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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张太医的声音打破满屋的寂静,他端了验证的浅碟,道:“这纸包里的确是湮香。”
一句话说,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月灵心里猛然一颤,似是被抽光了力气,软软地到了下去,季香眼尖紧忙上前扶住了她。
床上,郁凝似乎也是一阵疑惑,没想到月灵那里真的藏了湮香,这样一来,她可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月灵猛地意识到什么,推开季香扶着的手,三两步扑到温穆飏跟前,道:“不会的,我跟没用这种纸包,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
听她这话,季香心里一抖,月灵一急脱口而出的话竟然都没有经过大脑,说出这句话,岂不是真的承认了自己就是有湮香?
果然,温穆飏听得月灵这几句话,眼底冷意骤起,居高临下看着月灵,周身冒起的寒意将人冷冻在其中,他剑眉凝结,道:“这么说,月妃那里还有没搜出来的?”
月灵一怔,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覆水难收,如今却也只能硬顶着,她挺了挺胸膛,道:“是,我那里的确有一盒,与千年雪参是一样母后给我的陪嫁!”
温穆飏勾起唇角,眉眼之间依旧浸满了冷意,他低着头看尽月灵的眼里,道:“陪嫁?斩月皇后将后宫赐死用的毒药给你做陪嫁?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斩月皇后对我崇天后宫不轨?”
月灵吃了一惊,居然膛目结舌,连连后退两步,全身抖得厉害,季香见她如此紧忙上前将她扶住。
“王爷,这毒是给月王妃发落奴婢们用的,轻舞斋共十二人皇后送来的侍奉公主的奴婢,根据斩月皇规,底下奴婢犯了错,奴婢要自己请药赐死。”如兰扶正月灵,缓缓跪在了温穆飏的跟前,一句一句说得有条有理,强压着慌乱之色。
温穆飏冷笑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季香,眼中冷意更甚,他性感邪魅的唇角勾起,道:“主子说话,奴才随便插嘴,哪里的规矩教的你如此!?”
季香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俯得更低,却没有如月灵一般颤抖,墨潋看着季香,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这个绝不是看起来这般。
转过身面对月灵,温穆飏眼底除了寒意又多了一层深意,他盯着月灵,道:“我看你是活跃过了头!从今天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你就呆在轻舞斋不要出来了!至于你的婢女,规矩还没学全,拖出去杖责二十,先去敬善堂把规矩学全了再出来!”
月灵听到温穆飏这般,苍白的脸如今是一丝血色都没有,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抓着温穆飏的衣摆,哭喊道:“王爷,妾身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事到如今你还说你是冤枉?”说着,温穆飏将剩的那些药粉掷在了月灵跟前,一把抽回自己的衣摆,将她拂开在地。
月灵满脸的泪水早已将原本精致的妆容哭花了,她伏在地上,依旧是不死心的哭喊:“不是我,是他们陷害我!我三哥还在崇天,你们这般对我,他一定会替我出头!”
墨潋看着月灵这般,不由得摇摇头,垂死挣扎似乎就是这般吧。
温穆飏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月灵,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声音又冷了几分道:“你做下这样的事,我还没找月冥算账,斩月的皇家可真是教的好女儿!”
月灵双目含泪,硬是被温穆飏的几句话吓得哭都哭不出来,看着几个侍卫将季香拉出去她竟然忘记了要开口阻止,直到院子里响起一声声惨厉的尖叫,月灵这才猛然醒悟一般。
“王爷,求你了,求你饶了季香,这二十板子会要了她的命啊。”月灵匍匐跪在地上泪水早已湿了一地,见温穆飏依旧是没有丝毫动摇,她咬咬牙,道:“季香是母后身边的贴身婢女,若是打死了她,母后问起来我们没有办法交代啊。”
“照你这么说,她一个婢女犯错,本王倒是没有权利治她的罪了?”温穆飏看着月灵,唇角浮出带着冷意的嘲讽,也不再听她继续,带着墨潋拂袖而去。
月灵心里早已乱成一团,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整件事,她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颓然的倒在地上,任由王府的婆子将她拉走。
屋里逐渐安静下来,郁凝在里屋躺着,唇角微微翘起,转而换上了一丝苦笑,她,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
轻舞斋。
往日摆放在屋子里的花瓶玉器如今已经碎了一地,满屋的狼藉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收拾,月灵愤怒地撕扯着床幔的锦缎,力气之大,险些将整张床拽翻。
厕间,季香趴在床上,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身上疼着却一点都不敢动,臀腿间的疼痛一阵一阵传来,虽然敷了最好的药,但是这疼痛却是一点都不得减轻,身旁几个低等的丫鬟给她擦着汗,原本燥热的天气,更加让人烦闷。
“公主!”季香在厕间听着月灵发脾气摔东西,这会儿声音渐渐小了,这才开口,没有听到月灵的回音,季香屏退了屋里的服侍的丫鬟,又继续道:“这件事十分蹊跷,奴婢想了一晚,肯定是郁凝自己在碗边擦了毒再嫁祸给咱们。”
月灵冷哼一声,道:“这我也想到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横竖已经让人扣上了这个屎盆子!亏得你还让我炖了参汤给她送过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给她下了量大一些,直接毒死她!”
季香没有接月灵的话,想了想,又道:“三皇子那边,我已经派人去了,相信这次王爷不会关我们太久,如今公主还是先压下心里的火气,咱们从长计议,这个仇咱们是一定要报!”
月灵双手攥紧,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了,这口气她咽不下去,这个王府怎么能还有其他女主人?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女人夺了温穆飏的宠爱?她不允许!那是属于她的,从小到大,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次也不能有例外!
