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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兀地站起,“我同大辽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只想说这么多。若军师信不过我,我这就去找杨将军自首。”
她方要抬步离开,杨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见她不再向前,方缓缓松开,浅笑道:“今日见耶律泉对你的态度,我确实怀疑你是奸细,才让你住在我一旁,我便可时时注意着你。不过,方才用金沙滩、丘牧野试探你,你倒是处处为大宋着想,并未用话引我入金沙滩,可见,你并非辽军奸细。”
秦雪蹙眉看向面前之人,他方才之举,竟是在试探自己,原来他知晓金沙滩的危险,那一番话,只是为了试探她是否会同意宋军深入金沙滩。若是她赞同了他的观点,他一定不会再留自己。
秦雪又想,金沙滩不比别处,本身就难以推测,她在大辽六年,才大致了解这么多,那个人,只是坐在桌前盯着一幅地图看,就能掌握如此多情报,弄明如此多门道,看来,是自己小瞧了这个病体缠身的三公子。
“军师是相信我了?”秦雪冷声问道。
“你什么都不愿讲明,要我如何信你?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手中是千万士兵的性命,定不会轻易信人,若是以后你有何不对劲儿之处,我也不会手软。”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杨勋的声色很温柔,反而让人觉得心惊。
躺身床上,秦雪久久不能入睡,她并未燃灯,盯着漆黑的屋子,想着今日发生之事,耳边依然有山鸦的哀鸣,伴着偶尔奏起的胡笳之音,只觉全身闷得难受。校场训练一日,她实在精疲力尽,本想好好休息一番,谁知发生了这样的事,如今,不知杨勋是否会将此事告诉他的兄弟,秦雪本不想同大辽的过去再有牵扯,看来,是甩也甩不掉了。
她不禁暗想,在众人眼中,自己是何等幸运,可以住在杨勋一旁的屋子里,有自己的一间房子,不用同一群人挤在窄小的通铺上。却不知,杨勋只是想时时刻刻盯着她,将她当了细作看待。
然而,秦雪并不知,杨勋此意除了看住她外,也是想护住她,免得她的女子之身被旁人察觉,那她就真的无法呆在军营了。
清晨未到,催促集合的角鸣声传入耳中。秦雪慢慢坐起,额头溢出汗珠,做了什么梦让她如此,她已经记不大清,只是依稀感觉,同一个很熟悉的人有关。
校场内,众人已经列队站好,秦雪几乎埋身队末,连杨泰、杨顺的脸都看不清。她想垫脚张望,发觉一旁人站的笔挺,便不敢造次,只得盯着前方之人的后脑勺,听杨泰下达命令。
“此战由杨顺领兵一万,与辽军对阵风口,众将诸事需听杨将军之令,若有违者,军法处置。”杨泰威严起声,众人恭敬回道:“是。”
“杨顺领命。”杨顺跪于杨泰面前,接过兵符和令旗,面朝众将。大军一瞬跪地,叩拜将军。
“起。”杨顺抬手一令,众人起身。其中包括左右环视四周动静,不知何时该跪该起的秦雪。她从不知,军中规矩也这样复杂,要时刻跪拜,只得全神贯注地跟着一旁的小兵做动作。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小声问一旁之人。
“我们?”小兵看她一眼,冷冷道:“还轮不到我们,这支队伍站的都是新兵,一场仗都没有打过的人,现在是关键时刻,不会让我们上战场的。”
秦雪嘟嘴气恼,望着前方拉长极远的队伍,叹了口气。本以为梦想成真,却不知前方的路还要走这么远。她无奈地看向天空,掠过的飞鸟急速盘旋,在头顶不停地打着圈儿。
