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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去墨潋那里非得缠着厉雨教武功,谁知道厉雨只看了她一眼便说:“你这一身衣服不适合练武。”
她这才注意到,厉雨平时都是一袭男装轻便利落,墨潋虽说轻纱小袄,却都是素净简单的,她自己身着的锦缎虽是极品,却是复杂繁琐,行动起来的确是不便。
于是第二天她直接穿了男装出去,她倒是胆子也大,一个堂堂郡主竟敢穿男装出去晃悠,结果还没走到大门口便被良王发现至今拎到佛堂罚跪了一天。
一招不成又想其他,婉瑜郡主还真是朝气十足,这不又请人专门做了一身轻便衣裳。
桃花红的细软腰带束起,婉瑜郡主使劲一挺胸膛,看着镜子里自己飒爽的样子,漆黑的眸子中漾起了甜甜的笑,此刻却一点都没有在意青竹刚进来时禀报的事。
“木婉瑜你什么意思!”
婉瑜郡主还在喜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新衣裳,想着这次厉雨应该没有什么理由再推托了,院子里猛地一声清厉嗓音吓得她一颤。
还没来得及细琢磨,清歌郡主已经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也没拦住,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丫鬟,怒气冲冲地走到婉瑜郡主面前。
“你什么意思?以前的事我该道歉的都道歉了,该赔你的东西也都赔了,如今跟你做低伏小还得理不饶人么!”
看着清歌郡主一进来就如爆竹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婉瑜郡主却没有明白她今天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郡主,今天清歌郡主遣人送来了一盆红珊瑚海景,人已经来了半天了。”青竹又在婉瑜郡主耳边说了一遍。
婉瑜郡主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清歌郡主难得做低伏小来讨好,她自己把心思都放在自己习武的事情上,根本没有理会清歌郡主这茬。
“好啦!这里不是你醇王府,你吵什么吵!”婉瑜郡主以前受了不少清歌郡主的气,如今好不容易压她一头她当然不会就这样简单就松口。
清歌郡主拧着眉头,若不是有求于她,何苦让这个丫头骑在自己头上!她强迫自己缓和下来,声音却依旧生冷:“我只问你,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听她这带着几分威胁的一句话,婉瑜郡主的小脾气也被带了起来,面对着清歌郡主叉起腰道:“我要是不答应你就拆了我良王府是吗?还是说你本事够大,直接去墨潋姐姐那里把画抢了不是更省力?”
跟了墨潋这些日子,婉瑜郡主的嘴巴也变得犀利许多,几句话便噎得清歌郡主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恨恨地瞪着她,片刻拂袖而去。
婉瑜郡主满脸斗志地看着清歌郡主离去,冷哼一声,一脸的得意,只是得意之色维持了片刻便又颓然耷拉下了头,厉雨还是不肯收她为徒啊!
崇天的天气一直都是温暖如夏,如今正直夏季更是燥热,屋里已经摆了冰块,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冰凉,本来墨潋想着干脆将冰块抱在怀里,只是本来她就体寒,如此想法早已被温穆飏禁止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惧怕温穆飏的,他嘱咐的事谁敢不放在心上,如此面对着屋子里摆放的冰块,墨潋倒像是被监视起来一般,心里更是一阵烦躁。
夜已经渐深,这夜温穆飏又被留在了皇宫,看来是不会回来了,墨潋躺在床上双目微闭,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得入眠。
一阵微风徐徐吹进来,墨潋感觉身上一阵清爽,她缓缓睁开眼睛,对面阁楼上对月而立的一袭黑影,依旧是楚晗悄无声息的守候,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她该拿什么来还他这一世的痴情?
