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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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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栀子心中越发烦闷,晚饭时果子来叫,她也不起身。果子劝了几句,转身去灶间分出一份饭菜端来,进门却发现栀子已经睡着,只得去上房跟娘亲回话。
吴氏以为栀子为着里正娘子讹诈之事心烦,又难为情,想她睡一觉便会好,于是嘱咐果子不要吵醒她。
果子应了,坐下吃饭。坐了半晌,盯着碗中米粒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她这时也明白过来,自个儿为帮人反而为家中招了祸事,心中羞愧难当。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她回到房中,将藏子衣箱底下的钱袋翻出来,里面有二两银子另五百铜钱,是她历年积攒下来压岁钱。她倒出来看了一阵,方才重新放回去,打算明日瞅个空子送与胡仲伦——胡仲伦有钱赔给姐姐,姐姐心中自然会好受些。
第二日醒来,栀子也想通透了,女大当嫁,左右都是要嫁,那嫁谁不是嫁?这,当然是她无奈之后安慰自个儿的想法。
起身梳洗之后,她也不似往日那样,往灶间去做饭,而是又去上房查看家中的银钱,一会里正娘子就该使人送地契来了,她还得早早备下银子。
吴氏也已起身,正蹲在粗陶罐子跟前给金宝把尿,见女儿推门起来,笑道:“起了?今日你不要去做饭,我去,省的把手弄粗了不好看。”
“娘,做饭清扫这些事情有我与果子,你身子不好就别操心了。”栀子一面说这话,一面打开衣箱取出首饰匣子,“娘,我昨晚算了一下,咱们家只有现银十五两,不够买地,只得用那五十两了,只是,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昨日两人一见面就说起江家提亲之事,还未来得及讨论买地。
吴氏点了点头,又骂道:“真真是挨千刀的,连我们孤儿寡母的钱也讹,良心当真是被狗吃了!”
栀子数了二十八个小银锭子放在一边,转身瞧见金宝正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望着她,她笑了笑:“是不是饿了?等一会,大姐这就去给咱们金宝做饭。”
金宝晃了晃胖乎乎的脑袋,一脸认真的问:“大姐,什么是挨千刀的?”
吴氏与栀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罢,栀子摸了摸金宝的头,道:“就是坏人的意思。”
金宝“哦”了一声,转身自出门去玩。
待见金宝出门,栀子与吴氏道:“娘,金宝大了,以后再别当着他说这些话了。”
吴氏笑着应下。
栀子收好首饰匣子,转身去灶间做饭,走到门边她回过头来,看了看在铜镜前梳头的吴氏,犹豫了许久,道:“娘,这门婚事能不能退了?”
吴氏吃了一惊,抬头瞪了栀子一眼,用少有的严厉语气斥道:“说什么疯话?这样好的亲事,别人家盼都盼不来,你倒好,竟然往外推。再者说,我已经收下了江家送来的聘礼,你这时悔婚,你的名声也就毁了,将来但凡好一点的人家也不愿娶你进门。”
这些栀子自然晓得,只是她实在觉的这婚事定的草率了。可她一时想不出好的理由来说服娘亲,便撒娇道:“我舍不得你们嘛,再者说,家中如今境况不好,我怎能丢不下你们。”
吴氏心软了,拉着栀子坐下,劝慰着:“我晓得你担心我们。可长幼有序,果子如今也大了,你定了亲,我才能给果子张罗亲事,等你们都成亲了,我针线功夫还了得,做些绣品卖,将金宝拉扯大也容易。再说了,我们家还在孝中,你也不是立时就要出门子,还得等三年呢。”
是啊……成亲还得三年后,不急的,三年可以改变许多事,至少可以慢慢打听江白圭为人,如果未逾越自己的底线,那是最好不过,如果真不如意,娘也不会逼着自己往火坑里跳,这样一想,栀子心情立时便好了。
趁气氛好,栀子又与吴氏说起周婶子来。
吴氏只是笑:“你说的我都晓得,只是,这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我嫁来兰家后没有少受周婶子的照拂,如今只拿她当亲人待。你以后对她也好着点……俗话说,好人总有好报。”
栀子唯有叹气。
周婶子昨日打定主意要奉承栀子,早起见栀子未做饭,以为栀子还睡着,就打算自个儿做。她来兰家后从未做过饭,到了厨房,才想起不知道下几勺米,就来寻吴氏问。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吴氏的话,她愣了愣,她待吴氏的好,无非是想占点好处,没曾想吴氏竟然拿她当亲人待,这样一比较,她心中也是百般不是滋味。
她在门外立了一阵,径直转身去了灶间。


第十八章 里正娘子上门
更新时间201084 15:59:42  字数:2808

 栀子与吴氏出得房来,见周婶子已将早饭摆上桌,皆惊奇不已。
吃罢饭,果子将压岁银子揣入怀中,出门去寻胡仲伦。刚走到院门处,就瞧见胡仲伦背着一捆柴过来。
胡仲伦将柴码在柴垛上,冲跟着过来的果子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果子叫住他:“你去打柴了?”