“秦风。”一声长啸由远及近,秦雪并未在意,这个名字,她还不大习惯。
“秦风。”又是一声传来,秦雪猛地一惊,这才意识到是在喊自己。她急急抬起一只胳膊,“在这里。”话刚出口,知道回错了,忙是改口,“到。”她侧过身子,看到立身高台,四处寻找他的杨顺,心头一阵触动,不自觉地向一旁斜跨一步,缓缓抬手,似是害怕般,模样可怜。
“过来。”杨顺声音洪亮,浅笑着看她,杨泰已经不知何时离开,台上只剩了杨顺一人。
众人都朝这个瘦小的士兵看去,眼中含着疑惑和揣测。方才同他讲话的新兵更是惊愕,低头嘟囔一句,“原来同将军认识,幸好我没抱怨什么。”他怕自己忘记了都同秦雪讲过什么话,慌忙回身问另外一人,“我方才,没说错什么吧。”
后面的人回过神儿来,摇头道:“没说什么。”
见秦雪走得慢,杨顺催促道:“跑步过来。”
秦雪脚上一个踉跄,朝他跑去。一旁传来偷笑声,杨顺也朗笑起来,冲她招了招手,“过来到这儿。”
待秦雪靠近高台,立身杨顺所指的位置,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不解,更多的揣测是,杨勋是否是将自己认识耶律泉之事告诉了他,而他,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将她赶出去。
杨顺向前一步,蹲在台上低头凑近她,两人一个抬头站立,一个半蹲低头,在众人眼中着实奇怪。杨顺毫不在意众军的注视,看着身体已经大好的秦雪,浅笑道:“怎么样?要去战场转一圈儿吗?”
见他将打仗说得如此轻巧,便知他已胸有成竹。也是,他功夫了得,加之有杨勋这样一个军师,这场仗应该不会太过艰难。
“我是新兵,能去吗?”秦雪看了看身后众人,小声询问。
“我是将军,我说让谁去,就让谁去。”杨顺慢慢起身,依然低头看着她,“怎么?敢不敢?”
“敢。”秦雪应声而出,嘴角扯出一抹笑,感激地望向面前高大之人。
杨顺展颜一笑,对下面侧立着的佐格道:“行军名单上再添上两人,秦风和花解语。”
听到花解语这个名字,秦雪慢慢垂下头,这一仗若是得她相助,定是同迷魂阵有关。只是,辽国针对‘少阴五女’挑选了制衡她们之人,虽然从未对阵过,却不可不防。花解语的布阵之术一向高深,这场仗明里看,杨家沾光,实则如何,秦雪也不敢推断。
她坐在屋内,等着集合的角鸣声再次吹出,便是大战将即,杨家如今还不知晓‘制衡之人’的存在,万事皆按花解语之意安排,如遇变故,很难更改。她慢慢起身,咬了咬牙走出屋子,立身杨勋的房门外。
“进来吧。”杨勋的声音在窗边响起。秦雪正在思考,并未在意杨勋正坐在窗边,盯着她在门口踟蹰半晌,终是没敢敲门时,先唤了她。
秦雪推门而入,杨勋起身关了窗户,指了处地方让她坐下,自己则站立屋内。
“关于花解语之事,我想请军师帮忙转达给四公子。”秦雪看了看手持药囊的杨勋,那个囊袋是百里钰为他准备的,听说,可以治他夜不能寐的症状。
“花解语的阵法奇特,布兵手段更是诡谲,这次有她相助,对杨家来说,实在难得。不知你还对她有何不放心的。”杨勋见她盯着药囊看,所幸递给了她,“里面有一朵‘珠子花’,是秦家熏骨庄所种,有缓神催眠之效。若是我没猜错,你应不是秦明的女儿,而是庄主秦寒之女。”
秦雪并未惊讶他如何猜出,只是静静接过药囊,放在掌心闻了闻,‘珠子花’的香气,即使掺杂着药味儿,她也能闻得出。依稀记得,母亲在她八岁那年得病离世,若是能寻到百里钰,她或许不会死。可是,世间有些事,永远也无法更改。母亲最爱‘珠子花’,她的棺椁内,洒满了父亲亲手摘得花朵。父亲还说,若是他也死了,要自己为他也撒上这花。
往昔又入目,秦雪抿着双唇,将药囊递还回去,点头道:“军事聪明,一定知晓熏骨庄当年丢失了两个孩子,且其中一个已经确定死在了大辽,另一个一直下落不明。我便是那个下落不明的孩子。”
“秦雪?”杨勋眸色略显激动,“熏骨庄,秦雪?”
