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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夫人,派出去的人全都没了。”跪着男子颓废的道:“他们放我回来告诉老夫人,如再这样下去,他们将全部奉还。”
哐当一声,傅氏将旁桌上的茶盏挥落在地上,怒指着他,骂道:“没用的东西,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完成不了任何,你就等着替你的家人收尸。”
那男子浑身颤抖了一下,拱手应道:“是,老夫人。”说完,起身垂首退了出来。
身为下人,在主子面前,他们连蝼蚁都不如。
姚景之坐在傅氏身边,沉着一张脸,阴阴地道:“祖母,这个丫头留不得,如果留她下来,将来必将成为咱们大计的绊脚石。”
傅氏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只要这个丫头嫁不了姚宸之,她自然就成为了咱们的阻碍。”这一次她又在姚老夫人手底下输得这么惨,心中早已经积聚了滔天的怒火,心里那是各种憋屈和无处排遣的愤恨。
“祖母的意思是?”姚景之做了个手势,阴沉沉的笑了。
“这事交由你去办,你可给我记好了,这事一定要把线索引向姚灵芝,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傅氏看着姚景之,招手让他凑近,低声在他耳朵低喃了几句。姚家大房的产业就像是那到嘴的肥肉一般,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尤其是钟传弟,她怎么也要让她哭着求自己。
否则,难消她大半辈子的怨气。
姚景之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他冷笑着道:“祖母放心!这事景之一定会办好,只要姚灵芝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就设套引她入局。”
傅氏点点头,一双精眸寒光闪烁,“这一次,一定不能再栽了,你要按捺住,相信依姚灵芝的性子,她定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大房的一切都落入一个外姓的小丫头手中。只要她有了想法,咱们就一切都好办了。”
姚景之点头应是。
自从那晚竹林里出现过打斗后,接下来的日子都很平静,没有一丝异常。
这天,杜雅汐和杜瑞兆上山去圈地规划,刚走到竹林后面的小山坡上,忽然从旁边的树林里冲出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拥而上将她们姐弟拿住,塞住了他们的嘴,不容分说地将他们扛上肩膀往树林深处而去。
杜雅汐被人绑得严实,完全动弹不得,她看了一眼同样没有反抗之地的杜瑞兆,又见那些人脸上杀气凝重,心中不由的又惊又惧。心里很是后悔自己的大意,明明知道有人想要对她不利,她千不该万不该这样无防备的上山。
现在可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后悔着,突然传来一道冷喝。
“站住!”
杜雅汐挣扎着抬头看去,只见那个曾上山求医的顾怀远带着一个随从拦在这些人的面前,那些人见两个赤手空拳的人不要命的拦在前面,忽的笑了起来,牛气哄哄的道:“小子,别说爷没有警告你,你现在离开还来及得。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如何?”顾怀远勾唇笑了笑,一派淡然的看了过来。
“否则的话,哼——,有你。。。。。。”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杜雅汐只觉眼前闪过几道人影,快如鬼魅,在她回神来时,她和杜瑞兆已经安稳的站在地上,而那些绑匪则哀嚎震耳的在地上打滚。杜雅汐怔了怔,抬眸看向顾怀远,不由浮起了戒备之心。
这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里已经是她的山,他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滚——”一声令下,那些本还躺在地上乱嚎的人,立刻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就跑。
顾怀远伸手朝他身边的随从挥挥手,道:“顾委,上去替小兄弟松绑。”说罢,他人已朝杜雅汐走了过来,伸手将她嘴中的布巾取出,“杜姑娘,很久不见。”
“不如不见!”杜雅汐笑着应道。
他伸去松绑的手一顿,随即笑了笑,“杜姑娘可真爱说话。”
“我并不爱说笑。”杜雅汐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眼角余光瞥见他的随从怒气上脸,她突然话锋一转,道:“每次都是在最狼狈的时候见到顾少爷,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不是不如不见吗?”
顾怀远笑了笑,伸手替她松了绑,朝顾委使了个眼色,一主一仆,一前一后,顺着山坡小路下山去了。
杜雅汐瞧着他的背影,双眼微眯了起来。
他这是几个意思?被她看穿了,不再演戏下去,还是。。。。。。
“二姐,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杜瑞兆看着杜雅汐问道。
轻轻摇头,杜雅汐转身上下打量了杜瑞兆一圈,问道:“瑞兆,他们可有伤到你?”
