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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放弃心态的话,他也是说不出口的,更不想在此时去确认她心里自己又是什么地位。于是,他给了她一个亲切的、兄长式的拥抱,他想,她应该需要时间去告别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
她有点想哭,但更多的是温暖的感觉,有些庆幸此时听她说完这些话的是他而不是别人。并不是说茜有什么不好,或者说她和茜有什么隔阂,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种事情如果告诉茜,对方很可能会用挺犀利的言辞去评价流川,她并不想这样,也有点害怕听到任何安慰的话——她固然可以感受到那些话的诚意,却难免会怀疑未来是否真的如安慰所言那样美好。那么,有另外一个人安静地听她说完,给她无声的安慰,无疑更让她感激。
所以当天结束得颇为轻松,他早早地送她回家。听她对自己告别,为自己打气,例行对她说再见。一切都熟悉得变成了习惯。不过,他并不知道,在当晚他梦里那段关于推荐书的对白一直循环的时候,她却盯着那只沙漏发呆,她相信终有一天她能看清经过时间洗礼后沉淀下来的是什么,当然,她明白,如沙漏和时间本身所隐喻的,在那之前,她需要等待。
她目送他走远,刚要走进家门,却被另一个声音叫住,回头,彩子站在身后。
关于“不良男友”一事,彩子并不相信,但晴子和三井的熟稔确实让她意外。她花了点时间弄明白两个人早在三井回球队之前就认识,然后又颇为吃力地接受了晴子放弃流川的事实。这两件事情中间有没有关联,彩子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但她看得出,即便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此时的晴子也浑然不知,至于那位时而幼稚时而别扭但总体来说相当可靠的学长,在她看来,大概在冬季选拔赛结束之前也不想对晴子暗示什么。所以,她只是给了她单纯的学妹一个明媚的笑脸:“明天的比赛,不可以迟到哦。”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篮球馆。也许,除了越来越耐打之外,那两年的空白并没有让他逊毙了的身手有什么技术提升,却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既然做出了冬季选拔赛前一声不响落荒而逃翘掉训练的事情,他就得回去面对,就算宫城可以无视,也该回去面对樱木。
他回到球馆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应有的训练景象,只看到宫城一个人坐在球馆紧闭的大门口。
魔鬼队长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平静地抬头望向夕阳,说:“对樱木来说,这是第51次呢。”
他不说话,安静地听宫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完:
那短短的60分钟里,宫城很是不爽:先是流川散发着冰山气息对他的亲卫队冷冰冰地说道“你们好吵”,便自顾自地关上了训练馆大门,无视他人,开始了毫无团队精神可言的、一个人的篮球表演;然后,早早就溜进训练馆内的樱木军团下意识做出嘲笑的阵势,却在还没实行之前便清醒过来,而后落寞地站在原地;而他们关注的天才,则抱着手里的球,一言不发。洋平走过去,手搭在天才的肩上,欲言又止,偏偏此时天才却满脸自恋地转过身来,大笑道:“明天起,就让我天才樱木花道,带领你们这群人赢得全国大赛!让你们知道下一任队长绝对不是盖的!”天才没心没肺笑得开怀,几乎都要把眼泪笑出来了。
“臭小子,你到底哪里来的信心自封‘下一任队长’啊!”宫城叫道。
不过,天才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流川的球扣在了脸上。一如既往,只有一个毫无诚意的“手滑”作为答复。于是,狐猴大战再一次上演,值得庆幸的是,樱木已经完全康复了,所以,斗嘴吵架并没有维持多久,莫名其妙的一对一就开始了。无论这场二人竞技是出于孩子般的置气也好,或是队友之间别扭的友情也罢,斗志满满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停下、开始正式训练的意思,场面似乎已经不是宫城所能控制的了。
“花道这个家伙……”洋平无奈地对着宫城摊了摊手,看到宫城的口型:至少,他还有篮球。
“不论你信不信”,宫城带着玩味的笑说道,“他们的一对一,流川放水了。所以,一直持续到现在。樱木那个家伙,看得出流川在放水,所以越来越认真。我真的怀疑啊,比起晴子,他是不是更在意篮球。总之,常规训练是进行不下去了,让这两个人关起门来一对一好了,我想,樱木也不想别人打扰他吧。”
三井笑笑:“其实我倒羡慕樱木,至少自己在想什么从来不遮掩。其实他没必要觉得自己失恋啊,我又不是晴子的男朋友。”
然后,他看到了宫城惊讶的表情,从不爽这个二年级的开始,直到今天,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宫城的眼睛可以瞪到这么大。
“可是,流川说你们交往很久了,樱木与其像个白痴一样消沉下去不如花些力气和他一对一……”
他也许应该暴怒的,明明想对她表白却一直开不了口,却还要被她喜欢的人向喜欢她的人八卦,说自己和她交往很久了,神啊,如果这都不能称为悲剧的话,他觉得悲剧的定义实在需要修改了。但是,这句话居然是冰山般的流川说的,最终他的表情就成了哭笑不得。
他不得不费些口舌和宫城解释,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处境有些像,不过自己或许更惨些:他,其实和樱木一样,所有想说的话,晴子都不知道。
“还好,我们还有篮球啊。”他对宫城说道。
“其实,你也未必没机会。”宫城若有所思地说,“至于樱木那边,你不解释也不错……”
宫城的话并没说完,便看到满脸汗水的流川和樱木把门打开。
“哦,你回来了?”天才看到他时愣了一下,继而放声大笑,“小三,明天,我们就让那些人看看,天才樱木花道的时代来临了,这一次,湘北绝对要制霸全国!”