“是。”秦雪淡淡回,仿佛那个人并不是她一样。
“杨家同秦家交好,也是在你们姐弟丢失之后,所以,你同我们并不熟悉,我父亲同你父亲已成至交。”杨勋将药囊放在桌案上,将一张图推到秦雪面前,不再提‘熏骨庄’之事,转了话题道:“这是花解语的布阵图,除了我和老四外,你是看到它的第三个人。”
一抹惊愕滑过秦雪的面上,被她慌忙遮掩,盯着图阵思忖半晌,摇头道:“我在大辽也读过耶律泉不少私藏的兵书,对这些行军布阵稍有了解,花解语此图,正在解阵的图册之中,若是杨家真的按照此图摆阵,想要困住耶律木的大军,应是不可能。”
“漏洞在哪里?”杨勋眉梢轻挑,面上看不出是惊讶还是惊喜。
“花解女所布之阵,需要将我军分为两部分,才可成事。若是一万人对阵一万人,待辽军冲出重围,我军可还有能上前阻截之人。一旦有了缺口,就很难再重合,届时,辽军都会从这个缺口涌出,反而能轻易将我们包围在内。”秦雪在图上标注着可能发生之事。
杨勋点头道:“此图我也看出了漏洞,确如你所讲,有这种可能。只是,此阵数怪异,只能用一万兵力,方能成事。若是我们高估辽军,他们未必能发现此处弱点,我军不妨一试。更何况,大战近在眼前,临时换阵,也等同于动摇军心,不是上策。”
“我虽不了解耶律木,却在大辽经常见他,是个聪明之人,既然萧皇后那么器重他,为治他的病,不惜用大辽国宝黑塔珠,可见,他确实有让人称赞的头脑,这一试,对我军不利。”秦雪垂目思忖,良久,指着标注出的那个缺口道:“不如用五千人围困一万人,虽然打起来有些艰难,至少辽军攻出包围圈时,我军有能力派遣另外五千人迎面拦截。我还可以在此阵上再补上一阵,确保万无一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将计就计 圈中反圈
【第九章】将计就计圈中反圈
《佳木战》中曾有这样一篇记载。
宋军由杨顺领兵,一千人与辽军一万众相隔十里远,辽国并未派遣先头将邀战,望着面前不到千人的队伍,又惊又恼。惊的是,大宋之兵当真如此勇猛,可以以一抵十。恼的是,他们竟如此看不起辽军,只当自家这一万人是乌合之众。
耶律木立身马背,盯着面前全然不屑他们的宋军,拳头越握越紧。还未喊出‘杀’字,一匹快马朝着宋军疾驰而去。马上之人虽着军装,却是破烂褴褛,神色也很匆忙,似是刚刚遇袭。他跑到杨顺面前,回禀了何事,杨顺猛地调转马头,朝着一处赶去,口中呼喊着:“撤。”
辽人脚下的战马微微晃动,等着耶律木追赶的命令。只是,面前千人荡起的烟尘即将落下,耶律木也未出声,依然盯着杨顺疾驰的方向,心中暗自揣度。
“将军,再不追,杨顺就跑了。”身后副将催促道。
“杨顺一项谨慎,方才之举似乎有些不对之处。”耶律木分析道,“杨家再骁勇,怎会只派这些人迎战,前方定是有诈。”
副将行至他一侧,轻声道:“末将前些日子听说,花解语被请入了宋军,难不成是布好了什么阵,等着我们?”
耶律木非但没有惊讶,反而浅笑道:“请过去了更好,花解语布阵之术我们早已知晓,解阵之人也都请到了大辽,无需怕她。”
副将点头明白,耶律木眼中突然一亮,对身边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