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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敏此刻心中百味杂陈,既哀叹自己悲惨的遭遇,又隐隐期盼男人的承诺是真的,如果真能用这一夜换得日后的安宁,那她就当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把这件事永远永远地埋葬。
她正垂头想着,忽然有一束刺眼的车头灯从她的身后打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几声高亢的汽车喇叭声。
方敏被喇叭声惊了一下,猛地停下脚步回过了头,就见身后有辆黑色的Benz轿车正不紧不慢地朝自己开了过来。
那辆车开到方敏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车窗玻璃降下,露出一张男人白皙俊俏的脸庞,但在方敏看来,他却像是修罗地狱而来的恶鬼,让她立刻又忍不住开始浑身发抖。
“上车。”丁益蟹只是简单利落地吐出了两个字。
方敏不动。
丁益蟹望着她,忽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然后,他一把抓住方敏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推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之后,丁益蟹又重新坐回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语。
把一直缩在车后座呜呜地抽泣着的方敏送到了方家住的那栋大厦的楼下,见她一看自己停车就忙不迭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丁益蟹忍不住叫住了她:
“等一下!”
方敏身形僵硬地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丁益蟹见她这样,忍不住又生起了一股闷气,他把之前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只硬邦邦地抛出了一句:
“记得回call。”
然后,也不管方敏听到自己的话之后,立刻就回过头含着泪狠狠地瞪着自己,只冲着她贱贱地一笑,就开车走了。
…… ……
方敏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竟然空无一人。
真不知道她是幸运而是不幸,方婷如今已经搬出去住了,罗慧玲和方芳都不在,可能是今晚都要值夜班,连方展博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时间还没回来。
她回房间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厕所简单地冲洗了一下,之后,又把自己今天穿的那身校服洗了,好在,丁益蟹之前没有把她的衣服撕破,不然方敏还得想借口同家人解释。
洗完衣服晾好之后,方敏爬到自己的床上,拉起被子盖住了头,却怎么都睡不着,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之前在丁家别墅的那一幕。
方敏抱着双膝,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在这一晚之后,丁益蟹又call过方敏几次,而且,call她的次数一次比一次频密,方敏不想再去陪他,但丁益蟹每次都对她又哄又吓的,又说是最后一次,又说她不去就要泼她硫酸,逼得方敏只能一次次妥协。
这样的情况,一直发展到方敏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她很怕自己是怀孕了,毕竟她跟丁益蟹这段日子一直频频发生关系,难保会有孩子。
她现在还这么小,才刚刚考完会考,当然不会想现在就当妈妈,更别说给丁益蟹那样的畜生生孩子。
但事实,却比方敏预计得更可怕。
旺角简陋的小诊所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平淡地告诉方敏她得了性病,彼时,那个女医生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
只是,她看着方敏的眼神,却隐隐藏着几分不屑,像是见惯了小小年纪私生活就一塌糊涂的小太妹,并且把方敏也归到了那一类。
但女医生淡淡的一句话,对方敏来说却像是平地的一声惊雷,震得她的世界顷刻间便四分五裂了。
方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上那栋旧楼的天台的,但当她扑到天台边缘想往下跳的时候,却被发现她不对劲跟了上来的诊所的人拉住了。
“放开我!让我死啊,我要死……”方敏的叫声很凄厉,她拼命想挣脱那些人的手,却还是被他们抓得死死的。
之后,见方敏的情绪一直激动,诊所的人便报了警,还叫来了救护车,把她送进了医院。
…… ……
方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想死而已,都这么难?
她的人生已经整个都毁了,被那个姓丁的畜生,毁得干干净净,她觉得自己好脏,真的好脏好脏,根本不配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不让她死?!
方展博、方芳,还有方婷,他们都围在方敏的病床前,不停地劝着她什么,可方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后来,方展博和方婷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过了很久,方婷才带着罗慧玲又回来了,只是不见了方展博。
罗慧玲的头上缠着绷带,对方敏说了一堆鼓励的话,但方敏已经心灰意冷,根本听不进去,她只反反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
“让我死……”
见方敏这幅一心求死的模样,罗慧玲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哭着说:“以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将来一出来做事,就请我喝茶,你说你存钱,请我到欧洲旅游观光,你要念大学戴四方帽跟我合照,让我放在皮夹子里,我说永远照顾我,就算结婚也要跟我一起住,我一心一意地等这么一天,可是现在你不想活了?我牺牲我的青春带大你,你居然想死?”
