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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潋将手里的工具递给厉雨,站起身来也不恼,对铃铛到:“怎么?你这是又收了谁的礼,看来这次不少?”
铃铛脸红了,私底下有人让帮着传话,都是会随手送些礼钱,墨潋向来对院子里的人不会太过严厉,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她们收了也就直接让她们自己留着,不必上交,这院子里上上下下却也都是眼明心思细腻的,也知道什么礼能收什么礼不能收。
听墨潋这样打趣自己,铃铛一跺脚,嘴撅起来,道:“一些小钱奴婢是自己收着,若是数目不小,哪里还敢自己拿?就算拿了还要这般明目张胆在人前晃悠,夫人这可是说奴婢傻么?”
院子里众人闻言噗嗤一声都笑了起来,墨潋看着她涨红了脸,也是水眸含笑,道:“看看,说得这话,差点就是人精了,哪里傻得?”
铃铛一听她这话分明是当众夸自己,面上顿时带了笑意,突然想起什么,一跺脚,道:“看您打趣奴婢,奴婢倒是忘了正事,这个可是给夫人的!”
说话间,铃铛将手里的红色信封递了过去,拿在手里墨潋这才认出来,这哪里是信封啊,大红色打底烫金正楷扉页,正是贵族惯用的请柬!
墨潋疑惑地看一眼铃铛,将请柬打开,工整的楷体小字,简单大概的描述了请帖的意思,昙花宴会,墨潋似乎是不十分感兴趣,只是落款却是真真入了她的眼底,这请帖正是二公主发的!
墨潋看着请帖,顿时明白了为何之前铃铛那般兴奋,整个崇天王朝权贵的内院夫人小姐都知道的,二公主极少办宴会,并且,她也不喜人多,所以能入得了二公主宴会的,必定是身份显贵之人。
看着请帖,墨潋是兴奋地,只是她的兴奋与铃铛不同,她知道二公主向来少与人走动,如今唯一的姐姐温艼,似乎两人从小便是对头,碰在一处便是少不了一番舌战,偏偏两人又相互找茬一般喜欢给对方下不来台。
如今二公主办宴会,少不了温艼会来,任何一项让她发狂的事情墨潋都是十分喜欢围观的。
不同于铃铛的兴奋,素儿面上却是带了一丝丝担忧,与墨潋同出自青楼,她自然是知道女人凑在一起就喜欢拿别人的事情说事。
长舌妇相聚,最擅长的就是挤兑人,特别是新人,令她们嫉妒的人,如今墨潋这个身份,不正是平白给人挤兑去?
墨潋看了素儿一眼,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当下勾起唇角,道:“既然二公主这般抬爱,想必众人也不敢太造次,若是这点事情都应对不来,那岂不是以后都没有活路了?”
素儿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墨潋温柔的双眸中带着几分坚定与狠戾,不由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跟了墨潋这么多年,素儿也是极聪明的,只墨潋提点一两句,便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当下和铃铛去准备。
晚饭时间,温穆飏早早回来,陪她吃饭,墨潋将铃铛和素儿都遣了下去,亲自伺候温穆飏吃。
“好了,你快坐下一起吃,不是也忙了一天了吗?”温穆飏一把将墨潋拽进怀里,伸手夹了一片鸭肉喂到墨潋嘴边。
墨潋微微一怔,看着温穆飏期待的眼神,张嘴将鸭肉吃进去,待嚼烂咽下去,这才说:“你怎么知道的?”
温穆飏微微一笑,张嘴吃下墨潋送过来的汤汁蜜藕,道:“二姑母办宴会可是头一次,应邀名单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没想到二姑母还是注意你了。”
墨潋扬了扬嘴角,面上敛了笑,一本正经道:“可能是因为我赢了她的宝马,说不定这次是要报复。”
温穆飏噗嗤一声笑了,将她搂紧一些,道:“二姑母可不是你说的这般输不起,若是她要报复,根本不用费这些周章,就凭你敢跟她要驯马师,便能狠狠地罚你,何苦等到现在?”