胡仲伦点头,“我瞧你家柴所剩不多,就趁天凉去打一捆,免得我不在这几日无柴可烧。”
“多谢你。”果子瞧见四下无人,取出钱袋,迅速的塞入胡仲伦手中,“因为买地之事,我姐昨晚气的连饭都未吃,这钱你收下,一会寻个机会还她一些,省的她生气。”
听闻是银钱,胡仲伦的黑脸瞬间涨红,方才还觉的袋子上的缠枝绣纹精致,这时倒像要咬手似的,一刻不耽搁的飞快塞还果子手中,神色复杂的看了果子一阵,不言不语转身进了院子。
“哎——”果子不知自己哪里错了,竟招胡仲伦这般不领情,委屈的泪花在眼中打转。
胡仲伦在灶间寻着栀子,摘下脖子上细细的银项圈,放在灶台上,闷声道:“这个项圈先押给你,等我有钱还你时再问你赎回来。”
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只留下栀子莫名其妙。
栀子回房,瞧见果子伏在桌上哭,忙问:“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果子只是哭,也不答,栀子还欲再问,就听院中有人喊她,她听是里正娘子的声儿,没了心思理会果子,吁了一口气,开门出去。
里正娘子进得院中,也不坐,只四下张望,见兰家干净整齐、家什齐全,与从前相差不大,而并非她心中所想的那般败落,微微有些失望。回头瞧见吴氏与栀子各自迎出来,换了一副笑脸,道:“栀子娘,你家大娘昨日相中了我家那块河滩地,我忍痛割爱,便让与你家。这不,我好人做到底,怕她一个姑娘家出门不方便,特地将地契与她送过来。”
栀子心中不忿,面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招呼里正娘子坐下。里正娘子坐定,取出做好的卖地契约与借据,拿与吴氏看。吴氏为难的笑笑:“夫人,你晓得的,我不识字……”
里正娘子自己也不识字,并未觉的不识字有什么难堪,只道:“我家的那位做的,又无错处,看与不看也不打紧……”
栀子自是不依,道:“买地卖地这般大事,契约还是找几个识字之人当面做,你我都放心,夫人以为呢?”
里正娘子晓得这个规矩,可她将贱地贵卖,坑了兰家,若是找中人来,让人知道她坑人家孤儿寡母,传出去自然不好听,于是便将金鱼眼一瞪:“难不成你还怕我坑你?”
栀子怒极反笑,心道:你已经坑了,倒还义正言辞指责别人!
