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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方敏。
彼时,小小的方敏总是显得有些孤僻,习惯自己一个人玩,既不理他们几兄弟,也不理方展博,甚至连自己的两个姐姐也不理。
小的时候,方家三姐妹中最漂亮的就是方敏,那时候的她留着娃娃头,皮肤雪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又圆又亮,总是爱穿粉红色的公主裙,就像一个布娃娃,喜欢拿着一个何贱亲手给她做的白白的兔子布偶坐在沙发上玩,偶尔还会抬起头看看一边玩得热闹的他们,然后又飞快地垂下头去,继续玩自己的小兔子。
自己的二哥丁益蟹小时候很喜欢方敏,每次去方家,都要缠着她说话,就算方敏不肯搭理他也不在意,会一直缠着她说个不停。
直到细路女被他缠得烦了,终于肯应上一句,哪怕只是一句“敏敏不想跟你玩”,丁益蟹也会乐上半天。
但到了后来,丁益蟹渐渐就不满足了,他不仅想要方敏跟他说话,还想她陪自己一起玩,其实丁家的几兄弟也都是很聪明的,丁益蟹虽然相对憨直一点,却也不笨,在发现对待方敏只哄着、求着是行不通的之后,就开始试着来硬的了。
有一次,方进新和丁蟹两个人在客厅里喝酒,让他们这些孩子都去花园里玩,方展博一向和丁孝蟹比较要好,就拉着他去玩自己的大超人了,而丁旺蟹那个时候就喜欢黏着方芳,也陪她和方婷一起坐到靠近大屋那边的小桌子上画画去了,只剩下丁益蟹和丁利蟹两个人同落单的方敏在花园的一隅大眼瞪小眼。
丁利蟹那时候其实也蛮想跟方敏一起玩的,但他看看坐在粉红色格子布上玩小兔子玩得专心的方敏,知道她是不会理自己的,就干脆躺到一边的草坪上睡觉去了。
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方敏呜呜地轻声哭了起来,然后就是丁益蟹刻意压低了声音,凶巴巴地在威胁她:
“不许哭,讲啊,你要不要跟我玩,不玩我就把你的兔子丢到水池里去!”
方敏一时没有回答,还是呜呜地在哭,然后,不知道丁益蟹做了什么,她忽然轻呼一声:
“不要!”
再之后,就是方敏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她有些无奈地说:
“敏、敏敏跟你一起玩。”
“不是你,”丁利蟹听见自己二哥有些得意地说,“你要叫我益哥哥,说,‘敏敏跟益哥哥一起玩’,快说!”
跟着,方敏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轻轻地叫了一声:
“益哥哥。”
方敏那时候应该还好小,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吐词不清,但她的声音软软的,非常好听,就像彼时她妈妈经常会做给两家的细路仔们一起吃的冰激凌蛋糕一样,又甜又软。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4
丁利蟹那时候模模糊糊地在想,二哥他真好,能让小敏答应跟他一起玩,自己好羡慕他啊,真想爬起来加入他们,但是不行,之前阿姨做得蛋糕太好吃了,他吃了好多,现在好困,只想睡觉。
“喂!”见眼前的丁利蟹忽然发起呆来,方敏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了?”
丁利蟹回过神之后,忽然一把抓住了方敏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不答反问:
“小敏,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方敏不知道丁利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有些不明所以地答道:
“记得啊,你是那天的那位医生。”
丁利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笑容,他不怀好意地问道:
“只是这样而已吗?”
方敏弄不懂他的意思,只是点点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不说话。
“我姓丁,”丁利蟹一口喝完自己手里的奶茶,把纸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脸色已经开始有些发白的方敏,不紧不慢地说,“你可以叫我丁医生。”
丁利蟹紧紧地盯着方敏的眼睛,又说:“或者,以我们两家的交情,你要叫我一声‘利哥哥’也是可以的。”
“你、你……”方敏的眼睛里慢慢地浮现出了一层水汽,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你是丁利蟹?是丁蟹的儿子?”
丁利蟹看着眼前这个苍白羸弱的小女孩,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他还是点点头,说:
“没错,我是丁蟹的儿子。”
“那你三哥他……是丁旺蟹?”方敏强撑着继续问道,脸上越发苍白。
“对,”丁利蟹说,“你大姐现在的男朋友,那个Winson的男人,就是我三哥——丁旺蟹。”
“不会的,”方敏不愿意相信,自己那么努力,想要改变的一切,竟然还是回到了一个死局里,她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想跑,“我不相信!”
丁利蟹却一把拉住了她,他扣住方敏的手臂,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
“事实就是如此。”
方敏同丁利蟹对视了片刻之后,眼睛里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她哭着问: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丁利蟹脸上的表情很平淡,他说,“因为我跟老三不一样,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的事,就不会给自己机会陷下去的。”
…… ……
这一晚,罗慧玲他们很晚才从店里回来,一个个都累惨了的样子,方展博一到家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连床都不肯搭。
罗慧玲叫了方展博两声,想让他睡床上去,但方展博一动不动的、鼾声如雷,睡得像死猪一样,罗慧玲也就作罢了。
她锤了锤自己有些酸痛的腰肢,回房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到厕所洗澡去了。
同样一脸疲惫的方婷先到客厅里倒了杯水喝,然后,她回到房间,看一眼正倚在自己的床头,手里握着一本厚厚的书,像是在温习,却半天都没见她翻动一页,眼神木木的,显然是在发呆的方敏,问:
“小敏,你想什么呢?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方敏像是被方婷忽然开口说话吓到了,她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对上了方婷的眼睛,怔了一怔,方敏才回过神来,说:
“二姐,你们回来了。”
“你现在才发现啊?”方婷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她说,“我们都回来半天了,小敏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病了?”
