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白圭道:“正是。鲁子问的法子靠不住,我就想与娘子商议旁的赚钱的法子。”
栀子想了想,道:“我的糕点铺子也能赚点钱,要不归到家中公帐上罢。说罢,静静的看江白圭的反应。
糕点铺子是她今后日子可否过的舒心的依仗,让她归在公帐上,的确舍不得,她这样讲,是因江白圭知家中难为维持,又知她随时有私房银子入账,存心想试探江白圭对她存私房钱的想法。
江白圭只是摇头:“万万不可。糕点铺子是你嫁妆银子开的,也就是你的嫁妆,万没有拿你嫁妆养家的道理。”
栀子听他的语气很真诚,不似作伪,就知他心中肯定也是这般想的,心下欢喜,认真的想起赚钱的法子来:“我看过账册,账上有一千多两银子,是用来与你走路子的,你如果真愿意顺其自然,这笔银子倒可以动用。至于是开铺子还是买地置田,却还要看老太爷的意思。”
大齐商户地位低下,这事若经过老太爷,十之八九是要用老买地的。这一点栀子与江白圭心中都清楚。江白圭也赞成买地,就道:“你从前说过,买地稳赚不赔,如是买地,的确省心省力。”
栀子摇头:“省心省力不假,但按市价,一千两银子,只能买四十亩水浇地,四十亩水浇地的出产,对家中的开销是杯水车薪。”
江白圭泄了气,奔拉着脑袋:“这样说来,要改变家中的现状,只能开铺子?”
栀子自接下当家的任务,满脑子就只有钱,这两日她想过许多法子,除过一条,其余都被她否决。她道:“这几日忙乱,我一直未与你讲过,我将你说与我听的熬糖法子告诉了我娘,我娘便开了一个熬糖作坊,专门熬制西洋糖。如今江陵临近几县杂货铺中的西洋糖大半出自我家。”
江白圭听出点门道来:“你是说,再开一家熬制西洋糖的作坊?”看栀子点头,他又道,“家中再开一个熬糖作坊,岂不是抢了岳母的生意?”
栀子笑道:“熬糖法子是南人所创,江陵人看其价格昂贵,买得起的人极少,就以为没赚头,无人起心去研究熬糖的法子罢了。如今看我家出的西洋糖与黑砂糖一个价,家家都买得起,看出其中获利丰厚,肯定不顾千上万水,也要去南边学习熬糖的法子。不出一年,江陵原本熬黑砂糖的作坊,只怕都会改成熬西洋糖的作坊了。旁人都开得,家中自然也开得,算不得抢了我娘家的生意。”
江白圭“恩”了一声,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
栀子很是奇怪,方才明明看他很有兴趣的样子,怎么转过眼就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她道:“你觉的不妥?”
江白圭直直的看着栀子:“从前我与你江熬糖的法子,你就知这门生意能赚钱?”
栀子更觉奇怪,完全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来,只是点了点头。
江白圭闷声道:“你是不是觉的,只有娘家才是你家?”
栀子虽不知他何出此言,但也听出这话不对,如实答道:“我在娘家生活了十多年,自然觉的娘家亲厚些。”
江白圭道:“原是如此。”说罢,腾的站起身,开门出去。
栀子只觉莫名其妙,在厅中坐一阵,越想越气“她好好的出主意让家中赚钱,他倒好,几句话就变了一副面孔,还与她摔脸子!
