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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外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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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龙飞舞”之势,身子倒着往上一挺一翻,两脚先勾穿了梯沿,然后倒出手来,一挺上半身,连脚带手将梯边夹抱了个结实。二人虽可无优,见梯子还在上升,上面口里四山民走入未远,恐被看破,不能不伏在梯沿下面。直等梯子升与上面口边相齐,悬空支出半截,半晌没听得口内有山民的声息,又探头看了一看,才翻身上到云梯的正面,站起身来,互相伸了伸舌头,顺云梯直往要口内奔去。

那石崖裂缝深约半里多路,月将圆时,两面透光石路也还平坦,不难通过,出口是一斜坡。大锤照着山娃子所说的路径,引了余独顺坡而行,凭高下望,月光照处,铁锅冲全景大半俱可看到:地形洼下,恰好一个釜底,四边都是山岭环带,崇冈萦绕。大锤遥指孽龙潭,就在东北角上,一泓碧水,平铺如镜,天光倒映,月浸波心,只是潭边静悄悄的不见一人。余独悄问大锤,才知孽龙潭自从龙死,已非昔年光景,远看仿佛一片清潭,实则水甚污浊而有恶臭。近来潭边毒沙上蛇虫甚多,沙虱更是奇毒无比,山民除了年时祭拜一往外,轻易已无人前往。他们每日洗澡之处在冲的西北,这里看不见。孽龙所居洞窟的北面离此还远,全冲只那里山明水秀,花木繁多,广崖上更有一大片森林,方圆数十里,各种花果树都有,不过林深菁密,连当地缠藤寨人都不敢过分深入,以前常有人进去就失了踪迹,连尸首都找不见的。余独再顺西北两方一看,只微闻山民狂歌吼啸之声远远随风吹到,山民浴处被山角挡住,只微见山下边一角水影,看不见人。北面山崖上,古木千章围绕之下,现出一座寨洞,乃是就着崖顶当中一块突起的地筑挖而成,隐隐见有灯光透出,知道孽龙新得淫妇,淫乐方酣,时候来得恰到好处。二人算计山娃子必在坡下僻静之处等候,四顾无人,一路低声问答,往下走去。刚达坡底,余独一不小心,踏在一块腐烂将坠的山石上面,滑绊了一下,手一甩,腰间悬挂的那根牦象头骨朵,因为在云梯上翻,滑下了些,一回手正碰上去,撞得手指骨生疼。嫌它这般带着累赘,打算取下来重新佩带,刚一取在手中,人已到了坡下。忽见道旁闪出一条黑影,方自戒备,大锤已看清来人正是那作内应通消息的山娃子,忙即上前相见。

三人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余独猛听身侧嗖的一声,一条六七尺长黑影带起一股冷气打到,知道有人暗算,忙一偏身,顺手一带,绰在手里,乃是一根山民用的飞矛。他和大锤原是并肩斜身而立,如非手急眼快,二人必同时受伤无疑小余独刚把那矛接住,便听一声怪吼,从路旁山石后纵出一个山民,手执长矛,当胸就刺。余独恐将全体山民惊动便难脱身,暗杀孽龙更谈不到,急于杀他灭口,恰好骨朵正拿在手内,顺手一挡,矛锋便自崩折。那山民虎口被震生疼,见势不佳,拔步想逃,一面高声喊人。嘴才张开,余独已连身纵起,当头一骨朵打到。山民听得脑后风生,依着平日习惯,将头往前一探,身子一躬,半腰间藤桶裙升向背上去护后背时,骨朵业已夹后心打了个正着。可怜他哪知敌人兵器这等厉害,连声都未喊出,叭蒲两声,连桶裙带中背心一段,全被这一骨朵打得粉碎,血肉崩裂,倒于就地。余独还恐有别的山民潜伏或是闻声寻来,仔细一搜,附近并无第二人,才略放心。山娃于知道此时决不会有人在此,近前搬转死尸一看,不禁

