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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方敏到冰激凌店的时候,她的两个姐姐都已经到了,正在帮忙,只是不见方展博的人影。
方敏走进去的时候,刚好有客人吃完东西买单走了,方芳上去收拾桌子,看到她,方芳甚至还对着她笑了一下:
“小敏,你来了。”
方敏也回以一笑:
“是啊。”
然后,她凑到方芳耳边,小声问了一句:
“大姐,你没什么事吧?”
方芳在茶餐厅做惯了,手脚很麻利,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桌子,端着一个托盘往里边走,嘴里说着:
“我能有什么事,你既然来了就去帮帮玲姐吧,她正忙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7
见方芳这个样子,再加上她们现在又是在罗慧玲的店里,方敏也不方便继续问她,只得按她说的去柜台那边找罗慧玲了。
“玲姐。”方敏走过去,轻轻地叫了罗慧玲一句。
罗慧玲抬起头,一见是方敏来了,便招呼她道:
“小敏你来了,正好,过来帮我收钱。”
她说:“我去帮李Sir他们。”
“好的。”方敏点点头,走过去接替了罗慧玲原本的位子,替一位正在等着买单的顾客算账。
罗慧玲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方敏操作收银机的动作还算麻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也就放心地出去帮方芳他们的忙了。
今天是他们新店开张的第一天,生意很不错,方敏他们一忙起来就没停过,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快九点了。
几个人都累坏了,瘫坐在店里的椅子上,动都不想动了。
过了一会儿,方婷第一个站了起来,对罗慧玲他们说:
“玲姐,好饿啊,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嗯,”过了一会儿,罗慧玲也站了起来,她扶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腰肢,说,“是啊,大家都饿了,先去吃饭吧。”
方敏和李立光当然不会反对,两个人也跟着站起来,说:
“好,去吃饭。”
“我不去了,”方芳这时却仍坐着没有动,她说,“店里今天刚开张,这么早关门也不太好。”
方芳说:“玲姐,你们先去吃东西吧,我留下来看店。”
“这怎么行呢?”罗慧玲说,“你也忙了一个下午,一起去吃饭吧。”
“真的不用了,”方芳摇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我还不饿,你们吃完饭给我带点外卖回来就好。”
罗慧玲还想再劝,但方敏拦下了她,方敏说:
“玲姐,既然大姐不想去,就随她吧。”
然后,她想了想,说:
“等我一会儿。”
方敏走到厨房,替方芳冲了一杯奶茶,端出来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柔声说:
“大姐你先喝点东西,暖暖胃,我很快就替你带外卖回来。”
方芳伸出一只手,按向杯沿,然后抬起头,对着方敏淡淡一笑,眼神有些黯淡:
“没事,不用管我,你们自己先吃。”
方敏不再说话,她微微抿起嘴唇,看着方芳的眼神却很坚持。
方芳同她对视了一会儿,又淡淡地笑了一下。
“好吧,”罗慧玲看看她们姐妹俩,也妥协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会儿再给方芳买外卖回来。”
说完,她又不放心地再问了方芳一句:
“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方芳点点头:“没问题的。”
之后,罗慧玲他们就出去吃饭了,只留下方芳一个人在店里。
…… ……
方芳用一只手支起下巴,看着突然间空下来了的店铺,还有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脸色瞬间灰败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累、好辛苦,像是被什么人拿一块巨石迎头压了下来,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了,这种感觉,她已经好久都没试过了。
方芳记得,自己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方进新死了之后。
那时候,因为方展博不肯争气,从去做学徒之后,半毛钱都没拿回家过,罗慧玲一个人照顾三个女儿,方敏还经常生病,家里实在撑不下去了。
她是大女儿,既然哥哥不争气,没有办法,只能靠她帮罗慧玲撑起这个家,所以,小学都还没念完,她就选择了休学,还安慰罗慧玲说,是自己不想读了,反正她成绩也越来越差了。
在去学校办休学手续的前一晚,方芳躲在被子里,咬着被角无声地抽泣了一整夜,那也是她第一次有了那种被大石压顶的感觉。
之后的日子,再苦再累,方芳也撑了过来,虽然还是一直都觉得很辛苦,但或许是习惯了,再没最初那么强烈的感觉。
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这种感觉又会再次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那人却偏偏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
上天,难道真的这么不公平?
…… ……
“芳芳。”
正当方芳趴在桌子上默默流泪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那个声音明明很温和,甚至还带了几分柔情,但在方芳听来,却像是一道平地惊雷,震得她马上就坐直了身子。
“你……怎么会来?”方芳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身西装笔挺,面容却有些憔悴的丁旺蟹。
丁旺蟹看着她,眼神也有些莫名的悲苦,却依然温柔且坚定:
“我是来找你的。”
方芳抬起手,拿手背用力地擦了两下自己脸上的泪水,不想让丁旺蟹看出自己的软弱,她放冷了声音,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到茶餐厅找过你了,老板说你今天请了半天假,”丁旺蟹看着方芳,声音中带着一丝怅然,“打你家电话也没人听,好在,后来我想起你之前说过今天是你妈咪的冰激凌屋开张的日子,所以就过来碰碰运气。”
他上前几步,弯下腰扶住了方芳的肩膀,质问道:“为什么不听我的电话?还说什么要分手?我们好好的做什么要分手?”