气过,也自走出门去。恰巧碰上来回事的杨妈妈。杨妈妈方才瞧见江白圭出门时神色不虞,这时看栀子也冷着脸,疑心小两口吵架。她是江白圭的奶娘,自然盼江白圭的好,说过颐养居客人已走的事,就道:“少奶奶,恕奴婢多一句嘴。牙齿与舌头该好吧,可还有牙齿咬着舌头的时候。这两口儿过日子,两人凡事都要相互忍让,遇着事,各退一步,自然是你好我好。可若是两人凡事针尖对麦芒,这日子就无法过。”
栀子很是委屈。
她完全不知江白圭为何置气,又何来忍让一说?这话却不便对杨妈妈讲明,只含糊其辞:“妈妈多心了,我与相公无事。”
杨妈妈自是不信,但既然栀子不愿说,她也不好再问,只道:“我方才看少爷去颐养居了。这时快到用晚饭的时辰,估计少爷不会在回转,少奶奶一会不用等少爷,自个过去吧。”
第九十六章 小吵怡情
栀子实不知如何应对杨妈妈,点头应下罢,就等于是承认了她与江白圭吵架,传出去还不知老太爷江夫人如何说;沉声斥责罢,杨妈妈从她进门就贴心的对她好,此时也是一好意。幸好伍嫂子抱着巧巧出来,说巧巧饿了,方才解了栀子的围。
栀子一面喂巧巧,一面琢磨方才之事,细细回想与江白圭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突然醒悟过来:江白圭是气她想出赚钱法子,第一个想的不是夫家二是娘家!
想明白,她反而倒不气了。娘亲善良,妹妹软弱,弟弟年幼,娘家无一人是会过日子的,她有好处自然而然就想到娘家,从未发觉有何不妥,但今日被江白圭刻意提起来,才晓得自己这样明显的偏帮娘家的行为确实有失偏颇。
栀子正想着如何与江白圭解释,江白圭却已经回转。他方才徒然听栀子将赚钱的法子说与了娘家听,很是忿然,一气之下走出门去。
可方出门,他就后悔自己莽撞,岳父为何惨死,无人比他更清楚,他也听栀子讲过在娘家当家时的种种为难。如今栀子偏帮着娘家,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责怪,何况当时他还在祖宗牌位前立过誓言要照顾岳家。
夫妻两个心中都有悔意,但谁也拉不开脸先说话,只绷着脸对坐着。
伍嫂子觉出房中气氛不对,走到栀子面前接过巧巧:“巧姐儿方吃饱,仔细吐奶,奴婢抱出去走几步消食。”
栀子点了点头,待伍嫂子出门去,她沉默了好一时,方缓缓出声:“那日涂妈妈来送节礼,我就顺便提了提让她开熬糖作坊。当时也未想太多,只想金宝还小,读书进学娶亲样样要钱,娘与他多攒下些银钱,将来日子才不会太过艰难。”
她虽未说出道歉之语,可这番解释,语气中隐隐就有道歉的意思。
江白圭听出来,倒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这怪不着你,方才是我一时冲动了。说了,你也并未做错,你第一次与我在云青寺见面就曾说过,就算你嫁入我家,也还要照管娘家之事,我当时也是应了的,只是方才浑给忘了。”
栀子先听他道歉,心中只是诧异,待听他还清晰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的话,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男子来,也重新审视她当初同意这门亲事时的想法。
她当时只因年纪大了,到了成亲的年纪,才想找一个过得去的人搭伙过日子,嫁到江家来,着急开铺子赚钱,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从前不觉得,如今细想,她心底其实是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的。
如今与江白圭相处一年,江白圭待她的好,她看得见,感受得到,当初的想法也慢慢的起了变化,她有了想珍惜眼前人的想法。
江白圭看栀子愣愣的,眼中含着泪花,心中酸涩,走过去将她搅入自己的怀中,道:“其实,我方才也不是怪你将赚钱的法子说与岳母,只是……只是……你凡事最先想着岳家,就是将我与巧巧放在岳母他们之后,我不悦意呢。”
栀子愕然,仰头直直的看着江白圭:“你不是因为钱财生气?”
