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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领路太监的一句唱喊,众人便随了温穆凨往承皇殿走去,一时间,跪在地上的宫女赶紧起身,跟在主子们身侧。
如今温穆凨身边跟着苓嫔,晴妃便是能跟在后头,她看着前头纤腰微微扭动的苓嫔,不由得眼底生出恨意。
温穆飏抬头看了一眼,松开墨潋的手,紧走了两步到晴妃跟前,道:“晴妃娘娘若是闲来无事,还是把心思用在后宫的妃嫔身上,若是因为娘娘的原因让沁儿和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忠勇侯一夜之间消失!”
阴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晴妃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抬眼迎上温穆飏一双深潭古井一般渗透着阴寒的眸子,她不由得眼中尽显慌乱!
“晴妃娘娘自求多福!”温穆飏眼中带着威胁,脸上不怒而寒,说完这句话,便会到了墨潋身边,依旧是大手握在她的腰上,步子缓慢。
晴妃怔愣着,良久才缓过神,她如今根本就不敢往后看,想了想,她紧走了几步,走在了温穆凨和苓嫔身后。
碧桃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眼底带出一抹恨意,特别是看着墨潋,她和晴妃都知道肯定是墨潋动了手脚,只是,却想不明白她是在何时将东林黑珍珠放进她的衣袋子的,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局面,她们是太小看了这位出自烟花之地的沁侧妃!
来不及多想,碧桃便被行事的宫人拖了出去。
墨潋早已感觉到身后如利刃的目光,只是,对于碧桃,她根本没有必要将她放在心上!
进了承皇殿,众人先是跟太后见礼,随后入座。
温穆凨自然地将苓嫔拉至身侧,晴妃一愣,看着原本应该是自己坐的位置被苓嫔占了,脸色铁青的定了苓嫔一眼,不情不愿地坐在了瑾妃的身侧。
太后瞧见温穆凨拉着苓嫔的一刻也是一愣,不过,谁在皇帝身边并没有什么差别,谁能早些诞下皇嗣,谁才能在这后宫立足!
温穆飏则是一直将墨潋拉在身边坐下,郁凝自然地坐在另一侧,这一次月灵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动静。
戏园子里,自墨潋她们去万物楼后,月灵便一直在太后身侧,她原本就是一张乖巧的嘴,再加上贴贴的几碟供果,更是将太后哄得眉开眼笑,如今一上席,便被太后拉在了身边。
感觉到落在身上如锋芒的目光,墨潋微微侧目,正好撞上对面长公主如淬了毒一般的目光。
墨潋一愣,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长公主就到了。
迎着长公主冒火一般的目光,墨潋袖下顿时攥紧了双手,面上却漾开一朵笑容,灿烂温和,如同春风拂过满塘的荷花,清新绝俗,只是,殊不知这样的温婉一笑,更是激怒了长公主。
长公主瞧着墨潋,似乎早已穿透她含笑的面容,看清楚了她心底的挑衅和仇恨,一时之间也是双手攥紧,正想说什么,却听到太后身侧周嬷嬷喊了一声“上菜!”
