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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香面对着那丫鬟的背影,唇角带出一抹冷笑,转而脸上寒了几分,转身往轻舞斋的方向走去。
尾随那丫鬟而来的身影正欲转身,突然肩上一沉,心里一寒,猛地转过身,借着月光看清楚是素儿的脸,这才松了一口,而那尾随着小丫鬟出来的人正是墨潋房里的大丫鬟铃铛。
刚想说话,却见素儿食指抵在唇边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互看一眼,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清越小筑。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轻柔的窗幔照进屋内,今日休沐,温穆飏不必早朝,自然是想着睡个好觉,虽然醒了,却依旧想着再睡一会,习惯性地伸手去揽墨潋的腰。
手间柔柔的触感让温穆飏唇角勾起来,突然,他猛地松开手,这才看清楚手里揽的却是太子的小身子!
太子还没有睡醒,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动他,随着温穆飏松开手,反而转了个身伸手搂住了墨潋的脖子。
温穆飏看着墨潋,虽然只着中衣,却也是穿得严实,幸好他们都有和衣睡觉的习惯,就算晚上欢愉之后,也是要洗澡换衣,否则,太子进来就这么睡在他们中间,岂不是……
想到这里,温穆飏脸色变得铁青,看着太子一脸无害的闭着眼睛睡觉,小嘴还不时地吧嗒两声,心里更是不爽,伸手在太子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
“啊!”地一声,正做着美梦的太子顿时醒过来,一双大眼睛黑亮,因着屁股上的疼痛,眼中还带了泪花。
一声喊,将墨潋也吵醒了,睁开眼睛发现太子在自己的床上,不由得也是一愣,看着温穆飏。
“说,你怎么过来的!”
温穆飏黑着脸,周身的寒意让太子猛地一抖,原本有些小委屈,此时便撅起嘴马上要哭出来。
突然想起什么,太子看向墨潋,见她正瞧着自己,便生生的将泪水逼了回去,怯生生地躲进被子里,道:“我……我睡不着就跑过来了……”
他倒是诚实!
温穆飏勾起眼睛盯着太子,猛然一句话出口:“滚出去!”
太子猛地一抖,害怕的往里面缩了缩,可怜巴巴的看向墨潋。
墨潋瞧着太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变得柔软,上前拉了温穆飏的手,道:“许是太子不习惯,折腾了一夜,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太子听墨潋替他说话,一个劲儿地点头,怯怯地开口,道:“皇叔,我困……”
温穆飏黑着脸,看太子面上依稀有着雪妃的轮廓,原本带了几分怒意也消散得不见了。
昨晚本来是答应太子表现好就能跟着他们的,也怪他将太子推给月妃,才让他使了小心眼,轻叹一声,温穆飏下了床。
墨潋将给太子盖好锦被,也下床走至屏风后面伺候温穆飏穿戴,双手刚捏住温穆飏的衣角,却被一双大手揽紧了怀里。
墨潋已经,又被温穆飏迅雷不及掩耳的堵住了嘴,温热的唇瓣紧贴,墨潋面上一红,推开了他。
“太子还在床上!”墨潋手上动作没停,将温穆飏的衣袍系好,提醒他。
温穆飏向外面看了一眼,哼一声,道:“以后决不能再让这个小东西在王府过夜!”
墨潋噗嗤笑出声,看着温穆飏一脸的阴霾又无处发泄的样子,甚是好笑,道:“他才四岁,你何苦跟一个孩子置气?”
温穆飏挑起眉角,恨恨道:“才四岁就这般了,长大还不成精了?”
“这么说你已经成精了?”温穆飏将他的腰带扣紧,顺着她的话接道。
温穆飏一抹戏谑飞上脸颊,道:“你才是真的妖精!”说话间,双唇又贴上她的,轻柔摩擦,辗转浅尝。
“皇叔,我饿了!”
