下点心思,我记得我陪嫁的那个庄子是个罕见的温泉庄子,那里的田地不大好不适合种水稻是不是?我这里偶尔得来个法子,上面注意事项都写明白了,做的好了年底保准收益赶上好几年的总数。”安宁把蔬菜大棚的制法写在单子上,以前安家就有弄过大棚,安宁还跟着安老爹在大棚里帮忙过,大致都还记得清楚。再加上这个温泉庄子冬天的时候温度比其他的庄子温度要高,就算是这时候条件不大好,但总的来说收益肯定不会差的。这时候,冬天新鲜的蔬菜瓜果紧俏的很。
让孟康家的回去,安宁就让杏儿差人跟郑德去说这次他们来报账的时候把账本带过来,这几年的都要。原先的陈氏很信任她的这家陪房,把铺子和田庄交到邓德手里打理之后,除了头几年还看账本问个大概,后面陈氏就忙着和后院的姨娘争斗还有忙着看大夫喝药争取早点再怀上个,所以只问个大概收益数字也不仔细过问。头先安宁翻看陈氏嫁妆收益账本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小的问题,明明是增添了些产业,却是收益和往年没赠添的时候差不多。就是铺子一开始不赚钱,但也没有年年都亏钱的,还有田庄上,总有些理由,要么是天灾要么就是种植的作物不对路……反正就是收不来钱,有些年头还要往里面贴钱。而陈氏连这些都没有意识到,大概就是这样让她的陪房胆子大了起来,欺上瞒下,仗着张府的名头在外面欺凌弱小、强买强卖,甚至强抢民女,还有变相的收取贿赂。
七八百两的院子加上田地竟然只花了五十两买来了,一个下人还纳小的,母猪都能爬树了!这么大的蛀虫不拔出来,非得把陈氏偌大的嫁妆蛀光了不可!到时候她可是难辞其咎,旁人不知怎么说她呢。
西郊一处三进的院子
小花园修建的精致秀丽,进门几盆兰花开的正好,一个圆脸富态衣着洁净的中年妇人紧张兮兮的进了正房,脸色不好的打发了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
“你还有心思弄这些,这次可是出大事了!”
“你这婆娘说什么呢,能出什么大事!是不是邓明那小子又给我惹事了?”坐在太师椅上的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不耐道。
“明哥儿还跟三爷跟前呢,是前面铺子里府里来人了说要看这两年庄子和铺子的账本,这里面的亏空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怎么办?”中年妇人焦急的很,这些年就算是她不明白,但可也知道当家的明里暗里的可贪墨了不少,不然这院子还有家里的用度哪来的。
中年男人也正色起来,“怎么突然想查起账本来了?”邓德捻了捻胡子,皱眉:“你急个什么,这些账本做的好好的,料夫人也查不出什么来,你让邓明那小子最近这段时间给我老实点。”
中年妇人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听了只能诺诺的应了。
第三十章
“刘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宁坐在椅子上,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这刘姨娘自从上次吐血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大夫都说了就算是好好养着,也活不过年关了。打从她这儿出来后,安宁也就过了看过一次,这次是刘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到她院子里去哭求的,说是刘姨娘要见她,意思里大有刘姨娘活不过去了。安宁就奇怪了,这刘姨娘指名道姓的要见她所为何意。
但她还是过来了,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几乎皮毛骨头的刘姨娘还吓了一跳,上次见的时候哪里有瘦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啊。
见到安宁来了,刘姨娘让她贴身丫鬟茶靡扶着挣扎着坐起来,枯瘦的手臂让人看着都觉得揪心。“夫人来了。”说着还想行礼,被安宁止住了,都这幅样子了还管那些俗礼干什么。
刘姨娘裂开嘴露出个惨烈的笑容,“我这幅样子让夫人看笑话了,夫人能过来我也觉得欣慰,我有些话想跟夫人说——”
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安宁迟疑了下还是让身边跟着的丫鬟退下了,卧房里就剩下了刘姨娘和安宁两个人。“现在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夫人啊,那张纸在您那儿吧。”
“刘氏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纸?”安宁没想到刘姨娘开头就说的这个,当时记载了陈氏是如何加害刘姨娘,害她将四个月的男婴流掉,以及陈氏给后院的女人下药的纸确实被安宁趁乱收拢到袖口里。不然被其他有心人见了,还不得掀起轩然大波。