恍惚之间的失神,对面阁楼顶上的人在没有了踪影,墨潋猛地坐了起来,屋内已经多了两道身影。
此时,楚晗依旧抱剑而立,直直地站在墨潋床边,而屋子中间的茶桌上边。
花非楼一双桃花眼眯成一条缝,他自顾的拿起面前的茶盏倒了一杯茶,斜身坐在桌边的木凳上,一只脚撑着地,另一只搭在一侧的木凳上。
墨潋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虽然采花公子这个名号让墨潋十分不齿,不过,眼前这放荡公子也的确是师父的爱徒,如此不辞辛苦半夜来送药,却也是实实在在。
“花非楼,你这采花大盗的毛病能不能不要在我这里表现?”墨潋看着花非楼,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错!”花非楼伸出一根手指,随即站起身,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胳膊撑着上身,满脸无比得意,道:“是采花公子!你见过哪个采花大盗有本公子这般风流倜傥?嗯?”
花非楼说着,原本伸出的手指挑起额前的头发一扬,自诩潇洒无比,一双桃花眼眯起来,唇边轻浮笑意。
“还不是一样,都是偷腥的淫贼!”墨潋看着他总是忍不住要打击他的自尊,或许她很想看花非楼失落起来的样子,只是可惜,这样的表情从来没有在花非楼脸上出现过。
“哎!”花非楼轻叹一声,脸上依旧是招牌式的微笑,一双桃花眼更显风采,他放下踩在凳子上的脚,道:“你这王府守卫森严,更何况你院子里那个可是很难缠的,我好不容易进来一趟,你就不能稍微赞美我一下吗?还是说,我清冷的小师妹在吃醋我采了其他花?”
花非楼说得“那个”就是厉雨,平日里厉雨都是跟在墨潋身边,只是在暗处,花非楼当然不能轻易接近墨潋,到了晚上墨潋不喜欢人在自己休息的屋子边上,加上得了温穆飏的应允,厉雨也只好回自己的屋子,如此花非楼才能得了空子进来清越小筑。
墨潋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般,早在阡陌食府的时候就已经见识了花非楼的放浪,她如今也就不在乎他如何了,只要他不凑近,她还是能接受的。
只是,一边的楚晗听花非楼话语轻浮却是忍受不了了,虽然他是知道花非楼没有恶意,而且,墨潋的毒还得依靠他,可是他怎么能容忍有人对她如此亵渎!
似乎感觉到楚晗带了杀气,墨潋站起身,本来她就没有睡意,只是躺在床上并没有脱衣,如今直接从床上走了下来,一身轻纱素衣被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带起,楚晗看着她,原本眼底的肃杀之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给我要你就快点,你不只是还要去见其他人吗?”墨潋上前伸出手,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花非楼一怔,脸上似乎有几分尴尬,月色朦胧之下隐藏了他面上的微红,花非楼敛了笑意,也不再嬉皮笑脸地打趣,只将袖口的青花小瓷瓶递到了墨潋手里。
看着花非楼一袭白衣瞬间消失在屋里,墨潋唇畔淡出的笑容里带了一丝嘲讽,真是放荡浪子,大晚上的还穿白衣耍酷扮帅,就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转过身,屋里早已没有了楚晗的影子,抬起头,对面阁楼依旧是一袭黑衣对月而立,墨潋轻轻叹了一口,对着屋外唤了一声。
片刻,素儿走了进来,眼睛有些迷糊,显然是已经睡着了被吵醒的,看墨潋站在地上,顿时醒了困顿,墨潋也没有多看她,只将手里一枚玉佩交到素儿手里,低下头在素儿耳边低语几句,看着素儿走出去,墨潋这才又回到床上,重新躺下,睁开的眼睛看到的仍旧对面阁楼顶的那一袭黑影,她轻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花非楼一袭白衣快速地穿梭在王府,他的动作太快,纵是王府守卫一队一队经过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随着一声声轻柔的琴声,花非楼轻车熟路地穿过几座院子,终于停了下来,屋里烛光微微跳动,并不十分亮,甚至带着几分昏暗,花非楼倚在窗侧的石柱边,透过半开的窗子能清晰地看到屋内那一抹柔弱消瘦的身影,他心里一动,一双桃花眼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戏谑轻佻。
素手抚琴,郁凝的面上带了点点悲伤,琴弦在她手指波动的瞬间,一串串凄哀婉转的旋律便串成了曲。
夜这样静,虫蝉蟋蟀早已停了鸣叫,这一段段悠长的琴音缓缓飘出,花非楼双手缓缓抱在胸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屋内的清丽温婉脸庞,眼底一点一点化成一汪柔水。
曲调有些哀婉,郁凝双手来回交错,带着显瘦的身子微微倾动,花非楼此刻有一种冲动,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抱在怀里!