刚刚抬起的身子,又猛然的坐了回去,长公主瞪了墨潋一眼,似乎一口银牙咬碎咽进了肚子里。
温穆飏在墨潋身侧,早已看清楚了长公主面上的神色,他不由得冷了冷脸,手底下将墨潋的腰往自个儿怀里揽了揽。
随着各色菜肴上齐了,太后面上带着笑,丝毫看不出岁月如刀的痕迹,相反,面色圆润更衬托出了太后的福态。
管事太监见太后已经领着开了席,随后对着身侧的小太监吩咐一声。
片刻,乐舞坊便从承皇殿大门两侧陆续进来,片刻,声乐渐起,殿中舞台上,舞姬拖着长长的水袖如轻烟飘渺,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
忽而相隔数名舞姬自地上翩飞起围成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一时间,整个承皇殿内仿佛泛起蓝色波涛,舞姬凌空飞于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随着下面舞姬手中绸带相互交错借力,翩飞的舞姬身轻似燕,恍若仙女飞天。
“不愧是太后亲自督办,这般出神入化的境地,想必世间再无人能及了!”长公主面上带着三分笑意,将眼前酒鼎中的清冽纯酿一口喝下,拍手喊了一声好。
太后面上带喜,听到长公主这般的赞赏,面上自然是得意不已,眼中笑意更浓,低头瞧见月灵将带壳的脆足虾剥好了壳递过来,张嘴吃下。
长公主见月灵如此讨的太后的欢心,不由得面上一冷,转眼看见温穆飏将远处的菜夹给墨潋,而郁凝形单影只地喝着果酿,心里更加怒意肆横。
“长公主自幼琴棋书画诗词武赋样样精通,拙拙舞艺原本也是建立于武的基础上,如此再长公主面前,却是班门弄斧了。”太后喝下一口果酿,清了清嗓子,虽是谦虚,面上却依旧自豪不减。
长公主听得太后的话,将目光收回,面上扯出一抹笑,道:“太后谬赞,能将舞与武结合,自然是精中求新,如此才能见得巧妙。”
太后面上笑意盈然,看着长公主的神色,眼底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味,道:“此次边境增兵,还要多亏了长公主带领重臣慷慨献出自卫军,如此将国家安危放在首位,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太后几句话说得平稳,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二公主扣上了这么一定高尚的大帽子,一个“带领重臣”,一个“献出”,就算长公主以后再想千万条理由,这风麟便是再也要不回来!
听到太后这样的话,二公主唇角抖了抖,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当日在朝堂中的情形,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若说睁着眼睛说瞎话,却没有人比座上这位表现得更有深度了。
瞧见二公主唇角细微的一抖,墨潋转过头瞧着温穆飏,见他亦是一副正经八百地神态,不由得暗自笑。
果然,腹黑是遗传的!
“太后说得是,此次长皇姑母的确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朕便要敬大皇姑母一杯了!”温穆凨端起面前的酒鼎,在长公主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率先干了整杯。
长公主刚要说出的话哽在喉咙里,提不上来咽不下去,真真是憋得难受!
只是瞧见皇上已经率先干了酒鼎,长公主如今已是被众人架上高度,下不来了,纵然是有千万不甘,也只能将酒鼎中的烈酒灌进去。
“长公主是巾帼之姿,羽嫔能得长公主青睐,想必也是才华四溢,不如,羽嫔表演一番,给母后和长公主助兴如何?”苓嫔坐在温穆凨身边,将温穆凨跟前的酒鼎续满,柔声细语,却是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羽原本坐在边上,悄然随着众人,无人注意,如今被苓嫔这样一提,倒将众人的目光带到了她这里。
温穆凨随着苓嫔的目光,也注意到了羽嫔,原本知道羽嫔是长公主的人,温穆凨便没有将心思放在她这里,如今仔细看着,心里也不由自主地一跳。
“臣妾,并不善舞……”白羽一怔,看着苓嫔面上带笑,玩味之间却不是挑衅,她的这个提议,倒让白羽看不透是什么意思了。
“羽儿这孩子是个踏实稳重的,只是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只是歌舞并未深学,如此,苓嫔娘娘可是有些为难羽嫔娘娘了。”长公主看着羽嫔,她一个近卫向来就是舞刀弄枪,与那些柔若无骨的舞技歌词根本沾不到边,如今苓嫔提议,她也不得不说几句了。