墨潋勾起嘴角,笑道:“明明长公主与先皇是同母的姐弟,为何感觉你对二公主要更加亲近一些?”
温穆飏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一手揽着墨潋的腰,一手贴在她的后背,道:“血缘就算再浓,也保不齐有异心,二姑姑为了父皇连自己的家都舍了,更何况,当年我与夕颜表姐一起被抓,二姑母选择先救我,夕颜表姐却再也没有机会被救出来……”
说话间,温穆飏毫不掩饰内心的伤感,他当年那么小,依稀还记得夕颜的模样,二公主将他救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夕颜,她眼里的恐惧与绝望,他永远都忘不了!
墨潋缓缓将温穆飏搂进怀里,素手轻拍着他的背,力道不大,却让温穆飏激动的情绪平稳起来。
“如果我能入得了二公主的眼,我便和你一起孝顺她!”墨潋的温柔声音自头顶传来,那般清晰。
温穆飏顿了一下,将墨潋抱进,自小到大,他是拼了命孝顺二公主的,但凡太后有的,他也留一份给二公主送去,虽然二公主表面依旧是严厉平淡,他却知道二公主是疼爱他们兄弟的。
所以,不光是他,就连现在的皇帝温穆凨也是一样,就算当年二公主惩罚温穆凨将他扔进河里,全身湿透,狼狈上岸后温穆凨依旧是乖乖地跟她赔罪。
“唉……”温穆飏将头抵在墨潋的颈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二姑姑办这场宴会是好事,可是月灵的禁闭也不得不解了。”
王府里三个女人,既然墨潋这里收到了请柬,二公主没有道理不请两个正妃,温穆飏本来就对月灵厌恶,这样关她禁闭也省得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如今怕是不得不放她出来了。
墨潋伸手搂着他,面上微微一笑,道:“斩月三皇子还没走呢,爷不好一直关着月王妃,横竖不能关她一辈子,现在她也应该接受了教训,相信也会多少规矩一些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她放出来,府里上下也不会再深想。”
温穆飏点点头,伸手轻轻地贴在墨潋的唇上,温热的触感惹得墨潋一阵脸红,片刻,温穆飏似是想起什么,道:“她终究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你要小心点。”
墨潋微微一笑,上前将侧脸贴在温穆飏的胸口,道:“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我已经学会了生存。”
身体一怔,温穆飏搂紧了墨潋,墨潋唇角扬起,眼中却是闪烁着狠戾的神色,委身青楼这么多年,腌臜手段见多了,虽然本心不是打算用,却也可以让自己有个警醒,不至于让人构陷。
“你说,二公主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办这次的昙花宴会?以前二公主不是都不屑做这样聒噪的事么?”墨潋偎在温穆飏的怀里,倾城的面上带着淡淡的慵懒。
温穆飏将大手落在墨潋的后腰,一股暖意从腰间传来,墨潋舒服地闭上了双眼,温穆飏勾起唇角,在她面上浅浅一吻。
“太后懿旨,皇上几个月要选秀了。”淡淡的一句话从温穆飏的口中缓缓道出,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墨潋抬起头,看着温穆飏淡然的表情,又重新趴在他怀里,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其实二公主并不赞同皇上的选秀?想要凭借这次昙花宴会,将互有好感的公子闺秀促成姻缘?”
温穆飏勾起嘴角,他从来都知道她是聪明的,所有的事稍稍点一句就能明白,他缓缓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道:“你果然聪明,只是,单办宴会还是阻拦不了,皇兄登基不过几年,后宫人数本就是那几人,现在出了芷妃的事,太后更是心急地要皇兄扩充后宫开枝散叶。”
墨潋动了动,将头歪过来面对着温穆飏,道:“这样的话,岂不是当众驳了太后的面子?”