“来人!”月灵愤愤地坐在床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见进来两个人,头也没抬,道:“给本王妃把房间收拾好!”
两人唯唯诺诺地应着,赶紧着手收拾起来,月灵在屋里坐着,原本想去看看季香,却突然想起看见她的第一眼,她身上的伤让她受不住呕吐起来,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
琉璃阁内。
谢嬷嬷端过清毒的绿豆汤,郁凝顺着谢嬷嬷的手喝了几口,如兰在一旁用丝帕给郁凝擦了嘴。
“轻舞斋那边这几天怎么样?”郁凝坐在床边,如兰拿了几个比较软的垫子给她垫在背后。
谢嬷嬷将碗递给身边的小丫头,这才走到郁凝跟前,道:“轻舞斋这几天倒是安静,月王妃似乎是突然安静了,刚回去的时候吵闹了一番,后来也就老实了,只是……”
谢嬷嬷看着屋里只有如兰,这才道:“当日咱们将湮香擦在了碗上,谁知道她竟然还真的藏了湮香,这样一来却是她自己载在了自己身上。”
郁凝看谢嬷嬷和如兰一眼,心里细细地想着,道:“是不是栽在了自己身上还是两说,总归她今后要老实一段时间了。”
如兰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听郁凝这么说,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道:“是啊,那日听月王妃说她的湮香不是用那个纸包,那搜出来的毒是怎么回事?难道另外还有栽赃陷害她的人?”
郁凝浅浅一笑,道:“她这般跋扈,自然是人人不得心,招人落井下石又有什么奇怪?”
谢嬷嬷点头,看着郁凝依旧是苍白的脸色,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她上前一步,道:“王妃又是何苦,既然知道她不得人心,又何必拿了自己的身子去做这样的危险事?若是真的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
郁凝听得谢嬷嬷的话,心里一暖,她拉过谢嬷嬷的手,道:“嬷嬷放心便是,我这般自是知道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再说,咱们府里住着一个解百毒的沁夫人,于情于理王爷都不能将我置之不理,沁夫人也定然是拼尽全力救我,更何况,我早已知道她炼了湮香,如此,她肯定是能解此毒。”
谢嬷嬷将郁凝的手握住,眼底似乎渐渐起了一层雾气,她顿了顿,道:“那也是要有了万全准备才能出手,如今王妃拿着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长公主见了王妃这般,可是要心疼呢。”
“是啊,万一咱们盘算得出了一丝差错,王妃岂不是害了自己?以后您可千万别这样吓奴婢了。”如兰也是接着谢嬷嬷的话,郁凝突然口吐黑血的样子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郁凝点点头,另一只手拉了如兰的,一边是从小奶大自己的乳母,另一边是从小陪伴侍奉自己的贴身丫鬟,这个王府里,也只有这两人是真心为自己考虑的了。
“以后我不会这般鲁莽了,你们也别担心,横竖我是知道不会出事的,若是没有把握,我也不会贸然出手。”感受指尖传递的温热,郁凝心里暖意四起,她勉强带出丝丝笑意。
如兰和谢嬷嬷听了心里亦是有些后怕,当日两人极力阻止郁凝这样做,却是执拗不过,也只能帮她圆了这个局,如今看她身子依旧虚弱,还是有些心疼。
郁凝轻轻地咳了几声,如兰见状,紧忙端了茶水过来,郁凝顺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将嗓子里的燥痒压了下去。
“母亲那边千万要把紧了嘴,谁都不能说。”郁凝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对谢嬷嬷和如兰吩咐道。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点点头,见郁凝面上不是很好,便扶了她又重新躺下。
轻纱雾色缓缓轻柔地罩着清越小筑,墨潋手执一本《浅尝百草》仔细翻看,屋内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在莹亮月光下,似乎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深浅蓦然出现黑影,墨潋抬起头,唇角勾了起来,她放下手里的书,起身给温穆飏换下外衣,转身已经被温穆飏紧紧拉进怀里抱住。
墨潋怔楞一瞬,双手紧紧搂在他的后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那稳重的心跳似乎让她很踏实。
温穆飏勾起唇角,将墨潋抱着坐在了腿上,栖身上来含住了她的唇。
“轻舞斋的湮香是你放的吧?”墨潋双手抵着温穆飏的胸膛,眼底之间含笑,又带着几分责备。
原本墨潋制药存药的册子就是放在厉雨那里,那天听得月灵的话里似乎是搜来的那包湮香有些蹊跷,她回来便直接查了存着的药,果然是少了一些,厉雨管着这里,能从这里拿药又不让厉雨供出来的,也就只有温穆飏了。
温穆飏不理会墨潋,伸头在她唇边啄了一下,又将她抱进怀里,道:“她本来就藏着毒药,我也不算栽赃她吧。”
墨潋看着他有些无赖的语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窝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头顶传来温穆飏带着轻微沙哑的声音:“她既然算计我,这次只是给她的利息,再说,我若是不出这点力气,凝儿怎么出得了这口气?”
墨潋吃了一惊,抬起头看着他,他竟然知道!
看着墨潋吃惊的表情,温穆飏在她额头浅浅一吻,大手抚上她如玉的脸颊,道:“月灵眼中虽然慌乱,却不是逃避,那碗上的毒是凝儿自己抹上去的。”
对于早已就知道的事实,墨潋倒也没有多问,她缓缓神色,顺着温穆飏的话,道:“你这两个王妃还真是心思深沉,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又该如何面对。”
温穆飏搂紧了她,低着头在她颈间浅浅地吻着,大手不觉之间贴在她的后背,轻柔地摸索,引得墨潋一阵颤抖。
“你害怕吗?”温穆飏一边吻着,一边贴近墨潋的耳边,怀里这娇小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