“如此可真是可惜了……”苓嫔看向皇上,见他眼中也是带着几分期许,一个亮光闪过心底,苓嫔一双妩媚的眸子暗自转动一圈,道:“羽嫔这般天仙似的人儿,得到长公主和太后的共同垂青,想必定是超凡脱俗的,臣妾听说羽嫔的武艺是长公主传授的,不如羽嫔以武代舞,也让臣妾等有幸见识一番。”
“如此,羽嫔便以武代舞,朕倒要看看,能同时入得了母后和长皇姑母的眼的,就是是个怎样奇妙的人物。”温穆凨在底下抓着苓嫔的手,眼睛瞧着羽嫔清丽中带着些许清冷的神色,又是不由得抖了抖。
“是!”白羽见实在推脱不了,便应了下来。
接过剑舞用的桃木剑,白羽点剑而起,足尖轻轻一点,完美的旋转后,水袖在虚空中浅浅的一抹,就像是要拨开绵绵的云彩,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剑影如魅。
随着一招收拾,白羽翩飞的裙赏如蝶翼收回,落在了她的身侧,随风飘起的青丝也回到了肩上。
“果然是个极致的人物,臣妾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舞法,果然是美轮美奂!”苓嫔眉眼之间自带三分媚,说话间,将手里的酒鼎退到了温穆凨的跟前。
温穆凨原本就想要说什么,见苓嫔善解人意的将酒鼎推过来,心里不由得对她高看了一眼,男人,自然是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能体贴知心。
“赏羽嫔御酒一杯,斐缎衣百匹,玉如意两对!”温穆凨面上带笑,威严之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冷寒之色。
说话之间,已经有太监将御酒端了过来,白羽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伸手端起,一口将整杯酒喝了进去。
墨潋在边上看着白羽,心里不由得一抖,看向苓嫔,透过她带笑的眉眼之间,并没有看出什么目的,联想之前的作为,墨潋第一次觉得看不透一个人。
称赞之间,白羽回到席上,刚要坐下,却隐隐地听到“咔咔”两声响,随即身体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白凤本是男人,只是当时楚晗将他送进丞相府时,白凤用的缩骨功成了女子的体态,这才化名白羽用苦情手段被长公主救了下来。
白凤的缩骨功可以说堪称完美,不管是体态动作,都让人跳不出任何毛病,只是,唯一的禁忌便是不能沾酒,只要沾酒便会破功,沾酒破功还带有全身难以忍受的疼痛,骨头如同碎掉一般,直到痛到极致才能恢复男儿身。
“果然是每次都将我忘在脑后!”又是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来人身上。
一袭青衣长袍,青带束发,鬓前故意留了几缕头发将额角那道疤痕遮住,说话之间,郁韶便已经进了承皇殿。
众人一愣,随即面上带笑,看着郁韶虽是懊恼的语气,面上却是带了几分笑意,原本沧桑的容貌上更添了几分魅力。
“你小子可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每次却都是找不到人,怎么反倒怪起了哀家!”太后面上带着喜色,语气嗔怪,却显得亲亲热热的。
“那倒是臣的不是了!如此,便给太后赔罪!”说着,郁韶便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大礼,随即众人便开怀了。
墨潋首先注意的倒是跟在郁韶身后的人,此人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
此人便是鼎泛王朝前来的使臣,鼎泛王朝大皇子宏承律!
“太后,鼎泛王朝大皇子听说太后设宴,不由得心中也好奇无比,便也一同将他请了来。”郁韶将宏承律推到前面,面上带笑地对着众人介绍。
这宏承律是本次鼎泛的使臣,太后设的算是家宴,如今郁韶将他带过来,也不算是逾越了规矩。
太后看到宏承律的一瞬,神色变了变,又很快面上带笑,道:“此次并非国宴,宏承大皇子来参加,自然是要以待客之道招呼。”
温穆凨和温穆飏与宏承律早就是共同商议许久了,只是一些问题尚未解决,宏承律便多逗留了几日。
听着太后的话,温穆凨自然也是尽显一国之君的宽大,主事太监眼明地立刻添了郁韶和宏承律的位子。
添的位子正好正对着温穆飏这一桌,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