脚底一颗石子松动发出了一声响,花非楼换了个姿势,眼睛却是已经没有离开,郁凝此刻全心抚琴,任何一点动静都能让她惊觉,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看到花非楼直直地盯着自己,他手中一顿。
眼底似乎有些温热,郁凝一抖,手下错了一个音符,她慌乱地收回思绪,调整指尖拨动,琴声并没有断。
见她这般,花非楼似乎是收到回应一般,唇角勾起了笑意,只那一眼,他心里似乎被装得满满的,很充实。
一片乌云飘过来,悄无声息地遮挡了半个月亮,四周忽然变得昏暗了,花非楼抬头看了月色,轻轻叹一口气,又对着屋子里凝视许久,终于脚尖微点,化作一抹白影消失在夜里。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里,墨潋早早就醒了,她轻轻喊了一声,素儿显然早已在门外候着了,应声进来伺候墨潋洗漱穿戴。
素儿进来的时候冲着墨潋点了点头,上前将漱口水递了过来,后面几个丫鬟婆子跟在素儿后面穿戴梳妆一切都准备齐了,墨潋这才往外走。
门口厉雨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守着,长剑夹在怀里,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冷面玉佛的样子。
“夫人!”见墨潋出来,厉雨上前一步,道:“爷早上已经回来了,交待夫人起后去前厅。”
墨潋面上一怔,十分意外的样子,不过待厉雨又低垂了头,她面上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淡淡一句:“走吧。”
墨潋身边向来不喜欢带很多人,每次也就是素儿和厉雨跟在身边,铃铛大多都是留在清越小筑,平常厉雨又是在暗处,所以面上也就素儿跟着。温穆飏本来怕素儿一人照顾不周,说了几次又拗不过墨潋,也就随了她。
到了前厅,温穆飏坐在正堂,黑着一张脸,十分难看,一侧月灵端着茶盏正喝了一口,眉目之间尽是无法掩饰的喜色,另一侧,郁凝一脸平静,面上依旧是以往的清婉柔和。
墨潋细细地将个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角悄无声息地勾起一丝笑,很快消失不见,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浅浅地行了礼,见温穆飏招手,墨潋自然地走到了温穆飏身边,恍若她才是能站在温穆飏身边的女人。
郁凝虽然早已习惯了墨潋的各种特例,只是每次见到依旧像是一把利剑扎在心口,呼吸亦变得不顺畅。
看着墨潋贴近温穆飏站着,虽然是站着,可是自己和郁凝均离得温穆飏那么远,想到这里,月灵原本带着笑意,如今也僵在了脸上,只是她还是记着今日的好戏,狠狠地剜了墨潋一眼放下手里的杯盏,走到了前厅的正中间。
“昨夜天气燥热,妾身一时睡不着,遣人去冰库取冰,那丫头回来说了些腌臜的话,妾身刚进府一时这样的事拿不定主意,还请爷和姐姐做主吧。”
月灵说着,抬头看了郁凝一眼,又面对着温穆飏,见他没有阻止,便对季香使了个颜色,片刻一个婆子压了一个丫鬟进来。
墨潋低头看着,一抹冷笑浮现在唇角,这月灵还真是有些本事,这才刚进了王府没几日,不仅收买了清越小筑的丫鬟,连郁凝那里的人也能收买!
底下那丫鬟被五花大绑成了粽子,甚至嘴里都被塞了东西,郁凝见状面上一凛,自她管家以来,就算是惩罚也没有这般严重过,如今月灵上来就这般,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