“呸”了一声。大锤一问,才知那山民是孽龙的一个心腹头目,最是勇猛凶恶,深得宠信,垂涎山娃子姿色已非一日。只因那孽龙对那柳燕异常宠爱,入山时曾经言明在先,因言语不通,要将山娃子带在身旁做通事,任何人也不准沾染,山娃子更是睬也不睬。这头目空自情急,无计可施,必是这几日中看出柳燕失宠,不甚吃香,心虽有意,仍是不敢明来,好容易今晚看见山娃子从寨洞中走出,见跟了下来,还未及动手便见有人走到。只疑是山娃子的情人赶来赴约,色心大作,醋火中烧,竟没有想到来人是外来的奸细,见二人俱没他高,内中一个尤其矮小,以为也和他同类一样,要身子高长的才有力,自恃勇猛,又是暗算人,满想把来人杀死,再挟逼山娃子从他淫愿,谁想被余独一骨朵死于非命。

大锤深知此人厉害,尤其当地人的藤桶裙,刚中带柔,软中有硬,刀斫斧劈、箭射矛扎全都不怕,身上又是从小满布松香,沙石凝结,皮骨坚凝如铁,号称刀矛不入,况又是群中的大头目,自己上前也未必能胜,却被余独轻巧的一下就打了一个骨断背裂,血绽开花,好生惊喜交集,不知不觉平添了几分勇气。当下把来意和山娃子一说,问她

“此来可曾告知柳燕?”

那山娃子人甚忠于蔡氏夫妻,闻言答道

“日里虽是她叫我送信与寨主,设法里应外合,为她报仇,并代我们除害。等我与你约定回来,心想这淫妇以前快活时与孽龙恩情甚厚,她为人喜怒无常,万一为了新来丑妇夺了她的情爱,一时气忿,不是本心,说了不做还没什么,万一约了寨主们来,她忽然主意中变,献出我们去讨好求爱,那还了得!我深晓得她此时离了孽龙连吃睡都不安,和娃儿没奶吃一样难受,怎会舍得把他弄死?见她回话时,没全敢说出真的你要来见她。只回复她寨主说孽龙厉害,实在难除,如今仗她在此说好话,能保不来侵害已是心满意足,日内或许打发你偷偷来劝她宽宽心,帮助她将新来丑妇除去,为她解恨报仇。她听了我的回话,很喜欢他说还是娘家人好,和她一条心。能这样子做再好没有,也不再提起杀孽龙的话。我听了好捏一把汗,喜得没把话说错。今晚她人好了些,孽龙仍守着那丑妇没来喊她,她又不愿低头去找人家,受丑妇的气,急得在屋里跳脚捶胸,哭老公似的,没得个片刻安然;忽又气极,说宁可一辈子时时难过,也要把这一双猪狗杀了报仇!我才乘机说:你性子急,万一听见她生气不放心,又恐她失了宠爱,孽龙不念前情,前往侵害,急于想将淫妇弄死,一个粗心,今晚就跑了来,路生无人接引,被他们捉了去,岂不叫丑妇说她的坏话?她一想也对,才差我出来,防你万一闯进来的。其实这时她真巴不得见你。孽龙和那新来的丑妇正在饮酒,那丑妇原是腾越的黑蛮子,不知这次怎会从山外捉来,酒量大得出奇,这里那么厉害的石灰蒿子酒,能喝那么好几葫芦,连孽龙都喝不过她。一到她半醉后就浪声浪气的,一闹就是大半夜。今天起,孽龙叫我每日教她说本地话,还没近身,便闻着她身上一股子骚味,臭到极点,献她好脸子!见我教时不肯近前,常时闭口换气,知道是嫌她臭,还说孽龙就爱闻她那股子又腥又臊的骚味呢。如今孽龙得了她,简直贪恋极了,一完事便睡得和死人一样。要有一样方便处,昨晚丑妇和孽龙快活时忽然撒娇,说她因被这里缠藤寨人捉来,见了他们就胆寒,鼓不起劲,再者当着人做事有点害羞,要孽龙把近身几个常在那里服侍的山民打发开去,一个不留。孽龙已被她迷昏了头,居然一口答应,一过黄昏,于肉=端上,便将身旁的人全都轰出。我想这事来得蹊跷,那丑妇既敢和那生相凶恶满身逆鳞的孽龙同睡。却怕他的手下,岂非奇怪?若说这等丑妇会害羞,更是笑话。我想她决没安着什么好心,果真她舍身报仇,能将孽龙刺死,倒是绝妙。就怕孽龙身上刀箭不入,她新来不久,不知他的要害,一个弄巧成拙,她死了不要紧,孽龙回想起柳燕的恩情,除此之外又无人能和他睡的,自必对柳燕更好。柳燕对寨主本已起了坏心,这一来为讨孽龙喜欢和自己快活,不但不会帮我们的忙,将来迟早是我们的大害。此时如有法子下手,真是再好不过。你如要会柳燕,这时她人在冲里洗澡,可从寨后石壁援着老藤上去,钻进石窗洞便是她的屋。只可惜孽龙身上鳞甲比铁还硬,又无人打得过他,无法近身。今晚寨堂上只有他和淫妇两个在那里,如等他们睡熟时下手,只要一下能把他刺死,人不知鬼不觉地就逃走了,可惜不能罢了。”