吴氏也深知里正娘子平日的为人,怕她在契约书上做手脚,于是道:“夫人,我们倒不是怕你坑我家,只是,凡事都有规矩,我们还是按规矩办好。”
里正娘子见吴氏与栀子两个都坚持要找中人,她若是拦着不让,将这娘俩逼急了,咬死不买自家那块河滩地,那昨日的盘算岂不是落了空?白花花的银子与名声,里正娘子到底还是觉的银子重要些,最后只得依了,让婢女自去邻村请私塾先生。
私塾先生听说是里正娘子寻他,读书人的傲气全无,丢下一屋子半大孩子,急急的跟着婢女来兰家。到了兰家一问,便知兰家已经让里正娘子惦记上,他也不敢多言,一面重新做契约,一面在心中替兰家担心。
买地契约做好,里正娘子又让私塾先生做借据,栀子拦住,笑道:“夫人,昨晚我与娘将家中的银钱凑了凑,勉强筹够了买地的银子,无需再从夫人家中借钱。”
“什么?你家能凑出这样大一笔银子?”里正娘子疑心自己听错,嚷道。
栀子生怕里正娘子又出幺蛾子,只想快快将这尊瘟神送走,对吴氏道:“娘,你去将银子取了来交与夫人吧。”回头瞧见里正娘子一脸不信,目光阴郁的坐着,栀子心与肝皆颤了一下,心想:该不会是她以为自家有钱,又想到什么主意讹人吧?于是忙解释:“家中本无现银,只是娘听说要买地,昨日晚间将自个儿成亲时置办的几样首饰押给了周婶子,这才凑出来的。”
里正娘子晓得,周婶子这些年攒了些棺材本,也就信了。只是她打定主意让兰家借她的驴打滚,如今落了空,心头自是不高兴。可当着人,人家有银子她总不能强迫人家借钱,于是只在心中生闷气,顺带将周婶子咒骂几句。
瞧见吴氏进房,一直在自己房中听动静的周婶子悄悄跟了去,进门就按下吴氏开箱子的手,道:“我有法子让里正娘子减地价。”
“真的?”吴氏只是不信,不过手下还是停住开箱的动作,“他婶子,你且说说看。”
周婶子见吴氏信了,面上露出得色,压低声音道:“昨日她拿里正压你家,你还无法,可今日你家跟昨儿个不一样,你家栀子与江少爷是定了亲的。你想,江家是什么人家,江老太爷在辽王府当着护卫,江少爷又是举人老爷。你如今跟这样的人家做亲,里正算的了什么?你只需在里正娘子跟前将栀子与江少爷定亲这事一说,里正娘子立马就焉了。”
“这事不行。”吴氏只是摇头,“江家只是托媒人送了两样聘礼过来,四礼一项未行,这事暂时还是不宜宣扬的好。而且家中正在孝期,传出定亲之事,于栀子,于家中声名都不好。”
吴氏还有一重顾虑,她昨晚反复琢磨这门亲事,始终觉的像是做梦一般,越是觉的不真实,就越怕江家悔婚,是以她打算四礼完成之前,对任何人也不提及这门婚事,免得万一将来心头的担心成了真,落得人笑话。
周婶子还欲再劝,吴氏打断她,“他婶子,这事你知道就是了,不要再对人言及。”
吴氏与栀子做好买地契约,收下地契,好不容易将里正娘子送出门,母女俩都软软的倚在门边,口中叹着气。周婶子看了看两人,撇着嘴角道:“有法子打压里正娘子,你们偏偏不用,等着让她讹你们,这也是自找的。”
吴氏知晓周婶子的意思,并不搭话,而栀子从未听说,便问:“什么法子?”
吴氏道:“也不是什么好法子,你不知道也罢。”
栀子听娘这么说,也就不再追问,转身进房去瞧果子。
果子已经停住哭,正专心致志的拼接布头。栀子挨着她身边坐下,问:“你方才有什么伤心事,竟哭的那样伤心?”
果子低着头,一声不吭,依旧做着针线,过了好一会子,方才低低的道:“只是沙子迷了眼,并无什么事。”
栀子自是不信,只是果子不愿说,她也不好多问,劝了几句,端了针线簸箩就往院中去,家中损失了银钱,只能加紧多做几个钱袋香囊,找补一点是一点。
周婶子有心在栀子面前显自己的能耐,一上午都在栀子周围转悠,就等着栀子询问她。可左等右等,栀子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她到底没忍住,端了条凳子坐在栀子身边,道:“栀子,平日见你也是一个聪明的,可今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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