“夫人,我都这幅模样了,还能做些什么呢。您是不是震惊那纸条上的内容?”刘氏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现在的模样就像是落入暮年的老人。大夫说她郁结于心很难好,现在看来她是没了生意,才一副求死的样子。浑浊的眼睛无神,好像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张了张干枯的嘴唇,“我真是好恨,旁人都说太太是端庄大方,是大家闺秀,可在我看来就是吃人的恶魔。当时她生下了府里唯一的男丁,偏就容不得我怀孕。当时我就像是再瞒久一点,久一点等孩子坐胎坐稳了,哪里想到太太那么狠心。在我的吃食了放了利于流产的食材,就这样孩子就没了,那些天我一直做梦,梦到他趴在血污里凄惨的叫我娘。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刘姨娘脸色却很平静,只不过有些气短,枯瘦的手臂拍着胸口,连续的咳嗽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嗽出来一样的。
帕子上沾了血,安宁有些慌,想要叫丫鬟进来,刘姨娘劝住了:“别,还是劳烦夫人倒杯水给我了。”
安宁于心不忍,端了杯水给她:“你说这些还有何用,你的孩子没了,前太太的孩子也没了,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刘姨娘呵呵的笑开了,看着有些恐怖,枯瘦如柴的手抓住被褥,“没错,她护住的眼珠子就是我给弄没的,凭什么她的孩子活的好好的,而我的孩子却没有机会来到这人世。她到死都不知道,还以为少爷是身体弱死了的。”
安宁看她这样子,就觉得她精神不大正常了,钻入了牛角尖再也没出来。也不刺激她,就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前太太都已经不在了,那纸条上写的也清楚了,我猜了个八九分。”
刘姨娘露出个果然的神色来,呢喃道:“这个秘密我埋在心里这么些年了,如今说出来浑身清透了。老爷他——”说话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安宁比一般人耳聪怕也听不到,还没等刘姨娘说下半截,她已经晕了过去。
安宁急忙把丫鬟招进来,“还不快去请大夫来,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碧水赶紧把安宁扶到一边,脸色不愉,“夫人,刘姨娘还病着,您如今是双身子了,也不怕过了病气,我看还是先扶您回去。下边人都看着呢,有事就让她们回两声,用不着您的。”
安宁也是拿不准刘姨娘今日找她来的目的,要说是告诉她当年的事也不对,这刘姨娘拿准了那纸条在安宁这儿,不必要画蛇添足。要说是旁的目的,安宁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何况对以前张家后院的宅斗故事也不感兴趣,听了碧水的话就点头,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了。
回去后被谢嬷嬷一顿唠叨,说怀孕的妇人是见不得病气的,如今身子金贵也不为自己着想云云的。被谢嬷嬷这么一说,安宁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她这不是没经验么。
谢嬷嬷说的口干舌燥的,赶紧使眼色让杏儿赶紧端茶上来,被安宁这样子弄的哭笑不得,喝了茶也就不再唠叨了。不过还是将里面的一些忌讳细细讲给安宁听,安宁自然不会拿肚子里面的孩子开玩笑,自然是认真的记住了。话说回来,前世的安宁就算到了三十岁还没有恋爱经验,更不用说怀孕这类后续之事了,不过在农村也是有一些忌讳的,安宁起初不当回事,但到了自己身上,总是要小心才行。
刘姨娘终究没撑过去,过了没几天下面就报上来,说刘姨娘没了。
安宁当时怔了下,回想起来,刘姨娘也是不容易的,但她并不是圣母,刘姨娘和陈氏之间的没有硝烟的战争让她多了几分提防,看人可不能看表面。刘姨娘平时看着是个木讷不知事的,谁又能料到就是她一手让老爷的嫡子弄没了呢。
这还是安宁来到这世界上看到了身边人的死亡,伤感是在所难免的,但天性有些凉薄的她很快就将这事抛之脑后。
刘姨娘的死在后院只掀起了一下涟漪,她父母除了面上露出几分伤心,在得了账房给的五十两银子后,就想着给儿子找个好差事,这五十两银子可够他们一家子过活好几年的。
“媳妇儿,这是由澄观大师开过光的符,保平安辟邪的。”张母身后的丫鬟托着个红木托盘,上面铺着红色锦缎,那锦缎上放着几个做工精致的符。
安宁谢过了,张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笑道:“说起来你和致远成亲前,我还见过你呢。”
这回轮到安宁诧异了,她来那半年,为了不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