“没有,”方敏合上手里的课本,她垂下了眼帘,不想让方婷看到此刻自己眼中的慌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可能是温习得太累了。”
“哦,”方婷今天也累坏了,现在听到方敏说她没事,便也没什么精力再追问下去,只是说,“你要是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们。”
之后,方婷转了转自己的脖子,说:“今天真的好累啊,没想到店里扫尾竟然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等会儿等玲姐洗完澡出来,我也洗个澡睡觉了,还好明天学校没课,不然都不知道起不起得来。”
“小敏,”方婷说,“你也早点睡吧。”
“嗯。”方敏轻声应了。
随后,方敏站起来,把课本塞进书包里,然后顺着梯子爬上床,像是准备要睡觉了,但她刚上床,忽然又探出身子来问已经在下铺坐下的方婷:
“二姐,大姐是不是还没回来?”
方婷闻言,回想了一下,刚才她在客厅倒水的时候,看见方芳和罗慧玲的房间门是打开的,而里面并没有人在,便说:
“应该是没回来,她没在房间了。”
“不过,”方婷看看一边桌子上的闹钟,“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大姐是答应玲姐十二点之前回家的,还有时间。”
“不用担心,”方婷说,“大姐大概是想跟男朋友多待一会儿。”
方敏没再说话,她转过身,面朝着墙壁,听着房间外传来的罗慧玲洗澡所发出的哗啦啦的水声,心乱如麻。
她很想现在就告诉方婷、告诉罗慧玲,方芳交的那个男朋友是丁蟹的儿子,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要马上把大姐找回来。
但她只要一想到在梦里,罗慧玲知道方婷和丁孝蟹来往时的激烈反应,就又什么都不敢做了,她害怕,怕罗慧玲会像对待方婷一样,揪住方芳剪她的头发,把她赶出家门。
方芳不是方婷,她没有方婷那么坚强,方敏知道,如果换成她被扫地出门,很有可能会逼死她的。
而且,方敏在心里对自己说,大姐她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跟那个丁旺蟹在一起的,只要自己把真相告诉她,她一定会跟丁旺蟹断绝来往的,根本不用让玲姐知道。
可是,方芳真的能这么干脆就跟丁旺蟹了断吗?
方敏不知道。
她想到了方芳自从跟丁旺蟹在一起之后的种种变化:几乎每天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曾经的一身怨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消失无踪了;自从爸爸出事之后就丧失了光彩的眼眸中,像是又重新有了希望和对未来的憧憬,经常亮晶晶的,非常的动人。
她们三姐妹本来就都生得很漂亮,只是方芳因为长期被艰辛的生活压着,不知不觉就黯淡了颜色,较之两个妹妹,失去了一分灵气。
但自从丁旺蟹出现,方芳就像是变回了小时候的她,甚至有一次,方敏还看到她拿了一本素描簿回家,她模糊地记得,自己大姐小的时候是最爱画画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再没看过她拿画笔,可现在……
大姐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欢那个男人。
而且,方敏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就算大姐能做到,丁旺蟹呢?他会肯轻易罢休么?会不会同样招惹丁益蟹上门来找他们家的麻烦?
然后一切的一切,就按照自己那个噩梦发展下去。
直至,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5
同一时间。
浅水湾,沙滩。
天边明月皎皎,月色温柔、盈盈若水。
丁旺蟹坐在沙滩的一块大石头上,怀里抱着方芳,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捧住了她的脸。
四目相对,男人的视线似火般滚烫,不到片刻,便令得女孩俏脸绯红,羞答答地垂下了头去。
“芳芳……”丁旺蟹抬起了方芳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双唇慢慢地朝着她嫣红的唇瓣贴了上去。
方芳有些羞涩慌乱,抬起手臂撑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像是想要推开他,又像是在欲拒还迎,最后,她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在男人的强势下终是慢慢地软化了。
“唔!”只来得及轻呼一声,便被男人堵住了她的小嘴。
…… ……
次日,清晨。
今天是罗慧玲的店铺开张的日子,虽然昨晚已经很累了,但她还是早早地就起来了,洗漱完毕,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赶去了店里。
罗慧玲出门的时候,全家只有方敏一个人已经起来了,方展博和方婷昨晚去给她帮忙都累惨了,现在一个、两个还在蒙头大睡。
而方芳昨天回来得很晚,她今天又正好跟方婷一样,也有休假,因此这个时候也还睡着没有起床。
随着罗慧玲“砰”地一声关上门,方敏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一眼刚被罗慧玲关上的大门,拍了拍自己的脸。
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她的头还有点晕。
见罗慧玲已经出去了,方敏转身便走进了方芳的房间,她站在床边,看看趴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的方芳。
不知道方芳梦到了什么,在睡梦中,她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