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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问得好。”段天谌似笑非笑,似乎对他的问题很感兴趣,正在舒旭以为,他会进一步解释时,却听他话锋陡然一转,沉声道,“不过,舒侍郎,本王不觉得,此处是个谈论此类问题的最佳地点。你有什么问题,还不如直接到天牢里问吧。到时,本王定会很乐意为你解答的。”
舒旭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愤怒,冷声叱道:“谌王,你别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可以掩盖过去。”
“哦?本王做了什么吗?”段天谌挑挑眉,似笑非笑,“明日,苍京的人都会知道,本王的王妃受了惊吓,经护国寺大师卜算过,此惊吓则是因你而起。本王为着王妃腹中的孩子着想,委屈舒侍郎前去天牢避避,世人只会说本王爱妻如命。你说对么,舒侍郎?”
“你……”舒旭勃然大怒,奈何浑身不得动弹,一双眼睛似要喷火,恨不得将段天谌烧个身无全尸。
到底是他大意了,竟以为段天谌多少会给他一个过得去的表面理由。
不想,段天谌给了如此牵强好笑的理由,这跟没有理由又有何区别?
这行事作风,一改以往的阴险狠辣,竟与顾惜若那女人的嚣张蛮横颇为相似。
莫不是,这两人在一起过久了,竟连这些细节都受到了如此强烈的感染了?
真是可恶!
段天谌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横竖机会千载难逢,且早就存了将其制服塞入天牢的念头,如何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节外生枝?
但见他大手一挥,看着恼怒的舒旭,犹如看着做着无用挣扎的困兽,心中莫名有股强烈如潮水般的快意,“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风水居然也轮流转。当初你有多厉害,如今也不是被本王的人困住了?佘太子!”
最后三个字吐出,舒旭脸色唰一下变得铁青,终于明白为何段天谌会如此胸有成竹了。
他默然。
也算是默认了。
原来,竟是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
舒旭,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东梁国太子佘煜胥。
佘煜胥在听完段天谌的话后,瞬间勃然大怒,“段天谌!原来你早就知道!你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段天谌忽然仰头大笑,“本王早就说过了,今晚你就不该出门。知道你的破绽在哪里么?”
佘煜胥紧紧抿着唇,等着他的话。
他知道,段天谌能够如此嚣张,肯定是掌握了什么。他不担心此刻的困境,却恼恨自己为何会留下这样的疏忽,并好死不死的被段天谌揪住不放,成了束缚自己的“利器”。
不想,段天谌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继而道:“本王曾经听王妃提到过,舒侍郎怕狗。而今晚,本王所遇到的佘太子,刚好在遇到那只白狗时,下意识就做出了退避的反应。你说,本王是否该感谢,今晚你出现在那座院落里呢?”
佘煜胥脸色微变,嘴唇翕动了下,片刻后,却见他仰头大笑,那嚣张狂妄的语气,竟与刚才段天谌的神情无甚区别。
段天谌也不阻止他,只那眉头深深皱起,似乎有些讶异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在他看来,此次佘煜胥最该拥有的表情,除了勃然大怒,便是平静无澜。如此刻这般强烈的反应,怎么看都不符合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原则。
难道说,他还漏掉了什么?
佘煜胥适时的解答了他的疑问,“段天谌,你可知道,顾惜若那女人跟你提起本宫怕狗之事,发生在你们南下之行之时。算起来,距离那时候也有三四个月了吧?你的王妃居然把本宫的话记得如此清楚,这是否说明,在她的心里,本宫还是占有一定位置的?”
他知道,单凭这些话,根本就不能改变目前的处境。可如今他也改变主意了,什么交手,什么过招,只要能够给段天谌添堵的人和事儿,他都不遗余力的去做。
管他手段卑不卑劣呢!
段天谌当即绷起了脸,恶狠狠的瞪着他,厉声叱道:“来人,把这人给本王关到天牢里。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王爷。”青擎知道他心情不好,连忙走上前,大声应道。而后,他亲自拿绳子将佘煜胥绑了,又将人敲晕了,才扛着人离开了此处。
可怜这尊贵的东梁国太子,一朝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段天谌没有马上离开,负手身后,仰头看着天际。
那里,已经泛出鱼肚白,很快就天亮了。黎明前的冷风拂过脸庞,也将脑中有些凌乱的思绪抚顺,此刻所想的事情,却也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尽管他很清楚,佘煜胥所说的话,含有非常大的挑拨离间的成分,可此刻脑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刚才的话。
是否真如他所说,在他那小妻子的心里,真的有他的位置?
当初,南下之行时,佘煜胥能以舒旭的身份待在他的小妻子身边,度过了那么多日子。尽管,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几乎也清楚,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有股诡异感在作怪,仿佛他的小妻子和佘煜胥之间,还有什么难以言说不为他所知的关系。
他不会忘记,午夜梦回时,他的小妻子梦呓时叫出的名字。
那名字,既不是他这个同床共枕的夫君,也不是抚育她长大的顾硚,而是一个让他万分痛恨的人——佘煜胥。
或许,就连她都不清楚,她会在梦中叫出佘煜胥的名字。
他告诉自己,如今她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将来陪伴在她身边的,也肯定是他。甚至,他还这么想着,之所以他的小妻子会在夜里念叨着佘煜胥的名字,只不过是因为太恨他了。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还是积蓄着一股郁结之气,难以消除。
就在此时,青渊纵身从墙头跃下,“属下参见王爷。”
“吩咐你的事情,做得如何了?”段天谌问道。
青渊连忙回道:“启禀王爷,如您所想,那处院落里,还另有乾坤。属下找到了失踪已久的裘充,且此人身上受着重伤,或许没有多少日子了。”
段天谌紧紧皱着眉,沉声问他,“除了裘充之外,就再无他人了?”