太子稚嫩的声音传过来,温穆飏猛地松开,却发现这小东西已经站在了跟前,两人依旧搂在一起的手立刻松开,面上都红了。
“素儿,带太子用早膳!”墨潋转身出了屏风,稍稍整理情绪,对着已经候在门外的素儿吩咐。
“皇叔,你的脸怎么红了?”太子仰起脸看着温穆飏,伸出手指着他的脸,歪着小脑袋问道。
温穆飏面上一沉,心里的尴尬被压下去,冷了声音道:“闭嘴!出去吃饭!”
太子“哦”了一声,转过身子向外面走去,刚没出屏风又转过来,道:“皇叔,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说着,还将小手捂在眼睛上,只是手指间留了缝隙偷着看温穆飏的脸。
“你若是敢对别人说,以后便不准你再踏入王府!”温穆飏一个趔趄差点站不住,转而看着太子的模样,弯下腰咬牙切齿般威胁。
“嗯嗯嗯!”太子小鸡啄米般应着,转身逃命一般跑了出去。
看着太子跑出去的背影,温穆飏唇角猛地抽搐两下。
待到日上三竿,温穆飏终于带着太子进了宫,屋里收拾干净,素儿和铃铛将院子里的丫鬟都不着痕迹地派了出去,两人来到内室。
“王妃!”铃铛一改往日的笑容满面,看了墨潋一眼,双手攥得紧了紧,道:“昨夜一经查出是谁了。”
“哦?是谁?”
墨潋似乎没有一丝惊讶,前几天开始素儿就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动过,原本以为自己记错了,开始接着铃铛也说自己的屋子被人进去过,一件事是偶然,同样的事情发生便是必然有鬼!
铃铛往门口瞧了一眼,看没人,这才凑近墨潋的耳边,悄声道:“是三等丫头,采青。”
“可是听到她到底要做什么?”
墨潋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边出现了一个瘦小的影子,这丫鬟看着稳重本分,平时也不显山不显水,却没想到是她!
铃铛摇了摇头,道:“只听到季香说再给她三日,拿到东西,不然就让她全家都死,至于拿什么,却是没有说。”
墨潋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看着铃铛和素儿点了点头,示意她们继续说。
铃铛将晚上的情况细细地跟墨潋说了,其中连季香给的那包药的纸都说得详细。
听她说完,墨潋阴沉的脸上反倒勾起了笑,她看了素儿和铃铛一眼,道:“看紧了她,她要下药,那便给她机会!”
素儿和铃铛相互看了一眼,突然明白了,沁侧妃这是要守株待兔,让她自己交代啊!
墨潋看着素儿和铃铛出去,脸上的寒意骤起,原本顺水推舟让月灵进王府是想要借刀杀人,看来还是高看了她,月灵不想着先除掉郁凝却反过来找自己麻烦,这次可是她自找的!
“素儿!”墨潋喊了一声,素儿快速地进了内室。
墨潋背对着素儿看向窗外,周身的寒意还是让素儿不由得心里一怔。
“派几个靠得住的人守在清越小筑的后门,只要有人从后门过,不管是谁,给我往死里打,留下一口气再给我带过来!”墨潋冷着声音吩咐道。
墨潋并不相信月灵会以为她一个三等小丫鬟就能翻出什么浪,恐怕还是有后招的,这个院子里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后门,所以,这个地方必须得守紧了!