“白痴。”
“你说什么?!”
……
冬季大赛前最后一天的训练,落幕于短暂的狐猴大战后、四个人的击掌中。
很多年之后,洋平对已成为耀眼明星的天才说,当年他的平静让自己多少有些意外。天才却笑了笑,回答道,其实刚做完复健回来时就猜到了一点,不过谢天谢地,上天并没有让他输给那只狐狸。而且,她是把自己带进篮球队的人,所以,自己对她的感激自然也包括了大方的祝福,好吧,也许十五岁那年的祝福并不怎么大方,但那年天才樱木花道的篮球世界里已经不仅仅只有一个人,如他自己所言,对这项运动本身,他是真的真的喜欢。洋平感叹道,其实很有趣,尽管她认识那只狐狸认识得最早,尽管后来狐狸的未婚妻明明也是和她同一类型的女孩子,尽管也许她坚持下去的话,两人未必没有结果,可是结局还是如此;而花道你啊,又出现得晚了一点,先机被占去了,有些不走运呢。
无论如何,当初的少年们后来都找到了幸福,那么,那段过往,便是最亲切的怀念。
作者有话要说:
☆、(16)
那天之后,墙上的日历撕得飞快,快得如同湘北晋级的速度。
一天天变凉的天气并没有让少年们的热情冷却半点,虽然,对手的失意会让他们多少有些感慨。像三浦台这样没太多过往的对手,也许还好说。可是,其他人呢?当仙道平静地把手伸给流川,微笑着说明年的全国大赛陵南一定不会放弃的时候,流川眼底的感情很难描绘;当蓄起胡子的藤真看不出悲喜地拍拍失神的花形的肩,然后走过来认真地向湘北道谢的时候,樱木对翔阳既别扭又真诚的称赞,大概是湘北全员想对对方说的话。
那个秋天,流川与仙道的一对一不分胜负,樱木如愿地让所有人见识到了金刚弟弟的重重灌篮;那个秋天,三井在外线的表现可圈可点,宫城离No。1 Guard的地位又近了一步;那个秋天,她和彩子两人的笑脸都明媚而温暖。那个秋天,他们怀着颇为复杂的心情目送陵南和翔阳两队走远,没法透过背影看到对方的遗憾。
然而,青春啊,大概总要留些遗憾才算作真正的圆满吧?离开高中篮球赛场的藤真和花形的青春如是,思考着未来的仙道的青春如是,最终,湘北的男孩子们的青春也如是。冬季大赛最终获取参赛资格的,是海南附属。
其实,选拔赛到了决赛的时候,樱木和流川的配合已经很默契,宫城面对帝王牧也没有半点畏惧,他,三井寿,虽然不能像电视中NBA某场比赛那样从后半场直接投球命中换得解说员的一个Amazing,但神宗一郎同样也做不到,可惜,球场上赤木不再。
最后,他的一记三分漂亮地入网,不过比那稍早两秒,计时的数字已经停滞不前。
无论他甘心与否,高中时代的最后一场正式篮球赛,他的球队以2分告负。
他的手臂放下来的时候,累得几乎站不住。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却听不清心跳声中有没有失落。应该有的吧?没能进入冬季大赛,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与大学失之交臂,也许接下来的一年,要如浪人一样奔走在补习班和家之间?他拼了命地去用这一整年去弥补那丢掉的两年,但终于还是因为空白太大而弥补不完吗。
他觉得自己一时间没办法思考,连懊悔或是难过之类的基本情绪也没法感知得很清楚,他太累了固然是一个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说:无论如何,你很棒,直到最后一刻也是。
他脸上的汗水很碍事,让他看不清东西,可他没有抬手去擦,或许是因为觉得抬起手来很困难,或许是此刻他想短暂地从周遭抽离出来,什么都不去想——既然未来他有大把的时间变得更加成熟,那么,十七岁遇到不如意时,花上十分钟左右逃避一下现实,其实不该受到苛责不是?
可是,现实却是个难以挣脱的漩涡,没那么容易逃避。他感到有人用毛巾仔细地为他擦干脸上的汗水,他回过神来,抬起头,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她跪在自己面前,咬着下唇,像是想哭的样子,笑得勉强。他还来不及告诉她这种笑脸挂在她脸上并不好看,就看到她身后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的、海南大学的年轻教练正向他走来。而他的队友们,也因为这位年轻人安静下来。
“表现很不错。”教练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笑容温暖亲切,索性在他身边坐下来,“接下来,请安心准备联考吧。”
“所以,你们还是决定不要我是吗?”他费力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教练笑得没心没肺,“整个冬季选拔赛的数据我都认真记下来了,你很不错呢,搞不好会得MVP哦。凭这些内容啊,去申请海南的推荐入学绝对不会错的,至于推荐书的事情,我已经拜托过安西教练了。所以才说,你只要安心准备联考就好了。”教练说着便开始了不合时宜的若有所思,“看样子我来得不巧,很明显,你太累了,突然听到这些理解起来比较吃力。你的体能果然还是需要加强啊……不过没关系,交给我就好。说不定两年之后海南有机会……”
“可是,”他问道,“我们没赢。为什么你们还是决定录取我?”
“我知道你们没赢。”教练点点头,“不过,我当初只是说看你的表现,又没有说一定要湘北夺冠。三井,恐怕你想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