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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听得入迷,只觉得老者讲得故事曲折蜿蜒,有理有据,竟像是亲眼所见的一般,分外精彩,她不时随着故事情节的变换而变换表情,时而瞪大眼,时而抽冷气,时而啧啧惊叹。
直道老头说到,这金丝甲据说落到了探花郎手里,她才回了神,疑惑地摸摸包袱里的金丝甲,这金丝甲分明是在她手里,怎么又说是在那个探花郎手里呢?
老者又滔滔不绝地讲到,那探花郎遇上了个双腿被斩的妙花郎,被他与小蔷薇设计,为了救朋友阿飞而身中剧毒。
她渐渐意识到,貌似这个探花郎就是她在那家饭铺里遇到的那个一脸落寞,爱削木头的中年男子李寻欢。
听老者说,李寻欢中了剧毒,江湖中人以为他身上有金丝甲,从五湖四海赶去,纷纷偷袭截杀他。阿青皱着眉头,有些担心,但她到底和他们也仅仅是两面之交,并未有太深的感情,再说现在都不知道他人在哪,她也想不出法子怎么帮忙。
她坐在座位上,茶水都凉了,忽而想出个好法子,她可以告诉江湖人,金丝甲在她手里,把那些想趁火打劫,趁着李寻欢中了毒而落井下石的人引过来。
她对这个计划很满意,并未发现那对祖孙是什么时候领了赏钱离开,正要离开时,却看见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了茶馆的窗框上,探头探脑地往茶馆里看。
一看见她,那只灰鸽子立刻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她的桌子上,抬起它装着小信筒的爪子。
阿青心道这莫不是兴云庄的信鸽?怎么不用驿站而用飞鸽传书了?
她从信筒里把信拿出,展开,只扫了一眼就登时脸色一变,扔下碎银子,抱起小白羊转身就纵身一掠,几次上下便毫无踪影了。
她一路风餐露宿,夜不闭眼,原本七天的路程,仅仅三天就到了兴云庄。
她连口茶都没喝,放下了小白羊,连嘱咐仆人将小白带回她院子都来不及,迅捷之极地从正门掠过偏廊,足尖借力途中的假山亭台,凌空翻身,身影如一道残影一般往龙小云院子跑。
她猛然停住。
只见那梅林畔的亭子落了厚厚的雪,梅花已渐渐开放。一个披着浅紫色的风氅,犹如一朵幽然盛开的紫罗兰的美妇人从龙小云的房间走了出来。
“诗音姐,小云他怎么了?”阿青清脆的嗓音带着焦虑,突然出声。
美妇人正沉浸在忧虑之中,被阿青的声音一惊,猛然回神。
“啊……阿青,你回来了。”
她看到阿青那风尘仆仆,双眼带了血丝的样子,知道她定是一路未闭眼地赶了过来,道:“你先歇一会,等你休息一会我再和你说……”
阿青摆了摆手:“我不打紧,诗音姐你先说,小云怎么样了?”
林诗音的眼里浮出复杂的情绪,苍白的面容上,一双幽然的眼睛微微泛红地看着阿青,勉强笑了一下:
“命是保住了,但……以后,都没办法习武了。”
作为江湖上极具威名的,兴云庄龙四爷龙啸云的独子。
龙小云从小便在江湖新一代练武奇才中脱颖而出,被江湖上武林前辈纷纷看好,预言十年之后必有大成。
他打刚出娘胎,刚会跌跌撞撞走路的时候便开始习武了,寒冬酷暑从未间断。
他极其有天赋,又极其刻苦努力,他对力量的渴望,作为她的娘亲,林诗音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这样的他被废了武功,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然而,最令林诗音愤怒而悲伤的是,亲手废他武功的,却是……
阿青并不知道林诗音所想的,但她却自己打心底为龙小云而心疼难受着。
她虽然只当了龙小云一年的师父,却知道那是个多要强的孩子。
她推开了龙小云的房门,轻轻走了进去。
龙小云躺在了床上,脸色苍白地像一张白纸。
他原本精神饱满的小圆脸现在却迅速地瘦地出了下巴,显出了如林诗音一般纤瘦的瓜子脸,略显阴柔。
他长得很像林诗音,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阿青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他其实没有睡着。
但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纤细的睫毛微微抖动,苍白的嘴唇微微抿着。
阿青眼圈红了红,坐在床头,轻轻地摸了摸龙小云的脸蛋,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小云,师父来了,你不要怕。”
龙小云的眼角滑出了一滴眼泪,嘴唇抿地更紧了,他轻轻地拉住了阿青的手,声音虚弱:“你怎么才来!”
阿青怜惜地摸着他的额头:“师父来了,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他声音轻,却断断续续地说:“你……洗手没有就摸小爷的头……几天没洗澡了……臭死了。”
这小鬼,这个时候还这么不可爱。
阿青气笑了,轻轻捏了捏他鼻子:“为师赶了几天的路,你还和我说呢。”
龙小云睁开眼,虚弱地瞪着她,可惜阿青本来就不觉得他的目光有威慑力,眼下他身体虚弱,更是攻击性弱地很。
“你看这是什么?”阿青把包袱里的金丝甲抖了出来,“你心心念念的金丝甲!”
龙小云看了一眼就闭上了,不甘不愿地说:“这么丑,还武林三宝呢。”
阿青笑了一会,看他精神不济却勉强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地看得开,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顿时酸涩难言。
她的眼神中露出难得的冷意来:“小云,是谁?”
这没头没脑的话,龙小云却立刻反应过来。
他睁开眼,看了阿青一会,淡淡道:“死心吧,不会告诉你的,我也早告诉下面的人,谁要是敢多嘴,我就严惩不贷!”