晌午,稍稍用了一些清粥墨潋便让铃铛搬了一张藤椅在院子的桂树下,绿荫树下好乘凉,果然是比屋子里要清爽一些。
墨潋躺在藤椅上,手里拿了一本药典看着,旁边的茶盏里随时有蓄满的清茶,微风拂过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迎着阳光,院子里妖艳火红的虞美人开得正旺,鲜红的花瓣迎着阳光傲然昂首,冷清中带着几分防备。
素儿和铃铛在一旁摇着蒲扇,却见墨潋手里的书悄悄滑落,两人对视一眼,才发现墨潋已经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墨潋微闭的双眼须臾睁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回了床上,她坐起身,这才发现温穆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如今正睡在她的身侧,一只手还放在她的腰间。
墨潋怕吵醒他,又躺了回去,侧脸端详温穆飏的睡颜,两道剑眉英挺高拔,一双深邃的眸子被遮挡住,浓密的睫毛铺盖下来。
看着,墨潋不由得伸出手,指尖偷偷地绘着他的轮廓,鼻梁高挺如青山苍劲,随着指尖略过,他性感的双唇微微翘着,却让墨潋心里一紧,他的下巴尖细却不失威严,整张脸五官犀利若刀刻一般,完美无瑕。
墨潋的指尖随着温穆飏脸上的线条游走,指腹触及他的唇,有种柔软的细腻,墨潋脸一红,准备抽手。
湿润的温热感传来,墨潋的手一抖,手指来不及收回却已经被温穆飏含在了嘴里,依旧闭着眼睛,温穆飏脸上却多了一丝戏谑。
墨潋猛地收回了手,看着温穆飏依旧闭着的眼睛,心里一气,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呼吸不畅,温穆飏终于睁开眼,长臂一揽,将墨潋带进了怀里。
“顺王府送来了帖子,这月二十八大婚。”说着,温穆飏将一张烫金红底的喜帖递到了墨潋跟前。
墨潋笑着拿过来打开,请贴上隽秀的小子映入眼帘,顺王府么……墨潋唇角勾起笑意。
又躺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用晚膳,宫里便来人传温穆飏进宫,墨潋伺候他穿戴,将他送出了王府的大门。
一行人见温穆飏的马绝尘而去,便转了回来。
墨潋向来不喜欢聒噪,身边最多也就带着素儿和铃铛,当然厉雨是隐在暗处。
走至溪边的拱桥,郁凝正坐在桥边喂鱼,墨潋看着郁凝寂落的身影,勾起唇角,走上前去。
“王妃金安。”墨潋上前盈盈一拜,虽是虚礼,却也做得十分到位。
郁凝和如兰均是一怔,随即转过身,郁凝连忙伸出手将墨潋扶起。
“妹妹今日怎的来了这边?”郁凝拉了墨潋坐下,眼中柔和如暖玉。
墨潋顺着郁凝的手坐了下来,垂目看着溪水里来回游动的锦鲤,勾起唇角,道:“宫里来人将爷宣进了宫,我刚送了爷回来,走着走着便到了这里。”
一句话,郁凝和如兰均是变了脸色,郁凝作为王府的正妃,她并不知道温穆飏今日休沐,也不知道温穆飏在墨潋那里带到现在被宣进宫,更不知道原本应该她这个正妻将夫君送到门口的夫妻之礼却被墨潋代替了。
如兰听着心里不是滋味,想要反驳墨潋几句,却是是在找不到墨潋话里的破绽。
原本墨潋就是回答郁凝的问话,语气中没有一丝炫耀的意思,不似月王妃的张扬跋扈,这沁侧妃平日温婉柔和无争,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将把王爷牢牢地锁在了身边,之前悄无声息地收拢了太后的喜爱,如今又让二公主收了她做义女,短短两个月,她便将自己的身份抬到了侧妃的位置!
如兰看着墨潋,实在想不出她到底哪里特别,可是这些却又都是事实,如同现在,一两句话便将郁凝原本稍稍好一点的心情又打入了冷窖冰窟,却又让人跳不出她的错,这个女人,果然棘手!
夕阳映红了一切,原本清澈无色的溪水也如同铺上了一层红纱,郁凝抬起头,脸色却将那层轻薄的红色隐去,只看到脸上的苍白。
她拿着鱼食的手一抖,手里的鱼食全都掉了下去,猛然醒过神,郁凝伸手去接扔出去的鱼食,谁料身子却失了平衡,往溪中摔了下去。
“王妃!”如兰惊呼,伸手去拉郁凝,速度之快,墨潋都没有看清楚,如兰已经将郁凝拉了回来。
墨潋在一边看着,她没有吩咐,素儿和铃铛自然是不动,直到郁凝惊魂未定地被如兰拉上来,墨潋才走上前。
“姐姐可要当心,幸亏如兰是会武的,否则今天可是真的要掉进溪里,明日就是顺王世子的大婚,姐姐若是受了风寒去不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墨潋一手扶着郁凝,一手在她后背轻抚替她顺气。
郁凝和如兰均是一怔,如兰会武的事向来都是隐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