三人一路低声绕着僻静之处且谈且行,不觉已行抵寨前不远。山娃子又指着余独问道

“这人就是你说那寨主的恩客么?力气真大,他见柳燕不见?”余独正要答话,猛想起适才山民尸首还在坡侧,来时只顾谈说,忘了掩藏一边,少时被他的同类发觉,敢不费手?再折回去又恐误了时候,忙问山娃子是否有碍。山娃子道

“这个无妨。那孽龙除了凶猛残暴而外,并无心眼。这里女少男多,大半四五个男的合有一个女的,争风仇杀的事常时发生,死个把人不算希奇,又爱以能杀人为勇,无论是同类或是外人,被他们杀了,总在身上取一点东西,如耳朵、手指骨之类取一点回去,钉在墙上做记号,越多越有人夸,孽龙也不问不管。这个死的虽是他的心腹宠信的小头目,他总相信现在无一个大胆的人敢进冲里来,即便有也进不了这两条口子。少时不得报便罢,如若知道,见只一个,又无别的动静,必当作自己人弄死。这人既被人杀死,可见本事不济,凶手必比他更强。再如那头一个发现尸首的是个好鬼,见尸首身上没有残缺,再要看不出有外人入内,必定割下他一个指头回去,过了两三天,故意使人晓得凶手是他,造出一些假话传到孽龙耳边,因他比死人更强,不但无罪,立时可以得着宠爱,好一点,还可补那死人的缺。这人死的地方又正当出口要路,地势偏僻,除那防守口子的外,平日极少有人打此走动。现在防守的人业已回去,洗澡就要洗上好些时,洗完便去睡了,不到天明回口子,也决不会有人发觉。彼时你已与柳燕相见,要不能当时下手,该是如何商量,也就回去了,还有什妨碍么?”余独才放了心。

大锤便说余独本领如何高强,自己初会他,才一照面便被擒住,适才一下子将那头目打死你也看见。他并不愿见柳燕,他有两个英雄姊妹,听他说,本事更大。此来只为窥探路径虚实,看看能否就便将孽龙杀死,想暗中偷往寨堂上去,你看走哪一路合适,山娃子闻言吃惊道

“这位恩客本事虽大,如说要不想一点子妙法儿,偷偷进寨就将孽龙刺死却不容易。休看孽龙睡得和死了一样,要弄他死真叫难的。他虽为一寨之主,因为秉性凶暴,爱吃人血,又极贪淫。我听这里一个老家婆说,自从有了柳燕能尽他得性,才好得多了,以前天天都要弄死几个妇女。这里女少男多便是由他闹的,性发时,不问是他亲人或是手下人的妇女,只一发了性,立时硬抢了来强奸。女的自然受他不住,不是被他活活好死,就被他性发大过,一口咬住,吸尽了血而死。这里人都把女人当性命,有的丈夫还拼着死追了来,用刀矛在他身上乱刺乱斫。他只夹紧两肋,低了头,把下巴遮住颈子,连理也不理,直等把下面女的好死才不耐烦,回转来一把抓住那女的丈夫,一手一只脚,两下一分撕裂成两半,扔往山沟里去喂蛇,日子久了,女的不知被他害死多少。手下人都是又怕又恨,没奈他何。尤其是他那两处要害,不论睡不多时,一挨就醒。我来的那年,有一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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