江白圭笑笑:“钱财只是俗物,可往往这俗物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你有赚钱的法子,最先想到的是娘家,便说明你心中只有娘家,只有岳母他们,而从未想过我与巧巧。”
栀子不答,但心中不得不承认,江白圭将她当时的心理分析的透彻,她假意啐了一口,道:“娘亲开熬糖作坊时,巧巧还没影子呢。”
江白圭也不恼,只道:“娘子说的是。”
本来就没说明大事,只不过因江白圭一时吃味,夫妻两个才生了间隙,这时说开了,又像无事人一般,说说笑笑起来。
杨妈妈察觉夫妻两个吵架,一直留意上房这边的动静,见伍嫂子将巧巧抱出来,料想两人要长谈,又担心误了饭时,自作主张去颐养居与老太爷说,巧巧哭闹,两口儿在静心居哄孩子。
老太爷今日陪客吃酒,自己醉醺醺的,头晕眼花就没细问。倒是江夫人听巧巧哭闹,很是担心,要让尹强家的去请徐大夫来看看,杨妈妈怕谎言戳穿,赶紧推说只是闹瞌睡,不要紧。江夫人知小孩子时不时会哭闹,听她这样讲,也就罢了。
杨妈妈从颐养居出来,顺便又去厨房端了饭,待她回静心居时,看江白圭两口儿又有说有笑的在院中逗孩子,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回腹中,走上前去扯谎之事说了一次,顺便请罪。
她是好意,栀子虽怪她自作主张,但也未真想罚她,只道:“妈妈想的太多,漫说今日我与相公无事,就是有事,妈妈也不要像今日这样。”
杨妈妈只道栀子不好意思让人知晓他们两口儿吵过架,心下不以为意,口中却唯唯诺诺的应了,将手中的食盘端到上房摆上。
栀子吩咐夏欢点上蜡烛,与江白圭认真的讨论起开熬糖作坊之事:“开作坊涂妈妈熟门熟路,只要老太爷夫人点头,唤她来帮衬几日,总比我们瞎忙好。”
江白圭颇为犹豫:“你真打算要抢岳母的生意?”
栀子敲了他一记:“都说算不得抢生意,你还说废话作甚?”又斜了他一眼,“我若不开这作坊,只怕有人说我只将娘家放在心上!”
江白圭讪笑两声,“娘子真会记仇。”又站起身,“既然你同意,我这就去问祖父的意思。”
栀子看时辰还早,就未拦他。
老太爷早就知晓兰家开了颇为赚钱的熬糖作坊,听江白圭说栀子打算为江家也开一个,直摇头,反对的理由也与江白圭一样,怕抢了兰家的生意。江白圭就拿出栀子方才说服他自己的理由来讲。老太爷并非矫情之人,听明白与兰家无碍,略微一犹豫,就道:“虽说不算抢你岳家的生意,但总得问过你岳母,若她没得话讲,再作打算不迟,免得为了一点钱财反而伤了亲戚之间的情谊。”
江白圭听老太爷同意,着急去说与栀子知晓,忙忙告辞出来。栀子听老太爷同意,就问:“那夫人呢,夫人可有话讲?”
江白圭拍了一下自个额头,叹道:“瞧我,竟忘了去问过娘亲。”说罢,转身又去了赏梅居。江夫人听过,叹息一声,道:“难为你媳妇了。”
再次回房,栀子已经哄睡巧巧,江白圭凑到小床看了一眼,压低声儿道:“你看,我的法子有用罢?白日里玩够了,保管今晚睡得香。”
栀子看出他眼中的得意,就不接话,去寻出两人替换衣物,才道:“夫人可有话讲?”
江白圭道:“娘亲自是将你夸赞了一番。”看栀子不信,又道:“祖父让我去问过岳母,若是岳母同意,我们再开作坊。”
栀子道:“这倒不用问,娘亲肯定没有话讲的。不过,你去一趟也好,顺便让涂妈妈来一趟。”
江白圭点头,想了想,道:“这两日该应酬之人已经应酬过,明日无事,那我明日就去一趟十里村,顺便去舅家看看祖母。”
听他提起老夫人,栀子就紧张起来,若是江白圭前去,老夫人定然要跟着江白圭回家。老夫人时常寻她的麻烦,按她的想法,肯定是希望老夫人长长久久的住在袁家,可她却没有理由拦着江白圭不让去,何况,她也不愿让他背负一个不孝之名。只道:“是该去看看老夫人。”
两人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