“为什么?师父为弟子报仇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况且,以那平时他略显阴沉,睚眦必报的性格,若是这件事没有能报复成功,他心底定是抑郁地无法释怀。
龙小云却不耐地要赶她走了:“别晃在我眼前了,头疼!”
“喂!”阿青瞪他,“快说!”
“……”龙小云闭眼,抿紧了嘴巴,像河蚌一般不放松。
阿青一直瞪着他,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觉得他要睡着了。
但她知道他没有,龙小云抓着她的手力道虽然轻,却一直没有放开。
阿青缓缓地道:“越女阿青只有一个徒弟,他被人废了武功,她不帮他报仇,是不会罢休的。”
“我知你觉得我性格疏懒,不爱记什么仇仇怨怨,再加上那人来头很大,我恐怕打不过他……但你要知道,你是我很珍惜的宝贝徒弟。”
龙小云小扇一般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在苍白的小脸蛋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深深呼吸了两下,手抓紧了阿青的,指尖泛白,微微颤抖。
“小云……”
“我不会说的。”龙小云打断了她的话,松开了她的手,翻过身去,“罗嗦死了,我要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处女座改章节名、求不黑QAQ,我真的忍了很久忍不下去了
☆、第十三章:
阿青到底还是没办法从嘴风比河蚌还紧的龙小云嘴里问到些什么。
问诗音姐,她也只是表情复杂地摇头:“阿青,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知道你为小云难过,但我也不会说的。”
阿青无可奈何,正欲去问那龙啸云问这事,却看见几个仆人端着药往一边走去,她以为是为小云准备的药,道:“这是少爷的药?”她一边说一边打算接手。
那仆人却道:“这是给龙十七,龙十八准备的。”
龙十七、龙十八这两位是龙小云身边常跟着伺候的人,长得虎背熊腰,虽然爱逢迎主子,却也极少有吃亏的时候。
阿青随口问:“他们怎么了?”
那仆人道:“是庄主亲手罚的。说是对他义弟不敬。”
龙啸云有义弟?这一年来她却是没听说过的。
阿青心底不知哪来的直觉,在这两人身上,她也许能知道伤了小云的人是谁。
她跟着那仆人到了龙十七、龙十八的住处,那龙十七、龙十八都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阿青看了看伤势,是在胸口,龙十七的是一个掌印,龙十八的是一个脚印,同一个位置,却是一个人出的手。
龙啸云究竟是发了什么脾气,亲手打了他儿子身边的两个手下。
阿青让那仆人把他们俩叫了起来。
他们见到阿青显然都认识她是他们主子的师父,顿时要勉强下来行礼。
阿青道:“你们两个难兄难弟还是呆在床上吧,我问你们几句话,不打扰你们吃药!”
龙十七、龙十八纷纷发誓说他们定然据实禀告,绝不撒谎。
阿青一摆手,也不爱听他们絮絮叨叨的奉承话,直截了当地问:“你们俩的伤是因何而来?和那个龙啸云的义弟有什么关系?小云是不是那个什么义弟伤的?”
龙十七、龙十八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你们跟了小云这么久,小云眼下这样,你们难道不想为他讨个公道么?我阿青虽然不能许你们什么,保你们个平安还是能的。”
阿青看见他们神色挣扎,互相打眼色,似乎还有些小心思,想要商量一番。
阿青登时冷下脸,拿出了她的竹棒,面无表情地一伸手“岑”地削平了桌角:
“说!不许藏着掖着!”
两个病中大汉顿时吓地缩成两只病猫,胆战心惊地看着阿青,这才吞吞吐吐地将整件事讲了出来。
原来龙啸云的义弟原来是这兴云庄的主人,姓李,一代三探花,颇有底蕴。
他前些日子病了,找‘七妙人’中的‘妙郎中’梅二先生治病。
然而龙小云也因为秦孝仪的大公子‘玉面神拳’秦重,在捕捉‘梅花盗’时,不幸受伤,危在旦夕,也找到了梅二先生。
梅二先生一次只能救一个。
龙小云不知是为了秦老爷子的面子,还是真心为秦重心急,定要拿梅二先生为秦重先治。
就这样双方患者打了起来,就在这时,巴英认出了那个姓李的义弟是龙庄主的拜把兄弟,要双方停下,小云停了,但那姓李的义弟却没有停手,狠毒地废了小云的武功!
阿青倒是很诚实地心道,按小云的性格,没停手的怕是他吧。
龙十七又继续道:“少庄主被送到庄里的时候,那姓李的也跟了过来,我和十八恨他废了少爷的武功,扑向他,想就算死也要为少爷报仇,却被庄主教训,说那姓李的是他的义弟,他的儿子就是那姓李的儿子,便是姓李的莫说只不过教训了他一次,就算将这畜……将少爷杀了,也是应该的!”
阿青眼一瞪,一股怒气顿时顶了上来:“他龙啸云敢!我的弟子,我看谁动他试试!”
龙十八戚戚然道:“庄主命令此事压下,谁都不许再提,若是再提便是和他过不去……”
阿青冷笑道:“好一个义薄云天的龙啸云,小云还是他亲生儿子呢!我倒要见识见识那个什么姓李的,问他对一个孩子是怎么下的了手!”
她瞥了龙十七、龙十八一眼:“你们嘴里有没有添油加醋我就不知道了,但小云受了委屈这是事实,我会记得对龙啸云说不许动你们两个的,喝药吧!”
说完,她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阿青一路上憋着一股气,面色不善地找到了龙啸云的书房。
龙啸云正在里面与赵正义等人商讨梅花盗之事的,高声阔谈正在兴头上,书房的门却被踹开了。
龙啸云见到气势汹汹的阿青一愣,没料到她竟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