“为什么?”方芳伸手想推开男人的手,她看着丁旺蟹,眼神嘲讽非常,“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你是刚刚才找到这里的吗?”方芳冷声说,“还是你一直等在外面,直到玲姐他们走了,你才敢进来?”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你根本不敢让玲姐看见你!”
丁旺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他有些无力地垂下头去,轻声说:
“果然,方敏都告诉你了。”
丁利蟹昨天遇见方敏的事,并没有瞒着丁旺蟹,昨天晚上等丁旺蟹送完方芳回到家,丁利蟹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兄弟俩为此还吵了一架。
丁旺蟹怪丁利蟹不该多嘴跟方敏说那些事,丁利蟹却讽刺他说,他们几个人原本就是丁蟹的儿子,这点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丁旺蟹想瞒着方芳纯粹是痴人说梦,除非,他想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老爸都不要了。
丁旺蟹一向口齿伶俐,彼时却被自己弟弟顶得说不出话来,连一句“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该插手”都说不出口。
只因为,他不能否认,在自己内心深处,曾经真的想过,要骗方芳一辈子,永远不让她知道自己是丁蟹的儿子。
虽然他也知道,那只是一种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8
正当两个人相对无语的时候,手里提着外卖盒的方敏走进了店里,她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丁旺蟹来了,人还没进来,就高声招呼了方芳一句:
“大姐,外卖买回来了,吃饭吧。”
之后,待方敏看到丁旺蟹,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犹豫了一会儿,才问方芳:
“大姐,他怎么会……”
方芳看一眼方敏,抬手推开了丁旺蟹,她走过去,接过妹妹手里的外卖,放在了桌子上,淡淡地说:
“没什么,他这就走了。”
说完,又转过头,冷淡地睨丁旺蟹一眼,说:
“你走吧。”
见丁旺蟹还想说什么,方芳又补充了一句:“等会儿玲姐他们就要回来了,如果你对我哪怕有过一秒钟的真心,就拜托你,不要让我太难堪了。”
她说:“趁他们还没回来,你快走吧。”
丁旺蟹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大哥大,有些无奈地望了方芳一会儿,终是妥协:
“我会再找你的。”
然后,他又对一旁正有些紧张地把手背在身后,扶着桌子沉默地立在那里的方敏礼貌地点点头,说:
“打搅了,我先走了。”
说着,就准备离开了。
但方芳叫住了他:
“等一下。”
丁旺蟹回过头,看着方芳。
方芳垂下眼帘,不肯同他对视,她说:“我已经再没有话跟你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丁旺蟹的目光变得有些深沉,但他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走出了这间冰激凌屋。
等他一离开,方芳整个人就像忽然脱力一般,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里。
没过多久,方敏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大姐,”方敏的心里有些难过,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方芳的肩膀,问她,“你没事吧?”
方芳没有回应,仍趴在桌子上呜呜地抽泣着,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猛地抬起头,一把抱住了方敏的腰,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
“不要这样啊,大姐……”见姐姐哭得这般凄惨,方敏更是不知所措,只能几句口水话反反复复地安慰着,毫无说服力,“没事的,你不要哭了。”
方芳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顾抱着她哭个不停。
不知道方芳哭了多久,反正一直到方敏的毛衣加上里面那件衬衫都整个都被她的泪水浸湿了,方芳才终于止住了哭声。
她放开方敏,抽了几张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之后,才抬起头对还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小妹说:
“好了,我没事了。”
方芳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坐下吃东西吧,都凉了。”
见姐姐想强作无事,方敏也不敢再问,怕又刺激得她更加难过,只得乖乖地在方芳对面坐下。
之后,姐妹俩打开了便当盒,谁都不再说话,默默地吃起了自己面前已经失去了温度的饭菜。
这顿饭,方敏吃得索然无味,方芳更是如同嚼蜡一般,手里拿着筷子,面无表情,动作也很僵硬,一戳一戳地扒着饭粒,连菜都不曾夹一块。
方敏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大姐这个样子,夹了一块叉烧放进她的碗里,强笑着说:
“吃块叉烧吧大姐,你最喜欢吃的。”
“嗯。”方芳应了一声,仍是垂着头没说话。
…… ……
等到罗慧玲他们回到店里的时候,方芳她们也吃完饭了,方敏还收拾好了外卖盒,用塑料袋装好了,连同今天店里的垃圾一起,准备拿到后巷去丢掉。
方芳则拿了块抹布,表情木木地在擦店里的桌椅。
“玲姐,”方敏看到罗慧玲,便叫了她一声,说,“你们回来了。”
“嗯,”罗慧玲点点头,又问她,“你和方芳也吃完东西了吧?怎么,现在准备去丢垃圾啊?”
“是啊。”方敏边说,边提着垃圾袋朝店外走。
但在经过李立光身边的时候,却被他拦了下来,李立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