方敏听着罗慧玲的话,也忍不住哭了出来,罗慧玲弯腰抱着了她,泣声道:“没有人毁得了我的女儿……”
在罗慧玲一番催人泪下的哭诉下,方敏终于答应她要振作起来,她其实一直都是个很懦弱也很脆弱的人,但为了自己的“妈妈”,她愿意坚强一次。
…… ……
那天方婷和方展博从方敏的病床前离开,原来是为了去报警,打死他们爸爸的凶手丁蟹回到了香港,还跑去找罗慧玲,罗慧玲想开车撞死他,但小巴临时出了故障,不仅没撞死丁蟹,反而她自己撞伤了头,被丁蟹送到医院去了。
之后,丁蟹就在医院被警察抓住了。
那个时候,方家兄妹也跟着警察一起去了医院,方展博为了给方敏出一口气,在医院门口打伤了丁益蟹,现在律政署要控告他蓄意伤人。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丁家几兄弟为了帮自己老爸脱罪,逼方家的人不出庭指证丁蟹,出尽了各种卑鄙的手段。
丁益蟹甚至还冤枉方敏,说她跟自己去开房的时候偷了他的金表,报了警找警察上门来盘问她。
方敏的情绪被他们弄得十分紧绷,虽然表面上还能在家人面前装作自己能面对,不会再想不开的样子,但事实上,她就像是一张被拉到了极致的弓,随时都有迸裂的危险。
而最后给了方敏致命一击的,是那个名为丁蟹的疯子在法庭上那一番看似大仁大义,实则却把方敏心中最深的伤口血淋淋地剥露在了众人眼前的话。
方敏那个时候只想回家去,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她面对不了,面对不了旁人异样的眼光,面对不了丁益蟹带给自己那永生难灭的污点。
可是,当他们一家人回到自己家住的那栋大厦时,却发现整栋大楼都被丁家派人贴满了不堪入目的传单。
罗慧玲她们拼命捂着方敏的脸,不让她看,就是知道要是方敏看到了,她一定会受不了的,一定会崩溃。
但方敏最后还是挣脱了自己的姐姐们,看到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早就说过,她虽然看似是方家最胆小懦弱的一个,但骨子里,却藏着一份倔强,而且,她的倔强一旦爆发,要远远胜过方家其他的人。
在看到那些传单的那一刻,属于方敏的那张弓,彻底断了……最终,她选择了从自己家所住的十二楼,跳了下去。
就在她A…Level放榜的前一天,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孩,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世界,只留给家人无尽的伤痛。
…… ……
至此,方敏的噩梦终于完结。
她冷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06
“做噩梦?”
方婷闻言有些失笑,她替方敏拨了拨她耳边已经汗湿了的长发,带着几分无奈,还有一丝宠溺,说:
“真是傻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个噩梦还会吓哭。”
“好了,别哭了,”方婷伸手探了探方敏的额头,发现她已经不再那么烫了,大概是退了烧,也就放心了一点,她说,“起来洗个澡,姐姐热粥给你吃。”
“嗯。”方敏抱着被子,轻声应了一句。
见妹妹应承了,方婷便转身走去厨房替她弄吃的了,而方敏还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才擦了擦自己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的液体,顺着床梯爬了下来。
下床之后,方敏在柜子里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拿着走进了浴室。
直到烫烫的洗澡水喷洒在自己有些黏腻冰凉的身体上,烫得原本白皙的皮肤有些发红,方敏才感觉,自己终于清醒了一点。
还好,那只是个梦。
…… ……
方敏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方婷已经替她把粥热好了,放在了她们房间里的长书桌上,她自己则坐在一边翻着那份丁孝蟹刚才给她送回来的论文。
见方敏走了进来,方婷便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对她说:
“洗完澡了?快过来坐下喝粥。”
方敏依言走了过去,方婷替她把湿头发暂时先用毛巾包了起来,之后,方敏拿起勺子,开始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粥。
见方敏吃得香甜,方婷又把注意力放回了paper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份论文,她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之前丁孝蟹拿酒瓶子砸丁益蟹的那一幕,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二姐。”一碗粥不知不觉见了底,方敏放下勺子,回头一看,见方婷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出声叫了她一句。
方婷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文件:
“嗯,怎么了?”
方敏看着方婷,想了想,问:“二姐,你刚才出去了吗?我之前好像听到你关铁闸的声音了。”
“没有啊,”方婷下意识地就否认了,她说,“大概是小敏你听错了。”
方敏若有所思地看了方婷一眼,又看看之前被她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雨伞,轻轻地“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
…… ……
翌日。
方敏起床的时候,方芳和方婷都已经出门了,而方展博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只有罗慧玲一个人还在家。
“起来了?”罗慧玲端着一碗稀饭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见方敏醒了,就招呼她,“来吃早餐吧。”
“嗯,”方敏应了一声,走过去帮罗慧玲摆好了碗筷,之后,两个人就一起坐下来吃饭。
等到早餐吃得差不多了,罗慧玲看了看方敏的脸色,对她说:“小敏,你今天还是不要去学校了,我看你还是很虚弱的样子,玲姐帮你跟学校请假,你在家休息一天吧!”
方敏闻言,看看罗慧玲,她想了想,说:
“好。”
方敏答应得这么痛快,倒是出乎罗慧玲的意料,本来她还担心方敏会不肯,毕竟她一向都很紧张自己的学业,尤其是现在就快会考了,方敏更是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能抱着课本不放。
不然,这次也不会病倒。
要知道,方敏平时虽然乖巧,但一旦执拗起来,却是比她的三个哥哥姐姐都要犟,罗慧玲原本以为自己得好好费一番唇舌来说服她,却没想到,方敏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如此一来,倒让罗慧玲之前准备好的一大堆劝解的话都省了下来。
尽管如此,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