贴近墨潋的红唇,温穆飏轻轻摩擦,温柔得几乎滴出水,他点了点她的头,道:“这件事只是提上了议程,却还没有昭告天下,知道的人也是鲜少,就二姑母那里,母后应该也是没有透露的,如此一来,就算是于母后这件事有冲突,母后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墨潋点了点头,问道:“可是,皇上原本后宫就是不充裕的,二公主为何要阻挡这件事呢?”
温穆飏闻言勾起了唇角,一手搭上墨潋的秀发,轻柔地抚摸,道:“崇天王朝刚刚建立,几个外姓王手里均握着兵权,此次选秀,各王府中均有适龄郡主,若是单选其中一二必定引起其他王联合,若是全部召进宫,品级分封自会有不同,于如今朝局仍不是好事,二姑母想必也是担心此次选秀会引起众王攀比之心。”
墨潋坐起来,倒了一杯茶递至温穆飏的唇边,温穆飏心里一暖,顺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接着说:“虽然江山是众王协助父皇打下来,可是心思却不是在一处,加之当时情形,各王手里均有兵权,父皇不得不做出封王的措举,如今江山定了,难免有人多出其他想法。”
墨潋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么看来,二公主却是一个懂得权术政治之人。”
温穆飏轻轻敲了一下墨潋的头,道:“二姑母可不是只表面看起来喜欢舞刀弄枪,若不是当时二姑母暗中协助,定江山之事再往后拖个三五年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苦了二姑母……”
墨潋伸开双手抱着温穆飏,道:“二公主还有你和皇上,你们总是她的至亲!”
血煞的消息网,早就在很早之前就搜集了二公主的资料,墨潋细细揣摩,大致也对二公主有了全面的了解,与温艼不同,二公主其实并没有什么野心,说起来还是个风轻云淡的女子,只是内心因淡然而自立,最为看重的是亲情,不然也不会在当年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帮助先皇夺下江山。
点点头,温穆飏反手将她抱得更紧,他的胸膛依旧那么温暖,墨潋微闭了双眼,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温穆飏,道:“那,是不是借着这次选秀,王府也会再迎来一两位侧妃?”
温穆飏见她紧张的脸,不由得勾起了唇角,那种被在乎被紧张的感觉,似乎让他很受用,温穆飏笑着捏了墨潋的脸,道:“原来一向平淡的沁儿也有吃味的时候?看来本王是养了一只小醋坛呢!”
墨潋撇撇嘴,也不理会温穆飏的话,只是这看似赌气的表情,更是让温穆飏心里乐开了花,他哈哈大笑两声,道:“月灵公主不是刚进府吗,如今就算看着月冥的面子,皇兄也会帮我推了往府里添人的事,再者,就算添进来,也不外乎多腾出一个院子,府里这么多院子,害怕住不下不成?”
墨潋听他这话,根本不介意再接人进来,不由得懊恼,一双素手抬起,狠狠地捶在温穆飏的胸口,可是这含着醋意的无理取闹却让温穆飏笑意更浓。
温穆飏一把拉过她的手,性感的双唇贴上她的,辗转吸允,仿佛品尝人间琼浆玉露,这一问越来越深,只让墨潋不由自主地沦陷在其中,待到她几乎无法呼吸,这才放开她,唇角依旧挂着笑意,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道:“这院子里可以有很多人,可是这里只有一个,便是你!”
墨潋蓦地红了脸,自古,每个女子都是期盼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也只是心里的期盼,见到自家相公收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便明白这终究是想想罢了,男人的承诺,能坚持几时?
第二日,郁凝和月灵解了禁足,两人向温穆飏谢罚,关了这几天,月灵似乎性子也稳重了些,也不再提自己冤枉之事,只说以后会好好协助王妃处理内务。
看着墨潋站在温穆飏身边,郁凝和月灵均是眼神一暗,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墨潋看着她们,不觉中勾起了一丝冷笑。
温穆飏看着月灵,虽是满心厌恶,却也没有说什么让她下不来台的话,只虚抬一下手,月灵见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