青渊点点头,“回王爷,再无他人了。”
这不可能。
既然裘充会出现在那处院落里,说明当初掳走裘充和苏紫烟的人,肯定是吴靖无疑。
那么,苏紫烟又会去了哪里?
他那七弟收到了风声,赶到了此处,是否会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
想了想,他脚步迈出,径自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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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里,亲们也可以知道,为何此前王爷会问小若若那么多无关的问题了,甚至在彼此的感情里患得患失了。这是有原因的呀!不过,话说,舒旭的身份是否很出乎意料?嘿嘿……
☆、035 是何原因
破晓时分,段天谌裹着一夜冷气,回到了寝居。
刚走到门口,却见下人忙里忙外的跑动着,院子里浮动着一股紧张而诡异的气氛。
他心头一紧,飞也似的跑了进去,正好与出门的青竹撞到了一起,当即揪起青竹的衣领,厉声叱道:“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王妃呢?”
“王妃……王妃在里面……”青竹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愣了愣,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用手指了指内室,急得几乎要哭了,“王爷,您可终于回来了。王妃又昏睡过去了,您快去看看……”
话还没说完,段天谌就不见了人影。
内室里,季晓澜也听到了青竹的惊呼,待段天谌脚下生风的闯进来时,丝毫不觉得意外,连忙识趣的起身,让到一旁。
段天谌坐到床沿,目光紧紧锁住躺在床上的人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快又弹了回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冷?
他回头,向季晓澜投去询问的目光。
“别看老夫,”他的目光过于炽烈,季晓澜缩了缩脖子,极有眼色的往后退去,口中却没有停着,“你也别问老夫为何又出现此种情况。实话告诉你,这情况来得太突然太诡异了,至今为止,老夫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因由。”
段天谌大口吸气,努力克制住此刻波动的情绪,沉声问他,“季先生,不久前,你才跟我保证过……”
“老夫是跟你保证过,可如今不是突发情况吗?”季晓澜登时跳脚,“尽管不知道王妃为何会出现此种情况,可老夫敢保证,绝对不是之前遗留的问题。”
段天谌皱眉,“你确定?”
季晓澜顿时沉了脸。
这叫什么话?
他说的话,可信度有那么低吗?
段天谌见状,心中了然,从床内侧搬出另一床被子,轻轻盖在顾惜若的身上,握住那只冰冷的手,沉默了下来。
若非之前遗留的问题,那么重复发生这样的情况,总得有一个引子。
而这个引子……
段天谌腾地起身,转过屏风,沉声问起侍立厅中的青竹,“王妃昏睡前,可有何异常现象?可见了什么人?”
青竹偏头思考,随之道:“启禀王爷,王妃见了苏大人和明小姐。可苏大人和明小姐离开后,王妃还是好好的,并无任何不适迹象啊!”
明小姐?
段天谌微微眯起眼睛,“哪个明小姐?”
“回王爷,那明小姐唤作明遥。”
明遥……
这个女人怎么又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苏靳寅特意带过来的?
若真如此,别指望他会轻易放过这两人。
“去把青擎唤来。本王有事儿吩咐他。”
青竹连忙应声退下,不一会儿,身后又跟着两个人,却是风尘仆仆的青冥和一脸沉默的青擎。
“属下参见王爷。”青擎和青冥连忙行礼。
段天谌摆摆手,开门见山的问道:“青擎,本王问你,明遥何时来了苍京?为何本王从未得到这个消息?”
青擎闻言讶然,随即低下头,“王爷,属下……也没得到消息。”
尽管他不是很清楚,王爷为何会突然提起明遥,可天生敏锐的嗅觉已经让他感知到了此处异常的气氛,仔细一想,便知道肯定与王妃脱离不了关系。
在王爷身边多年,他很清楚,自家王爷的脾性。纵然是天大的事儿,也不见他皱一下眉头,反而在娶了王妃后,整个人的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说起来,他也早已习惯了。
段天谌皱眉,却也知道,此刻并非追究责任的时候,最关键的是让若若醒过来。只要她醒过来,他自然会和那些人好好清算这笔帐的。
许是知道他的想法,青冥倏地抬头,大胆建议道:“王爷,据属下所知,苏靳寅大人与明遥来往甚密,若想要从中问出个来龙去脉,只需将人带来,一问便知。王爷,属下愿意前往苏府,将苏大人和明小姐带到王府。”
许是被放逐一段时间的缘故,青冥身上也多了几分沉稳,此刻提起这些,简直是有板有眼,也比以往更让人放心。
段天谌深深看着他,随即点了点头,“好。你即刻过去。不管用什么手段,务必要把明遥给本王带回来。带不回来,你也不必出现在本王面前了。”
青冥被这冷冽阴沉的声音所慑,心尖儿随之颤了几颤,连忙抱剑保证,脚步一转就离开了此处。
段天谌心系顾惜若的安危,无心再去理会其他,挥挥手,转身就往里走去。
就在此时,青擎突然叫道:“王爷,属下有事儿禀报。”
段天谌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俊美无双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有什么事儿,快说!”
青擎不敢耽搁,急急忙忙道:“回王爷,裘充已经安置在府里,只是此人受伤太重,许是熬不了多久了,您看该如何处置此人?”
段天谌想了想,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