“没有。”杜瑞兆担忧的道:“二姐,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对咱们下手?”想起刚刚从那些人身上释出的杀气,杜瑞兆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杜雅汐瞧见,立刻将他搂紧,“瑞兆,对不起!二姐连累你了。”
“二姐,这跟你又没有关系,你别什么都揽上身。”
“走吧,先回家。”杜雅汐不想说太多,让杜瑞兆跟着担心,便打消了上山的念头,下山回家。
一路上她都紧紧的牵着杜瑞兆的手,神精也高度紧绷了起来,思绪杂乱。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改变前世的轨道,却将自己带进另一条提心吊的路上。
想到那些人轻易就绑了她和杜瑞兆,杜雅汐瞬间就白了脸,一时觉得全身发凉,她知道,如果不是顾怀远的及时出现,她和杜瑞兆也许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可顾怀远出现得这么巧合,她却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昏昏噩噩的回到家门口,杜雅兰正坐在门口。见她回来,立刻就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二姐,快快快,你的喜裙已经赶出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你怎么在这里?”杜雅汐看着坐在堂屋里的问道。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顾怀远站了起来,朝她点头致意,道:“杜姑娘,在下受姚老夫人之托特来老君山上查看土质。”
“受老夫人之托?”杜雅汐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浅浅颔首,顾怀远移目看了一眼堂上主位的杜父,又看向杜雅汐,道:“刚刚在下已经把姚老夫人的亲笔信给杜伯父看过了,在下的确是受姚老夫人所托。”看着杜雅汐复杂的神情,他笑了笑,“西部盛产草药,相信杜姑娘也是听说过的,老夫人是想从西部引进草药种苗,而在下刚好认识西部的大司长。”
西部盛产草药她是知道的,可她也听说过,那西部在深山里,并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出的。他居然是西部司长的朋友,看样子似乎还不只是一般的朋友。
他到底是什么人?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问,顾怀远笑着自我介绍,“我们顾家在洛城主要是做园艺生意的。”
园艺?想不到古代也有这样的行业,不过,想想古代大户人家的那些亭院景致,皇宫的御花园,那些可都是一等一的。
目光轻扫了一眼顾怀远腰间佩带的金玉算盘,杜雅汐心想,他们家的生意一定做得很大,很好,瞧着他身的派头便足以看出。姚老夫人既然委托他来供应草药种苗,相信一定有她的考量,以及顾家的优势。
这么一来,对于他为何会出现在山上这个问题也就解开了。
杜雅汐朝他拱拱手,道:“小女子如有冒失的地方,还请顾少爷海涵。”
“一切都是顾某考虑不周。”顾怀远笑着回了一礼。
一旁,杜瑞兆和顾委心知肚明,杜父却是一头雾水看着他们打哑语。
杜雅汐很是感谢顾怀远没有点明,又怕杜父生疑,便笑着做了个请势,道:“顾少爷先坐,小女子还有些事要处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杜姑娘,请!”
杜父满意的看着女儿,连忙招呼顾怀远,“顾少爷,请喝茶。”
闺女是未阁姑娘,与陌生男子周旋实在是有些欠妥,不过,他很高兴,女儿如此聪惠有礼。
走出堂屋,杜瑞兆立刻压低声音的道:“二姐,我们好像是误会他了?这可怎么办?”
“没事!”杜雅汐偏过头朝他笑了笑。
杜雅兰却是昂着脑袋,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问道:“二姐,三哥说误会谁了?”
“没有什么,雅兰,你刚刚在大门口说什么来着?”
“二姐,你的记性可真不好,我是说你的喜裙赶制出来了,让你回房去瞧瞧。”杜雅兰说着,伸手拦着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往房间里冲去,“二姐,我跟你说哦,那喜裙可真的是很漂亮。”
“雅兰说漂亮的就一定是真的很漂亮,走,咱们看看去。”杜雅汐牵着她,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杜瑞兆是个男孩子,对这些不感兴趣,对杜雅汐就快要出嫁,心底也是很是舍不得,所以就寻了个名目,出了家门往建新房的地方去了。
嘎吱——
推开房门,杜雅兰便挣开杜雅汐的手,兴奋的跑到就床前指着静静摆在床上的大红喜裙和缀满珠玉的凤冠,道:“二姐,你快来看!”
杜雅汐定眼看去,只见喜裙上绣着金灿灿振翅欲飞的金凤凰,缀满珠玉的凤冠放在大红喜裙上,看到这些,杜雅汐这才真的有了快要出嫁了的感觉,可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没有焦虑,也没有喜悦。这么好看的凤冠霞帔,此刻在她看来却像是战士的战袍。
穿上喜裙,她就要踏上姚家那个战场了。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目光环扫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物件。
她喜欢这里,喜欢这个家,更喜欢家里的每一人。
“二姐,你赶快试试吧。”杜雅兰兴奋的催促道。
轻轻摇头,杜雅汐淡淡的笑了笑,道:“不用了,事先都已经量过身才缝制的,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要试一下。”邰氏和丽婶各抱着一大叠新衣推门走了进来,她们相视一眼,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你不止要试喜裙,这些新裁的衣裙也要试试。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和你丽婶也还有时间再改改。算算时间,”
看着她们怀中的新衣,杜雅汐顿觉头大,她苦哈哈的看着邰氏,求饶道:“娘,我可不可以不试?我就只试喜裙行不?娘,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这些衣裙换起来好麻烦的,再说了,有你和丽婶亲手裁制,一定都是顶好的,不用改了。”
天啊,让她试这么的衣裙,而且这些衣裙穿起来也很复杂,她哪有那些耐心啊?
她向来都是只对医籍有足够的耐心,衣服嘛,她的要求很简单,方便简洁就好。可眼前这些衣裙,她就是不看,也知道一定是样式繁杂又华丽的。
“别想别懒,今天,你就帮着试新衣,试首饰就好。”邰氏根本就不听她的,径自将新衣放在床上,转身作势就要帮她脱衣服,“你若是嫌麻烦,我和你丽婶可以帮你代劳了,你就需需站着不动就好。”
呃?
她只需站要不动就好?
哇哇哇,这怎么可以?
“别别别!娘,我换,我换还不行吗?”杜雅汐警惕的蹦开,距离邰氏五步远才停了下来,看着捂嘴偷笑的杜雅兰,道:“让你笑,等你长大成亲时,二姐一定想办法让你先试一天的衣服,再试一天的首饰,再试一天的头型。”
“哦,雅汐倒是提醒了我,我是得找时间给你试试发型。”邰氏拍拍脑门,“你不说,我还真忙忘了这事。